在江言家破产那年,我为了钱,毫不留情的甩了她。
所有人都在骂我不识好歹,辜负了这么爱我的一个人。
后来她东山再起,成了京市炙手可热的女霸总。
为了报复我,她用计将我绑在身边,却每天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
偏偏我对她的行为完全无动于衷。
气得她掐上我的脖子,将我逼在墙上红着眼质问:「你就不能对我服个软么?」
可她不知道,我对她的爱,早就消磨在她对我的报复中。
1
江言已经半年没有回家了。
听说她在外面养了个更年轻的小奶狗,夜夜笙歌,乐不思蜀。
其实在我第一次见到陶文耀的时候,就知道他会是江言喜欢的类型。
不仅长相阳光帅气,嘴甜贴心,哄起人来还颇有一套。
不像我,和江言多说一句话都让她心生厌恶。
事实上我的直觉很准,陶文耀果不其然是在江言身边来了又走的男人里,最能俘获她芳心的一个。
朋友都说,江言对陶文耀是动了真心的,劝我早点分手,免得将来自讨苦吃。
但对我来说,就算江言将来要和陶文耀结婚,我也早就无所谓了。
因为我快死了。
两年前检查出癌症的那天,医生就已经委婉地说过,我的时间大概只剩下三年,让我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吧。
当时我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江言,让她放我自由。
可当我找上她的时候,她正跨坐在陶文耀的腿上,和他旁若无人的接吻。
看到我出现,她眼里短暂的闪过一抹惊讶,很快又被熟悉的厌恶情绪所覆盖。
陶文耀捏着她的手,一边看着我,一边问她:「姐姐,这就是你说的顾漓啊?长得好恐怖。」
「之前你还说他比我好看,可现在看来,他明明就是一副死人相,怎么和我比嘛。」
舞池里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我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再加上因为生病,干枯得有些过分的四肢。
乍一看起来,是有些吓人。
我下意识扯了扯嘴角,刚要开口要道歉,却见江言回头曳了我一眼,用着淡淡地语气说道。
「顾漓可是当年A大连续四年被评为校草的人,追求者无数,就算十个你加起来也比不过他。」
听到江言这么说,陶文耀顿时有些不开心了,撇了撇嘴便搂着她的脖子要安慰。
那做派,直接将我无视得彻底。
2
最后还是江言的朋友看不下去,询问我找江言有是否有什么急事。
「江言,我生病了。」我开门见山道,「医生说我也没多少时间了,我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回去看看奶奶。」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卡座里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
江言冰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半晌,她才开口:「这又是你想出来的新花招?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心软?」
她站起身,踱步走到我面前,掐着我的下巴冷笑道,「你觉得你配跟我提要求么?」
说来也是好笑,在陶文耀没有出现之前,尽管江言恨我,厌恶我,可从来不会限制我的自由。
甚至因为我当年离开她是嫌她没有钱,所以平日里她总会找各种理由拿钱羞辱我。
可自从陶文耀出现后,我只是向她提了一次放我走。
她便气得跟我大吵了一架,不仅停了我所有的卡,还将我关在别墅里,派了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
今天我还是借口身体不舒服,趁着保镖去联系医生的时候偷偷跑出来的。
我不是没想过直接离开,可我不能去赌江言会不会在我离开后又一次利用我身边的人来威胁我。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涩痛哀求道:「就当我求你了,江言,不要逼我恨你。」
「恨我?」江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扶着额头几乎笑弯了腰,「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爱,又哪来的恨。」
「不过你要实在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她抬手从桌上挑了瓶度数极高的洋酒递到我嘴边,「喝了它,我可以考虑。」
她明知道我喝不了一滴酒,却还是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难堪。
我余光瞥见她身后的陶文耀脸上不加掩饰的兴奋神情,便知道,江言这是在拿我来哄别人开心呢。
我紧攥着的拳头忽然就松开了,笑着接过那瓶酒,一言不发地对着瓶子直接喝了起来。
如果这就是江言想要的报复,那我认了。
我只想知道,未来在我死后的某一天,她若是得知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加速了我的死亡,并让我死前多受了不少罪。
那么她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很期待。
3
陶文耀是在我吐得眼冒金星的时候,找过来的。
他双手插兜,懒懒的倚在墙上看着我:「之前还有人说姐姐最爱的人是你,可我看这分明就是谣言。」
「姐姐可从来不舍得让我喝这么多酒,她说对身体不好,平时就是我起迟了,来不及吃早饭她都要心疼好久。」
「我还以为姐姐对别人也是这么体贴呢,原来……」
他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原来我才是那个例外。」
我想了想,他说得其实也没错,江言对他的确是不一样的。
在他之前,江言带回家的男人不计其数,可她从来不会和那些人有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最多就是利用他们来让我吃醋,把他们当做是和我怄气的工具人。
往往不到半个月,江言就会腻了。
可陶文耀不一样。
他不仅在江言身边呆了半年之久,还能让江言在工作之余抽出时间去陪他做各种情侣间会做的事情。
江言给足了他偏爱和纵容,就好像对当初的我一样。
我看着面前这张鲜活的面容,忽然就笑了:「既然她这么爱你,那你更应该好好劝她,让她早点放我自由。」
「不然,只要我还在她身边一天,你就永远只是我的替代品而已。」
陶文耀脸色骤然一变,快步上前揪住我的领子将我从地上提起,咬牙切齿地威胁道:「我当然会这么做。」
「你不知道吧,姐姐在我面前提到你的时候,说的都是你有多让她恶心。」
「你不过就是仗着比我更早认识姐姐么,可现在姐姐爱的人是我,你又算什么东西。」
他大概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干脆扯着我走到洗手池前,将我的头整个摁在里边。
我任由水流渐渐没过脸颊,丝毫没有半点挣扎。
这样也好,若是他真有胆子把我淹死在这里,也省的我再多受些痛苦。
说不定,还能拉着他给我偿命呢。
4
厕所的门被人从外边踹开的那一刻,陶文耀果断松开了我。
却因为受到惊吓一时没有站稳,手臂磕在了墙角上,瞬间漫出了血珠。
江言皱着眉从外边走了进来,连一缕多余的目光都没有分给我,径直走向了陶文耀。
用着心疼地口吻询问:「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就要带着他离开。
「我没事的姐姐,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陶文耀摇摇头,在江言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
「想着你这么久没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江言说这话的时候,终于愿意看我一眼,只是那眼神里的警告之意过于明显。
仿佛认定了我一定会对她的宝贝小奶狗做什么似的。
「姐姐真好。」陶文耀笑着在江言脸上亲了一口,「我只是碰巧看到顾漓哥吐得难受,想带他洗把脸清醒一下。」
「嗯,知道你最善良。」江言捏了捏他的脸,「我们回去吧。」
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依稀还能听到陶文耀撒娇般告状的声音。
「姐姐,刚才我好心帮顾漓哥醒酒,可他一点也不领情,还说我只是他的替代品而已,永远得不到你的爱。」
「可是姐姐,你爱我的对不对?只要你不嫌弃我,我就赖着你一辈子,谁来把我们拆散都不可以。」
他的语气坚定又自信,江言都被他逗得软下了表情,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姐姐当然最爱你了。」
直到声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才撑着墙面缓缓站起,捂着肚子从后面离开。
5
由于喝了酒,我半夜胃疼得睡不着,干脆披了件外套坐到阳台上看月亮。
我记得以前还和江言在一起的时候,她失眠的时候都爱坐在这个位置上喝酒。
那时江家即将面临破产,为了找到解决的办法,江言每天都在外头奔波应酬。
有时候陪着那些老板喝酒,一喝就是喝到吐。
但她在我面前总是撑着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还会笑着安慰我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我不想让她这么辛苦,于是在课余时间我会去找些力所能及的兼职,把赚到的钱偷偷打进她卡里。
直到某天,她在路上看到正冒着大雨送外卖的我,和我大吵了一架。
「顾漓!这就是你说的在学习补课?你这算什么?是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她一边拽着我往车上走,一边忍不住红了眼眶。
「我只是想替你分担一些,我不想看着你每天对着那群人陪笑,还要点头哈腰装孙子的模样,这样也有错么?」
我同样哭着对她喊道,「江言,我们不是情侣么,你休想因为现在的暂时落魄就把我排除在外。」
我说,我相信她总有一天能够东山再起。
江言闻言紧紧抱住了我,不再反驳,只是后来她变得比之前更拼了。
那年的我们也才二十岁,可江言的肩上却压了大山一样沉重的担子。
但那时的江言真是爱惨了我。
不知道坐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听到楼下传来动静。
我想,大概是江言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我身上忽然多了一张毯子,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江言。
她抿着唇站在我身后,语气轻柔:「这么晚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