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那天,假千金突然人间蒸发。
她只留下一封信,说自己鸠占鹊巢二十年再无颜留下。
苦寻未果后,所有人都把她的失踪当成了我的错。
为此,亲生父母恨极了我。
未婚夫齐朗更是表面亲近我,只为在我的饮食里下慢性毒药,给假千金报仇。
可就在我一命呜呼的第二天,假千金竟施施然的回来了。
亲生父母喜极而泣,未婚夫齐朗当场下跪求婚,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迎来了大团圆结局。
而我的死,无人在意。
再一睁眼,我回到了假千金离家出走的当天。
这次拥有上帝视角的我,决定大杀四方。
1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窗外夜色浓稠如墨,乔家大宅却灯火通明。
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因为假千金乔舒月的失踪心急如焚。
可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人,搜遍了乔舒月可能去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找到她的丝毫影踪。
而我这个刚被认回家的真千金,却像个多余的摆件一样,站在大厅的角落里。
但重活一世的我,并没觉得眼前的场景有多令人难堪,只是悄悄走到齐朗身边,将他拉到大厅外侧的楼梯间。
而此时的他,还是假千金的未婚夫。
齐朗正准备加派人手寻找乔舒月,现下骤然被我打断,眉毛瞬间皱成了一团。
我看着他眼中翻腾的怒火,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他早在乔舒月失踪的当天,就已经记恨上我了。
可我却等到自己一只脚都踏进了黄泉路,才知道真相。
前世,亲生父母因为乔舒月的失踪,一直无视我的存在。
只有齐朗对我关怀备至小心呵护。
我沦陷在他编织的温柔乡里。
可也就从那时起,我开始疯狂流鼻血掉头发。
他带着我去齐家名下的私人医院做检查,说这里名医云集,一定会为我提供做好的治疗方案。
可检查结果出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也是我前世太蠢了,直到自己形容枯槁头发掉光,才察觉出不对劲。
可齐朗被我拆穿后,非但没有一丝愧疚,还把已经病入膏肓的我囚禁起来
又命人在我的房间里摆满了镜子,只要我一睁眼就能看见形如鬼魅的自己。
可活下去的本能让我卑微祈求齐朗放过我,他却把我从床上拽下来按到镜子前跪下,让我忏悔自己的罪行。
我被摔得头晕眼花,膝盖处也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可齐朗却痛快极了,还强迫我睁开眼睛欣赏镜中的自己。
挣扎中,我被他狠狠推了一把,一头撞在了镜子上命丧黄泉。
如今重活一世,我强忍掐死齐朗的冲动,努力把自己装成一个柔弱可欺的小白花。
然后怯生生的告诉他。
“我知道乔舒月在哪里。”
2
其实,乔舒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真千金了,所以在事情败露之前,她就已经谋划好了退路。
当年,乔家的住家保姆,也就是我的养母林玲,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过上人上人的日子,故意和我的亲生母亲乔毓琳选了同一家医院生产,又利用住家保姆的身份,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乔毓琳长得越来越像。
所以在乔毓琳下定决心带着我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乔舒月就悄悄勾搭上了傅家的私生子傅斯言。
这样就算事情败露,她也能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从富家千金变成住家保姆的女儿。
只是乔舒月明显低估了自己在乔家父母和齐朗心中的分量,倘若她知道自己的失踪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肯定不会舍弃乔家千金的身份,去给一个私生子当只无名无份的金丝雀。
所以我跟齐朗说,自己在乔舒月生日宴会结束后,打扫卫生时“不小心”听见她和傅斯言的谈话。
两人约好在亲子鉴定结果出来的当天,一个佯装愧疚离家出走,一个金屋藏娇让谁也找不着,这样他们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齐朗见我说得言之凿凿,脸色有些难看。
乔齐两家早有联姻的念头,他也一直把乔舒月当成未婚妻对待,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无异于给自己的脑袋上戴了顶绿帽子。
可即便是如此,齐朗也没有完全相信我说的话,只强撑着面子告诉我眼见为实。
我被齐朗拽上车,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阴恻恻地说:“贺知薇,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敢污蔑舒月,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佯装害怕的点点头,再三向他保证自己没有污蔑乔舒月。
齐朗似乎被我畏缩胆小的样子取悦到了,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猛地踩了一脚油门,向着我口中乔舒月和傅斯言两人碰面的地方驶去。
3
齐朗车开得很快,没过多久我们就到了傅家旗下的一个沿海度假酒店。
在我的建议下,他没有大张旗鼓的寻人,而是订了间视野开阔的行政套房。
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沙滩上就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乔舒月穿着一件薄薄的纯白色吊带连衣裙,海风轻轻吹过,勾勒出玲珑有致完美的身形。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浮想联翩。
很快,傅斯言也出现在了海滩。
两人难舍难分的抱在了一起。
不仅如此,眼前的画面还变得越来越火热。
傅斯言一只手扣着乔舒月的后脑拥吻,另一只手开始拨弄白裙的吊带。
不消片刻,本就松垮的吊带垂落在乔舒月手臂两侧,莹白的后背也欲迎还拒般露了大半。
我正看得起劲,可齐朗却坐不住了,转头冲出房间“捉奸”去了。
两人一言不合就扭打起来。
傅斯言不是齐朗的对手,很快落了下风,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乔舒月也顺势被齐朗拉走,带进了车里。
然而此时的齐朗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一个多大的麻烦。
在这津海市,傅氏集团就是金字塔的塔尖,即使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也手眼通天。
更重要的是,这个傅斯言是天生的坏种。
他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底线,只要他想对付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4
等我和齐朗带着乔舒月回到了乔家大宅的时候,我的亲生父母,乔毓琳和杜宏江听到动静就快步迎了上来。
他们略过我,径直走到了乔舒月的身边。
母亲乔毓琳心疼的上下打量着她,确定眼前的人没有丝毫损伤,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乔舒月见此情景,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在乔毓琳心中的位置。
于是非常上道的扑进了乔毓琳怀里,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了。
那样子委屈极了,就像是被谁欺负了一样。
乔毓琳见状忍不住问:“月月,你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所以你才离家出走的?”
而我的父亲杜宏江也在一旁帮腔,“月月别怕,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说出来,爸爸妈妈一定会向着你的。”
乔舒月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只是抽噎的声音更大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一样,这让乔毓琳和杜宏江更加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两道利剑一样的目光齐齐看向我,刺得我心口一痛,下意识退后两步,撞到了身后的齐朗。
他轻轻扶住了我的肩膀,“伯父伯母,我想你们误会了,舒月是自愿离家出走的。这次要不是有知薇帮忙,舒月恐怕还在外头乐不思蜀呢。”
齐朗话中带刺,这让叱咤商场多年的乔毓琳和杜宏江,一下就明白这件事背后怕是另有隐情。
但对他们来说,只要乔舒月能回来就好,至于内情如何他们并不想追究。
5
齐朗走后,乔毓琳和杜宏江又轻声细语安慰了乔舒月几句,就让佣人扶着她回卧室休息了。
然后乔毓琳又撇了眼站在大厅的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开口:“家里现在没有空出来的房间,你就继续和林玲一起住在地下室的保姆房吧。”
“她好歹也是你的养母,不可以怠慢知道吗?”
我诚惶诚恐的点头称是,乖巧又顺从。
她见状满意的“嗯”了一声,就和杜宏江一起手牵着手上了楼。
前世,我那亲生的好母亲乔毓琳也是这样的安排的。
那时的我虽然知道家里有很多空着的房间,但依旧对住保姆房没有任何的异议。
唯一提得要求,就是让他们把林玲赶出乔家。
因为她不光是造成我错位人生的罪魁祸首,还经常当众将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头上。
小到指责我偷同学的钱,大到污蔑我勾搭乔家宴会上的公子哥。
为的就是在乔毓琳和杜宏江面前抹黑我,好让他们以为我是个人品低劣道德败坏的人。
而事实证明,林铃做得这些“努力”也没有白费。
无论是乔毓琳还是杜宏江,在知道我才是他们亲生女儿的时候,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心心念念的全是乔舒月。
这让我无法原谅林铃,更不想看见她日日出现在我面前。
可就是这么理所应当的要求,我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同意,还骂我嫌贫爱富不懂感恩。
所以重活一世,我也索性不提了。
反正接下来要唱得戏,还得要林铃在场才好看。
6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好像都和从前没什么变化。
我依旧住在保姆房里,对着亲生父母恭敬的叫着“乔夫人、杜先生”。
乔舒月也依旧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富家千金,对着我颐指气使。
唯一有些变化的,就是我在乔氏集团里,有了一份文职工作。
这是乔毓琳“施舍”我的。
可能是我这辈子一直都谨守本份乖顺听话,所以当我提出想在乔氏找份工作的时候,她没有反对。
乔家大宅坐落在私密性极好的富人区,所以我每天上班的时候,都要步行一个小时,才能到最近的地铁站。
直到有一天,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齐朗。
闲聊时,他得知了我的近况。
虽然当时齐朗没有说什么,但自那之后,我每天上下班都会“偶遇”他的车,然后顺路捎我一程。
今天也不例外。
只不过我在下车的时候,正巧碰到了乔舒月。
她一眼就认出了齐朗的车,正要笑着上前打招呼,结果又看见我从上头下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冲过来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大骂我不懂礼义廉耻,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说完还扬起手要给我一巴掌,却被齐朗拦住了。
他把我护在身后,对着乔舒月说,当初乔齐两家是指腹为婚,可她根本就不是乔毓琳的亲生女儿,自然也不是他的未婚妻。
还让乔舒月不要以这个身份自居,以免让别人误会。
乔舒月被气得发抖,她没想到,从小到大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齐朗,有一天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