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浅在一起十年,我向她求婚了六次,都被她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在我准备第七次求婚的时候,却撞见了她和我继弟的亲密。
他们在月光下拥吻,像一对神仙眷侣。
继弟扯下温浅脖子上挂的平安符,扔进垃圾桶。
开口嘲讽:「什么破玩意儿你都往身上戴,也不嫌脏。」
温浅笑着默许了他的动作。
她不知道,那是我淋着大雨,为生病的她到山上的寺庙求的。
后来我选择放手,成全他们。
可温浅却后悔了。
她一步一跪,登上了三千台阶的福泽寺,求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平安符,红着眼求我回头。
1
今天是我和温浅在一起的十周年纪念日。
我原本打算在今天向她求婚。
这是我第七次向她求婚。
我真的很想和她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生儿育女。
可我的愿望还是落空了。
一周前我就在在饭桌上提醒了温浅。
我告诉她,我很期待这次的十周年纪念日,希望她能把时间空出来。
当时她看着手机,眼里含着笑意,漫不经心地回了我「哦」。
我担心她没有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她终于抬起头看我,漂亮的眼睛里藏着不耐烦。
「知道了,你烦不烦,要说多少次?」
我哑口无言,看着她的背影离去。
……
可是她还是失约了。
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复。
我一个人在山顶上的玻璃花房里等了一夜。
夕阳余晖散尽,月亮从升起到落下,星星从璀璨到消失。
抓来的萤火虫耗尽了光亮。
从云南空运过来的新鲜玫瑰也萎靡了。
我始终没有等到她。
2
我和温浅是青梅竹马,从出生起就一块儿长大。
我和她相识二十八年,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年。
这间玻璃花房是我找人盖的,是我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这也是我向她表白的地方。
那天晚上月光很亮,映得她的脸愈发盈盈动人。
我手上捧着一束栀子花递给她。
我红着脸,磕磕巴巴地向她表白:
「温浅,我、我喜欢你。」
「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们的前半生相互牵连,能不能……也让我参与你的后半生?」
我感觉自己耳根发烫,抬头瞥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去。
她很久没有回答。
山顶的凉意在我们身边蔓延。
我的心沉了下去,正准备伸出去的手收回。
却感觉一双柔软的手捧起我的脸。
我抬起头看她,眼睛彷佛一下就跌入一片星河里。
温浅眨着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看着我。
她看见了我眼里的泪光,笑话我:
「呆子,我等你的表白很久了。」
然后拉下我的脖子,轻轻地吻在了我的眼角。
喜极而泣的我把她搂进怀里,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下去。
我们之间密不可分,可怜的栀子花被碾压出汁液,丝丝缕缕地飘散在空气中,让我们染了一身的清甜。
3
我在山顶的玻璃花房吹了一夜的冷风。
下山的时候感觉整个人晕晕沉沉的。
第二天我发起了高烧。
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烧得迷迷糊糊,感觉呼出的空气都是滚烫的。
但我不想去医院,我讨厌那个冷冰冰,充满绝望的地方。
我自己找了两片退烧药吃下。
我还是联系不上温浅,但是她的助理告诉我她出差了。
我正准备放下手机。
视线却忍不住被朋友圈的小红点吸引,是江屿年发的。
它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控制着我的手将它点开。
于是这一刻悬着的心落下了,原来是这样。
我抑制不住自己大笑。
笑着笑着,我捂着眼睛落下了眼泪。
原来我在山顶花房等温浅的时候。
她正和我继弟江屿年登上瑞士的雪山,一览雪山星空的美景。
而我所期盼的求婚,根本等不到结果。
我烧了几天,还是被送到了医院。
是家政阿姨发现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我,叫救护车把我送到了医院。
这期间江屿年像是在朋友圈直播他的旅游过程。
他们去滑雪,去泡温泉,去葡萄酒庄,去看冰川,去看极光……
应接不暇的旅程让人看着艳羡。
我知道,江屿年发的这些朋友圈都是仅我可见的。
他清楚这些照片会多让我羡慕,多让我嫉恨。
他就是想看我失控,看我抓狂,看我求而不得的样子。
而温浅只在纪念日的第二天给我发来消息:【抱歉,我去出差了,纪念日下次补过。】
最后一天江屿年发的是他们在海底潜水的照片。
他们在深蓝的海底携手对视,像一对冲破万难也要在一起的神仙眷侣。
江屿年配的文字是——
【即便你不属于我,但能让我短暂拥有你,便温暖了我的余生。】
4
半个月之后他们回来了。
我在发烧的时候不幸感染了肺炎,还在住院。
温浅和江屿年一起来医院看我。
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时不时咳嗽几声。
温浅神色愧疚,给我倒了一杯温水,轻拍我的后背。
「抱歉啊,阿淮,我去出差没有提前跟你说,害你等了一夜。」
我颓然地看着她,到底是去出差还是借着出差的名义和小三去旅游。
她脸上的担忧和愧意不似作假,深情的狐狸眼里装满了情意。
温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要出轨呢?
我避开她的手,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水。
她受伤地看着我。
「阿淮……」
站在后面的江屿年立刻走上来找存在感。
「哥哥是因为我陪着姐姐去出差才生气了吗?都怪我,我只是想跟姐姐出去见识一下世面。」
「我从小就身体不好,不像哥哥一样去过很多地方,我以后不会缠着姐姐了,哥哥你别生姐姐的气。」
他的演技说来就来,眼圈发红,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见不得他的绿茶样,开口嘲讽:「如果你真的怕我生气,你就不会单独跟我女朋友去出差了。」
温浅慌忙去扶江屿年,冷着脸责备我:「够了,周淮之,你为什么这么容不下小年?」
「他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一个大男人整天捻酸吃醋,真是没品。」
5
我自嘲一笑,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就被安上了一个罪名。
你永远也不能在一个偏心眼的人身上求得公平。
我不想和他们争辩,于是闭上眼送客。
「我累了,你们走吧。」
可江屿年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他上前佯装关心的样子。
「哥哥怎么病得这么严重啊?要好好照顾身体才行。」
「不要像周叔叔一样,拖到没得治的地步才去看病。」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温柔亲切,背地里却在温浅看不到的角度对我露出了一个恶毒的笑。
后面几句如同恶魔低语般敲在我心头最软弱的地方。
「滚!你不配提我爸爸!」
我怒不可遏地将玻璃杯砸在他的头上。
尽管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激怒我,我还是忍不住失控了。
「啪!」
温浅一巴掌甩在我的脸上,凶狠地骂我:
「周淮之,你发什么疯?你爸的事和屿年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整天把错都怪在无辜的人身上!」
看见江屿年额角流的血,她更是又气又急。
口不择言:「能教出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儿子,你爸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错愕地看着她,她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刚想开口补救,又被江屿年打断。
「姐姐,我伤口好疼!头有点晕。」
于是她慌忙扶着江屿年去找医生包扎伤口。
我情绪激动,又开始咳得撕心裂肺。
温浅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着急扶着江屿年走了。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滴在了被子上,很快就隐去了痕迹。
我爸是被江屿年害死的。
但是没有人相信我。
他们只认为我因为丧父而怨恨江屿年,所以诬陷他。
他们不相信一个七岁大的孩子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于是我就成了说谎的坏孩子。
6
我八岁那年,我妈白绣珠和她的初恋江城旧情复燃了。
她毅然决然地抛夫弃子,哪怕是净身出户也要离婚。
可她的情夫江城不答应,他们设局骗走了爸爸的所有财产,出国远遁,还留下了一屁股债务。
爸爸不想让我成为老赖的儿子,于是每日劳碌奔波,忙前跑后做生意。
等到爸爸终于把债务都还清时,人却病倒了。
而这时白绣珠和江城还有他们的儿子回来了。
他们拿着爸爸的财产在国外过得风生水起,这时候却假惺惺来看望爸爸。
爸爸这些年为了应酬一直在酒桌上辗转,得了肝癌。
他以为白绣珠还顾念一点儿对我的母子之情。
所以愿意拿国内的人脉关系做交换,希望白绣珠能把我抚养长大。
那年我十五岁,我恨白绣珠,我恨她抛夫弃子,我恨她和别人骗走爸爸的财产。
我不肯答应爸爸住到他们家去。
我赌气跑出医院去了,却因为一时的任性,遗憾终生。
等我回到医院,得知了爸爸坠楼身亡的消息。
大家都说爸爸是不愿意拖累我,于是跳楼自杀。
可我不信,爸爸怎么可能抛下我一个人?
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相信。
我看向房间里最后一个见到爸爸的人——江屿年,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站在白绣珠的身后,一双黑眸直直地盯着我,充满了邪性,他还对我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嘴巴一张一合,做出无声的嘲讽:「你、没、爸、爸、了。」
顿时我怒气上涌,失去了理智。
我把江屿年扑倒在地上,攥起拳头狠狠打在他脸上。
混乱中,我听到了白绣珠的尖叫声,然后是两个巴掌狠狠甩在我脸上。
对于后面的事我已经记忆模糊了。
只知道从那天起,「没教养」、「坏种」就成了我身上脱不去的骂名。
可我知道,纵然爸爸得了绝症,他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抛下我。
他绝不是自杀。
我不相信藏在病房里的江屿年是无辜的,可没有人相信我。
7
夜晚,温浅再一次来到病房。
这次她是一个人来的。
她的脸上满是疲惫,轻轻地喊了我一声「阿淮……」
我没应她。
于是她走过来,坐到我的床边。
纤纤细手轻柔地覆盖在我手上。
她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
「阿淮,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小年的身体弱,你让让他好吗?」
我内心一阵酸涩,为什么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让我让着他。
他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母爱。
他一次次以身体弱为借口,抢走我的玩具,抢走我的朋友,甚至抢走我的保送名额……
现在连我爱的人也要被抢走。
我眼眶酸涩,撇过头不让温浅看到我的脆弱。
可她温柔地掰过我的头,直视我。
她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真挚。
「阿淮,我爱的是你,我只是把小年当成一个需要照顾的弟弟而已。」
「再说了,当初是你害他在冬天掉下池塘,坏了身体,我如今照顾他也是为你赎罪。」
我红着眼,嘶吼着再一次为自己辩解:
「我说过,不是我推他掉下池塘的,是他想推我,却脚滑自己掉下去的。」
怎么不早点死呢,开局死了算了,腾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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