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茬子》

美文爱诵读 2024-03-02 00: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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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 茬 子》

文:田保寿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北方农村某地。

冬至前的一个晚上,西院小龙来找我唠嗑。

当时父母已回关內老家颐养天年。二哥也去单位打梗了。

"明天星期日,你们学校放假吗?”唠会闲嗑,他突然问道。

刚到东北那年,我们在县城郊区买了两间又破又矮的土坯房。同年七月,我也幸运地考上了一所技校。

”放假,你有事?"

“明天没事的话跟我去打茬子。”

”打茬子?什么是打茬子?”

通过他的一番解释,我才明白。

茬子就是庄稼收割后残留在地里的茎和根。

打茬子,就是在隆冬季节,用锤子或木棒把露在地面那段茬子敲下来。拿回家烧火用。

那年月,煤属于紧缺物资,都是凭票供应的。

在农村,做饭取暖全用的是柴禾和秸秆。

取暖全靠火炕。哪有什么暖气地热。

讲究点的人家,在外屋锅台和里屋火炕之间砌一火墙(一米多高,两米多宽的空心墙)。其作用和暖气一样。

火炕从早到晚始终是热的,尤其是刚做完饭后,炕头一般都坐不住人。

冬日,有客人来访,主人总会热情的招呼道:”快,先脱鞋上炕,炕头热呼"

随后便是冻梨冻柿子瓜子花生摆放到放在炕中间的小方桌上。

有的人挺不了几分钟,便不得不讪笑着去炕稍坐着……

第二天吃过早饭,他来找我。

看他那打扮,我忍不住乐了。

头戴一狗皮帽子,上身黄军用棉袄,腰上扎一条蓝色的腰带。大裆棉裤,也没说套条单裤。脚是一双露着棉絮的黑色的灯蕊绒棉鞋。

“你这是闯关东来了?!"

“嘿嘿,暖和就行。”

那个年代,有件象样的衣服就不错了。什么羽绒服,皮草,听都没听过。就是西服,仿佛只是有权有势人的标配!

天空阴晴难辨,忽隐忽现的太阳,就像是一个坐在新房的新娘,好奇而又羞涩。全没了春夏的明媚炙热。

凛冽的西北风,泼妇似的蛮不讲理的抓挠着行人的耳鼻口脸!

从我家出来北走几百米,是一条防洪坝。

翻过大坝,便是十多里宽的泄洪区。上游是远近闻名的音河水库。

泄洪区大部分巳被开垦种上了庄稼。中间一条几十米宽的小河一年四季水流不断。这里也是垂钓者的乐园。

正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季节。

我忽然发现,在不远处河面上,有一群孩子正嬉笑着玩耍着。

走到近前,我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河水清澈见底,偶尔还有几尾小鱼,在晶莹的冰层下面,自由自在的摆着尾巴相互追逐着。

几个七八岁大的小小子在玩冰车。

车上端坐一人。一人在前边拉,两个在后边推。

起步,加速,狂奔。意外总会不期而遇。人仰马翻时有发生。跌倒爬起,换人再跑。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他们的帽子早被随手扔在一边,有的还解开了棉袄扣子。

他们那热气腾腾,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无不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走吧,咱俩上河那边去找找,这边都被人打过了。”他已打了少半丝袋子,见我还在看热闹,便催我道;”往远了走应该好找。最好能有毛嗑茬子!”

我依依不舍的提着丝袋子跟在他身后,往河对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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