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公推开塞露的时候,我拿起剪子…….

是念念呀 2024-01-29 10:35:05

老公癌症确诊第一件事是给情人打电话。

没几天他情人找我问肚子里的孩子留不留?

公婆想再搏一次,主张给老公做手术。

没问题,死人、活人都别留遗憾。

最后那个黄昏,老公恳求地看着我,眼里充满渴望。

我附在他耳边:死心吧,我不会答应。

这是一个女人应有的尊严。

1

刚刚,老公癌症确诊。

检查结果塞我手里他红着眼转身去了卫生间。

我怕他想不开,跟去门外等。

听见他在发语音:亲爱的珠珠,这阵子我有事,不去找你,照顾好自己,等我联系你……

我叫顾青青,老公说的「亲爱的珠珠」我不认识,但我懂了。

我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本来难过的心被逐渐被恨意淹没,牙根痒痒。

一直以为我和杜宇都是清冷的性子,感情说不上轰轰烈烈,但家庭关系还算正常。

现在看来只有我一个清冷的傻子!

人家热情似火,只不过不是对我!

2

杜宇家有钱,我家有国内外医疗资源。我们说不上是世家联姻,倒也门当户对。

我和他相敬如宾三年,我以为我们会相爱一生彼此陪伴。

尽管,他嫌我清冷,我不喜欢他专制。

但是,我们面子上都过得去。

他对我也好,逢年过节我都有鲜花和礼物,虽然都是通过杜宇秘书之手。

我孝敬公婆,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科室的小姑娘不知多羡慕我有这样一个帅气多金的老公。

可她们想不到和一个总裁过日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婚前协议比我的论文都厚,他说是公司股东要求。

大概意思是我不分股份、不干涉公司管理、婚前财产明晰、婚后各花各的钱,当然他会按协议约定给我家用。

AA制婚姻。

我很不爽!

婆婆耐心给我解释,说AA制的婚姻没规定女人不能和男人要钱,不会亏的,她存款就有8位数。

可杜宇给我解释的时候面无表情,没一点不好意思。

我以为他就是一潭死水,天塌也不起波澜。

没想到这水只是死给我看,背地里沸腾得都翻花了。

我在床上都没听见他叫一声「亲爱的」。

他甚至不愿对方担心隐瞒病情,真有这么体贴?

以后联系?

从我知道这一刻起,你只有癌,其他,没了!

3

杜宇入院,我和医院申请调入肿瘤科,全程参与他的治疗。

公司交给杜家那几个弟弟打理,为避免引发公司股价动荡,杜宇生病的消息对外全面封锁。

公婆庆幸当初没选择娱乐圈、金融圈的儿媳,有我在,他们安心。

众人交代几句,管理家族基金的律师留张黑卡,该打球打球,该搓麻搓麻,都走了。

是我没说明杜宇病的严重性?还是豪门都是这般人情寡淡?

倒是我爸妈急得很,要我把病例检查报告发过去,他们在美国找专家会诊。

杜宇开始化疗。

前期化疗副作用很大,他不停吐黄水,人被折腾得半死不活。

他问我要点让他舒服的药,我摇头,“这个真没有。”

「这才哪到哪,你要有信心自己战胜一切不适。」

「癌症患者要有坚强毅力。」

该吃的苦头一样不能少。

呕吐物又酸又馊,我拿垃圾桶给他接,接完了给他擦嘴洗脸,忍着恶心去收拾他满是污移的上衣。

不厌其烦的重复。

把男人感动哭了,说:「青青,对不起……」

这居然是我们结婚以来最深情的情话。

我给他掖掖被子,「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也能坚持百日吧?」

连着一周卧床,他排便困难,我戴手套拿出开塞露……

他紧紧抓着裤子,「再给我几分钟,我自己能行。」

我冷冷道:「你现在就是我的患者,我眼里你就是一堆器官。」

「再说,你哪哪我没见过?」

「不,不一样!」他死命坚持。

「脱!」我不让步,「你不单单是排便困难这么简单,你心脏血管都不能有太大压力,否则有生命危险。」

杜宇惜命,有钱人大概都这样。

他从出生就开始养生,只要生命系数不是100%的事,他绝不干。

他一听我说有生命危险,乖乖脱下裤子撅起腚。

我缓缓推开塞露时突然想到他和那个珠珠的龌龊。

眼角瞟见洗手台上有把刚才剪开塞露的剪子,我一手推着开塞露,另一只手轻轻拿起剪刀……

「好了吗?我好像有感觉了……」杜宇埋着头羞涩地问。

「可以了,你试试,我先出去。」

靠在卫生间门外我紧紧闭上眼,长长吁口气,手里的剪子「咔嚓」一下用力捏拢。

4

杜宇最大的一笔医疗保险赔付款陆续到我账上。

不多不少,三千万!8位数!婆婆诚不欺我。

病床上的杜宇正在午睡。

我想了想,定了一些茶点咖啡下楼去看看原来科室的小姑娘们。

路过候诊区,看到一小姑娘呆呆坐角落里,脸色刷白,眼睛红肿。

这样的场景医院每天都有,我瞟一眼没放心上。

一进休息室,小姑娘们哇哇叫着围上来抢着拥抱我。

大家问杜宇情况,我寥寥数语回应。

众人明白我不愿多说便也不好多问,开始八卦。

小丽喝着咖啡扬扬下巴:「青姐,路过候诊区看见那女孩没?初诊还是你接的。」

「嗯?记不清了,怎么?」我扒开窗帘看看候诊区,女孩还在那发呆。

「孕四周,慌得直哭,也没家属陪伴,估计一小三。」

「肯定是,让建档也支支吾吾的,一看就见不得人。」

「穿戴全是名牌,看气质也不像纯正富二代,这个年龄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七嘴八舌,可见你的悲喜都是别人的谈资。

「有点印象,好像年龄不大?还确认我是不是她挂的『顾医生』。」

我淡淡的,妇产科,这样的病例也不稀罕。

小丽抢着说:「刘珠珠,22岁!」

我心头一震,珠珠?

我走到候诊区刘珠珠面前,她抬起头慌忙起身。

「顾医生?」

「你还记得我?」我警觉后退一步。

「嗯,上次是您给我看的。」

「哦!」我拿过她手里的单子,「孕四周?」

刘珠珠眼泪哗又下来了,捂着嘴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瘦弱的肩膀一抽一颤。

我递上手机二维码,「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我。」

刘珠珠哭着谢我。

楼上高级病房静悄悄的,杜宇还在熟睡。

用他指纹解锁手机,输入我手机里刚加的微信号。

通讯录果然跳出一个人,但聊天记录空空。

看着熟睡中的杜宇,我是该可怜他还是该恭喜他?

还是该拿枕头捂死他?

想起第一次见他也是这间病房,只不过床上躺的是他奶奶。

当时只有杜宇支持我的治疗方案。

奶奶手术成功那天,晚霞漫天,我和杜宇眼里有光,看到亮晶晶的对方。

此后结婚继承奶奶股权,一切顺理成章。

如今那个刘珠珠,娇弱得我一指头就能戳倒,是杜宇的真爱小白花?她哪好?

我自省,是我太强势太清冷不够好?

但很快否定:我哪里都好,是他杜宇不够好!

5

我在刘珠珠家附近的超市「偶遇」她。

地址是问杜宇秘书要的,刘珠珠去医院手里的包我有一个同款。

秘书很聪明,乖乖给我地址,也发誓不会在杜宇那多嘴打扰他养病。

刘珠珠似乎更瘦了,脸色苍白,看到我特别高兴,「顾医生,没想到这里碰到你。」

我请她咖啡,她摆弄几下手机放在桌面。

不是在医院,我也没穿白大褂,医患关系没那么大压力。

「顾医生,流产的话,最多孕几周?」

「理论上是8周内,最好不超过12周。」

她神情暗淡摸摸小腹,缩在咖啡厅宽大的椅子里萎靡不振。

我仔细打量她,在她身上我丝毫看不到小三借孕肚上位蓄谋已久的得意,我的气场完全碾压她,可我发不起火来。

明明是男人的问题,可为什么总让俩个女人短兵相见?

我长叹口气,「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加强营养。」

她垂着眼睛幽幽地说:「不怕你笑话,他很久没联系我了。」

我当然知道,那个「他」化疗呕吐便秘小命都快没了,哪心情联系你?

「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更像问我自己。

刘珠珠眼泪汪汪看着我,「顾医生,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莫名的亲切,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故事果然老套。

少女大学毕业进公司实习,一天接到老家电话,少女相依为命的妈妈突发脑梗进了ICU,急需救命钱。

少女打遍电话,也就凑齐一天ICU的费用,急得趴在桌上哭,一直哭到加班的老板出来。空荡荡大厅只有少女独自抽泣,哭得老板忍不住伸出援手,预支她一年的工资还特批她一周的假。

少女透过泪眼看老板就像看到救世主,冒着金光的活菩萨。

虽然少女的妈妈最终没抢救过来,但这份恩情少女记在心里,想方设法报答。

陪老板加班,陪老板应酬,替老板挡酒,甚至答应老板过分要求,最终以身相许。

刘珠珠边哭边说,她说自己退两难,又说自己无能为力,还说自己有骨气却没勇气。

「我们,是我愿意的。」

「我不图他的钱,也不要什么名分,只要他开心。」

「就是,感觉对不起他老婆。」她偷眼看看我。

我心里不由得哼一声,扭脸看向窗外。

真是个乖巧懂事的情人。

杜宇每天见的都是撸起袖子就能干翻男人的商界女强人,还有我这种被他定义薄情寡义的女人。

刘珠珠这种年轻貌美、柔弱易碎、心思简单、不谙世事的小白花,大大满足他原始的雄性欲望,还不用花太多心思和银子。

杜宇何乐不为?我要是男人,也会来者不拒。

「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告诉他你怀孕的事,在确定他可以承载你的未来之前,先自己想清楚,大主意你自己拿。」

「虽然说孩子是无辜的,但你还是要帮他选择要不要来这世上走一遭。」

刘珠珠使劲点头,似乎听进去了。

临分手,我看似无意问一嘴:「你现在的房子,是他给你买的?」

刘珠珠摇摇头,「我只是暂时借住,房子是他名字,他说是公司财产。」

果然,符合杜宇风格,惜命惜财。

他谁也不爱,只爱他自己。

刚结婚那会儿,他给我打预防针,说他不擅长甜言蜜语,不擅长哄女人,还说如果我需要他怎么做,可以直接告诉他,或教他怎么做。

现在看来,其实还是因为不爱。

爱这种东西,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再说如果一段感情需要一个女人去教男人怎么去做,怎么去爱她,怎么去哄她,她才会开心,那这段感情已经是失败的。

我以为天下所有的夫妻都应该像我爸妈一样,相互欣赏尊重,朴实无华却天长地久。

从未期望我的爱情轰轰烈烈,但至少忠贞不二吧?

去停车场路上给静姐打电话。

她是有名的大姐大,我救过她一命,宫外孕。

寒暄之后,「静姐,帮我查个人……」

「明白,按说这么一个弱鸡,也没占多大便宜,你不必放眼里,你怕啥?」静姐疑惑。

「不是怕,她戏,有点过了,还是查一下……」

6

化疗期结束,杜宇状态好很多,不睡觉的时候可以处理些公务刷手机。

有时他会捧着手机边聊天边微笑,我知道他在和谁聊天,也不戳破。

能欢喜几天?

刘珠珠又约我见面。

她状态似乎比上次好些,至少眼睛亮起来。

「顾医生,他联系我了,可他说暂时不能见面。」

「我打算告诉他怀孕的事,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权知道。你说呢?」她眼神坚定,甚至点挑衅。

我不语。

「顾医生,你有孩子吗?」

「没有。」

「为什么?」

我抬眼看看她,一笑,「老公出轨,都准备离婚了,还要什么孩子。」

「离婚?」刘珠珠眼里的欣喜一闪而过,喝口水掩饰。

「我要有顾医生的本事,我就不结婚,自己过也挺好。」

「你的本事也不小啊?!」

空气中电光石火,刘珠珠躲闪着眼神打哈哈。

走时我指指她肚子:「决定了?」

「嗯!」她使劲点点头,「我听他的安排。」

「那,祝你好运!」

晚上爸妈打来视频电话,美国肿瘤方面专家看了杜宇的所有报告,治疗意见不乐观。

末了他俩对视一眼,「孙毅现在是这方面的专家,他说会联系你。」

孙毅,我留学美国的导师,被我拉黑的人,在新朋友那挂好几天了。

感情这种东西,头一转就永远是另一条路了。

思虑好久,还是通过好友申请,很快视频电话打过来。

我看看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

「青青,你还好吗?」三年没见,他还是老样子,温文尔雅。

「不好!」

突然地,我的情绪找到出口,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一起涌上来。

「不咸不淡的婚姻,老公癌症晚期,还跳出来个情人私生子,怎么好?」

「你明知故问,熬夜不睡觉就等着看我笑话是不是?」

「你看到了,眼泪鼻涕一大把,够不够狼狈!看够没!这下你高兴了?」

「你不用憋着笑,随便你笑!放声大笑!」

......

我举着手机从嚎啕大哭,到哼哼唧唧,到无声的抽泣,直到没了力气。

孙毅终于开口,「我确实高兴,不过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因为你还愿意朝我发脾气!」

我一下愣住,兜兜转转,似乎回到起点。

孙毅叹口气不再开玩笑,摆开资料给我分析杜宇的病情。

罗里吧嗦,最后建议:「手术风险很高,慎重!可以来美国保守治疗。」

其实,我不是没动过带杜宇去美国的念头。

不仅仅是夫妻情分,更多的是医生的职业道德。

「好,我计划一下时间!」

7

然而,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杜宇开始作死。

第二天,我屡次看杜宇欲言又止的样子,明白刘珠珠应该是说了。

我打发护工离开,在他床边坐下,「说吧,什么事?」

杜宇俩手紧紧握着手机,「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真心和你说声对不起。」

「我爱你,更感激你对奶奶对我家人的照顾。」

「可我们的感情含金量估计你心里也有数,豪门的婚姻你也了解,所以就算我有情人你也一定早有心理准备,对吧?」

我手指紧紧抠着床边,用很大力才控制住巴掌别甩他脸上,他有病。

「我情人,她怀孕了。」他居然一脸欣喜。

我实在忍不住恶心,扭脸干呕。

「你别担心,杜家不会接纳这种儿媳,你还是杜家正牌儿媳,但孩子生下来后会接回杜家。」

「暂时不要告诉家里,现在最重要事还是我的病。」

「我这病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和你要孩子,这个孩子会记你名下入族谱,法律上你是他的监护人,以后也是财产监护人。」

「当然,你要用心培养他,把他养大成人,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我的要求,不过份吧?」

「孩子接回来后,我可以保证不和那个女人有任何联系。」

......

「好一个去母留子,杜宇,你得癌的不是肝是脑子吧?」

「像对自己孩子一样?你要么把我想得太高尚,要么就是当我是傻子!」

忍无可忍,我抓起水杯狠狠摔在地上,巨大的粉碎声吸引护工、护士、医生冲进来。

「都出去,没我的话谁也别进来!」

「顾医生,你要注意情绪,患者……」

「出去!滚!」

我又抓起个杯子扔他们脚下,玻璃碎片四溅,众人识趣地退出。

我指着杜宇大骂:「你是个病人,我不打你!」

「但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别惹我,我可是个狠人!」

「惹急我,提前送你走!」

杜宇惊恐看着我,「你要干什么?你怎么变得这么野蛮?」

「送我走?怎么送?去哪?」

「最毒不过妇人心,你太可怕了,我的治疗你以后不准再插手!」

好,很好!

晚上孙毅来电话,问我是否考虑好来美国治疗,他提前准备。

我长叹口气:「歇了吧,你也别瞎操心了,我不会再插手杜宇的治疗,你更不必多嘴。」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路都是自己选的,愿赌服输!」

「要不要我回国一趟?」

「不用,相比我的事,你工作更重要。」

良久,孙毅开口:「你重要!」

我默默挂断电话,让成年人心动的情话越来越少了。

8

杜宇的化疗并没有遏制肿瘤的生长,癌细胞迅速扩散。

专家组意见不统一,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两派互相很难说服对方。

我不再参与治疗,冷眼观望,一言不发。

公婆偏重搏一次,给杜宇做手术,转头问我意见。

我当他们面问杜宇:

「是手术就有风险,我的建议是保守治疗,你觉得呢?」

病痛折磨中的杜宇昏头昏脑,满满的求生欲,抻着脖子在床上嗷嗷喊:「手术,我要手术!」

「爸妈,不要听顾青青的,她巴不得我死了好分遗产,你们救我!我要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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