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双目紧闭,唇色青紫,一动不动。
我看看女人,看看老公,一时不知该发火还是该揍人。
老公却告诉我,女人死了!
1
今晚,我提前完成工作下班,想给老公一个惊喜。
没想到刚进家门,老公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二楼阶梯上,散落着一双劣质的高跟鞋。
再往前走几步,散落着个红色蕾丝内衣。
这些都不是我的东西。
那是谁的?就在我推开卧室门的瞬间,里面的场景告诉我一切答案。
老公一脸惊恐看着床上,见我闯进来,更恐慌了。
床上躺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双目紧闭,唇色青紫,一动不动。
我看看女人,看看老公,一时不知该发火还是该揍人。
「郑诚,我昨晚刚换的床垫,你就迫不及待带女人回家了?」
「老婆,这事儿我之后向你赔罪。」老公脸扭成一条老苦瓜,彻底崩溃。
「她……她死了!」
2
看着倒在床上如死鱼一般的尸体,老公也顾不得脸面,趴在我脚下哀求。
「老婆,你就帮我这一次吧,我知错了,可……是她勾引我在先的!」
我仰天翻了个白眼,这不知是老公第几回闯祸了。
刚结婚时,老公对我百般温柔体贴,没有因为我是有钱人而阿谀奉承,看待事情总有自己一套想法。也正因如此,我才狠狠爱上老公。
可没想到结婚后,郑诚就暴露他的属性。
他特别会闯祸。
今天因为陪客户喝酒酒驾被抓,明天因为接私活被公司发现开除。
因为我家里有钱,人脉关系广,所以这点小事,还是能帮他处理的。
每次郑诚都向我诚心道歉,忏悔,并发誓以后不会再闯祸。
就在我以为日子开始稳定时,我没想到,他给我玩了个大的。
我低头看向床上的尸体。
这是条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但是谁让他是我老公呢?
我抬腿踢了一脚那不成气候的老公,示意他起身收拾好自己,然后出去一趟,又折回卧室。
我把一对塑胶手套扔到他身上。
他抬头看我,一脸懵逼,像个十足的憨批。
我套上手套,抬起女人双腿,对他痛骂一句:「愣着干嘛?搬尸体!」
3
我和郑诚将尸体抬到别墅后面的小山里埋了。
还好,我们住在郊区,邻里之间隔着很长一段距离,没有人会发现。
剩下的事情,还得由我去擦屁股。
将这个女人的一切痕迹抹得悄无声息,令她身边的人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然后。
我回到别墅,将脚上高跟鞋一甩,它们齐整又安分地落入鞋柜,戴着围裙的郑诚出来迎接我。
「怎么样?事情摆平了吗?」郑诚围着我团团转,好像一条小狗。
我放下包,说:「搞定了,不过,老公啊。」
「嗯?」郑诚一脸讨好看着我,等我下文。
「鉴于你这次的祸闯得太大,你还是在家待一段时间吧,哪儿也不许去。」
「什么?」郑诚听了,手里的锅铲掉落在地。
郑诚是个喜欢到处游走的人,干销售的时候常年在外奔波,现在将他囚禁在家,无异于斩断他的双腿。
「有意见?」我摘下墨镜,斜视他一眼。
「没、没意见,老婆……」郑诚扯出笑容,「毕竟这事情那么大……我在家比较安全。」
4
因为间接害死了一个人,这段时间郑诚很安分。
对于他的出轨,其实我没有想象中的惊讶,毕竟身边已婚姐妹基本遭遇了一轮背叛。
她们对我说,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外面的。
对于这样的言论,我当时不太赞同,毕竟好男人还是有的,只要他有强烈的责任感。
可没想到终究还是错付了,郑诚责任感很强,但也就这样了。
这件事我没跟好姐妹说,我知道她们会说什么,让我毫不犹豫地离婚。
可我还爱着我老公,鉴于他是初犯,我想原谅他一次,下不为例。
更何况,我的生活不单单只有爱情而已。
兴许想要弥补我,今晚郑诚真的给我准备了惊喜。
红酒,香薰,蜡烛,暧昧的灯光,气氛到位,很适合做点什么。
郑诚拉我来到沙发上,给我捏肩捶背,我原本已有困意,被这么一撩拨,也清醒了。
睁眼时,郑诚端起红酒灌满一大口,然后送到我嘴里。
我以为郑诚是发自内心地悔改,可谁知道,就在进行中,他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根麻绳。
将我的手反绑。
不是展示什么特殊癖好,而是毫不留情地捆绑住我。
看着被捆在沙发上的我,他心虚道:「对、对不起老婆,但你对我的软禁实在太窒息了……我要出去透透气。」
「郑诚,你会后悔的!」
看着逃离别墅的郑诚,我冷笑一声,手在背后摁下沙发上一个按钮,呼叫我的保镖。
十分钟后,郑诚像小鸡一样被拎回家里,扔到地上。
他抬头看着我,像仰视高高在上的女王,谄笑道:「老婆,我、我刚就是想去后花园透透气而已……」
「那也不行,这栋别墅的门,你休想打开。」
5
接下来连续几次尝试出逃都惨遭失败后,郑诚彻底放弃挣扎,日子又回归平静。
我的老公是个闯祸精,一出门必有坏事发生,所以,把他关在家是最好的办法。
但我没想到,日子刚平静,又出了大事。
还不太好解决的那种。
普通的某天夜晚,我在书房看书,郑诚在浴室泡澡。
突然,浴室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
认识郑诚这么久,我还从来没听他这么凄厉地呐喊过,就连他情人死了也是。
究竟遭遇什么,他才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我心中暗叫不好,第一时间冲向浴室。
在外面敲门:「郑诚!你怎么了?开门!」
郑诚很快开门,浑身都是泡沫,冲出浴室,躲到我身后,瑟瑟发抖:「老、老婆,徐、徐美她回来了!」
我的大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徐美是谁?」
「就是死了的那个女人!」
哦,我很快明白过来,也知道郑诚为什么那么害怕了。
他的相好化身厉鬼,回来找他了。
我掰开郑诚按在我肩上的手指,走近浴室,里面烟雾缭绕,浴缸的水还在冒烟。
老公指着浴帘颤抖道:「鬼、鬼在后面!」
我掀开浴帘,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
哪来的厉鬼?
我没好气地回过身,两手叉腰:「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出去了么?」
可郑诚的表情看起来快哭了,情真意切:「真的,老婆,我看到她穿着一身红衣服!皮肤比死人还惨白!」
6
虽然有钱人都有那么一点玄学,但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连续几天,郑诚跟丢了魂似的,有时候还会在半夜中惊醒,躲到床底下。
「老婆,你说徐美是不是回来找我了?可、可人不是我杀的啊!」
「我问你,如果你不带她回家,不发生关系,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郑诚突然闭嘴了。
「所以,人虽不是你杀的,却是你害死的,对不对?」
郑诚没点头没摇头,算是默认。
「但是老婆……徐美的鬼魂一直躲在家里阴魂不散,我怕我会死!」
见郑诚这个怂货抖成筛子,无可奈何,我只好请了个道士。
道士是圈内小有名气的道士,市里很多大公司老板都喜欢找他。
按照约定时间见面,道士提着罗盘在我家游走一圈,时而闭眼时而睁眼,时而皱眉时而念念有词。
大约半小时后,道士巡逻回来,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师傅?那女鬼是不是在我家?」郑诚迫不及待发问。
道士还在闭着眼睛念念有词,听到郑诚发问,突然猛地睁大眼睛。
直直盯向郑诚的后方。
「师傅?」
「女鬼何止在你家。」道士说了一句。
「她就在你身后!」
话音刚落,郑诚吓得浑身僵硬,脸色苍白,头极其缓慢地转向后方。
「啊!!!」
7
郑诚回过头,果真看到一个人影贴在他身后。
他吓得顿时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跳到几米远的地方。
待看清那东西不过是一个纸人后,郑诚松了口气,却十分疑惑:「这是……」
「女鬼戾气太重,已经攀附在你身上了,我刚才在你背后放了纸人,目的是用纸人替代你的身体。」道士解释。
郑诚眯起眼睛,这才看清那纸人穿的衣服和自己一模一样。
就连面容也有几分相似。
郑诚突然松了口气,但很快再次紧张:「你说……女鬼一直趴在我……身上?」
道士严肃地点点头。
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于是我主动对道士开口道:「师傅,麻烦你帮帮我老公吧。」
见我态度诚恳,道士捋捋下巴的白胡须:「不是没有办法。」
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两面画着奇怪符文、红黄相间的旗帜,递给我们一人一面。
「这是驱魂幡,你们拿着它,在本月农历十六号,也就是后天夜晚凌晨十二点,围着别墅每个地方走一圈,即可将女鬼驱赶。」
接过驱魂幡,谢过道士,我和郑诚开始静候后天夜晚的到来。
郑诚不知道的是,送走道士后,我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奸诈的笑。
徐美这只厉鬼,是根本杀不掉的。
因为,埋在后山的尸体,早不见了。
那个土坑里,空空如也。
8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时间来到农历十六的夜晚,天空果然挂了一轮明亮的圆月。
要不是眼下发生这种事,我还是想倒杯红酒慢慢赏月的。
夜晚十一点五十,我和郑诚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驱魂幡。
一个面容淡定,一个浑身发抖。
我觉得好笑,一个大男人,平常遇到胡搅蛮缠的客户都不怕,竟然怕鬼。
虽然,女鬼其实并不存在。
还有十分钟,见郑诚抖成筛子,我拿起手机,放了首摇滚音乐。
助他驱散心中的紧张。
「老婆,你说,有、有用吗?」郑诚磕巴问道。
我端起红酒喝了一口,心态平和:「不知道,总得试试吧?」
当当当,十二点,客厅的钟声敲响,我和郑诚拿起驱魂幡,从沙发上站起身。
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啪一声,所有灯灭了。
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9
「啊!!!」
黑暗中,我还没叫,郑诚先尖叫起来。
见他这么害怕,我拿他没办法,只好握住他的手,说:「别怕,我在。」
我有时候会怀疑,我和老公在婚礼里的角色是不是拿错了剧本。
不知道为什么停电了,而且是在这种时候,显得像是鬼在作祟。
我从沙发上起来,想过去查看电闸,郑诚跟着站起来,跟在我身后。
查看电闸无果,打电话询问一番才知道,这片区域都停电了。
停得真巧。
事不宜迟,我只好打开手机照明灯,开始驱赶女鬼仪式。
举着这面小旗帜,在别墅各个角落走一圈。
因为停电,周围一片寂静,连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郑诚心脏扑扑跳得飞快,我没忍住莞尔一笑。
花二十分钟将一楼走完,准备上二楼,我抓着郑诚手臂说:「老公,我眼睛有点累,你带头走可以吗?」
郑诚咽了口唾沫,一路没发生什么异样,让他松懈不少:「好,交给我。」
说着牵着我的手走在前面,率先上了楼梯。
郑诚一定猜不到,二楼有什么等着他。
10
刚来到二楼,黑暗里就响起一声轻微的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听声音,似乎是卧室传来的。
郑诚的手顿时抖了下。
「卧室里有声音。」
我点点头:「会不会是老鼠?」
郑诚哭丧着脸:「咱家什么时候有过老鼠?连只蟑螂都没见着。」
那倒是,毕竟每天都有专业人士对我家进行清扫。
我怂恿郑诚:「先进去卧室看看。」
郑诚退缩了:「万一是女鬼怎么办?」
我拿起旗帜在他面前挥了挥,理所当然地道:「要的就是她出现!不然这驱魂幡就白发挥作用了!」
见我态度坚决,郑诚只好硬着头皮向卧室走去。
我跟在他后面,笑得嘴巴都快裂开了。
伴随吱呀一声,卧室的门缓缓推开。
在寂静的空气显得格外阴森。
见郑诚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去,我毫不犹豫给了他屁股一脚,他整个人向里面扑去。
跌跌撞撞向前几步,扑到床上。
床垫很新,在月色下透着亮晶晶的白,自从徐美死后,我就命人换了一张。
比之前那张更贵,更软,更接近人类肌肤的质感。
兴许没反应过来,郑诚趴在床上好一会儿才撑起上半身。
觉得掌心下的床垫有股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