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去世那天，婆婆却笑出眼泪，时隔5年，我给我爸扫墓才明白其中缘由。

原创文章，素材来源于作者周边生活，为便于阅读采取第一人称叙述。

口述：张小姐，文：小鹿

接到父亲去世消息的那天，我正挺着个大肚子在阳台上晾衣服。

我晾到一半，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我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接。

我一看，是妈妈打来的，不由得嘴角弯弯。

自从我怀孕之后，妈妈的电话来的更勤了，这种被妈妈牵挂的感觉真好。

电话接通后，屏幕那边传来妈妈哽咽声，“楠楠，你爸爸去了？”

我心里一咯噔，有片刻的惊慌，又保持冷静道，“妈，您什么意思？”

妈妈在电话那头一边哭，一边说，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我这才知道爸爸喝完酒回来突发脑梗，送去医院的路上就不行了。

妈妈这人一向没什么主意，爸爸出事之后就立刻给我打了电话。

我安抚好妈妈之后，便和老公打电话说明这个事情，让他赶紧回来。

等了半刻钟，老公还没回来，我因为担心妈妈一个人处理不过来，便想着提前过去。

没想到刚推开门，婆婆正好站在门口。

婆婆脸色略显焦急，我还在诧异她怎么过来了。

婆婆却率先开口道，“你爸的事我听说了，阿晨（老公）说路上有点堵车，让我先过来陪陪你，他等会就到”

婆婆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不同栋楼，走过来也就几分钟的事。

“妈，我现在正打算回我妈那一趟，先不等阿晨了”

婆婆若有所思，这才回道，“这样也好，我陪着你去吧，你现在月份也不小了，我陪着也有个照应”

我想想也是，现在宝宝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就让婆婆陪着我一起了。

回去的路上，我看婆婆脸色不太好，眼睛也红红的，但因为我心里也有事，也没去管她。

以前坐车的时候，我特别喜欢打开车窗，看着车外倒退的风景，我感觉浑身上下都是舒畅的。

而这次，看了也只觉得烦躁，想起爸爸的这一生，也真真觉得悲哀。

从我记事起，爸爸就经常夜不归宿，有时候半夜或一大清早就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他经常会发酒疯，有时候还骂人。

妈妈是个老实人，敢怒不敢言，基本都忍着。

我印象深刻的一次，妈妈为了保护我，做了平生第一次反抗。

图片来源于网络

那天是我12岁生日，原本爸爸提前答应我会早点陪我回来过生日的。

那天，我满怀期待的等着爸爸回来，可是我一直等到凌晨，他才慢悠悠的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他一如既往的一身酒气，红光满面的，嘴里还哼着我听不懂的歌。

或许是看到了桌子上的生日蛋糕，他才想起我过生日这件事，眼里开始有了一丝愧疚，他趔趔趄趄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楠楠，对不起啊，爸爸回来晚了，不过没事，爸爸现在来陪你过生日”

我只知道当时特别的委屈，为什么别的同学的爸爸从来不这样，而我的爸爸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面对爸爸的讨好，我置之不理，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这时，妈妈也走过来开始给爸爸说好话，“楠楠，没事的，咱们现在就来切生日蛋糕”

这时爸爸也走过来，我看到他的脸，突然觉得他好陌生，我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了过去，对着他吼道，“你走开，你不是我爸爸，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说完我就哭起来了，或许是我的行为把爸爸惹恼了，“你个丫头片子，哭什么哭，哭丧啊，你老子我还在这活的好好的呢”

我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他还是我爸爸吗？

图片来源于网络

自我懂事以来，爸爸看着我，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偶尔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给我一个笑脸。

他陪我的日子屈指可数，他总是不在家，偶尔在家的时候也总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躺在卧室里睡觉。

可以说，爸爸这个角色，在他那里是不合格的，也包括丈夫这个角色。

妈妈每天早出晚归工作，还要照顾我们一家子，还要时不时忍受爸爸的暴脾气和酒后发疯。

就连赚的一些辛苦钱，也要时不时被爸爸拿过去抽烟喝酒，我心里的火气就一直往外冒，终究是爆发了。

“你配做一个父亲吗？有你这样的父亲，我都觉得羞耻”

妈妈在一旁拉着我，示意我不要说了。

我知道她怕我惹恼爸爸，但我此时不说出来，我怕我整个人会炸掉。

以前我一直不太敢正视爸爸的眼睛，但此时此刻，我却什么都不怕了。

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有火，还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不但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一个丈夫，我妈跟着你，真是一种不幸，瞧瞧她和你结婚这么多年，都是过得什么日子啊，别人的妻子都是红光满面，细皮嫩肉的，但我妈妈呢，面黄肌瘦的，你看着就不会愧疚吗”

也许这是我积压了好多年的怨气，如今一口气说完，心里也舒畅了很多。

然而，我的话刚说完，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就乎在我的脸上，我只觉得整个右脸火辣辣的疼。

接着，属于爸爸的咆哮声传来，“说呀，怎么不接着说啊，不是长本事了吗，我让你接着说”

此时，我的心思都在自己的脸上，想来是对我有多大的仇恨，感觉整张脸都肿起来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爸爸已经拿来了一个鸡毛掸子，看着我像是看着仇人般，双眼发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而妈妈一边哭一边抱着我，朝着爸爸祈求到，“志刚，求求你了，放过楠楠吧，她还那么小，她身体受不了的”

“妈，你别管我，让他打，最好把我打死，把他关进去，这样您的日子就好过了”

爸爸此时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把把妈妈从我身边推开，不管不顾就朝着我身上抽打起来。

脸上的疼都还未消散，我身上的疼又开始了，但身体上的疼却不及心上的疼半分。

就在我以为我真的会被打死的时候，我身上的抽打突然停止了，我只以为是爸爸良心发现了。

我睁开眼一看，发现爸爸倒在了地上，而妈妈手上拿着一个小板凳，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是妈妈救了我？这是妈妈第一次，学会了反抗，竟然是为了救自己的女儿。

我心里既安慰又感动。

我正准备给妈妈一个拥抱的时候，妈妈却指着爸爸的身体，一脸惊慌失措的说道，“楠楠，你爸的脑袋出血了”

我心里一惊，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直接蹲下去查看了下爸爸的脑袋，确实是在流血，我赶紧用手按住他的伤口，让妈妈拿来一个干毛巾。

在送爸爸去医院的路上，妈妈一直很自责，“楠楠，你爸爸会不会死？都是妈妈的错，妈妈不该下那么重的手的，可是妈妈没办法，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会失去你的”

妈妈说着说着就就哭了。

我抱住妈妈安慰道，“爸爸不会死的，我刚刚看了他的伤口，不是特别深，应该没什么大事”

其实，我心里也是没谱的，爸爸的伤口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但看到妈妈那么难过，我也只能先安慰她。

爸爸去手术室没多久，爷爷奶奶都赶过来了。

爷爷不问任何缘由，对着妈妈就是一顿骂，“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砸自己的丈夫，如果志刚有什么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想要反驳，妈妈却拉住了我。

而奶奶看着妈妈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如果不是我在旁边，说不定她都直接上手了。

好在爸爸最后没什么大事，只需要修养一阵子，不然按着爷爷奶奶的脾气，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事。

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对妈妈说道，“妈，不然您和我爸离婚吧”

妈妈或许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回道，“楠楠，你知道的，妈妈生你的时候伤了身子，这么多年以来，也没给你爸生个儿子，妈妈对你爸是有愧的”

“妈妈，这不是有没有愧的问题，是爸爸他根本没有把你当成妻子看，也没有把我当成女儿啊，但凡他有点作为，也不会任由着爷爷奶奶欺负你”

这么多年，因着妈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爷爷奶奶不是对着妈妈冷嘲热讽就是怂恿爸爸和妈妈离婚。

说来也怪，爸爸很明显对我们这个家没有爱，却从来没提出离婚的事。

看着妈妈又陷入自责的情绪中，我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您自己做好打算，如果您真的离婚了，我铁定是跟着你的”

妈妈点了点头。

其实，我大概也能猜中妈妈不愿意离婚的原因。

对爸爸有愧是一回事，还有一个原因是妈妈从小是孤儿，在她心里，爸爸这个丈夫才是她永远的依靠。

妈妈是当事人，一些事情需得她自己想通才行，否则我说再说也无济于事。

图片来源于网络

自爸爸康复后，他的脾气好像也收敛了不少，虽然对和我妈妈还是冷冰冰的样子，最起码喝酒的次数少了，喝醉酒打人，骂人的情况少了很多。

对于爸爸的改变，妈妈应该是那个最开心的人吧，原本她就不愿意离婚，如今爸爸的改变又给了她希望。

只是，除非爸爸把嗜酒的毛病完全戒掉，不然迟早会出事的。

“楠楠，到了，咱们下车吧”，婆婆一句话把我从回忆拉出来。

我愣了一会，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爸爸终究因为酒精，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我进院子的时候，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他们看我进来，也都自动给我让出了一个位置。

这个我称作爸爸的人，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上面，整个人脸色惨白。

饶是我这些年对他有再多的怨恨，在这一刻，也化为乌有。

就在这时，妈妈走了过来，她眼睛都哭肿了，我心疼的不行，连忙上前抱住了她，“妈妈，有我，一切都会好的”

过了几分钟，老公也赶过来了，他一下车，就开始忙碌起来了。

有他在，我也放心了不少。

如今我肚子月份大了，走几步就很吃力，我正准备找个凳子休息下，却在经过灵堂的时候，看到婆婆正在对着爸爸说话。

我想着可能是叨念亲家的一种形式吧，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我在经过婆婆旁边的时候，看到她的表情，我愣住了。

脸上带着笑，眼角却流着泪。

这是什么情况？虽然我不喜欢爸爸，但如今他去世了，我也做不到笑的程度，但婆婆作为一个亲家，用这样的表情悼念，怎么说也不合时宜吧。

婆婆看到我，也愣住了，只是很快就恢复了神色。

我虽然心里很诧异，但也不好意思问什么，就离开了。

爸爸葬礼结束之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把那天婆婆怪异的行为和老公说了一遍。

老公却不以为意，“你应该是看错了吧，我妈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确实，自从我和老公结婚之后，婆婆对我的好，确实没话说，说句大实话，婆婆完全是把我当亲闺女疼爱。

有时候我和老公吵架了，她从来都是站在我这边，逼着老公和我道歉。

婆婆知道我和老公都不喜欢做饭，特意在我们小区买了套小房子，隔三差五的来帮我们做个饭或是打扫下卫生。

她知道我喜欢吃草莓，还特意选了带露台的房子，在上面种满了草莓。

反正这些事林林总总，我觉得，她作为婆婆，对我真的是挺好的。

想来也是，婆婆这么好的人，再加上自从我和老公结婚之后，她和我爸也就见过两次面，订婚一次，结婚一次，想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对着一个死者表现出不敬的行为。

也许老公说的对，想来是我那天太疲惫，看错了吧。

之后，我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直到5年后，我去给爸爸扫墓，所有的一切都合乎缘由了。

图片来源于网络

那天，是爸爸的生日，依妈妈的要求，我带了他生前喜欢的一些吃食，再顺便给爸爸的墓清理一些杂草。

只是当我快要到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没错，就是婆婆，她怎么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满是疑惑，便没有再靠近，而是在附近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藏起来。

“志刚，时间过得好快，你这一去就是5年了”

婆婆说完，还抹了一把眼泪。

接下来，她又靠近爸爸的墓碑，从口袋里掏出手巾，对着爸爸墓碑上的照片仔细擦拭起来，一边擦嘴里也没停。

“志刚，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一别25年，没想到再次见面却成了儿女亲家，现在想来，也感觉如梦一场，你以前那么好的一个人，滴酒不沾的，怎么却因为酒丢掉了性命，难道是因为我吗？你在报复我当初离开你，所以走了绝路吗？”

听到这话，我突然想起爸爸去世那天婆婆怪异的举动，现在连接起来，好像也算是那么回事。

我想的正入神，却不小心触碰到了地上的石子，看来，要被发现了。

“谁在那里？”婆婆的声音传过来。

我只能尴尬的走出来了。

婆婆看到是我，脸上有些许尴尬，过了一会，她神色如常，问我，“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

婆婆若有所思，“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

图片来源于网络

原来，婆婆和爸爸以前确实是旧相识，而且还是大家说的“老相好”。

只是婆婆娘家当时属于是有点小钱的那种，而爸爸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差，他们谈恋爱的事被婆婆父母知道后，自然就遭到了反对，无论爸爸怎么苦苦哀求，都没有换来婆婆父母的同情，两个月之后，婆婆被她的父母逼着嫁给了本地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也算是门当户对吧。

婆婆结婚之后，就随着公公去了外地，平常很少回来，直到我和老公结婚之后，才回来定居。

而受了情伤的爸爸，在消沉了了几个月之后，就听爷爷奶奶的安排开始相亲。

不到三个月，爸爸就和老实巴交的妈妈结婚了。

我们老家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原本已经20多年都未曾碰过面的婆婆和爸爸，却因为我和老公的缘分，又重新见面了。

只是当时他们俩表现的太过冷静，这也就瞒过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

听完婆婆和爸爸之间的故事，我一阵嘘唏。

原来，爸爸还真的是一个情痴，为了一个爱而不得的女人，从滴酒不沾到嗜酒如命，满心里都是装着另一个女人，难怪这些年妈妈一直备受冷落。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把自己当做情痴，却害了我妈一辈子。

我妈却还傻傻为他一点改变欣喜时，却不知道，她这些年对我们这个家的付出，在我爸眼里一文不值。

好在我爸走了之后，我妈虽然难过了一阵子，但现在也重新振作起来了。

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圈子，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也算是一种新生吧。

婆婆离开之前说，“楠楠，你妈这些年也挺不容易的，以后你可得好好孝顺她啊”

我点了点头。

妈妈前半生都被束缚在婚姻里，跟着我爸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如今我爸去了，我是我妈唯一的依靠，我更得好好照顾她。

我爸刚去世那会，我怕我妈一个人孤单寂寞，就让她搬来和我一起生活，但我妈不愿意。

我知道，她不想打扰我的生活，更不愿意给我添麻烦。

可怜天下父母心。

但为人子女，也要注重孝道，恭敬父母。

所以我打算过一年就在我们小区给妈妈买个小房子，这样我妈有点啥问题，我也能及时照看。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所以建议各位朋友，趁着父母健在，多陪陪他们，多尽孝道，如此才会过得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