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小说:《妖痣》作者:令疏

元枫评小说 2024-03-11 19:14:35

文案:

觥筹交错,满园衣香鬓影。镇国公府的二小姐顾菀,却是握着染血的发簪,娇面滚烫,在偌大的园中慌张奔逃。

若不逃,她便只能白白做嫡姐的垫脚石,被献给素有好.色之名的老亲王。慌不择路中,顾菀撞进一人怀中。

抬首,她就望见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子,冠玉似的面上有着玩世不恭的神色。

而那双节骨分明的手,如冷玉般泛着她渴求的凉意。是肃王谢锦安。

身子愈加难受。顾菀将染了血的发簪藏于身后,垂眸仰头,出声向肃王求助。

语带哭腔,似碎玉落珠,令人闻之心颤。

谢锦安抬眸,望着夜色中耀目的美人。

便见她睑间缀了一双殷红的妖痣,落在冰雪肌肤上,如坠赤血。

只一眼,就让谢锦安神思不属、神魂颠倒。

正如先前,他对顾菀的惊鸿两瞥。

叫谢锦安眼眸沉沉,手上不自觉握紧了竹骨金边的折扇。“我也正巧……碰见了和顾小姐一样的情况。”

成婚后,顾菀才发现:唔,她的夫君似乎并不是个只知晓打马游街的闲散皇子。

谢锦安也发觉,他的娘子并不是软良的好性儿。而是……眶眦必报、善用心机的妖精。似雪中带血的玫瑰。凛然妩媚,动他心肠。

片段:

小时子发觉,顾二小姐出现的时候,殿下面上那副混不吝的无谓神色,就收敛了起来,转而在眼角眉梢凝成几分带着温柔的弧度。

脸还是那张脸,却不是在陛下大臣面前的纨绔欠揍模样,而是意气潇洒。

但很快,他家殿下就微微拧起了眉毛。小时子惊觉不对,回首一看,他便看到靖北王世子和顾二小姐一同出现。二人前后略差几步,虽没有过多的交流但从外貌上看,倒也是郎才女貌.…....

不不不!

想到自家殿下,小时子赶紧将这个想法赶出脑中,转而继续看向谢锦安。却只看到谢锦安平静地站在原地,手中摩梭着玫瑰盒子。目光晦明不定地看着顾菀和叶嘉屿远去。

小时子一时不借,嘴快问了一句。“殿下,奴才是问殿下怎么不过去……..看风景。”

是了是了,殿下向太后娘娘告辞时,说的便是有些闷,要出去赏赏风景。

谢锦安淡淡回首,轻轻挑起俊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小时子,你觉得这儿的风景可好看?”

小时子不由得浑身一抖:每回和惊羽商议事情时,殿下也是这一副表情,虽是有点笑意,却比满脸怒气还要让他觉着害怕。

“殿、殿下觉得如何,奴才就觉得如何。”小时子斟酌着回答道。

“你如今倒是滑头了。”谢锦安轻笑一声,面上又覆了一层纨绔专属的神情,懒洋洋拖长尾调:“咱们走吧。”

他低首看了一眼玫瑰药盒,轻轻一握,仔细地放入腰间荷包。

“这儿的风景……..倒也不算坏。”谢锦安拍了拍荷包,语调又带上了几分笑意。行至宫门处,顾菀一眼便瞧见了在马车旁来回踱步的琥珀。想来是等急了。

叶嘉屿先停下了脚步,回首盯着顾菀,略皱眉头,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开口。

“谢世子相送。”顾菀行了一礼,主动道:“臣女府上的马车就在那儿,就不劳烦世子送到。”

“好,顾二小姐慢走。”叶嘉屿慢慢点了头,看着顾菀上了马车离开。

又凝神看了看马车上挂的牌子,的确是“镇国公府”四字,才回身去向靖北王妃复命。回去的路上,顾菀卸下两件发簪,方觉着肩上轻巧舒服些。

“小姐今日辛苦了。”琥珀心疼道:“等回去,奴婢就让琉璃珍珠备好热水。”顾菀却是轻轻摇头,一抬眼,又恢复最初容光奕奕的模样。

今日的确有惊险事故,但更多的是意外之喜。靖北王妃的出现,足以抚平她今日的一切疲惫——她离自己最初的目标,又靠近了一步。“我一回府,镇国公和夫人必然是要来问我的,我哪有空去歇息呢。”顾菀在私下已经不愿唤他们父亲母亲。

“倒是你,在外面等了这些时辰,午膳又只用了些干点心,回去好生休息罢。”顾菀按下琥珀想给自己按摩的手:“叫琉璃来跟着我

就是。”

如顾菀所想,她刚下马车,就看见管家迎上来:“二小姐,老爷和夫人在书房等您呢,是全然不管顾菀是否劳累。

顾菀面上神色不变,依旧笑容柔婉:“是,

我知道了,谢管家伯伯告知。”

管家连连应下,望着顾菀的背影,心中不免叹气:二小姐脾气这样好,生得也好,只可惜不是从夫人的肚子里出来的。

但凡托生了一家好人家……..

顾菀不知管家心中所想,却是在进入书房后,被蓝氏的第一句话所震惊。

“菀儿,我和你父亲已经商定好了。”蓝氏一脸端庄贤淑的良母模样:“六月二十是永福公主举办的游园宴,你和莲儿一块儿陪我和你祖母去。”

镇国公亦是点头:“你随着你祖母母亲一起去,多结识些闺秀,也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公子——除了莲儿之外,便是你最年长了。

这是瞧着走老亲王这一条路无望,镇国公与蓝氏有了旁的打算?

但今日老亲王才见了她,动手动脚未遂,恐不会善罢甘休。

顾菀心中冒出几分忧虑,可面上是极乖巧温顺的神色,甚至带着几分被选中的欣喜:

“是,女儿多谢父亲母亲。”

她偏了偏头,故意带了点试探和不好意思,轻声问道:“三妹妹和四妹妹不去么?”

蓝氏果然在心中嗤笑:到底是蠢货,仗着美得了便宜,还要自作聪明地多问一句,害怕对不起两个只有半份血缘的妹妹。真是和当年的袁氏一样,优柔寡断,总有不该有的良心。

“永福公主的宴会,不是邀请所有人的。”镇国公望向立在窗边、亭亭玉立、容颜娇妩的顾菀,笑道:“我最疼的女儿便是莲儿和你,这样的宴会,自然也是你们去。”

一副十分疼爱顾菀的模样。

蓝氏在一旁颔首:“菀儿,可不要辜负你父亲的一番苦心。”

顾菀伫立在原地,纤薄的身形像是一只单翼蝴蝶。似乎能被人轻易地握在掌心把玩。

然后,又能被随意丢弃在路边。半响后,她轻轻笑起来,感动地泛起泪花:“女儿当真是感动,必当谨遵父亲母亲的话。”

“您们说什么,女儿便做什么。”

得了顾菀这句话,十分满意的镇国公和蓝氏就放了顾菀回寿梧园。

老夫人在屋中担心地等待顾菀回来,见顾菀这一天的奔波,不免心疼,嘱咐顾菀回去好生歇息。

顾菀却未动,上前亲昵地挽住老夫人的手,小声告诉老夫人,靖北王妃相邀同坐之事,又展示了常嬷嬷梳的发髻。

老夫人惊喜十分,转念一想,低声问道:

“你刚才在书房里,可说了这事?”

“孙女没说。”顾菀摇了摇头:“得了王妃的相邀是孙女的幸事,但大肆张扬出去可不好。”

尤其是面对蓝氏,顾菀连半个字不好透露。

“不错,靖北王妃是连皇后都要退让半步的地位,应不会喜欢浅薄张扬、沾沾自喜的人。你就如往常一样,懂事恭顺,不用特意卖乖讨巧。”老夫人缓缓道来,却见顾菀垂了头,

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老夫人直觉不对,问道:“怎么了,可是在宫里面,被旁人为难了?”

“祖母放心,没有的。”顾菀蜷起小指,原先带着欢喜的声音降低到几不可闻。像一只雀跃欢呼的鸟儿,忽然一头撞在了树枝上。

“现在咱们祖孙俩说悄悄话呢,旁人又听不见。”老夫人一眼就瞧出了异样,挥手让一旁的苏妈妈下去:“你若受了委屈,可不能憋屈在心里,和祖母说一说也是好的。”

顾菀便轻轻靠在老夫人的肩上,用压着点哭腔的声音,将老亲王上手调.戏未遂的事情道了一边。

听得老夫人眉毛倒竖,惊怒交加:“老亲王在皇宫之中,竟也如此嚣张!”顾菀含泪点头,整个人都缩到老夫人怀中:“祖母,孙女怕下回再见到老亲王…….

“原打算给你好好挑选夫婿的,如今看来,是要加快了。”老夫人沉吟片刻,抚着顾菀的头发说道。

“一切都听祖母的安排。”顾菀软声应好,十分娇弱可怜。

至晚间,外头倒是传来一个好消息:老亲王夜游天香园挑选美人,岂料喝得酩酊大醉,从马上摔了下来,摔伤了脚,可要好生修养一些时日。

这游园宴,莫约是去不成了。顾菀心头莫名转过谢锦安的影子,片刻后心下暗中有了计较。游园宴……..是她的一个机会。

“游园宴,是咱们的机会。”顾莲握住蓝氏的手:“兄长说,老亲王已然和永福公主说好了….....”

不同以往,蓝氏眼中闪过几分犹豫:“这件事情,于咱们镇国公府名声有碍,要不要同你父亲商议一下?”

说罢,蓝氏又道:“你也真是,将你兄长牵扯进来作甚,这些事他原不该管。”

顾莲却避开了蓝氏的疑问,眼中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母亲,他、他已有七天未曾找女儿了。上回女儿开玩笑似的,想和他写一

份婚笺。女儿不过说了三两回,他就忽然生了气,撇下女儿走了,至今都没有再找过女儿,反、反而昨日和蓝晶儿、李文她们一块儿品茶。”

虽然也有旁人在场,顾莲仍是止不住地伤心妒忌。

蓝氏不想女儿这边的发展从情势大好变成陡转直下,顿然白了面色。距离李皇后透出要选太子妃,已然有半年过去。

也是该定下了。

“若不能及时劝动老亲王,女儿恐怕…....”顾莲哽咽道:“母亲,女儿是一定要坐上太子妃之位的。”

这是在镇国公的精心教养下,从小便融入她血肉的执念。

“你放心,母亲会帮你的。”蓝氏摸了摸顾莲清丽的面庞:“这件事情,就交给母亲来做。你呢,就在游园宴那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重新和他和好。”

顾莲点了点头,面上浮现出些许恶毒狞色:“母亲,这一回,是一定要成功的。”蓝氏又安抚了顾莲两句,随后兀自疑惑道:“老亲王怎地这回如此心急?”

她与镇国公一开始的计划,便是让顾菀入了老亲王的眼,再与老亲王商定嫁娶的事

宜,让顾菀以侧妃或良娣的身份入府。

旁人得知后,顶多觉得是老亲王要强娶可怜了顾菀,而不大会说是镇国公府卖女儿。

五年前,老亲王纳孙太傅府上的庶八小姐,便是如此。

顾莲告诉她的,却是老亲王迫不及待,要先享用了顾菀,再给定个名分。这样的确是快些,成功率也高,却对镇国公府的名声有损。

“许是顾菀天生一副勾人样儿罢。”顾莲擦了擦眼泪,用帕子掩住唇角的冷笑。顾菀生来便是她的垫脚石。既是块石头,还三番四次抢她风头——那可别想风风光光进亲王府,得一个不错的名分。

镇国公府最近都格外太平,连从祠堂出来的顾萱,都学会了做个闷声葫芦。只看着顾菀的目光带着格外浓重的恶意。

游园宴设在六月二十的傍晚。

顾菀和张瑛同乘一辆马车——因着张瑛眼馋哥哥们都骑马去,自个儿也想骑马,不想闷在马车里。

安乐伯夫人怕溺爱女儿的丈夫同意,导致自己为女儿看婚事的计划又泡汤,赶紧用顾菀给阻了下来。

张瑛思来想去,还是珍惜与顾菀一块儿安静说话的机会,乖乖地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最主要的,是她想亲自问顾菀一句话:“你最近可有想起肃王殿下?”顾菀闻言笑容如常,视线却不自然地偏了些。

她很喜欢那股子淡淡的、不知何来的苦香。上回在皇宫中又隐约闻见后,近日更是偶有想起,颇为怀念。

也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一柄招摇贵气的折扇,念及日下铮铮作响的箭羽。再由这些,想到那位意气鲜活的肃王。“你怎么忽然这样问?”顾菀不动声色将问题抛回给张瑛。

张瑛却是紧张兮兮的模样:“我怕你被肃王的面容迷惑,一见倾心,非要嫁给他不可——从前可就有闺秀这样呢,因肃王帮忙捡了个钱袋,一看见肃王的脸,就羞得面红耳赤。”

顾菀垂了垂眼帘。

俊面招桃花,肃王倒是不虚此言。她捏了捏帕子,半晌后还是问道:“那后来怎样了呢?”

“一见倾心,自然要紧跟着肃王殿下了。”张瑛道:“可肃王整日里打马游街,不是和三五好友去万意楼饮酒,就是四处赏花玩乐,那闺秀跟了不到三天,就自己退了。”

且不说闺秀生来体质较弱,受不了这几日的来回奔波,只看着心上人耽于玩乐,半点都不照顾自己,就足以让那闺秀伤心了。

“你可不许重蹈覆辙。”张瑛握着顾菀的手,头一回像老妈子似的,对着顾菀干叮咛万嘱咐。

顾菀轻点着头应下,脑中却不由自主闪过谢锦安的模样。

——眼若桃花,目似明星,一双剑眉入鬓,略薄的唇总是勾着几分嬉笑。又因着颀长俊秀的身姿带出天生的贵气,并不叫人觉着吊儿郎当。

那日在安乐伯府,即便是耳尖浅红、鬓发微蜷的微醺模样,肃王仍是不掩潇洒少年郎的模样。

只看上去乖了些。微风吹起轻薄的马车帘子,拂过顾菀面上。

将她耳边的发丝吹得微微一荡。顾菀便想起自己原本的目标:登高位、掌高权。

再如今又生出了老亲王之事,这目标就更确定了些——要彻底摆脱老亲王的纠缠凯觎,最永绝后患的法子,就是嫁予皇室宗亲或亲贵大臣之子。即便老亲王要强娶,也要掂量掂量。

肃王,谢锦安。无端端地,顾菀将这五个字在心中轻轻咀嚼。

直到张瑛唤她,她才回过神来。

“大不了回头我给你介绍介绍别的公子,可不能迷上肃王。”张瑛还在不住地念叨。

顾菀敛了心神,视线更偏了些。她捏紧了帕子,轻声“嗯”了一句。而后又极快地垂下眼帘,好似心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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