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匪绑架那天，他心上人挡了刺向我的那一剑。错愕期间，转身便看见他提着剑，孤身一人来救他的爱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红了眼，飞奔跑向我怀里的尸体 。

【1】

我叫沈落落，丞相府的女儿，掌上明珠，前18年来顺风顺水。

却在陆云辞登上皇帝的不到十天，本该满门皆因谋逆之罪而被满门抄斩。 不过我活下来了，因为陆云辞说不知者无罪。 所以从头到尾死的只有我爹娘，他倒是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我被他罚进了宫，相府的掌上明珠就这样沦落到了一个这宫里谁都可以欺负的宫女。 不过一起的还有我的小侍卫于影，我取的名字。

陆云辞给我家上下仆从都给了银子分了田，只把我给招进了宫。于影也跟着我来了。

刚来还心高气傲，人嘛，被欺负辱骂多了，从原来的争辩也已经慢慢接受了。

好在现在竟然也已经习惯了，这宫里容不下我的骄傲相女，容的下的只有卑贱的宫女沈落落。

久而久之，他们见我不搭理也或许是觉得无趣，只不过有人把自己的活丢给我干罢了。 一月后。 我突然被人带到了陆云辞的面前，

他坐在高位上，此刻俨然一副帝王自带的气势。

他们要我跪下，跪就跪罢。

我跪下了，可他又半眯眼睛看着我，蕴含着阵阵怒火，我看出来了。

他恨我，很恨我，所以在上位第一件事便是拿我沈家开刀，我全都知道。

他害我沦落如此地步，我不恨他，因为这是我欠他的。

但他杀害我父母，他便是以死也不能消磨我对他的恨。

不过我要活着，因为这是爹娘对我的嘱托。无论如何我都要会活着，我这种人哪还有什么傲骨。

“沈落落，过得可好。”

“皇帝大恩，过得还好。”

哪里过得还好，这身上穿着的连一套新的宫服都算不上，是别人不要的。好不好他看的出来，但他偏要我亲口说

我偏不说，这点是我仅剩的“傲骨”！

他起身走在我面前，我依旧跪着。

“那你今后只怕愈发艰难，沈落落，我说过，我要折磨死你的。”

“谢皇帝大恩。”

我磕头，他走了。

我回到了那个漏风的破烂的废弃院子里，今后过得的确不好，刷恭桶，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来。

也是好生奇怪，那些人又开始在我耳边说些不太好的话。我自顾自的洗着，也没搭理。

“这不是我们的相府的小千金吗？啊不，现在是婢女了，和我们一样。”

“你现在还摆什么谱啊，以为自己是谁啊。”

砰，一脚我洗的衣服被踢翻了，我还是没说话。因为反抗的话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除了无休止。

……

麻木的生活日复一日，不过我还有于影，他一直陪着我。那日下了大雪，我疲惫不堪的回了宫。

于影站在那破烂院子门前，用手呼着哈气。我远远的瞧见了他，急忙向她跑了过去。

“小姐，快进屋，快进屋。”

我急忙进了屋，院子台阶上生着一个火堆，不是碳火，就是一个火堆。 我此刻手脚冰冷，急忙向那火堆跑去，蹲着就开始烤火。

于影进房间给我端了个小板凳，我做了下来，眼尖的我看到火堆旁有东西。

“于影，于影，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呀！”

“小姐，我烤了红薯。估摸着你回来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开始吃了。”

“于影最好了，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姐，叫我落落就好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小姐，这里只有沈落落。” 于影没有回答我，反倒是把红薯拿了出来，我也伸手去拿。

烫烫烫，我一个烫手直接落到了地上。

“小姐。”

“叫我落落。”

“落落。”

我和于影并排坐在台阶上，身后是火堆，一人俩个烤红薯。 看着满天飞雪，吃着手里热气腾腾的红薯，我突然没由头的来了一句。

“于影，要不娶我吧！” 我转头看着于影，看着他僵持住的表情，突然一笑。

“于影，娶我吧。这宫里太难熬了，我快要熬不下去了，我们俩做个伴吧，你永远也不许抛下我。

“好。”

第二天我回院子久久却不见于影的身影，天空中还飘着雪，我急忙出去找于影。

好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我也还熟悉，那天我找了很久很久，终于在一处地方找到了他。

于影躺在雪地上，下方是被血染红的雪，我急忙向他奔跑过去。 我走进的瞬间，他看着我，却是忽然掉下了眼泪，我蹲下身子，急忙为他擦拭眼泪。 不过我不能哭，只能使劲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搀扶起他，边说。

“太久不见你回来，我想你了。我便来找你了，你走路怎么一点也不小心。”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那一大片的雪，我却是怎么也忍不住的哭了起

“于影，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谁干的，到底是谁……”

他替我擦拭眼泪，声音透露出来的是止不住的虚弱。 “小姐，别哭。”

我哭得更大声了，他脸上也愈发的慌乱了。

“落落，别哭。落落，别哭。”

无人注意到身后高墙上的一抹明黄色的身影，静静的注视着。

我带着他回了我么那破烂不堪的院子里，那条回家的长长的路染上的是于影的滴滴血迹。

我看着他身上满是被鞭打的血迹长横，新的旧的伤疤重叠在一起，却在对我微笑。

这伤太严重。 我们在这深宫中活得都如此的艰难，他带给我活下去的希望，我此刻却无能为力。

我们在这深宫中，一辈子都围在这里了。

我是因为他恨我，而他是因为他爱我。

我把他安置好，但是我们没有药，买不起药，求不了药。 那日大雪，我跑了出去，跑得很快很快。 我敲响了贵妃的寝宫，宫女把我带了进去。那是我的死对头右相之女池颖，从小我们便不对付，可我没有办法了，这偌大的皇宫只有她了。

贵妃的寝宫很暖和，我见到她，只是直直的跪了下去，她似是很吃惊急忙上前扶我。 我直直的磕下了头。

“求贵妃娘娘赐我药。”

我这种人，傲骨早就磨灭了。

“沈落落，有什么事好好说，别这样。”

她语气吃惊与不可置信参杂，我只是不停的磕头，一直重复着一句话。 她只好叫人给我取了药，一大堆药，我站起身，选了我需要的，药效好的。 这些药我自是认得的，我拿了很多。

“池颖，谢谢你。来世我沈落落做牛做马也报答你。” 她似有很多话相对我说，我急冲冲的跑出了她的寝宫。回去的路上我跑得很快很快，快到摔了几跤也立马爬起来奔跑。

于影在等着我的药，我很快便跑到了，拿了药向于影跑去。 我给于影擦药，蜡烛暗沉的灯光照着这个房间。

“小姐，哪里来的药。”

“池颖给的。”

“贵妃娘娘为何会给你药 ”

“我求的。”

“小姐，我何德何能，我……”

他挣扎着要起身，我带着点点哭腔开口。

“于影，别动，好好擦药，我如今没什么了。我只有你了，你好好擦药，要好起来，这宫里，你切莫留我一人。这里没有小姐，只有沈落落，你的妻。” 我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巨大的响声。

“沈落落。”

带着几分恨意咬牙切齿的，熟悉的声音出现，我转头，果然见陆云辞站在外面。

他围着厚厚的披风，可是眼神却是恨不得杀了我似的。

我在看见他往于影走的时候，急忙挡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嘴里喊着贱婢参见皇上。

“沈落落，朕何时说过你可以嫁人的?”

带着威压又克制着怒意。 我没有回答，我只希望他快点走，如果他来找我茬的我受着便是了。

“朕问你话呢？”

“回避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贱婢惶恐，俩者皆无，便自己做主了。”

“你在怪朕。”

“贱婢不敢。”

她没在看我，反而是向于影的方向走过去，我顾不上礼仪，拉住了他的衣袍。

“这么宝贵，连看都不许看。”

我还没开口，于影先开口了，此刻他也同我一起跪在地上。

“陛下恕罪，落落绝无……”

还没有等话语说完，陆云辞便快步上前，一把掐住了于影的脖子。 他那么高大，此刻于影就被他这样掐住脖子，然后一把于影甩在地上。

“你也配叫她落落，她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

我急忙起身去，然后我被带走了，此刻我正在陆云辞的寝宫。 我跪着他却叫我站起，就像此刻他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恨意夹杂其他我看不懂。

“沈落落，我允你过得这么好了吗？”

“贱婢不敢。”

“沈落落，你说我杀了你的小侍卫如何？”

我捏了捏自己的衣角，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我好像此刻也只是一个宫女。

“陛下圣意，贱婢不敢忘自揣摩。”

“沈落落，他死你又当如何。”

“自然也是死。”

陆云辞一步一步像我逼近，却是顷刻间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抵在墙边。他微微低头，在我耳边低语。

“沈落落，让你死太便宜了，我要让你看着你珍视的东西如何在我手中一点点毁掉腐烂。你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这才是惩罚知道吗？我要让你再也不用那一副无悲无喜的样子看着我，沈落落，你那双眸子应该恨我的而不是现在这样看着我。”

随着力道的加重，脖子上传来阵阵的痛意。可却不及他在我耳边说的话痛，他是疯子。

“沈落落，好好等着吧。”

我回了宫，那条路太难走，于影还没有睡，他一直在院子外等着我。

那日大雪纷飞，长阶路上是于影的血迹，耳边回荡的是恶魔的呢喃。 我害怕，我承认我害怕了，我护不住任何人，只要他想，我无能为力。

第二天，皇上陆云辞派人找到了我，他看着我在大冬天的洗着衣服，手上满是红肿。

我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记得他的玄色衣袍搭在我的身上很暖和，然后一脚踢翻了我正在清洗的衣物，洒了一地。

“沈落落。”

他只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然后他把我带到了那高台之上，我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可当我看到那铁笼关着的猛虎和于影在同一片被高墙围起来的土地上。

我知道，我输了。 我跪下，我求他，我磕头，他只是把我拉了起来，然后环抱住我。按住我的头，在我耳边说。

“沈落落，好好看着。”

我见那铁笼被打开，猛虎也被放了下来。我看见那畜生猛的扑向于影，于影反抗着。

我转不过头，于是我只好闭上眼睛。

“沈落落，睁开你的眼，不然还有第二只虎，第三只。”

我逼迫自己强睁开了眼，台下的于影衣衫早就已经被血浸湿，那鲜艳的红，他同猛虎搏斗，可人哪会是虎的对手呢？

“陆云辞，你到底要我怎样你才肯放我过。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了，关于影什么事。”

他倒是忽然的笑了。

“怎么，沈落落，记起我的名字了。放心，他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他轻易死掉的。”

“疯子，疯子，疯子。”

我大喊着。 我看见猛虎咬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到在地上，于影的武功不高，可他是我捡的。所以从小我便只让他当我的小侍卫，爹爹派的在我心里不算。

他被猛虎拖拽着行走，狠狠地甩在墙壁上，我看见他口吐鲜血…… 陆云辞的手擒住我的下颚，耳边是他的话语，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

我低头咬住他的手，我有多恨就咬的力有多深，直到嘴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我的泪低落在他的手上，他在我的耳边警告着我。

“沈落落，不许哭。掉一滴泪，便让他们多搏斗一会儿 ”

我使劲止住眼泪，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嘴里全都是血。

猛虎也被关了进去，陆云辞也放开了我，台下只有于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他突然放开了我。 我瘫坐在地上，却又忽然的爬起来，那台阶很长，我踉踉跄跄的跑过去抱住地上的于影。

他明明鲜血满脸，还在对我笑，可我又该怎么回，他此刻经历的所有苦难皆是因为而起，这万般种种。 又该如何偿还。

我望向那高台的陆云辞，我恨他，我的确恨他，我恨他所有错，所有恨，万般因果加诸在我身上，我一人即可。

为何要如此。

药不够，他伤的太重了。可太医院的人不会为于影诊治，因为他是一个低微的侍卫，而我是众人眼中卑贱的宫女。 我想去找池颖，可于影拉住了我。 “落落，我很好。”

我眼泪一大滴一大滴的落着，哪里好，哪里 好，明明一点也不好。

“于影，你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啊。”

我跪坐在于影的床边，可他的手是那么的冰冷，唇色是那么的苍白，他会死的。 他已经没有力气在回答我，只是虚弱的点了点头，我双手握住他冰冷的手，含着泪告诉他。

“于影，你撑住啊。你一定要撑住等我回来啊，知道吗？”

我跑去池颖的宫里，可当我被带进去的时候陆云辞也在，他怀里半抱着的是池颖，当今的贵妃娘娘。 而他的那只手，包着白色的绷带。 我跪下，我此刻只想为于影求得一个医。

我没有退路了。

“贱婢参见贵妃娘娘，陛下。”

“沈落落，你来此何事啊?”

我抬头，对上那带着戏戏谑的眸子。

“求娘娘，陛下大恩。赐医一名为于影医治。”

池颖刚想开口，却忽然被陆云辞吻住。我不知道他们吻了多久，我只听见吻毕后陆云辞那可恨的，让我上天无路，下地门的话语。 “

沈落落，太医院的人不会给你，你那卑贱的侍卫医治的，回吧。”

“可他会死的，于影会死的。”他真的会死的…

我激动的大喊，泪珠滚落，连夹着恨意止不住。我的手在颤抖，声音也是。

“那又如何，沈落落。我一句话，你又能改变什么呢？你应该看着他死，就像我看着小莹死的时候一样。这才是朕对你最好的报复。”

小莹，是了，他果真…… 池颖拉住陆云辞的衣袖，开口。

“陛下，人命关天。”

“在我眼里，那人的命算不上什么命。”

“为何不算，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我使劲的磕着头，额头上的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半分，房间里回响着我磕头和求医的声音。 我被人拉了出去，禁闭的门我使劲拍打着，我大喊。

“陆云辞，于影会死的，会死的，求你……千般错万般罪我受就够了……”

我不知道我拍打了多久，池颖出来了，我求她，她却只是对我摇摇头。

“沈落落，对不起。我没有办法，陛下托我告诉你，你与其有心在这里求他，不如回去看看于影，死了没?”

她似是有些不忍心，顿了一下，告诉我。

“带些吃食回去吧，如果今夜熬不过好歹也吃饱了……”

她的婢女给我了些吃食点心，我接过匆匆忙忙的到了一声谢谢。

便跑出了门，我耳边回荡的是那一句冰冷的话语，我只希望，我只希望还能来得及。 那夜雪太大，风也那么冷，不知道跑了多久。

“于影，于影。”

“我在。”

听见虚弱的回答，在门外我擦干了眼泪，强撑着一个笑容。

“于影，饿了吧。我带了点心！”

我没敢看他，只是把点心给拿了出来，然后坐在他的床边。把点心递到他的嘴边，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只是默默张开着，吃着我递到他嘴边的点心。 他小口小口的吃，我慢慢的喂。

他的唇已经没有半分血色，可那双眼睛却依旧好看的紧，好像无论何时何地都装满了些许希望。 我没控制住，眼泪流了下来。低落到他的脸上，我急忙转过头，伸手擦拭了自己的眼泪。

他叫我把他扶做在靠墙，我也坐在他的身边。 他伸手想替我擦拭眼泪，可受伤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是小幅度的动了一下。 我回我住他的他的手，我感受到点点力也应着我的手。他的手太冰凉了，比下的雪还冰凉。 我想让于影开心，于是我给他讲了许多我小时候有趣的事儿，掏鸟蛋被摔，被罚抄书哭了一晚上。 ……还有好多。

他很喜欢听,于是讲了好久好久，直到我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于是我问他。

“于影，下辈子你想当一个什么人。”

我靠在他的肩头，却不敢用力。

“下辈子，我想当护得住沈落落的人。”

他说的很慢，气息也是那么的虚弱。 我使劲儿的压下内心涌起来的那股酸涩悲伤。

“于影啊，下辈子就不要遇见我了。”

在我拿着那包点心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久很久。是陆云辞害了他，也是我沈落落害了于影。 他这一生本该是美好的，也许不那么富有，但是一定会很快乐。

也许什么都没有，也许什么都有。但唯一肯定的是他一定不会与猛虎搏斗。 他会活的很久很久。

“下辈子，还是要遇见，沈落落的。”

“为什么还要遇见我，于影，为什么还要遇见我。” 我听到头顶上方传了一声虚弱的笑，却又久久听不到回答。 遇见于影那一年，我14岁，他16。 我跑出去上街游玩却在角落里看到一群人欺负一个人。 于是就喊随从把那些人给赶走了，我走在前面，看到了，角落里蜷缩的一个小小的人。 身上都是破布，我走近，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 我看清了他，脏兮兮的，可就那一双眼睛生的十分好看。我喜欢那双眼睛，于是我就问他。

“喂，你要不要跟我走。我什么都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分给你。”

我向他伸出了手，过了许久，他才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心上。 就这样他成了我的侍卫，那时候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结局会是这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

“因为你是沈落落。”

我听到了他的回答。

“沈落落一点儿也不好，下辈子千万不要遇见她了。” “不，沈落落很好。于影不管重来多少次，只要遇见沈落落人生就不算太糟糕。还记得那天你叫我娶你吗？其实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可到嘴边也只能说出一个好字……”

他说的很慢很慢，语调那么的虚弱，却又那么的温柔。语罢他忽然的咳了起来，直到咳出了血，那鲜红的血，沾染在白帕子上，那么的触目惊心。 内心的痛苦我已经快压抑不住，可我却不能哭出来，这个时候。

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的相互依偎着，点点蜡散发着微弱的烛光。

于影的手还是那么的冰凉，我带着温热的手并不能温暖他的手。

“落落，我好想娶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