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丞相,哥哥是镇国大将军。
十七岁那年,我被皇后娘娘看中成了太子妃。
成亲十年,太子在外狩猎带回来一个女孩。
他给了她所有的宠爱,还要废了我。
直到我被系统抹杀,我看到他抱着我的身体从城楼跳下去。
1.
我和司渊成亲的第十年,他在外狩猎带回来一个女孩。
她叫时风月,那的确是一张足够让人心动的脸蛋。
自从她被带回太子府,司渊就不太来找我了。
府中所有人都在传,我很快就会被时风月取代。
冬儿自小和我一起长大,她为我不平,惩罚了几个嘴碎的丫鬟。
隔天,时风月就来我院子里兴师问罪。
那几个丫鬟是她的亲信,是从乡下来投靠她的。
时风月和我庶妹长得有几分相似,我一见她就懂了。
「你就是太子妃?京城第一美女也不过如此?」
她看似柔顺和善,眼中却闪过一丝暗光。
「今日一见太子妃,我就放心多了。」
我忽然想起,我第一次进宫时,他就怔怔凝视着我。
半晌,才缓缓伸手指着我。
我低垂着眼睑,睫毛微颤,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
「就她了。」
殿内,他的目光好像在看我,又好像没看我。
时风月气焰嚣张,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颊上,微微皱眉。
她大概不知道,凡事在我面前嚣张跋扈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放下手中的笔,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
冬儿很快反应过来,一脚踢在她的腿上,把她按在我面前。
「你是什么东西?岂敢在太子妃面前无理。」
时风月以为太子宠她到心尖,以为没人敢动她。
她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咬牙道:「看来太子妃没把太子的话放在心上,连太子都准我在府中放肆,你又岂敢动我。」
「莫不是太子妃根本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听到她的话,我实在觉得刺耳的,挑眉看着冬儿。
接着「啪」的一声脆响结实的落在她脸上:「太子妃都没开口让你说话,你也敢多嘴?」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时风月红肿的脸,不禁有些快感。
我是个攻略者,我穿在女主身上已经十年了。
我爹是丞相,哥哥是镇国大将军,皇后娘娘是我的姑姑。
太子的一半势力是来自我的娘家,我是宋家唯一的嫡女。
司渊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作画,脸上全是墨水。
我拿着画在他面前晃,司渊瞳孔骤然一缩,眉宇间都是厌恶。
下一秒,冬儿就被几个侍卫按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一个贱婢也敢碰月儿。」
「把她手给我砍了。」
他嘴上一口一个贱婢,目光却落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他在警告我,为了给时风月出气,不惜当着下人的面对我冷言冷语。
而后我的目光一瞬就凉了下去,那样烧尽灰飞的一种冷寂。
「你敢?放开冬儿。」
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上下打量我片刻后,终于厌烦出了声。
「宋时微,你不要以为有我母后撑腰,你可以随心所欲。」
「月儿,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子,经不起你的折腾。」
「本太子宠爱一个女人何时需要你同意?」
「你若继续闹事,我便废了你。」
他望着我,眼里的情绪慢慢变浓,直至火苗凐灭。
2.
司渊离开前,看了一眼我脸上的脏墨水。
他清冷的目光流转,带着刀锋般的锐利:「丢人现眼。」
从前他总会握着我手,教我作画,他说我的底子好,只不过缺个厉害的师傅。
我从小就是个笔痴,画画的水平还不如三岁小孩。
如今爱上了作画,他却说我丢人现眼。
我明白,他一直以来爱的都不是我。
秋雨凄清,我眼眶有些湿润,声音缥缈。
冬儿为我擦拭脸上的墨水:「太子妃,别作画了,早日歇息!」
我鼻子一酸,吩咐冬儿:「你先下去吧!」
我宋时微,从来不是个懦弱的人,你觉得我丢人,我偏要把这画作出来,把它挂在大堂上。
我也说到做到,几日后,我把完成的画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司渊看到后,果然拿着画来找我,见我不听劝,便当着我的面把画撕了。
时风月很快讨人欢心,她得知司渊在我这里受了气。
转身就作了一幅画给司渊。
司渊很喜欢她的画,后来把它挂在他的书房。
冬儿劝我不要和司渊斗气,对我没有好处。
可我不想放下尊严,和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放心吧,他不敢废了我,我还有哥哥和姑姑撑腰。」
冬儿给我端来点心,问我:「要不要进宫找皇后娘娘说说话。」
我歪在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颏。
见我不说话,冬儿又说:「太子妃,这是今日宋将军命人给你带来的点心,说是您最爱吃的。」
我看了一眼冬儿手里的糕点,把难过咽在肚子里。
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完后我对着冬儿抬手:「你去告诉哥哥,我想吃碧玉翡翠饼。」
随着冬儿的离开,我心里涌上一股淡淡的悲伤。
我想离开了,不想待在这里了。
隆冬,北风凛冽,冬天带来的寒气遍布每个角落。
冬儿给我披上了风衣:「太子妃,天气冷,进屋暖会儿吧。」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和司渊撞上了。
他突然停住,愣了几秒后上前握住我的手:「手都红了,回屋躺着。」
我想收回手,却发现司渊拽着我的手腕不肯撒开。
从前只要我生气,他就会把我抱在怀里哄我。
我也很吃他这一套,可如今我却觉得恶心。
司渊皱眉看着我,大约是动了怒,一脸不耐烦。
时风月带着笑意向我请安:「见过太子妃。」
司渊很宠爱她,也曾说过她不用学府中的礼仪。
他一把拉起时风月:「我说过,你不需向她请安。」
这一拉,时风月倒是朝我笑了笑,脸上尽是挑衅。
随后她的目光就落在我的发饰上:「好漂亮的簪子。」
她上前摘下我的发簪,在司渊面前说道:「太子殿下,可以把这个送我吗?」
司渊宠溺的看着她,勾着清浅笑:「好,你喜欢便拿走。」
我听了不由地皱眉,一股怒火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
这是哥哥从塞外给我带回来了,谁都别想拿走。
我顾不得礼仪,上前把发簪抢了过来,时风月紧紧攥住不松手。
我有些气急,对着她就是一脚,时风月就这样被我踹到在地。
3.
白莲花都是柔弱不能自理,时风月被我这么一踹,足足躺了半月。
司渊要把我的发簪送给她赔罪,我不肯,他就命人抢走我的发簪。
「宋时微,不过是一个发簪而已,你就这么心狠把月儿踹成重伤。」
「你的坏是骨子里的吗?」
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从我心底翻涌。
他说我为了一个发簪心狠手辣。
我顾不上以往的体面,十年的攻略我早已爱上他了。
我哭着踢打司渊,把他往外推:「她喜欢的你就要送给她。」
「可这是我哥哥给我的,我凭什么给她。」
「你既然这么爱她,你为什么不送她。」
司渊望着梨花带雨的我,恼着脸问:「哭什么?不就是一个簪子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泛起冷光。
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簪子,可它代表着我仅有的尊严和你的爱。
可现在,他不在乎了。
他不要我了。
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迷糊中我听到司渊着急的声音:「微微、微微……」
我醒来时,冬儿坐在我床前抹泪,我扫视一圈,没看到司渊的影子。
我的发簪被放在梳妆台上。
太医跪在我的面前:「娘娘,您是气急攻心导致的晕倒,臣开上一张和阴甘温的方子,娘娘需的按时服用便好。」
冬儿跟着太医出去抓药了,我闭上眼睛,一双青筋暴起的瘦手紧紧抓住被子。
寒流将月色凝冻了,寂然如一块黯黑的寒玉。
冬儿见我气色好了,每天都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
我又气有笑:「冬儿,敢情是拿我当猪养呢?」
冬儿有些委屈,惊呼道:「娘娘,奴婢只是心疼你。」
看着胖乎乎的双手,我哭了,真的哭了。
在这样子下去,非得变成杨玉环了。
有一日,我和冬儿在院里玩雪,司渊站在树底下望着我。
神情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迷惘,他敛着眉问:「几日不见,胖了不少?」
恍惚间,我跟他已经半月未见了。
我听见身后时风月的讥讽:「太子妃,最近圆润了些,不过甚是好看。」
我拍了拍手上的雪,起身回屋了。
春分时节,皇后娘娘的生辰,我和司渊出席宫宴。
时风月同我们坐在一辆马车上,穿着华丽的衣裳,甚是刺眼。
她挽着司渊的手臂,挑衅地对我笑了笑。
「太子妃,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生辰,你穿的如此寒酸,怕是会引来非议。」
「会被人说太子刻薄你。」
她提高声音,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我抿抿嘴,捋了捋耳边的头发:「脸面不是靠外表得来的,没有那个命,穿再华丽的衣裳也是无用的。」
时风月脸立刻沉了下来:「太子殿下……」
她的声音微颤,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他不堪其烦的皱了下眉,把时风月揽入怀里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