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前任，他带着新女友来我的小面馆，逼迫我下跪，我忍着痛意跪了，他还是不满意，冷笑着挖苦我，说我下贱……

再次见到蒋述和夏悠然，是在我的小面馆。

衣着光鲜的两人，与破旧的小店格格不入。

当初我和蒋述恋爱时，夏悠然就对蒋述穷追不舍，还曾三番五次找我麻烦。

谁曾想，五年后，我成了蒋述最恨的人。

而她，倒成了蒋述的正牌女友。

夏悠然使唤我给她倒热水。

她接纸杯时，手抖了一下。

滚烫的热水洒上我的手背，皮肤红了一片。

我轻声嘶气。

她装模作样地道歉，“哎呀，钟雯，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生气吧？”

他们从上海跑来青城，总不可能是为了照顾我的生意。

我惹不起，只能躲着。

于是忍着痛，轻声道：“没关系。”

蒋述鄙夷地睨着我，冷声道：“你跟她道什么歉？

“她收了我们家100万，别说是烫一下手。

“就算你今天弄断她一只手，她也该受着！”

100万。

五年前，我迫于无奈，陪蒋述妈妈演了一场戏——

我假装收了她100万。

并且按照她的要求，说了许多狠心决绝的话，甩了蒋述。

所以他恨我，我可以理解。

我极力忍耐着，才不至于在他面前落泪。

夏悠然的表情隐隐透着得意，却道：

“蒋述哥，好歹钟雯也跟了你两年呢。

“你就真不念一点旧情，这么狠心啊？”

蒋述眸光阴鸷，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

“像她这种见钱眼开的女人，也配跟我谈旧情？

“别恶心我了。”

恶心。

简单的两个字，却压得我胸口发闷。

趁眼泪落下前，我转身逃进了厨房。

拧开水龙头，冷水浇过手背，却还是疼得厉害。

手背疼。

心脏更疼。

疼到眼泪争先恐后地往下落。

几分钟后，外面蓦然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是歇斯底里的斥责声：

“你这个脑残，知道我这包多少钱吗？

“把你和你姐卖了都赔不起！”

心脏骤然一紧，我慌张地擦干眼泪，跑出去，正好瞧见妹妹钟雨被夏悠然推倒在地。

“发生什么事了？”我跑去把妹妹扶起来，“有没有受伤？”

小雨因为幼时某次高烧送医不及时，烧坏了脑子，智力永久停留在七岁。

她手里还拿着水果刀。

余光瞥见夏悠然的手提包上有一道长长的划痕，我心里登时一个咯噔。

夏悠然的包，必定价值不菲。

我夺走小雨手中的水果刀，斥责道：

“小雨，你怎么能随意损坏别人的东西呢？

“跟谁学的这么不懂事？”

大约是我表情太过严肃，小雨有些怕，嗫喏道：

“她是坏人，她刚刚故意烫伤你，我想帮姐姐出气。”

幼时我被酗酒成性的父亲揍时，小雨也会冲上来抱住我，说：

“姐姐别怕，小雨会保护你。”

这世上，只剩下我们姐妹俩相依为命。

我又怎么忍心责怪她？

我把小雨送到隔壁水果店，请老板娘帮我照看她一会儿。

然后，回到面馆，态度诚恳地道歉，“夏小姐，真的对不起。

“你的包，我找人帮你修复，可以吗？”

夏悠然气愤地将包砸在我身上。

包角磕到肩头，我痛得皱了眉。

她这会儿也不装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你妹妹那个傻子给我划了多大的口子！

“这能修好才有鬼了！”

做错了事，我认。

可我不能接受她辱骂小雨，“我妹妹不傻，她只是比较单纯。”

夏悠然愤恨地瞪着我。

几秒后，她挽上蒋述的手臂。

用一种极其委屈的语气说：“蒋述哥，她们姐妹俩欺负我，你快点帮我教训她。”

蒋述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转眸睨向我时，他眼底的不屑和轻蔑昭然可见。

他说：“那包是上周悠然生日，我送她的礼物。限量版鳄鱼皮，80万。

“不过，钟小姐当初收了我妈100万。

“80万而已，想必你赔得起吧？”

我赔不起。

我和小雨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80万对我而言，根本就是天文数字。

我毫无底气地重复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蒋述从鼻腔里溢出一丝冷笑，“钟小姐，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

“你现在给悠然跪下，或许我可以替你免了这个债。”

我深爱着的男人，让我给他的新欢下跪。

我再次清晰的认识到——

从前那个宠着我、爱着我的蒋述，早已被我亲手毁掉了。

眼前的他高高在上、盛气凌人，怕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鼻尖酸涩，眼眶也渐渐湿润，我极力克制着想哭的冲动。

膝盖触碰到地面的那刻，我所剩无几的自尊心也被彻底摧毁。

我知道自己没骨气，也清楚自己很丢脸。

可我没办法。

我永远不可能像夏悠然这种千金小姐一样，肆无忌惮、嚣张跋扈。

我低下头，卑微地说：“夏小姐，对不起。

“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种小喽喽一般见识。”

夏悠然的唇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

而蒋述的脸色却愈发难看，“钟雯，你怎么这么下贱？

“为了钱，你什么都肯做是吗？”

悲痛感铺天盖地向我袭来。

但我只能低眉顺眼地说：“蒋先生，我跟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比不了。

“我很穷，还要养家糊口。

“求您和夏小姐放我一马。”

我这样低声下气，蒋述依然不满意。

他死死地盯着我，眸中的怒火像是要将我烧成灰烬。

须臾后，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的道歉我不满意。

“给你一周时间，凑够80万。

“否则，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

呵。

就像刚他刚刚说的，我这种恶心的女人，哪里配跟他提旧情？

等他们离开后，我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曾经的蒋述——

会在他妈妈骂我是抢劫犯的女儿、有犯罪基因时，坚定地维护我，说那不是我的错。

会在我难过时，紧紧地拥我入怀，告诉我哪怕天塌下来，他也会帮我撑着。

会在我哭泣时，温柔地吻去我脸颊的泪，一遍遍地安慰我别怕，他会永远在我身边。

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最终竟然变成了针锋相对的仇人。

老天爷，你可真爱开玩笑。

一周里，我东借西凑，也只筹到了20万。

我只能去求蒋述放宽期限。

他慢悠悠点了支烟。

烟雾在他指间弥漫。

他漫不经心地瞥我一眼，轻描淡写道：“钟小姐，我帮你想个办法，如何？”

我内心忐忑，“您说。”

他语气轻佻，“这样，你陪我睡一次，我就算你还1万。”

我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他眼神戏谑，“如果你把我伺候好了，一晚上来个五六次。

“要不了一个月，你这债就还清了。”

很显然，他是故意羞辱我。

开口时，我的嗓音颤得厉害，“你又何必这么欺辱我？”

他轻声嗤笑，言语间满是轻蔑：

“你不是喜欢钱？

“我给你钱，不是正合你心意？

“钟雯，你在床上把我伺候开心了。

“别说80万，就算是800万，我也可以给你！”

我握紧了拳，提醒他，“蒋先生，你有女朋友了。”

他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

然后，一步步向我逼近。

不同于五年前的温文尔雅，如今的蒋述气场实在太过强大。

瞬间低下来的气压让我呼吸都变得不畅。

他将我逼到角落里，双手撑在我的两侧。

离得太近，我闻到他身上的鸢尾雪松香味，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讥笑一声：“那又怎样？她是我的女朋友，你做我的情妇，这冲突吗？”

情妇？

他还真是知道怎么伤我。

鼻尖一酸，我沮丧道：“蒋述，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他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冷声质问我：

“我不可以这么对你？

“钟雯，你当初又是怎么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