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怀了第四胎，婆婆却说：
「如果又是儿子就过继给你们，反正你生的是个赔钱货，你俩挣的钱就该给我大孙子用。」
我严词拒绝，他们却打起我女儿的主意，想要她死！
可她不知道，真正快要死的人，其实是他们全家。
1
早晨饭桌上，婆婆张春兰抢过女儿的鸭腿塞进了自己碗里。
女儿乐乐有些委屈却不敢说话，只能继续埋头吃着碗里的饭。
婆婆得意地唆着筷子，紧接着嘴角向下撇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丫头就是生下来给别人的，吃个她一口饭都耷拉着脸，以后还得了？”
说完婆婆特意看了老公一眼，“还是男娃娃好养活，儿啊，你说是不？”
丈夫无奈叹气，见我没反应小声应和着。
“妈说的对，妈，你多吃点，免得生病，前两天还闹着不舒服。”
我端起桌上的鸡蛋羹放到了女儿旁边，摸着她的头安抚着，难得没有反驳。
两天前，婆婆忽然身体不舒服。
我送去医院做检查，电子报告单是刚才出来的。
查出是宫颈癌，好在是中后期，还是有一定的治愈可能，但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婆婆又敲了敲桌子，把我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李晓啊，你嫁过来这么多年，我老婆子也没强求你生男娃，这全天下可找不出第二个了。”
我点点头，附和着，“妈，这些都是婚前说好的，您愿意支持就好。”
回忆起来，嫁过来这些年相处还算是和平。
婆婆虽然小毛病不断，在孩子这个事情上没有催过我。
婆婆见我难的没有对着干，语气带着满意，连脸上的褶子也舒展了不少。
“晓得就好，你嫂子又怀孕了，到时候你得去伺候坐月子。”
我错愕的抬头，一时间不知道是我听错了，还是婆婆在说梦话。
我看着婆婆，蹙眉不解，“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老公也在打着圆场，讨好般给我夹菜，笑嘻嘻地。
“嫂子托关系查出来又是男娃，她家里不富裕，养不起这孩子，晓晓，一家人你就体谅一下吧，你的钱那么多……”
我立马冷下脸来打断他的话，“你嫂子不容易，和我钱多有什么关系？”
婆婆嘴里的菜吃的吧唧作响，含糊不清地说着。
“你和我儿子的钱以后都是要给大孙子花的，既然你嫂子这胎还是男娃，你就抱着养。”
说完，婆婆瞥了一眼正在夹菜的乐乐，用筷子一把打掉了她夹起的肉。
“丫头生下来都是别人家的，再说了，你嫂子家里三个男娃的彩礼哪里出的起哟，得生个女娃卖了才有噻，你家没儿子，当然你家给。”
看着女儿委屈的神色，我忍不了了。
老公却一把抓住我的手，安抚着让我坐下，接近于讨好的说着。
“晓晓，妈说的也对，正好是个男娃，你也不白出钱，咱们抱过来给乐乐做个弟弟也好。”
说着老公转过身看着女儿，拿着鸭腿诱哄着。
“乐乐，你是不是也想要个弟弟？快和妈妈说啊。”
乐乐瘪着嘴，‘哇呜’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不要弟弟！我不要……呜呜呜，有了弟弟，妈妈就不要我了！”
我心疼地抱起乐乐安慰，冷眼看着丈夫，狠狠踹了一下他的椅子。
“你们都别想了，我有女儿，不需要别人的孩子，我的钱一分都不会花在他们身上！”
婆婆刚要生气，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落在乐乐身上，眼睛滴溜一转。
“诶哟，这大的小的气死人喽……儿啊，快……快扶我会房间休息一下。”
刘斌走的时候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快速搀扶着婆婆回到了房间。
2
我看着桌子上的剩饭，思绪回到了从前。
曾经的我们不是这样相处的。
我叫李晓，七年前认识了刘斌。
他为人老实憨厚，性格温和顾家，最重要的是对我无条件的支持。
当时我看到了自媒体的风口，先要创业翻身。
周围人都劝我安稳赚这两三千，别瞎折腾，只有刘斌站在我身边给我情绪上的支持。
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刘斌，他是农村单亲家庭长大。
头上还有个已经结了婚的哥哥，家里还有个强势母亲让人窒息。
可刘斌的坚持打动了我。
刘斌再三保证，婚后只生一个孩子。
并且确定他的母亲不会和我们住在一起影响彼此生活。
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我松口了。
婚后也算过的平淡幸福，正好我新媒体事业飞升的时候怀上了乐乐。
我顺理成章地在家养胎和工作。
大半年前，婆婆忽然打电话哭诉自己身体一年不如一年，长长觉得乏力难受。
婆婆在电话里面哭诉自己老了，不中用了。
说自己辛苦把两个男娃拉扯长大，到头来也享不了福。
来回几个回合，就算是傻子也懂了她的意思。
于是两家商量，一家半年养着。
上半年在大哥大嫂家，现在轮到了我们家。
可今天早晨的对话，让我不得不起疑心。
嫂子四胎这个事情，会不会是他们提前计划好的？
此时，女儿乐乐扯了扯我的手，“妈妈，是不是因为我，妈妈才和爸爸吵架的。”
女儿小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是不该出现在这个年纪的害怕和担心。
我蹲下身，和女儿平视，心也跟着抽疼。
女儿从小很懂事，就是大家口中的天使宝宝，从来不闹腾。
我虽然在家，却长时间忙于工作，亏欠了乐乐很多。
我抬手摸着乐乐的脑袋，最后把她抱在怀里。
“没有，你永远都是妈妈唯一的孩子，乐乐，没有人能让你不高兴，就算是奶奶和爸爸也不行。”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听见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又破涕为笑。
“好！我只爱妈妈……”
小孩子的世界总会把一点点小事儿放大。
也许家长不在乎，但是孩子在乎。
吃完饭后我把女儿送去了幼儿园。
走在路上打开了自己的自媒体后台，看着增长缓慢的粉丝数量和下跌的数据，心态快要炸裂。
我急需新鲜的东西来拯救我的自媒体事业。
正当我准备好好反思一下的时候。
忽然老公家族群里弹出了无数个@信息。
平时这个家族群很沉默，现在未读信息都有三四百条。
事出反常必有妖。
此时，正好一个新的@出现。
【老婆，她们就是说话直，你千万别介意。】
我一头雾水的点进去，最先一条就是婆婆发的。
【乐乐就是个赔钱货，李晓挣的钱就该给我大孙子用，她凭啥子不养老四！】
顿时，我感觉一股子热血涌上心头。
3
我快速把这三四百条信息看完了。
这一大家子人从头到尾都在指责我的恶毒。
嫂子崔莹也在群里阴阳怪气，【我四胎这是在为国家提高出生率，也是在为刘家争气。】
下面一排的大拇指都快把她飘到了天上去。
紧接着就是对我的抨击。
老公大伯发了一个生气的表情配上了一段字。
【现在年轻人只想着自己。】
紧接着老公的婶婶也跟着说话。
【白来一个儿子还不高兴，你这要是搁以前，都是要被打死的。】
几百条信息，除去对嫂子的夸赞和对婆婆的同情，剩下全是对我的抨击。
从为了刘家到为了国家，真是层出不穷。
他们还敢扯到出生率上面？
还真是几年不发疯，这些人当我都是软柿子了。
我挽起袖子，噼里啪啦地就是打字。
【大舅，二伯，婶婶，嫂子，大哥，现在出生率这么高，哪里低了？】
很快，他们见我出来也都跟着附和。
齐刷刷的打起了问号，甚至还有一个试图甩当前国家新生儿数据上来。
【你嫂子都生三个了，你才能一个赔钱货，让你出点儿钱还不乐意。】
【你看看这些年的出生率数据，难道不低吗？】
我不屑一笑，他们恐怕不知道，我之所以愿意和刘斌这个软柿子结婚。
一方面看着他确实老实懂事。
另一方面，我有那个自信能拿捏住这群奇葩亲戚。
我看着那满屏的出生率，手再次按到了键盘上。
【瞧瞧，这不是挺高的嘛，看我们群里就有不少出生，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群内安静了一秒。
下一秒全部炸锅，所有人都对我发来了问候。
笑话！当我是什么人？
我自媒体博主走的就是吐槽影视和批判不良风气这条路。
不好意思啊，你们骂人到了我的领域上了。
紧接着，我快速从各种表情包里找出了个竖中指表情，发出以后直接群消息免打扰。
至于为什么不退出？
我总感觉依照婆婆的性格是誓不罢休的性格，这个群或许留着还有用。
老公刘斌的电话在第一时间打了过来。
一开始我在群里被说的时候不见他这么着急。
接起来那边就传来略带责怪的声音。
“老婆，你怎么回事儿？那都是家里的亲戚，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呵呵一笑，有没有一种可能，之前是他们不主动找我。
但我现在还不打算和老公撕破脸，日子还得过下去。
“刚才我被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刘斌，你还是不是我老公？你别忘了现在的你可还欠着我的钱呢。”
那边的人明显一顿，直接服软。
“大家都是说着玩的，老婆，你别生气，我这就去哄哄妈。”
我应声挂断了电话。
要问刘斌为什么这么窝囊？
当然是他被裁员了，现在家里全靠着我的工资养活。
刘斌这个人能力不足，但胜在勤劳肯干。
这些年也许是我的成功也养大了他的胃口，导致他在公司做事愈发浮躁。
半年前，他工作上出现大失误被辞退了。
而他的存款在A完房贷后所剩无几。
可……这不就是他当初想要的aa制吗？
4
当初在我的自媒体还没有起色的时候。
我的工资一个月固定三千，而房贷一个月就要三千五。
他当时工资比我高三千，一个月能挣六千。
当时我希望他能不能先还几个月等我起来，或者等等我再去找份兼职。
当时刘斌的表情好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第二天他回来跟我郑重的讨论了这个问题。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这套说辞。
“晓晓，你是孤儿，我和你可不一样，我还有我妈妈要养，我妈妈把我养这么大不容易，我得每个月打回两千啊。”
我当时沉默着没有反驳。
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不可避免会对于钱看的比较紧。
于是我问他，“那你想怎么办？我这两个月真的没能力平摊房贷了。”
当时的刘斌立马就笑了，拉着我的手，和我发誓保证。
“老婆，新社会都是男女aa的，如果你最近实在没钱，你应出那一半算我借你。”
当时我心里就在想，我一定要努力赚钱，一定要有财富自由。
然后等到那么一天对他说出这句话。
【如果你没有钱，我可以借你，但是一定要记得还哦。】
现在，我等到了。
刚到家门口。
家里传来隐约的啜泣声，还有谩骂声。
我打开门的一瞬间，所有声音都停了，大家齐刷刷的看过来。
我看着他们这群人这么早就过来了，是来兴师问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