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导报】与时光共赏--昆仑大峡谷

澳門導報 2020-07-13 18:18:16

文 /图 水中天

(来源:澳门导报)

五月,正是初夏时节,这几天我刚从已经开始湿热的河南来到敦煌,在西北高原享受最凉爽的舒服。忽然,兄弟接到一个电话,说老家有三个好朋友已经到了格尔木,想要开车去西藏看看。我听了兴奋不已,多少年来想要去西藏的人间天堂看看是我梦寐以求的梦想!

我们俩乘车去格尔木,要在那里休息三天,先适应一下高原反应,然后才能翻越唐古拉山口,减少因高原反应所带来的身体上的不适。敦煌距格尔木五百二十多公里,这个距离在辽阔的青藏高原是一个说远也不算远的距离。客车大巴缓缓翻越当金山雪山,一路上的高山、草原、戈壁、沙滩,梦幻一样的景色,中间只有一个不大的小镇——大柴旦。这就是我所说的不远也不近的戏语了。

去格尔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都有心潮起伏的感动。五百多公里的路程,大巴车不急不慢地奔跑着,公路两边的路牌上多处可见书写的有保护野生动物的语句。这让我一颗好奇的心时时悬挂在嗓子眼,本来坐车喜欢瞌睡的人,却兴奋得时刻幻想着能看到有野羚羊、野骆驼在公路旁的草原上跳跃奔跑,甚至于出现几头牦牛也算是幸运的了。结果却令我倍感失望。但已饱尝了一路上的好风景,也是最为难得的享受。就这样,几百公里的路程整整走了九个多小时,在我的心里也没觉得有多么遥远,只是那种天高地阔的苍茫与辽远,还有隐隐约约插入云端的昆仑山雪峰让我生出许多遐想。

在格尔木工作生活做生意的河南老乡特别多,晚饭自然由老乡热情接待。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本村的谢叔就让他儿子开车带我们去昆仑大峡谷。格尔木是一个坐落在去西藏入口处的新兴城市,虽然只有十几万人,却是青海省的第二大城市。茫茫草原,平坦宽阔。向南就是巍巍昆仑天下第一山口,大山的雄奇不是用文字可以描述的。所有的文字在描写上帝之手所造的景物时都会失去效力,或许是我的文字功底太差,遇见这样鬼斧神工的奇山妙景真的是只能张大嘴巴惊呼,而词穷到无语饰言山的高耸,沟壑的深邃,和我内心所涌动的激情。

昆仑大峡谷在格尔木的南面,距市区一百多里,两辆越野车在盘旋的山道上一路爬行。越往里走越觉得高耸入云的大山的压抑,有一种被荒野吞噬万物的撕裂感,天地在运动的时间里是滚动的,犹如被掏空的隧道。我们还没真正走进峡谷,所看见的水流只不过是昆仑山雪水流入河谷的出口。

我觉得已经驰入大山的深处了,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深不见底的沟壑,隐约的流水声,如怀抱琵琶的美丽少妇弹唱出的一曲古老的弦音,叮咚作响。我们的车顺着水声缓缓而下,最终驶入谷底,看见了那一股来自巍巍昆仑山巅之上的清流。这里的水流并不湍急,两面河床被亿万年经流的雪水冲刷得整整齐齐。水的清澈如流动的玻璃,河底的大大小小石卵颜色各异,精彩纷呈。

同伴们都把目光集中在假如运气好就能捡到一块上好的昆仑玉,我却惊奇于这高耸的河床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又要再流经多久?这大概就是日月,也是流年的沉思。人在大自然面前是多么的渺小,这又是谁的勇气和智慧探索的道路。

我们踩过用两块窄木板搭在石头上的小桥,渡水的从容与淡定并不能让我们感觉到惊险与刺激。对面的一角出现了一线天的河槽,这又是何年何月水流的路径。走进阴森森的大峡谷,阳光是偷着钻进来的时光,犹如苍老的画笔用湛蓝色抖手戳出的粗细不匀的曲线。我好像能听见古老的水流,像秋风的呼啸,又像是上帝吹奏的哨音在天际回响。几只鸟儿飞在峡谷中鸣叫,这叫声分明比在空旷处清脆悦耳。我好像钻进了大地母亲肢体的血脉里前行,凸凹深邃的大峡谷有宽有窄,这时候我想到了敦煌雕塑家杜永卫先生,假如他能在这些凹如佛龛的洞穴中雕塑佛像,千百年以后这是不是昆仑山下的第二个莫高窟啊!

想象毕竟是想象,况且这里依然有无法预知的水流,这样永无尽头的峡谷是不是与昆仑山的雪山口相接相连。人的想象力是有局限性的,这是风雨跌宕造化的神采,也是岁月流过韶华的印痕。每一寸都描写了图腾的徽记,也演绎了大自然豪放的情怀。

我们退出这一个无法走到尽头的大峡谷,驱车顺流而下,又进入到另一个奇险,且更加宽阔的一段峡谷之中。盈尺的河水淙淙流淌,整块的结板石巧夺天工地搭在河谷的两壁上,这样惊险的去处并不影响我们的好心情。两三辆从北京来的自驾游的朋友兴奋得站在水中呼叫着,他们几次三番地来回在峡谷中穿梭急驰,感受着亿万年雪水奔腾的愿幻。与外部宁静致远的辽阔的草原相比,这样的张扬、跌落、缱绻,有穿越时光隧道时的刹那音韵的律动。可以想象到这些壁立千仞的崎岖壑谷是亿万年洪荒之力、经久不息地雷鸣般的浊流冲刷出来的江河。这里虽然不是长江、黄河的源头,但可以想象得到所有江河的源头的路径都是一样相似与雷同。当多个水流汇成大江大河冲出峡谷,驰流草原,养育村庄、城市,形成湖泊、沼泽,然后又顺流而下,滚滚东去,直奔大海。这就是世界,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这就是人间。

昆仑大峡谷,多么激荡心肺的名字。在没有名字之先你已经有了很多年了,这之后还要奔腾多少年?与之相比,人的渺小,人生的短暂,一个生命也只不过是这大峡谷中的一粒沙尘,也只不过是这雪山之巅上融化了的一片雪花,当化成点滴之水,在水流中的被激起的一朵浪花,或许是一个一闪即失的泡沫。(来源:澳门导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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