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薛邦成)
甘肃庄浪文化广场举行了第七届“五湖液”杯秦腔大奖赛。时间为二0二三年十一月八日至十日。参加海选人数150多人,参加正式比赛的有78人。经过清唱的比赛,选出了33人进行了彩妆比赛,最后决出了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超大型的舞台,背靠北面,面朝南面,地面以红色地毯铺就。中国红的背景牌格外耀眼,上方印制“秦腔大家唱,文明我先行”,非常醒目的十个黄色大字;中间写的“庄浪县第七届五湖液杯秦腔大奖赛”。特别清晰的白色字体;下方标注:庄浪县委宣传部、庄浪县文旅局主办;庄浪县文化馆、庄浪紫荆文化艺术有限责任公司承办;庄浪县曲艺协会、庄浪县非遗保护协会协办 。比较小的白色字体。背景牌左右两边立着两个红色圆柱形气体装置,分别印着“展现戏曲风采”、“弘扬戏曲文化”两句白色话句。舞台的正前方有两排精致的40多家公司做的广告牌,推介自己企业公司的产品和服务。
文武场面,巧妙配合。舞台的西边是武场面,鼓手、司鼓、夹板于一人,打煽子一人,打桄子一人;东面是文场面,主体板胡一人,二胡两人,古琴一人。舞台正前方坐着八个评委,后面都是观众席位。武场面有特殊的气势和风格,威武雄壮,鼓声阵阵,惊天动地,司鼓清脆悦耳,桄子当当,节奏感强烈,煽子或䥽红火热闹。文场面,又有另一面美的感受:有的场面悠扬悦耳,委婉动听;有的场面义正言辞,慷慨激昂;有的场面情意绵绵,流水潺潺;有的场面苦情伤感,声泪俱下;有的场面悲痛欲绝,生不如死;有的场面低调深沉,神秘莫测;有的场面欢快敞亮,轻松愉悦;有的场面悲愤交加,痛恨不已;有的场面平心静气,言语随和;有的场面针锋相对,以牙还牙……一般来说,一段戏,板是由武场面吊的,如二六,二倒板,渐板,慢板,带板等。然后由文场面落实板的具体内容,二者必须密切配合。仔细想来,十分奇怪,秦腔这种戏,没有武场面,整个戏不红火不热烈,没有文场面感觉整个戏没有味道。只有二者结合起来,才觉得恰到好处,艺术性比较浓。
群英荟萃,精彩纷呈。集聚了全县的各路诸侯,个个身手不凡,凡是报名的,敢上这个舞台的,都不勒然。他(她)们都是民间高手,通过抖音、快手、小红书、广播、电视、自乐班等形式和途径反复学、精心练、经常琢磨、研究,熟记戏词、板调,学习了名人专家的腔调、唱法、动作、姿势,特别是人物在特定情境下的内心刻画和外在情感表达,要深度思考,表现自如自然。可以说,舞台唱一遍,下面练百遍;上面一功夫,下面必须千锤百炼。
大奖比赛,个性张扬。比赛,就是竞争,就是要分出高低。所以演员们聚精会神,集中精力,唱好自己的戏,可以说使出浑身解数,施用全部招数,拿出自己最好的本领,去拼搏,不同平常。所以非常精彩。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噪音、唱腔、动作、姿势,同一段戏不同的演员,有不同的理解,因而人物内心刻画和形象表达也不同。不像本戏,一个角色扮演到底。这样的比赛,一会儿换不同的人,换不同的戏,个性化比较强。
清唱纯朴,彩妆艳丽。清唱时,每个演员的打扮朴素,平常心,没有扭捏,没有呆怪,没有妖娆,没有娇艳,就是庄浪人普通生活中的形象,上去就唱。在彩妆比赛阶段,就不一样了,浓妆艳抹,着装新颖别致,如窦娥的浑身白,白的洁净,白的新奇;如唐玄宗祭灵,全身是黄龙袍,黄得俊俏,特别吸人眼球。华亭相会,高文举的装束打扮特别引人注目,显得年轻、英俊、潇洒、魅力四射。三对面中的包文拯,着装画像彰显了“头戴黑,身穿黑,浑身上下一顶墨,马蹄印长在顶门额”,脸也是黑的。
多数演员,表现极佳。绝大多数演员,动作优美,姿势撩人,身心投入,将人物内心世界刻画得淋漓尽致,感动观众。如一位演员表演祥林嫂“砍门”,腔调优美,不高不低,把处在社会最底层被人歧视和压迫的那种痛苦和思念阿毛的情景表现得尤其感人,人物内心世界刻画得非常真切,各方面下了很大功夫。有一位表演伍员逃国,装扮普通,他前面跑,人家后面追,唯恐别人发现,耍马精彩、行迹诡异,唱腔虽然沙哑,但唱出了一位叛逃者的内心惶恐不安、担心被人追上的非常急促心理。还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孩子,耍马,虽然由于时间的限制,省了很多动作,但是就表现出来七八个动作,非常标准规范,潇洒自如,轰动了舞台效应,观众印象非常深刻,山不在高,水不在深,角色不在主次或是否配角上。
观众云集,神情专注。文场面,尤其是头身板胡,全身灌注,目不斜视,眼尖手快,拉得的确好;武场面的司鼓,手指麻利,思路清晰,效果明显,十分卖力;演员们精益求精,特别用心。感动了观众,有的直勾勾地盯着舞台;有的四五个小时,坐在地上或站立,雷打不动;有的用手机拍照摄像;有的专门拿的支架,从头拍到尾;有的激动着自己也唱起来了;有一半都是八九十岁的老年人。场面热烈,情景喜人,掌声不断。
戏曲盛宴,美味佳肴。三天的比赛,曲目众多。《三击掌》、《探窑》、《赶坡》、《穷人恨》、《血泪仇》、《辕门斩子》、《白逼宫》、《二进宫》、《窦娥冤》、《托梦》、《华亭相会》、《伍员逃国》、《砍门》、《祭灵》、《杨连上路》、《三对面》、《杀庙》、《杨五郎出家》、《金沙滩》、《朱春登放饭》、《上香》、《生死牌》、《红灯记》等几十个不同唱段。每段戏曲都有独特的情节、内容、板别、曲调等,每个演员有不同的美声、唱法、表演、风格和特色。仔细看,慢慢品,味道不一样,确实像丰盛的大餐一样,几十样甚至几百样的饭菜,既有大鱼大肉,也有山珍海味;既有各种精美的凉菜,也有不同风味的热菜;既有世界普遍公认的好菜,也有农家乐具有的地方特色。尽管观众的欣赏水平不一样,三观不同,甚至有的鉴赏水平还比评委高,但有一点是共同的,满足了大家的心理,适合了自己的口味,调动了大家的积极性。
庄浪受益,人生出彩。庄浪第七届“五湖液”杯秦腔大奖赛,由五粮液系列产品支助,人们在文化广场放开肚皮喝,推广了五湖液酒品;唱向了整个庄浪县城,连南城区都听得响亮,给县城人民带来了欢乐,打破了寂静沉闷;满足了秦腔戏迷爱好者的愿望和精神需求;展现了庄浪曲艺的风采,弘扬了庄浪曲艺文化,促进庄浪文旅产业发展;也是庄浪宣传部们的一件盛事。每一段戏,给人教育特别深刻:《探窑》王宝钏象小鸟一样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诉说着苏龙魏虎的人品,害她丈夫上前线,让人泪目;《辕门斩子》杨颜景对母亲的高度敬重、对儿子违反军令的无情呵斥和对穆桂英的胆战心惊,让人看出人性的多面性;《血泪仇》王仁厚对老蒋的刻骨仇恨和对边区共产党的真诚热爱;《祭灵》彰显唐玄宗失去心爱正宫娘娘的切肤之痛、深切思念、依依不舍和对自己贪酒的悔恨……集道德与法律,集制度与规则、人情世故、大是大非、国事家事……人活着,都想人生出彩,中央电视台举办的星光大道平台,不知道推出来了多少草根优秀演员,让被挤压在基层农村的杰出人才脱颖而出,展示他们的才华,得到了全国人民的认可,同时给他们给家乡带来了很多利益。庄浪的老百姓,非常需要这样的机会和平台,唱一唱,耍一耍,一展美丽的噪音,一亮妖娆妩媚的身姿,一展精彩绝伦的动作,一看妖艳俊俏的花脸……还得大奖,将进一步上甘肃电视台、陕西电视台、西北五省区秦腔大赛舞台。不仅仅给个人带来收益,还会给甘肃、庄浪带来好处。
我正好在庄浪,巧遇机会,老人九十高龄了,一般不愿意出去,深居简出,但听到有秦腔大赛,情不自禁,喜出望外,身穿黑底印有红色梅花的棉衣,全黑特别精神的棉裤,白洁的棉袜,红色的头巾,遮阳的帽子,把火架旺,让我推着她去看,我就想老人确实爱看戏,去了后我就将小车子停在了比较靠前,她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地看,坚持了四个多小时直到演艺结束。使我想起几十年前一个冬天晚上,薛家河人以搭着玉米秸秆的大棚,唱着大戏,唱至后端,下起了鹅毛大雪,观众冻着逐渐走了,就剩老人和家里的黄狗在看,把台上的演员感动了,就坚持将这台戏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