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平凡的医女，偶然间救下重伤的魔尊楼渊。
他有着俊美无双的样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一次我给别的男人治病，他竟然直接砍去那人的胳膊，摸着我的脸轻声说：
“除了本尊，这世间任何人都休想靠近你。”
他说他爱我，可我待他始终冷淡。
为了我，楼渊甘愿跟天族停战。
甚至天帝说要把女儿嫁给他，以保两界长久太平的时候。
楼渊想以此来刺激我，主动求娶了那位不受宠却和我有几分像的明华公主。
因此对方自认为是魔尊的心尖宠。
她带人闯入禁地，污蔑我是故意幻化成她相貌的妖女。
“哪来的狐狸精胆敢勾引尊上，可惜你道行还是浅了点，这双眼睛不够像，就让我来替你处理了吧！”
她挖了我的眼，烧了我的脸。
最后，当着楼渊的面将我粉身碎骨。
1
这是我被楼渊囚禁在山上的第一百年。
听说他要娶天族的公主了，我心里有些高兴，因为那样我或许就能够重获自由了。
我摸了摸小腹，正苦恼这个孩子应该怎么办的时候。
山下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动静。
“公主，这里便是玉莲山？魔尊大人最重要也是最常去的领地？”
为首的女子点头。
“三界都说这里是绝对的禁区，百年来，任何擅自闯入者都难逃一死。”
“真是笑话，本公主不日就要和尊上完婚了，哪里有什么我不能来的地方？”
随行的仙子们纷纷恭维道：
“就是就是，魔尊大人可是对您一见钟情呢。”
“大公主是天后所生又怎样，尊上还不是连瞧都不瞧她一眼，执意要娶您。”
听到大公主三个字，明华先是冷哼一声。
然后又娇羞地笑了起来。
“传闻魔尊楼渊冷血无情，杀人如麻，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那日一见，才发现他竟生的如此英俊，还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人家……哎呀羞死了。”
魔界和天界的战争持续了数千年。
前不久，楼渊独身一人闯入天庭，倨傲嚣张的样子让众仙瑟瑟发抖，还以为魔族大军杀上来了。
却没想到楼渊是来主动言和休战的。
天帝欣喜若狂，论实力，他们天界最强的战神已经成了楼渊的手下败将，压根就打不过！
天帝趁热打铁，打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楼渊，两界结亲，以求长久的太平。
原本选定的人选是天后所生的大公主，身份尊贵。
可楼渊偏偏一眼看中了侧妃生的三公主明华。
“本尊就要她了。”
从那日起，明华在天界的地位水涨船高，走到哪里都是用鼻孔看人。
她以为自己是魔尊的心尖宠。
楼渊就是为了要娶她，才选择停战的。
因此她恃宠生娇，得意忘形，居然找来了玉莲山。
“也不知道这山上到底藏有什么宝贝，尊上为什么不让旁人踏入，本公主今日便要一探究竟！”
话音刚落，明华就发现了我的存在。
她那张脸和我真的好像好像。
我俩同时愣住，意识到了这点后。
明华顿时气急败坏，仅仅是一个挥手的动作。
我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腾空而起，又重重地摔在她脚边，狼狈地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泥。
“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女，竟敢幻化成本公主的模样，还偷偷闯入禁地，说，你是不是想趁机勾引尊上！”
2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抬脚重重踩在我的手指上。
用力碾了几下。
“痛，好痛，放开我……”
我喊疼的声音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骨头都被她踩断了。
“这就开始叫痛了，等会儿可还有你受的！”
“你以为用这种可笑的障眼法妖术，变成我的样子，尊上就会喜欢你了吗？痴人说梦！”
“尊上宠爱我的事三界都传遍了，人人都嫉妒艳羡本公主，没想到连你一个区区下界的小妖也敢存了取代本公主的心思。”
我忍着剧痛摇头为自己辩解：“明华公主，我没有想取代你的意思，我也不是什么妖女……”
一句话还没说完。
明华手里多出一条流光溢彩的长鞭，哗地一下带着破空之声打在我的后背。
瞬间留下一道血淋淋的印记。
“还狡辩自己不是妖女，我这驱邪鞭可是尊上赐给我的订婚礼物，说是将来嫁到魔界给我用来防身的。”
“正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种妖邪之流的好宝贝。”
我疼得直抽气，心中苦涩的想，原来我已经被划分成妖邪之流了吗。
也是，这百年来，楼渊几乎夜夜与我缠绵。
他喂给我的精血让我活到至今，早就已经不能算作普通的凡人了……
可是楼渊，你送给她礼物的时候，有想过这鞭子会用在我身上吗？
“哼，无话可说了吧，本公主这就把你的原型打出来！”
明华又连着甩出好几下鞭子。
我嘴里吐出一口血，手指甲盖嵌入地下的泥土，死死攥紧，惨白的脸上全是冷汗在冒。
百年前，我偶然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楼渊。
他昏迷时，我用嘴给他喂的药。
等他醒来，那双危险的紫色眸子紧紧盯了我良久。
然后他勾唇笑了，“你是第一个敢亲本尊的女人，给你个机会，以后要不要跟了本尊？”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
楼渊当时没说什么。
后来，我给村子里一个受了伤的男人医治时。
楼渊直接手起剑落斩断了那人的臂膀。
血溅了我满脸，我吓坏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楼渊的身份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他是魔族至高无上的尊主。
整个三界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楼渊摸着我的脸擦拭掉那些血迹，轻声说道：“我不喜欢别人靠近你。”
“以后要是再让本尊看见，就不只是断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从此居住玉莲山脚的村民纷纷对我唯恐避之不及，我从人人称赞的“小医仙”变成了晦气的灾星扫把星。
越来越多的人从村庄搬走。
最后只剩下我。
我仍旧拒绝跟楼渊回到魔界，只想留守在玉莲山，我生长的地方。
于是楼渊在山脚设下了重重结界，既是禁锢，也是保护。
楼渊原本也有给我留下防身的东西。
但是当我发现那些宝物除了原本的防御功能，还额外施加了监视监听的法术后，一怒之下直接全砸碎了。
楼渊知道以后也没说什么，还想给我送新的，我却一概都不要了。
反正也派不上用场。
毕竟三界都知道，这座山是魔尊楼渊的领地，也是绝对的禁地，任何生灵都不得踏入半步。
上一个趁着结界松动出现裂缝，想要来山里偷宝物的修仙者。
被楼渊碎尸万段，拿去喂最下等的魔兽了。
从此，再无人敢以身犯险。
楼渊总说他爱我，可大魔头这种病态又偏执的爱我要不起。
我怕极了他。
为了得到我的一个笑脸，楼渊一直在尝试克制自己杀戮嗜血的本性。
甚至甘愿与天界和平共处。
而此时此刻。
天界的公主正疯狂地鞭挞着我，口中还嗤笑：
“下贱的妖女，可惜你的道行还浅了点，幻化的这双眼睛不够像本公主，正好给你挖了吧！”
3
明华随意勾了勾指尖，一股无形的力道强迫我抬起下巴。
见我目光惊恐，她满意地笑了。
“这应该是你原本的眼睛？看着就不正经，这么喜欢勾引男人，你的原型该不会是狐狸精吧？”
另外几名仙子还都捂起了鼻子。
“这么说，我都好像闻到一股狐狸的骚味了。”
“呀，真恶心，居然是那么下贱的物种。”
明华收起了鞭子，我终于得到片刻喘息的机会。
声音嘶哑地说：“这里是禁地，你们现在离开，或许还有一条活路……等楼渊回来，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
明华亲自动手打了我一巴掌。
“你居然敢直呼尊上的名讳，还这般大言不惭！”
那些仙子也围上来，不顾形象地对我拳打脚踢。
“你这妖女，既然你选择了幻化成我们明华公主的面貌，就应该清楚公主对魔尊大人的重要性。”
“魔尊大人定是暗恋公主许久，像他那般强大又野心勃勃的男人，都肯为了公主言和休战，又怎么会舍得对公主动手？”
“区区禁地而已，我们公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想要挣扎反抗，可我既不会妖术，也没有仙法。
这些年被楼渊禁锢在这，锦衣玉食地养着，我连一点蛮劲儿也使不出来。
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逃不开躲不掉。
直到她们打累了，停下来。
我趴在地上，血沫混合着牙齿掉了出来，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块好肉，鲜血把土地染成深红色。
旁边的玉莲花似乎都开的更艳了。
“你们打够了的话，就赶紧走吧……”
结界出现异常，楼渊一定很快就会赶来这边的。
可她们根本不听劝。
明华抓起我的头发，笑容狠戾，“想什么呢，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对待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狐狸精，一定要给你一个毕生难忘的惩罚才行，现在才刚刚开始。”
“好好珍惜这一刻吧，这将是你这双眼睛最后能看见的画面了。”
下一秒。
一道冰冷寒光从眼前闪过。
眼前瞬间血红一片，陷入万劫不复的黑暗。
“啊——！”
我痛到失声尖叫，双手下意识想要去捂眼睛，可眼眶那里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黑洞。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声音像是揉杂了砂子，粗哑难听，我几乎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明华公主，是天界的仙女……可为什么要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来折磨我？”
“你问我为什么？”明华轻飘飘道，“当然是因为你活该啊！”
“敢冒充假扮本公主，你就应该想到被发现了会有什么后果，难道我是仙女就必须得对你心慈手软吗？”
“更何况，我未来的夫婿可是堂堂魔尊大人，他一定会喜欢我用这样的雷霆手段来对待你，并大肆称赞我的吧！”
明华娇娇地笑了起来，嗓音悦耳极了。
和我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露出一抹悲凉的淡笑，气若游丝，艰难吐字道：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是什么狐狸精，也没有用妖法幻化成你的样子，这就是我原本的脸。”
“正因为你长得和我相似，楼渊才会选择你。”
4
即使我看不见，通过声音也能想象到，明华此刻一定是气到面容扭曲发狂。
“你个贱人少在这信口雌黄，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觉得本公主是你的替身？开什么玩笑，尊上对我一见倾心，让你嫉妒得都失去脑子了吗？”
“公主消消气，一定是这个下贱狐妖胡言乱语，想要破坏您和魔尊大人之间的感情，您可不要中计啊！”
有了仙子这番话的安抚，明华渐渐冷静下来。
但她还是气不过，走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另只手召唤出一团火焰。
天族掌握着世间最炽烈的业火，明华也不例外。
滚烫灼烧的热意扑面而来，一寸一寸地开始烧熔我的皮肤。
我的脸就像融化的蜡烛，我能清晰感知到皮肉都成了液体状在往下流淌。
整张脸面目全非，上嘴唇和下嘴唇也焦黏在一块。
连哀嚎都成了奢望。
那样蚀骨的疼痛让我彻底陷入了昏厥。
明华偏偏又施了仙法，让我清醒过来。
“看见你这张模仿本公主的赝品脸就来气，现在这样就不错！”
她笑容清脆，像是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
“不过你这妖女倒是挺顽强，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没化成原型，让本公主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呢。”
一旁的仙子也疑惑道：“公主，说起来这贱人从咱们动手到现在，好像从来没有施展过什么妖术来反抗？”
“横看竖看，倒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明华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手里的鞭子，不以为然。
“这有什么奇怪，肯定是尊上给的驱邪鞭起作用了，让她使不出妖术。再说了，普通凡人怎么可能踏入玉莲山的地界？”
“这么厉害的法宝，魔尊大人随手就赠予了公主，可见他对您是一片痴情！”
明华被恭维得心情愉悦极了。
挥手像丢垃圾般将我扔在一旁，转而欣赏起了玉莲山的美景。
“真浪漫啊，漫山遍野的玉莲花，要不是知道尊上只专情我一人，我都要怀疑他在这金屋藏娇了呢。”
“和想象中魔族喜欢的那些死气沉沉的场景不同，这里都堪比我们仙界了。”
“到时候本公主就跟尊上说，想在这里居住，他肯定会答应的。”
明华伸手摘下一朵玉莲花，往自己头上戴。
仙子们齐声夸赞她漂亮。
我倒在血泊中，下腹的绞痛跟脸上的折磨比起来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我仍然意识到了，我的孩子好像没有了……
我和楼渊的孩子，只有他一个人在期待。
但一个小生命的逝去，作为医者，我没办法做到内心毫无波动。
我蜷缩着身子，听到她们那边传来的嬉笑打闹声。
想流泪却流不出。
楼渊，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为了看见我吃醋气恼的模样，你纵容天族的公主将我虐待成这般惨境，现在满意了吗？
明华欣赏够了景色，重新提着裙摆施施然来到我身边。
“看起来没剩几口气了，真可惜啊，还不现原形，本公主还想用狐狸毛做一件新披风呢。”
“算了，本公主人美心善，给你个痛快好了！”
她抓起我的头发，施法飞上了天。
我全身的重量都在拉扯着头皮，到后面再也支撑不住。
急速下坠的过程中，凛冽的寒风呼啸，如同针扎般刺着皮肤伤口。
砰地一声巨响！
我全身骨骼碎裂，血溅三尺高。
此刻，楼渊就站在玉莲山脚。
亲眼目睹了我的粉身碎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