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一个会讲故事的车贩子。

下面要讲的这个，你们可能认为我是杜撰出来的。

一个干二手车的，哪来的风花雪月、狗血的故事出来？是不是抄别人的？

虽然你会怀疑。

但是，这真真切切是我从事二手车这些年来经历过的一个片段。

信不信无所谓，我是不会和你们犟的。

应该是2018年冬天吧！

那会儿刚收了一台宝马320，整备完后停在店门口。

放了一个多月没人问。

老款宝马，喜欢的人加点钱上新款了。

想买着装逼的预算又不够。

高不成低不就，咨询的人都很少。

加上老的德系车故障率高一些，让人望而却步。

但二手车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没有卖不出去的车。

就好比大姑娘嫁人，你觉得人家胖人家丑人家吃饱喝足不爱走，但说不定在另外一个男人眼中，人家还是一朵花呢！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那是一个傍晚，快接近天黑。

我和店里的同事正在锁车准备下班。

北风呼呼的刮，像是刀片剌在脸上一样疼。

就在我吐了口痰骂老天爷时，突然一台改装过的福克斯停我面前。

车窗落下，一个长得挺精神的男孩子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老板，这宝马什么价？

我一看来了上帝，赶紧把冻麻了的手伸进口袋，掏出利群，说：老弟，抽支烟，下来看看，价格好说。

这个男孩儿就是该篇文章的男主人公。

他姓啥叫啥我还忘了。

但为了故事的发展，我得暂且给他起个名字。

那小子长得挺帅，和韩国那个明星宋承宪特别像，甚至比他还秀气。

所以就叫他小宋吧！

小宋从车上下来，接过我的烟点上，爽快的说：哥，拿钥匙我试下，最近就想搞台E90玩玩。

这里科普个汽车知识，E90是宝马3系的代号，2012年后换代的叫F30，2018年改款的叫G20。

你看，读我的文章你们还能学到东西，不白看。

题外话了。

言归正传。

小宋坐进车里，点火就开着路试去了。

我搓着手赶紧回办公室，打开空调烧上水。

这么冷的天，又是黑天，来看车的人绝对靠谱。

像我们干二手车时间久了，大多数来看车的人，我打眼一看，或者聊上几句就能八九不离十的判断出对方是不是精准客户。

果不其然，水刚烧开，小宋就开车回来了。

我喜笑颜开，跑到车前，就差拿块红地毯铺在门口了。

待他下来后，我立马问道：怎么样兄弟？开着不错吧？

他点了点头，说还行！什么价？

我拽了他胳膊一下，说，走，屋里谈，外面忒他妈冷。

泡茶、递烟、点火，一个销售精英应该有的专业操作流程我做的滴水不漏。

服务上帝，让上帝签合同交钱，我们是认真的。

人都说宁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信车贩子那张嘴。

一边喝茶一边抽烟的空档，我把这台宝马320所有的优点翻了个底朝天。

它的操控无车能比，E90才是原汁原味的宝马……

噼里啪啦一大推，小宋都听不下去了。

他可能怕我再逼逼下去，突然一停顿开启付费模式，让他充个会员啥的。

于是他笑呵呵的打断我，说：哥，不用说那么多，我懂这车，你就说车况如何，给个最低价我就定了。

听完这话我咽了口吐沫差点给他跪下，还是你懂车啊！

停这儿快俩月了，天天擦车都要擦掉漆了，今儿终于碰到有缘人了。

我再次给他递了支烟，说：兄弟，车况绝对没问题，原版车况，少量补漆，内饰零磨损，到手不用投资……

我还没说完呢！小宋再次笑眯眯的打断了我。

他说：哥，你不用说那些专业术语，你只要保证车况就行，我也开不久，就是改着玩玩儿。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急促道：我一会儿有个局，你说个价，我给你定金，明天来办贷款。

荷尔蒙一下就窜到了我的头顶。

人家爽快，我也不能磨叽。

于是我大手一挥，11万8，送你一次保养。

好像是这个价，时间久了，记不太清。

我本想他还能跟我砍价，出乎意料的是他起身直接来了句：好，加个微信，我给你转点定金，我有个饭局，先走了。

你看，有时候成交就是这么干净利落脆。

随着微信到账5000元，我都傻愣的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在做梦。

第二天上午快10点了小宋才来。

他揉着眼皮叼着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像这种小年轻的，睡到自然醒很正常。

那天早晨突然下起大雪，纸片般的雪花纷纷扬扬。

他刚坐下就认真的看着我说：大哥，这车能零首付不？

我把新买的红茶倒入茶壶，轻松的回道：可以的！但是利息高。

做过汽车贷款的都明白，银行下款额度低，同样利息也低，一般在4～6厘。

要想多贷点，只能走金融公司，缺点是利息高点，8厘至1分。

说实话正常过日子的人，很少有贷款买车的。

因为无论是银行还是金融机构，它总归是会产生利息，等于额外多花钱。

就像买房子一样，能全款尽量别贷款。

真不如有多少钱就买多少钱的车。

也有极个别的手里一分钱没有，却还想开台好车的人选择金融贷款。

我一边泡茶，不禁打量起小宋，小男孩儿看起来顶多20岁。

长得帅气高大，腰杆挺直。

衣着打扮也很有品味，一看家庭条件就差不了。

怎么会盲目的选择零首付呢？

是年少莽撞不懂事？不知钱的重要性？

还是另有隐情。

我猜大概率是个纨绔子弟，见到车就想买来开，但是家里还不给钱。

所以零首付买来改一改，开些日子炸炸街，然后接着出手。

至于赔多少无所谓，这种年轻人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小宋拿起茶杯“咕咚”两口，说：哥，利息高点无所谓，我就是想多贷点。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办贷款的一会儿就到，把你身份证给我。

他摆摆手说：不用我的名贷，用我媳妇儿的！

我狐疑的问道：你媳妇儿？你才多大就结婚了……

小宋咧嘴大笑，脸颊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儿。

不得不说这小子长得的确很帅。

他笑着说：不是结婚的媳妇儿！是我女朋友，我才19岁，这么早结婚我疯了？

我心想小伙儿这么帅，他女朋友肯定也得是那种亭亭玉立、娇艳俏丽的美女。

我一边找着宝马车的手续，一边问道：你女朋友多久到？

小宋噼里啪啦玩着手机，冒出一句：她在上班，刚才说正在请假，用不了多久打车就过来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路上已经积上了厚厚的一层。

办贷款的人也来了。

可是小宋他女朋友还没到。

眼看就11点半了。

我刚要问他，用不用催一下。

突然小宋电话响了，他上来就呵斥道：你到哪儿了？真他妈磨叽。

手机声音比较大，我听见对方委屈的说雪太大，出租车不好打，你能不能来接我。

小宋不耐烦的回道：这么大雪我怎么去？你赶紧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给他倒满茶，试探的劝道：要不你就去接一下，女孩子嘛！得哄！人家还给你贷款买车，你不得对她好点。

小宋邪魅一笑，说：好她妈！再不快点休了她。

我心想还是小年轻活的潇洒，哪像我这种结婚多年的中年男人，在家里连个屁都不敢大声放。

生怕吓着媳妇儿，惩罚我拖地、刷碗、倒垃圾。

憋屈呀！

半个多小时后，门口停下一辆出租车。

从车上下来一位个子很矮，身材也很壮实的姑娘。

我看着小宋，问：是她吗？

小宋剜了一眼，点点头。

我有点惊呆，小伙子眼光也不行啊！

这女的也就1米5多一点，腿粗腰粗脸盘大。

并且看起来似乎比小宋大不少。

原本我以为就他这种小帅哥，女朋友怎么也得有张网红脸，大长腿、小蛮腰。

可眼前……

一点都不般配。

那女的刚进屋，小宋急不可耐的把她包拽下来，喝斥道：身份证、银行卡，赶紧的。

她女朋友拍打着身上的雪花，满脸通红的小声埋怨道：你着什么急呀！

她就是故事的女主人公。

同样，为了故事和谐的继续下去，我得给她起个名字了。

她的名和姓我印象极深。

但在这里，还是要化名一下。

就叫她王雪吧！

因为第一次认识她这天，正好大雪纷飞。

也是2018年最大的一场雪。

我很热情的给王雪倒了杯热茶，有点儿怜香惜玉的关怀道：妹子，赶紧喝杯热茶暖和一下。

她大家闺秀一般挤出一丝微笑，柔声细语的说：谢谢！

然后颇有依赖感的坐到小宋旁边。

并且离他特别近，眼里充满爱意的低声问：贷多少呀？

小宋不耐烦的回道：不知道，你管那么多干嘛？

王雪小心翼翼的白了她一眼，捎带埋怨的说：那个福克斯不是还没还清？现在又买车，能行吗？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小宋现在开的那台改装过的福克斯也是用她女朋友贷款买的。

只见他瞪了王雪一眼，凶道：你能不能别说话，福克斯以后你开。

小姑娘瞬间噤若寒蝉，抱着包端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贷款进行的很顺利，没多久便已办的差不多。

最后签字的时候，王雪看了眼合同，犹豫了一下。

她可怜巴巴看着小宋，问：又贷了10万？我一个月3500，这个车每月还3200，那我吃饭房租怎么办？还有……

小宋抢过合同“啪”的拍在桌子上，打断她的话，命令道：你赶紧签！

我有点尴尬，这种局面是我最不愿看到的，只好起身点上一支烟走向门外。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目光所至，皆是一片洁白。

等小宋和王雪出来时，我已经抽了两支烟了。

小宋拿着车钥匙眉飞色舞的冲我打了个招呼，说，我走了哥！开够了再找你卖！

我笑着点点头，说：慢点！

他迫不及待的钻进宝马车，点火启动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白色的宝马车瞬间远去，融入到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王雪笨拙的上了那台福克斯，启动半天，没见动弹。

我只好走上前敲窗询问。

她羞愧的傻笑，说：哥，你看这个档怎么挂！D和N哪个是前进档？

我指着说D是前进档，要不你别开了！这么大雪不安全。

王雪慢慢松刹车，然后两只手笨拙的打着方向盘，说：没事儿的，打车不好打！我慢点开，我还在班上呢！回去晚了扣钱。

白色的福克斯像是一个愚笨的毛毛虫，在雪中艰难的往前蠕动着。

回到屋里，办贷款那人递给我一支烟，狡黠的笑了笑，说：你知道那女的多大了吗？

我摇摇头，说：反正看起来比男的大。

他说：92年的，那小子是99年的，大七岁，我怎么感觉这小子不怀好意，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搞不好是吃女人饭的！

说实话我也有点厌恶小宋了。

一个眉清目秀，笑起来还有俩小酒窝的小伙子，看起来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样子。

先不说他是不是吃软饭的。

就冲刚才在屋里他对王雪百般厌恶又喝斥的态度，我突然觉得他外表和内心是极大的不匹配。

果然人不可貌相。

可我就是一个靠卖车赚钱的小车贩子。

只要有人拿钱买我车就行了。

我不是慈善家，也不是救世主，别人的私事我管不了那么多！

至于王雪，我虽然有点可怜她，可感情世界里，他俩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岂是我这种外人能插手的事？

故事写到这里，你们可能已经认为结束了。

对，我也这样想的。

可是时间它不允许我就此收尾，偏偏非让我再啰嗦一会儿。

又过了一年，2019年秋天。

我正在店门口洗车。

秋风无情的卷起沙尘落叶在我头顶飞舞旋转。

一个黑色的塑料袋突然落在我的头上。

我正要骂街，这时一台灰色的改装过的宝马车停我面前。

突出的前铲，亚光钛色的BBS轮毂，整台车改的犀利帅气。

我以为是来卖车的，于是把头上的塑料袋一扯，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手里就差举着“高价收车”的牌子了。

心里在嘀咕着，这种改装的车不值钱，搞不好还贴的车衣。

撕车衣和撕小姑娘的衣服不一样，这可是个体力活儿，半天撕不了一个车门，手指甲还弄得生疼。

待会儿一定要把价格使劲往下压。

车门一开，我迟钝了几秒。

有点儿眼熟却又记不太清在哪里见过。

那个姑娘笑颜如花的喊了我一声大哥，这车你忘了？

我猛然惊醒，原来她是王雪。

白色的宝马改得面目全非，我记不清是正常的。

王雪也变了，比去年瘦了两圈。

虽然皮肤很白，但整张脸看起来略显憔悴。

我走上前热情的问道：怎么了妹子？

她瞬间收起笑容，有些难堪的说：哥，这车怎么能卖掉？我急用钱。

我狐疑的看看她，再看看车，改成这样肯定花了不少钱，怎么说卖就卖？

年轻人的生活方式真是搞不懂了！

我问：你男朋友呢？这么快就开够了！

王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

然后小声的说，分手了……

我瞬间明白了缘由。

外面风很大，我把她让进了屋里。

我正要沏茶，王雪伸手示意我不要麻烦。

她如同受了极大委屈似的，整张脸没有一丝灵气。

她眼神呆滞的看着我，说：哥，麻烦你帮我把这车卖了吧！他开够了就给我了，可是贷款还没还清……我每个月都要还3000多，你说我图啥呀！我现在房租都交不起……

小姑娘说着说着眼泪下来了。

我最受不了女生哭。

看到她这样，再想起一年前在这屋子里，小宋对她发号施令的那张臭脸一下映入眼帘。

我顿时产生了更加强烈的怜悯之心。

我点了一支烟，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儿。

王雪抽泣着说：我和他在一起两年，给他买了两台车了，他说过两年结婚……我都快30岁了，哥，你看，我现在被贷款压得喘不过气……

虽然她的话都是在怨恨小宋，但我却有点如芒刺背。

早知现在，当初就不应该把这台卖给他。

我清了清嗓子，说：妹子，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帮你把车卖出去。不仅卖高价，并且我一分钱不赚。

嘴上说的容易，但现实中却尽是荆棘丛生。

为了让她少赔点，我把价格定的挺高。

所以好些有意向的客户，一听价格就没了下文。

王雪等不及了，因为下一次车贷快到期了。

最后终于在第一次寒潮来临之际，这台充满故事的宝马320才总算出手。

庆幸的是赔的不是很多，正好赶上一个也喜欢改装的小伙子，他不喜欢素车，就想找台改装好的。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这期间所有过户、解押的手续都是我帮王雪办的。

她在一家私企上班，请个假非常不容易。

为了表示感谢，她非要请我吃饭。

我推脱了两次，她依然不依不饶、诚意满满的再次邀请。

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同意。

我知道她挺不容易，所以她问我想吃什么的时候，我说吃点麻辣烫就行。

那顿饭花了58块钱。

吃饭的时候我几乎没怎么说话。

毕竟我一个结了婚的人，和一个单身姑娘吃饭，就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王雪也不怎么说话，特文静一姑娘。

说的几句话都是问我够不够吃，你怎么不点荤的，光吃菜能吃饱吗？要不我去给你拿两盘肥牛……

走出麻辣烫店，我挠了挠头，思忖再三对她说：妹子，以后在感情里多长个心眼。

寒风凛冽，吹乱她的长发。

她捋着额前的乱发，满脸通红的小声说：哥，我知道了。

她低头的那一刻，我明显看见她已经红了眼眶。

我看不惯这个，装作大大咧咧的样子，笑着说：我走了啊！再见了！

没等她回应我便已走远。

一阵风吹过来，我的鼻子酸酸的。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鼻炎犯了。

吃完这顿饭没多久疫情就爆发了。

店铺关门，工厂停业，每个人都在居家隔离。

我躺在家里感到烦躁无比，上火上的牙都肿了。

那么多车压在店里卖不出去，这无疑是一种无形的亏损。

我突然想起王雪那台宝马车，幸好早帮她卖了。

不然搁到现在，她该怎么活？

我又想起小宋，那次大雪中他开车离去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2020年疫情刚刚好转，我刷朋友圈看到他发了一台奔驰车的照片。

照片里他手握方向盘，三叉戟的车标熠熠生辉。

底下一段话写的是：男人，还是得有台奔驰。

我心底略带鄙视的骂了一句，这孙子又祸害哪个小姑娘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年一年的过去。

这俩人早已从我的记忆里消失。

上个月中旬的一天，我一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是车没电了，让我去救援。

地址在我们市东边的一个水库。

他好钓鱼，肯定钓了一晚，开着灯，电瓶亏电了。

我到时已经接近中午。

两根连接线正负极对准，“啪”的启动就OK了。

朋友钓了两条七八斤的鲢鱼，他说水库对岸新开了一个农家乐，正好拿着鱼去加工一下。

农家乐很大，依山傍水，里面装修也是古色古香。

天气不冷，我和朋友俩人就在院子的水池旁边坐了下来。

初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使我困意袭来。

突然水池旁边的樱花树丛里走出一个抱着小孩儿的男人，他极其温柔的在逗着怀里的孩子笑。

这个背影有点熟，但又不确定。

因为比以前胖了不少。

我揉了揉眼睛，正好他也转过身来。

没错，是小宋。

他也看见我了，我俩四目相对，却都叫不上对方的名字。

他大步走过来，笑眯眯的，两个小酒窝没有以前那么深了。

他问：你不是卖车那个大哥？

我点点头答应着，这么巧。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示意我自己抽出一支。

他另外一只手抱着孩子，不方便。

我没有客气，自顾拿出一支点上，问道：你也来吃饭？

他呵呵的笑着，说：这饭店我家开的。

话刚说完，他怀里的小孩儿突然“哇哇”的哭了。

这时从长廊尽头走出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一边走一边拍拍手，喊道：来来，宝宝找妈妈，爸爸不好……

姑娘长得很漂亮，天然去雕饰的那种。

和小宋很般配。

待他媳妇儿抱着孩子离去，他也点上了一支烟。

他问：我有个奔驰E想卖，开够了，16年的能卖多少？

我笑了笑说，现在新车降价厉害，二手车价格也没有往年坚挺了……

他说是呀！现在房子不值钱，车也不值钱了！

我调侃道：你挺厉害，才20岁出头，宝马奔驰都开过，还开这么大一间农家乐，年少有为。

小宋摆摆手，说：这是我爸妈出钱弄的，我没这么大本事……

这时门口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她媳妇儿抱着孩子站在远处，黑着脸喊道：你抽什么烟！上客了你赶紧过来呀！

小宋乖巧的冲她媳妇儿笑了笑，立马起身，对我说：哥，我先忙了，待会儿给你加个菜！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突然想起王雪，不知道那姑娘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也已经结婚了。

像她那么善良的姑娘，应该会找个好人家吧！

一阵山风吹来，一旁的樱花纷纷掉落。

粉色的花瓣落在地上，落在桌子上。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你看，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