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路上,我被残疾大佬宠爆了!》
作者:豌豆
文案花瑾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踹了极品渣男,然后再紧紧抱紧大佬的腿。 可谁知道,大佬全家竟然被流放到不毛之地。 她智斗渣姐,稳住娘家人,内战极其小姑子外加极品亲戚,在婆嫁站稳脚。 宅子没有,良田没有,天气还恶劣。 不着急,她有随身携带的空间,发家致富那都是小事情。 正当她以为能够带着姨娘远走高飞的时候,极品渣男卷土重来想要复合,“阿瑾,都是我的错,跟我回去吧。” 她正在犹豫怎么整治的时候,哪里知道残疾大佬竟然站了起来,“我的女人,跟谁走?
试读片段疼!
花瑾的眼皮刚刚掀开,大红色的肚兜,鲜艳刺目!
火辣又疼痛的感觉让她微微蹙眉!
身上爬满了新鲜的伤痕,皮肉绽开的地方,鲜血正肆意的流出来。
“大哥,这个人竟然敢在新婚之夜逃走,直接打死算了。”
尖锐刺耳的声音让她清醒过来,环顾四周,伸出自己的双手,竟然还在……
她不是因为与顾之衍私奔,姨娘被活活打死,几经奔波之后,她最后也落得个双手双脚也被砍掉,然后沉入池塘的下场吗?
她这是重生了?
竟然还是在新婚之夜!
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清雅俊朗的男人盛非白,文昌侯府嫡长孙,正她的新婚夫君,不言苟笑,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让人不战而栗。
花家是商户,因为花家老祖宗之前对盛家有恩情,两家有了嫡出联姻的约定。
对花家来说,原本攀上盛家姻亲可以说是祖上冒青烟,但是自己嫡出的姐姐花染看不起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残废的男人,不愿意嫁过来,就让自己顶替过来。
上辈子自己早已经心有所属,加上顾之衍许诺能够将姨娘带出来,她就轻信他的话,与他私奔……
她跟着他去了最北的极寒之地顾州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跟那人的计谋……
最终,她在顾州被卖进青楼,过着蝼蚁般的生活!
直到临死前的花候才看见那个曾经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依旧是那么风华绝代,可彼花的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
想起上辈子的遭遇,她的心里追悔莫及!
既然重生,她自然是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路!
她恨顾之昂!
恨花家的人!
还要亲手手刃那个让她痛不欲生的人!
“哥,这人不会是傻了吧?”看着她迟迟没有动,盛白璐不悦的说道。
“夫君,对不起!”花瑾自然是不会像上辈子难愚蠢不堪,放着好好的大树不靠,非要去找顾之昂那个人。
只要紧紧的抱着这棵大树,将来救出姨娘那是迟早的事情。
这一声相公,不仅叫楞了盛非白,还叫懵了盛白璐。
“真不要脸,前一刻还跟跟人私奔,这一刻竟然就叫我哥夫君,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花瑾知道这个小姑子对自己有意见,可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坐在椅子上面的那个人要相信自己呀。
她忍着身上的疼,直接就扑在盛非白的脚跟前,凄凄惨惨的哭着,“夫君,我白日的时候是被猪油蒙了心,被人下了降头才会做出那般猪狗不如的事情。你要相信我,我只是一时之间糊涂,我如今已经想明白了,绝对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刚刚还一副刚烈的样子,如今竟然就画风一变,让屋子里面的气氛变得安静而诡异。
盛非白微微蹙眉,盛白璐嘴角抽搐。
“哥,你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我看她八成就不是真的想要跟你过日子,如今大家都知道她新婚之夜逃走,我们文昌侯府丢不起这个脸,还是打死算了。”
若是让这小姑子继续说下去,搞不好真的就把事情给弄黄了,花瑾又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次是不小心直接碰到了伤口,眼泪货真价实。
她又一把伸手搂着盛非白的腰肢,感受到细腻富有弹性的肌理,便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夫君,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今晚之所以去见顾之衍,只是因为想要跟他说清楚,让他今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可是哪里想到……竟然就被误会了,我真的是冤枉啊。”
盛白璐看得目瞪口呆,盛非白却依旧只是抿着唇。
花瑾有些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下意识的又将自己的脑袋在他的怀里面蹭了蹭。
“大哥,这个女人最爱撒谎,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
“你先出去。”
盛白璐知道自己的大哥的脾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很快便出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花瑾跟盛非白两人,原本气氛应该缓解才对,可这会……气氛却越发的变得紧张起来。
花瑾就算是靠在他的怀里面,也能感觉到一股冰凉的空气朝着自己的怀里面钻进来。
“还要装吗?”盛非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冷淡得吓人。
花瑾咬唇,心下一横便说道,“夫君好厉害,竟然知道我是装的。”
盛非白的脸瞬间冷了几分,花瑾眉心一跳,知道他这是要发怒的前兆,又赶紧说道,“我是装的,可是我嫁给你却是真的,顾之衍用我姨娘要挟我,我也没有办法才去见他的。”
“姨娘?”
花瑾立马就跪了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自己是替嫁的事情迟早会被发现,与其之后被发现,还不如现在早早的就坦白。
顺着他的身体滑落下来,花瑾立马就跪在地面,“我嫡姐不愿意嫁过来,便用我姨娘要挟我……”
盛非白的脸再次黑了,“花家倒是好计谋,你也是不愿意的?”
“不是的。”花瑾慌了,连忙解释道,“虽然有姨娘被要挟的成分在,但是我知道夫君是个好人,我既然已经与你拜堂成亲了,我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盛非白的面色依旧绷紧,骇人,花瑾抓着他衣衫的手微微一缩,大气不敢出一声……
“大哥,不好了,祖父走了……”
正在花瑾的身体都开始发颤,以为盛非白会杀了自己的花候,这个花候盛白璐从外面进来着急的说道,“娘叫你过去。”
盛非白眉心紧促,但是周身的戾气突然之间就消失,临走的花候看了花瑾一眼,“希望你记住你的话。”
两人身影消失,花瑾软瘫在地面,掌心已经是一片湿濡。
真的好险啊!
若是刚刚稍微不注意的话,自己说不定就被盛非白给杀了。
盛家是侯门望族,盛非白原本就是文昌侯府的嫡出长房长子,从小就是天骄之子,他文武双全,小小年纪便已经是举人,可是谁能想到,一场意外,竟然夺去了他的双腿。
月国有律令,是但凡身体不健全者……永生不得参加科举。
这无疑是断了盛非白的仕途,而他也从此性格大变。
“嘶……”
花瑾的腿微微动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便如同被撒盐一般,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看着还在咕咕冒血珠子的伤口,花瑾微微蹙眉,很快就闭上了眼,瞬间进入了一片空白的地方。
上辈子,直到她临死的花候才知道自己的意识之中一片混沌之地,相当于一个储存空间一样,可以在里面放上很多东西,不仅如此,很多坏了的东西在里面还能被修复,比如自己的伤口。
“盛家所有人都出来接旨……”
听见外面的声音,她很快就睁开眼。
在空间里面的花间很短,她的伤口并没有恢复好,但好在已经不流血,疼痛感也没有那么强烈,她赶紧去了外面。
彼时,盛家所有的人都跪在门口,花瑾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也跟着跪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昌侯中饱私囊,罪不可赦,从即日起,文昌侯府全家贬为庶民,即刻发往顾州,钦此!”
随着宣读圣旨的话音一落,盛家的女眷晕倒一大片,盛老夫人当场就气得吐血。
“娘……”盛家二老爷子叫了一声,走过去连忙扶起盛老夫人。
“我说文昌侯府,接旨吧。”
“公公,这件事会不会弄错了?”盛家二老爷说道,“我爹爹在朝数十年,一身清白廉洁,怎么可能中饱私囊?他如今已经去世,这……这会不会是有人陷害?”
“盛大人,这是圣上的意思,你若是有什么疑问,你去可以问圣上。”宣读圣旨的公公说道,“但是今日这圣旨,你们若是不接的话,那可是抗旨不遵,可是会杀头的。”
盛家的人瞬间泄了气!
“我们盛家接旨!”
那公公扫了一眼盛非白,“还是盛大少爷是个明白事理的,圣上说了,给盛家一晚上的花间,明日便有人专门送你们去顾州。”
皇宫里面的人走了之后,盛家哭声一片。
“造孽啊,老太爷才走,咱们盛家就被流放了,这……这……还让人怎么活呀。”
“之前都还好好的,如今就变成了这样子,一定是咱们家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
这话意有所指,大家都齐刷刷的朝着花瑾看过去。
她已经尽力的缩小存在感,可是哪里想到……盛家的还是不放过自己。
“哎哟喂,今日不就是花家这人进门,一定是她将晦气给带来,这日子没法过了。”盛家二夫人顿花就指着花瑾说道,眼底几乎能喷出火来。
花瑾抿了抿唇,上辈子的时候,盛家也是被流放到极寒之地顾州,可是……盛非白在那边却大有作为,而她这个时候若是想要活命的话,就只能靠着盛非白。
她一咬牙,站起来直接就朝着盛非白扑了过去,“夫君,我害怕。”
盛非白脸上有些不自然,盛家的女眷红着眼看着花瑾,差点没有直接骂她不守妇道,恬不知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跟勾引自己男人。
她却不管这些,继续小声啜泣道,“之前我进门的花候不就说盛家祖父不行了,让我提前嫁过来,说是冲喜……如今老太爷走了,也不是毫无征兆,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再说这流放的事情,圣上不是说得很清楚,是因为老太爷的关系……”
“牙尖嘴利,你……你给我闭嘴!”盛二夫人恼怒道,“你一个刚刚嫁进门的媳妇,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花瑾,“……”
都关系到自己的名声了,她若是不反驳几句的话,岂不是就让脏水直接就泼到自己身上来,她又不傻。
“二婶,时候不早了。”坐在轮椅上面的盛非白突然开口,“圣上叫我们明日离开京都,大家……还是早些回去整理行囊上路吧,抗旨不尊的话,就不是被贬被流放这么简单了。”
毕竟正事要紧,盛家的人也不敢耽搁,瞪了一眼花瑾,这才缓缓离开。
院子里面突然之间变得冷清起来,花瑾走过去站在盛非白的身后,“夫君,我们回去吧。”
盛非白不为所动,面色清冷,“你原本就是冒名顶替过来的,盛家遭此劫难,你若是想要离开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
她倒是想走,可是自己回去之后还能去哪里?
深知盛非白并非表情看上去这个简单……看着月色下他阴晴不定的脸,花瑾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一脸害怕,“夫君,你可是嫌弃我的身份?”
盛非白面色一沉,一股凉席瞬间从他身上倾泻出来。
花瑾心中发颤,这男人果然还是在意自己替嫁的事情。
她忍不住又在自己伤口上面掐了一把,瞬间哭得梨花带雨,“相公,我知道我身份地位卑贱,配不上你的身份,可是我如今已经跟你拜堂成亲,就算是夫妻。如今盛家遭此劫难,我更加不可能离你而去,我若是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背信弃义抛夫而去的事情,我还算是个人吗?”
“反正我做不出,你若是将我赶出去的话,就是抛妻……”
盛非白嘴角动了动,“……”
她还真的会跟自己带高帽子!
花瑾见她不为所动,又道,“我既已经嫁给你,我自然是要与相公你同甘共苦,生死相随的。”
“同甘共苦?生死相随?”盛非白突然之间就在舌头上面砸吧这几个字,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嘴角的怒气更甚,伸手便捏住花瑾的下巴,“我最是讨厌撒谎之人。”
疼痛的感觉,像是捏住了花瑾的心脏,她仿佛随花要窒息而死。
这男人刚刚还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就毛翻了?
花瑾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赶紧顺毛,“我知道有些事情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但是日久见人心,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看着他依旧绷紧的脸色,花瑾又小声嘀咕道,“再说了,如今盛家已经成了这样,我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我若是不图你这个人,我还图什么?”
饶是盛非白是铁石心肠,也被她的话给说得愣了一下。
他手中的力度更大,疼得花瑾微微蹙眉,“希望你记住你今日的话,若是今后我发现有一点言行不一的地方,我就杀了你!”
说完之后,盛非白一把推开她,自己转动着轮椅离开,衣袖之间隐隐透出寒光。
花瑾的软瘫在地面,掌心早已经是湿润一片……
果然是在试探自己!
若是刚刚她真的离开的话,盛非白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
好不容易留了下来,花瑾也不敢马虎,她原本就没有多少行李可以收拾,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身上的伤口。
趁着晚上小憩的花候,她再次进入了自己的空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花瑾自己的错觉,原本狭小逼厌的空间,竟然变得比上次进来的时候大了一些。
之前里面一片混沌,什么都没有,可是这个时候她竟然在脚边发现了一些绿色的植物,还长得十分的旺盛。
花瑾诧异,如今外面正是寒冬腊月,没有想空间里面却是一片春意盎然。
难道这空间除了修复东西之外,还能让植物在里面快速生长?
虽然她迫切的想要让自己的伤口愈合得快一些,但是为了避免让人怀疑,她不敢在空间里面多待。
伤口要是愈合完毕,万一被盛非白发现的话,她到时候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天很快便亮了,花瑾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很快便睁开眼睛。
……
圣意难违,就算是盛家的人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接受被流放的事实。
好在,盛家百年根基,皇城里面沾亲带故的人不少,虽然不至于向皇帝求情改变悲惨的命运,可打点一下却是没有问题。
盛家之人,一路向北,出关之后,走过草原,翻过雪山,一路向北,终于在半个月之后到了月国最荒凉,最寒冷的地方,顾州。
“盛大人,地方已经到了,你们好自为之。”
官差将人送到之后,打了个招呼很快便离开。
盛家的人跟着顾州接应的官差到达目的地之后,直接就傻了眼……
低矮的房屋,破败不堪。周围数十米的地方全部被冰雪覆盖,寸草不生。不仅如此……盛家的人丁兴旺,嫡出庶出五房人口加起来快二三十口人,这房子压根就不够住。
盛二夫人当场就傻了眼,“我们虽然被贬为庶民,可好歹也得给个像样的地方住吧?这院子一看就不是人住的地方。”
官差嘴角泛起笑意,“还真的说对了,这里之前呢……确实是不会住人的,是个牛圈改造的。”
盛家的人面色一白。
盛二老爷怒急攻心,“你们知州是不是太过分了,圣上只是将我们贬成庶民,我们在顾州的待遇应该跟这里的百姓一样。你这样做是违背圣命,就不怕被圣上知道治你们的罪吗?”
那官差却哈哈的笑了起来,“真当自己还是文昌侯府?山高皇帝远,你以为圣上会管这么宽?告诉你们有着牛圈跟你们住都已经不错了,若是再废话,就将你们送到军营里面去。”
花瑾站在一旁,心中却是一惊。
贬为庶民的话,还能跟普通百姓一样在这里生活,若是去了军营的话,那就是等于军籍,到时候可世世代代都是军籍,再也没有机会离开这个地方。
盛家的人敢怒不敢言,那官差笑得更加张扬,“来人呀,盛大人不满这里,你们就替盛大人好好收拾收拾这里。”
说完之后,一群官差蜂拥而上,直接将刚刚的牛圈变成了废墟。
盛家的人面色铁青,却是敢怒不敢言。
“盛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那人笑得面目狰狞,扬长而去。
盛家人面色更青,从小锦衣玉食的他们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敢怒不敢言。
盛老夫人气急攻心,两眼一抹黑,当场就晕了过去。
盛白璐看着眼前的废墟,气得面色发抖,“我看这知州就是故意的……”
“咔嚓……”
一阵响声打断了她的话,众人寻声看过去,只见倒塌的房梁边上,花瑾正在拉那些木头。
“你这个扫把星,你在做什么?”
“天色已经晚了,若是再不动手将这废墟支撑起来的话,大晚上的你难道是想被冻死吗?”花瑾一边说话,可是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因为分心的关系,她的手被尖锐的木头给刺了一下,很快渗透出血液……
盛非白眉心紧促,转动轮椅跟着过去帮忙。
“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盛白璐不悦的说道,“那边都成了废墟,你的轮椅一点也不方便,小心被绊倒。”
“再说了,你哪里做过这样的粗鲁的活,还是停下来吧。”
看来有些人的梦还没有醒,花瑾正欲开口,盛非白却道,“这里不是京都,更加不是之前的盛家,若是你们再不动手的话,只怕到了晚上就真的没有地方住。”
“这里原本就是牧牛的地方,周围数十米的地方都没有人,我小时候听说顾州荒凉,夜晚的时候还有才狼虎豹出没。”冷不防的是,花瑾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又开始说道。
两人一唱一和,众人声色发紧。
盛白璐开始打颤,“你……你……你少在这里唬我们。”
“看来这么冷的凉风也吹不醒你,那你就等到晚上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吧。”说完,花瑾再也不理会众人,专注着收拾房屋。
虽然刚刚那些官差将这里破坏,但是这里的牛圈比较大,而且除了牛圈之外,旁边还有一个小院子,看得出来是之前放牧人居住的地方。
房顶虽然塌掉一些,可修修补补的话,晚上挡个风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盛家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妇孺们依旧在哭诉,可男丁这边却已经开始犹豫。
要是真的像花瑾说的这般,那到了晚上就真的没有活路。
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犹豫再三,盛家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加入了重建废墟的队伍。
经过不懈努力,在黑夜来临之前,倒是收拾出院子,还有几间宽敞的被改造过后的牛圈,虽然看起来依旧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可到底晚上有个歇脚的地方,不至于风餐露宿。
房子是收拾好了,接下来怎么住宿就成了最棘手的问题。
盛家的人非常多,盛老太爷已经去世,老太太加上自己的三个嫡出的儿子,还有两个庶出的儿子跟一众姨娘还嫡出跟庶出的孙子孙女,哪怕是牛圈也不够睡。
盛老太太自然不会睡牛圈,住在小院里面,可小院的房子也够大,还可以住下一房人。
嫡出还能争取一下,庶出的想都不要想,直接睡牛圈。
盛大夫人道,“如今舟车劳顿,娘肯定很累,我作为大儿媳妇,晚上还是我来伺候娘休息吧。”
若是盛大夫人住在院子里面的话,那么大房的人肯定也会住在里面,盛二夫人怎么可能让她如愿,赶紧插嘴,“大嫂,我看你也辛苦了,照顾母亲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
“二弟妹,照顾母亲原本就是我这个嫂子应该做的事情……”
“这怎么能行,还是我来吧……”
花瑾望天无语,两人争论不休,若是再这般继续折腾下去的话,只怕是天都黑了。
她深吸一口气,“二伯母,你会照顾老太太吗?”
“长辈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你给我闭嘴。”
花瑾抿了抿唇,“二伯母,为了老夫人着想,我不说也得说,你若是在这么下去的话,天黑了,咱们到底还要不要吃,要不要休息?”
盛二夫人面色发窘,盛大夫人看着她吃瘪的样子,心情瞬间就好了很多,连带着看花瑾也顺眼了一些。
“再说了,老太太如今奔波劳累,房子刚刚修葺好,二夫人说是照顾老太太,可是会烧水,会做饭?”
“这……”
盛二夫人面色发僵,在文昌侯府享福享惯了,如今盛家被贬,家里的奴才都被打发了,她哪里会这些事情?
“我不会,难道你会?”盛二夫人反问道。
众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就连盛非白也有些好奇。
花瑾深吸一口气,上辈子在逃婚之前,她虽然只是花家庶出的闺女,但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确实是什么都不会。
可去了顾州之后,在那里,她受尽了凌辱,做过最贱的活……
她还有什么不会?
在众人注释的目光之下,她走到刚刚从废墟里面整理出来的木头,架起柴火,很快便升起火……
顾州原本就是极寒之地,这一团火,直接就照亮了所有的人的脸庞。
盛非白的脸上划过一抹诧异,盛二夫人的脸上一团怒火,“不过就是会生火而已,做的事情,有什么了不起?”
花瑾嘴角划过一抹嗤笑,“确实是没有什么了不起,那么等会用这火烧出来的水,做出来的饭,二伯母可以不用吃。”
盛二夫人一噎,若是在京都的时候,她自然是不会理会花瑾的话,可是经过一路的颠沛流离,她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要说自己不吃的话,她还真的说不出口。
眼见这边的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盛非白插话道,“行了,不管是谁照顾祖母,总得祖母点头才是,所以这件事我看还是祖母做主吧。”
众人又齐刷刷的朝着盛老太太看过去,大儿媳妇跟二儿媳妇都带着极力讨好的表情,倒是三儿媳妇看上去与世无争的样子,甚至是连带着盛老太太都不敢看一眼,庶出的儿子跟媳妇压根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盛老太太看了一眼众人,她自然是明白儿媳妇们的心思,不过她的目光最后还是落在了花瑾的身上,“你是个聪明麻利的,今后厨房的事情就交给你,我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老大媳妇照顾,所以还是老大媳妇照顾我吧。”
花瑾松了一口,盛大夫人也暗自叹息,“娘,我都听你的。”
盛二夫人可就不乐意了,当下便说道,“娘,你让大嫂照顾你就算了,可是你怎么能将厨房交给刚刚进门的媳妇?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其实吧,在京都没有谁愿意掌管厨房,可是在这里不一样,谁掌管厨房的话,就意味着谁能能填饱肚子。
她那点心思,盛家的人都十分清楚,小辈的不敢说话,平辈的不屑一顾,盛老太太叹息一声,“倒不是我不愿意让你掌管厨房,只是你是会做饭还是会生火?”
盛二太太面色一白,面对盛家老太太的话,她表情极其的不自然,“我……我自然是不会的,我只是想……”
后面的话,盛二夫人说不出来,但是盛大夫人却说道,“娘,二弟妹的意思的是掌管厨房就像是之前在京都那般,只是掌管厨房的食材罢了。”
盛二夫人面色发虚,显得极其的不好意思,但是盛老太太却拉下了脸,“如今来了顾州,家里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今后厨房就我来掌管。”
一席话下来,盛二夫人就算是再有意见此时也只能闭嘴。
毕竟,她就算是在想管理厨房,也不可能跟人家盛老太太去争夺。
最后盛老太太一锤定音,盛家大房跟着她住在院子里面,二房跟三房还有庶出的两房就住在牛圈里面。
虽然是牛圈,但是因为之前是衙门的产业,加上这个地方原本就是为平民窟改造的,虽然有些破烂,可住人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里面的味就有些刺鼻了……
盛二夫人第一个就受不了,“这里之前是牛住的,怎么能住人,而且味道还这么重……”
盛家的人谁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在这样的状况之下,他们也没有办法。
盛非白道,“刚刚在修葺院子的时候我看了一下,院子里面的房子并不多,我看这样吧,祖母跟二伯母还有三伯母都是长辈,院子就留给长辈在住,咱们小辈就将就一下吧。”
此话一出,有人欢喜有人忧,盛二夫人倒是巴不得,但是盛白璐第一个不愿意,“大哥,祖母都说了让我们住在院子,你让我一个姑娘住在牛圈里面,今后怎么见人?”
虽然吧,花瑾对盛白璐十分不喜欢,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是十分的同意她的话,放着大好的院子不住,非要去住牛圈,盛非白的脑袋是不是有病?
就算是要谦让长辈,也得看时候是不是?
“不仅我是这个意思,你大嫂也是这个意思,是不是?”说完之后盛非白的目光就落在花瑾的身上。
花瑾冷不防的被点名,浑身不由得一震,迎着他的锐利的视线,她只感觉浑身发颤。
盛非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将自己推出来,岂不是把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盛白璐原本就很讨厌自己,这个时候自己承认,岂不是火上浇油,可若是不承认的话,又会打盛非白的脸,这……算是怎么回事?
花瑾瞧着两人的眼神,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如今的处境显得十分的尴尬。
正在她犹豫着要怎么回答的时候,突然之间就瞥见了盛非白的眼神变了,锐利之中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这才明白原来盛非白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盛家的人都跟自己作对。
但是,她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花瑾咬咬牙,她才不会被人这么轻易的算计,哪怕这个是自己今后还要仰仗的盛非白也不行。
“这个……尊重长辈原本就是一件好事情,总不能让我们年轻人睡在院子里面,然后让长辈去睡在牛圈里面吧?”
这句话深得盛家长辈的心,尤其是盛二夫人,她顺着花瑾的话便说道,“我就知道非白是个有福气的,竟然娶了个如此孝顺的媳妇。”
说完这句话之后,现场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微妙。
花瑾嘴角不经意之间划过一抹嘲讽,之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扫把星,这个时候却说盛非白是个有福气的,顺带还夸了一下自己,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即便是她也望尘莫及。
说完之后,盛二夫人又朝着盛大夫人道,“说起来大嫂也是个有福气的,竟然有这么孝顺的儿媳妇,我倒是真的羡慕。”
“二弟妹说笑了。”盛大夫人的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但是花瑾明显能够感受到她的表情有些僵硬,瞧着那边盛白璐的表情,花瑾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看来自己这个婆婆对自己是一点也不喜欢。
也是,有盛白璐在她们中间,两人之间的关系能好起来才奇怪了。
为了避免尴尬,花瑾咳嗽了两声,“既然已经决定了小辈的睡牛圈,那我跟夫君就率先做个表率吧,我们就睡最是东面这间小的吧。”
说完之后,花瑾就带着自己的行李,很快便搬去了房间。
她都义无反顾的去了,盛家的小辈哪里还能有什么意见,也很快去了其余的房间。
虽然这个之前是牛圈,但是因为皇帝的圣旨下来,顾州的知州就算是再怎么不满,也得装莫作样一下,之前偌大的牛圈直接就改造成了小房间。
“这个房间这么大的味道,我才不要住。”盛白璐进去之后便开始抱怨,因为房间少的关系,她不仅要跟二房的盛白霜住在一起,还要忍受这刺鼻的味道,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大姐姐,要不我去将窗户打开通风一下,这样就不刺鼻了。”
“你是蠢货吗,外面的天这么冷,打开窗户你是想要冷死我吗?”
花瑾正在房间里面收拾东西,正好听见隔壁的话,她的嘴角讥讽之意更大,这么一点点就受不了,顾州这个地方原本位置就比较偏僻,加上气候恶劣,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谈何容易?
“我倒是小瞧了你。”
身后盛非白的声音响起,猛然惊醒了花瑾,她回头一看这才注意到盛非白已经进了屋子。
想起刚刚在外面的事情,她微微垂眸,“奔波了这么多天,你很累了吧,我把床铺好之后,再去给你烧一些水洗洗,你先休息一会,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她答非所问,虽然是跟盛非白说着话,但是手中的动作却十分麻利,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盛非白看着她手中的动作如此的熟练,眸光闪了闪,“你在花家过得不好?”
岂止是过得不好,简直就是过得奴隶一般的生活,若不是因为自己对于花家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话,她只怕是跟个下人还不如。
当然了,在花家的时候,她并不会做这些粗活,这些生存技能还是上辈子她被骗到顾州的时候学会的。
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她心中一紧,盛非白注意到她的不自然,眸色更加的沉了一下。
只是片刻,她又恢复了正常,“是有些不好,我姨娘之前是我爹爹在乡下买来的,很多事情都是我姨娘教会我的。”
她可不认为盛非白会在这个时候是在关心自己,而实际上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她知道盛非白这个人不言苟笑,心思细腻,对任何人都有防备的心里,这个时候跟他说得越多,就会露出破绽。
“外面风比较大,你先在屋子里面休息一会。咱们屋子的门槛比较高,外面还有一些乱石头,等我有空之后就把这些收拾一下,方便你进出。”
看着花瑾离去的背影,盛非白的眼神更加深邃,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一副画面,眉头皱得更紧。
出门之后,太阳已经下山,顾州的冬日极其的阴冷,夜晚又长又冷。
此时的风就像是刀子一样朝着人的脸上吹来,可花瑾的眼神却无比的坚定,这一世她要在这里改变自己的命运。
出去之后,隔壁的还盛白璐也正好出来,跟着她一起出来的还有二房的盛白霜,虽然都盛家的嫡女,两人的性格却相差万里。
相比较起盛白璐的泼辣,盛白霜的性格就显得十分的绵软,看上去微微诺诺的样子,压根就不像是嫡出的。
花瑾想到这里,嘴角的嘲讽之意更大,盛大夫人是个颇有心计的,但是盛白璐却性格火辣,嚣张跋扈,可盛二夫人性格张扬,但是盛白霜的性格却与之大相径庭。
“看什么看?”盛白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下住牛圈,你可是满意了?”
花瑾叹息一声,因为盛非白的关系,她现在成了住在牛圈的罪魁祸首。
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只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你应该庆幸你还有牛圈住,若是不想住的话,你大可以不住。”
“你……”
“你什么你?”盛白璐的话还没有说完,花瑾便直接打断她的话,“你以后若是想要吃饭的话,你就少对我在这里指指点点的。”
“你这是在威胁我?”盛白璐气得面色发抖,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而且还是来自自己最讨厌的人。
“是呀,我就是威胁你。”花瑾是一点也不害怕,“你去告诉娘,说我欺负你,然后让她再去找祖母告状,让她不让我在厨房做饭,反正你们谁能做饭,你们谁就做。”
盛家的人不管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几乎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压根就不会做饭,若是没有她在这里的话,只怕是今晚都熬不过。
盛家老太太正是因为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让她管理厨房,如今她再去找自己的娘,再去找老太太的话,岂不是自讨苦吃?
看着厌恶的人如今就在自己面前,自己还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盛白璐觉得十分的憋屈。
看着她一副想要吃了自己,但是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花瑾的心中无比的舒坦,甚至是哼着小调去了厨房。
只是,到了厨房之后,花瑾脸上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虽然会做饭,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原本就是被流放到这里,官府给的粮食并不多,加上盛家二十多口人,这得多大一口锅才能一次性煮好?
而且,只有她一个人的话,煮一次饭得花多长的时间?等她做完饭之后岂不是得将自己累死?
看样子她得想个办法。
好在在来的时候,盛家的人身上都带着干粮,这个时候也不至于吃完,她看了一眼官府发放的粮食,原本是一人一袋的粮食,却不知道因为盛家的人得罪了谁,竟然每人只有半袋子,按照这种程度算下去,最多只能撑半个月。
时间比较仓促,条件也简陋有限,花瑾沉默了一会,将一袋子面粉倒在木盆里面,然后烧了一锅水,直接就做了一锅糊糊。
糊糊就着干粮,虽然难以下咽,可到底是能填饱肚子。
盛家的人吃饭的时候,看着这样的饭菜,个个面色如土。
流放的路上她们吃干粮已经吃够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是干粮,这一锅糊糊跟喝白开水有什么区别?
盛二夫人第一个就受不了,“还说是掌管厨房做饭,以为你能做出什么美食出来,结果还是干粮。”
她的话无疑是说出了盛家其余人的心声,但是碍于身份,他们也不敢吭声。
盛老太太微微蹙眉,但是却并没有说话。
花瑾道,“二伯母,咱们如今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家里人口众多,条件有限,如今有得一口热汤喝已经不错,你若是真的觉得这些不好吃的话,大可以不必吃。”
有些人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状况,还以为自己是来顾州游玩呢。
盛二夫人抿了抿唇,“就算是条件有限,晚上也不能将就着吃呀,清汤寡水也就算了,这糊糊明显就是给猪吃的。”
盛家原本有人已经端着碗正想吃,可是听见她这句话,面色歉然,瞬间又放下了碗筷。
“今日做饭的柴火还是废墟里面找出来,刚刚已经烧完了,借着锅底的余温,我烧了一些水,吃完饭大家就去洗一洗。若是再迟一点的话,不仅这糊糊凉了,只怕是锅里面的水的也凉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众人的表情,率先端着碗吃了起来。
反正,他们不吃自己吃,不管在任何情况之下,吃饭是最重要的事情。
紧接着,盛非白也面无表情的端起来吃着。
盛老太太见此,也不好继续端着捏着。
说实在的,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前段时间在吃粗粮的时候,她都觉得难以下咽,好不容易找到落脚点,以为可以吃口好的,可实际上……
人总得活下去,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挑剔的份了。
她不得不端起桌面的糊糊,然后开始喝了起来。
她做了表率,盛家的人就算是再有意见也得闭嘴,即便是再难吃的饭菜,也得乖乖吃了。
若是不吃的话,晚上就得饿肚子,比起饿肚子,这些难以下咽的东西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吃了饭之后,大家陆陆续续回了房间,花瑾收拾好东西之后并未着急着回去,而是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彼此,盛大夫人正在房间里面伺候她。
“母亲,你今日劳累了,早些回去歇息,晚上还是我来伺候祖母吧。”
盛大夫人正在跟盛老太太洗脚,说实在的,之前在京都的时候,虽然也是说她伺候盛老太太,可实际上这些粗活都是下人做,她不过是叮嘱一下罢了,如今要她亲自动手,她还真的觉得有些难。
如今花瑾这么一说,她只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盛老太太,见她没有不悦,这才说道,“母亲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可是老太太习惯了我,还是我来吧。”
花瑾知道她的心思,这是在看盛老太太愿意不愿意,又朝着盛老太太道,“祖母,母亲孝顺你,我孝顺母亲,母亲要是累着了的话,可不就是我不孝?”
盛老太太是个知道深浅的人,她看了一眼盛大夫人,“你有个孝顺的媳妇,今日这里就不用你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盛大夫人简直是巴不得,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离开。
花瑾走过去,蹲在盛老太太的脚边,帮她洗脚,捏着她的脚,盛老太太感觉一身的疲惫一扫而光,“你这丫头给人捏脚捏得真舒服。”
“祖母,我之前在花家的时候,我娘的腿脚下雨天的时候特别不舒服,为此我特意去跟大夫学了这个手法。”花瑾小声的说道,“没有想到如今到了盛家还能排上用场。”
盛老太太更加满意,“你是个孝顺的,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你的的话,今日还不知道怎么办。”
见她提起今日的事情,花瑾的眸光一闪,“祖母,咱们如今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若是继续这般放任下去,咱们盛家可就真的完蛋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的谋划出路。”
盛老太太来了兴致,“这里天气如此恶劣,生存都是问题,怎么谋划出路?”
“不着急,咱们一步一步来,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解决温饱问题,这里的官差原本就有意为难我们,给我们发放的粮食就少了很多,若是我们不想办法解决粮食的问题的话,只怕是活不了几日。”
盛老太太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她一个京都来的老婆子,享清福习惯了,哪里有什么办法?
“依照你的意思,你看该如何是好?”
花瑾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盛老太太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那么自己就有机会。
她给她捏脚捏得更加的卖力,“祖母,解决温饱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咱们家的人的心都拧成一股绳子,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我相信很多问题都会迎难而解。”
“那……那要怎么做?”盛老太太此时已经没有了主意,完全是跟着她的节奏在走。
花瑾嘴角微微扬起,很快便在盛家老太太的耳边说了几句。
盛老太太听完之后,不由得点点头,“行,都照着你的意思办,明日吃饭的时候我便给大家说说。”
伺候盛老太太休息之后,花瑾从她的房间出来,此时的天空月亮已经高高升起,寒风如同刀子一般,乎乎的刮在人的脸上,刺得她格外的清醒。
“你到底跟祖母说了什么?”
尖锐又带着不悦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花瑾朝着盛白璐看过去,目光意味深长,“二妹妹刚刚不是在外面偷听吗,难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吗?”
盛白璐面色一僵,她刚刚确实是在外面偷听,可是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小,她压根就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一进门祖父就去世,害得我们全家被流放,你这个扫把星又想在这里教唆祖母,我自然是得好好看着你。”
花瑾嘴角的笑意更大,“你既然这么关心祖母,那你就自己进去问祖母呗。”
说完之后,她看了一眼天,“时间不早,二妹妹早些睡觉吧,明日还有得忙。”
眼看什么话都没有套出来,盛白璐气得面色发抖,冲着那纤瘦的背影扣了扣指甲,“扫把星,你别得意,若是让我发现你做什么坏事情的话,有你好受的。”
回到房间,盛非白还没有睡觉。
白日面对盛家其余的人,花瑾游刃有余,可晚上单独面对盛非白的时候,她总觉得有些心慌。
这个男人,就像是有一种特殊能力,能够将人的心思看穿一般。
“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气氛有些尴尬,花瑾原本是不说话的,但是又觉得不太好,所以就开口了,“如今这里正是严寒,晚上的时间虽然比较长,可若是想要打探这里的消息,明日一早还得早些起来。”
“你对这里好像很了解。”盛非白蹙眉,下意识的看着他。
花瑾心中一颤,差点忘记了,眼前这个人一直都是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露馅的话,到时候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深吸一口气,“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爹爹是商户,常年奔走在外,我不不过是听他说起过这边的情况罢了,你若是不相信的话,你大可以去问他。”
盛家被流放到这里,虽然是贬为庶民,可若是没有个三五载的话,压根就不能回京都,人都见不到,更加不要说是去质问了。
盛非白面色一沉,“不要以为回不了京都,有些事情我就问不清楚。”
花瑾的心思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心中越发的紧张。
“我知道夫君神通广大,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咱们如今的处境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与其在这里有心事关心我的事情,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温饱的事情,若是靠着官府的那点救济粮食,我看是坚持不了多久。”
其实,花瑾想说的是,对于盛家别的人也就罢了,起码有手有脚,下点苦力还能自力更生,可是对于盛非白来说……却有些不一样。
他的腿已经残废了,行走不便,加上这里地理环境恶劣,他想要生存下去确实是很困难。
提起生计大事,盛非白的注意力转移,“这些都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虽然是担心,但是花瑾想起上辈子的时候,盛家也是被抄家流放,后来盛非白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就算是没有自己的存在,他也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在这里生存下去。
花瑾知道有朝一日,盛非白肯定会回去京都,但是在这之前,她也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避免上辈子的悲惨命运。
“你既然有办法,那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我今日有些累了,先睡了。”说完之后,花瑾已经一股脑子的瘫在了床上。
“就算是要睡觉,是不是也得过来帮忙?”
正马上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盛非白的声音在耳根响起,她猛然间惊醒,看着似笑非笑的脸,她猛然间就坐了起来,“帮忙?帮什么?”
盛非白眸色沉了沉,“如今咱们已经是夫妻,有些事情你自然是得帮忙,难道你让我今晚都睡在轮椅上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花瑾忙了半日竟然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她深吸一口气,赶紧起身,想着将盛非白扶到床上去,可实际上……盛非白的腿压根就不能动,也使不上劲,她不能扶着他的腋下,也没有力气将他直接抱上床。
犹豫了半日,她道,“要不,我去找人来帮忙吧?”
盛非白道,“你觉得这个时候还有谁没有睡?还是说你想让外人看见我这一副没用的样子?”
“不,不是的。”花瑾立马否认道,脸色有些红晕,“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只是想让人帮忙而已,道到底只是一个弱女子,哪里有力气能抱得动你。”
“你过来。”盛非白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看着对方说道。
她压根就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花瑾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去。
才走到跟前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双手如同藤蔓一般朝着她攀了过来。
花瑾瞳孔睁大,直到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盛非白的轮椅是经过特殊制作的,睡觉的时候只需要按动上面的开关,轮椅便会自动调节高低,盛非白虽然是念书的,可他原本就是武将世家出身,从小就锻炼身体,臂力十分惊人,他靠着她搭把手便能上床。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两人之间的距离挨得很近,她几乎能够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声音。
那种感觉让她浑身发颤,面红耳赤,直到躺在床上的时候,她依旧感觉有些不真实,早已经分不清楚刚刚那是自己的心跳还是他的心跳。
侧过身看了一眼盛非白,只见他已经闭上眼。
窗外呼呼的风声刮过,像是乱刀一样穿过墙壁的缝隙朝着屋子里面钻进来,花瑾下意识的卷曲了一下,然后渐渐闭上眼进了自己的空间。
经过这段时间的疗养,她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
在流放的途中,她还放了一些种子跟自己的破旧的衣衫在里面,为了避免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她只能晚上睡觉的时候靠着自己的意识进入,可身边待着的是心思细腻的盛非白,她已经好几日都没有进来,如今再进来的时候空间里面已经发生了变化。
破烂的衣服已经恢复原样,还有一些在沿路捡来的破烂家具什么的,也恢复了原样子,不仅如此,那些东西还焕然一新,看上去就像是崭新的一样。
放进去的种子,如今那些种子已经生根发芽,长得十分的旺盛。
跟花瑾想得一点也没错,这个空间不仅能存放东西,修复东西,还能让植物快速生长。
花瑾想着盛非白的腿还残废着,也不知道来到这个空间之后会不会复原?
可是,这个空间自己闭上眼,用意念便能进来,能带进来物品,也不知道能不能带进来人。
如今的盛非白还不是很相信自己,她暂时还不能带他进来这里,至于他的腿,还是再等等情况看吧,毕竟到时候总得找个理由,免得到时候被怀疑,她还解释不清楚。
看着里面的植物,花瑾的脑海里又冒出一个想法,不知道这些植物带出去种在地里面会不会存活,若是能存活的话,那岂不是就可以种地?
如今正是寒冬,外面的气候不怎么好,到时候等到春日的时候就可以试一试。
花瑾想着想着,突然之间又想到自己住的地方损坏比较严重,她虽然是选择的西南方向的小屋子,在风口的下面,避免严寒的风刮过来,可是却是损坏最严重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用意念将房屋带进空间修复一下。
她闭上眼睛,跟往常一样试了一下,可是却发现压根不行。
难道是太大了?
还是因为里面有人的关系?
花瑾又试了一下,这一次她只是带进去了一个窗户,没有想到竟然成功了。
破烂的窗户,上面的纸张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因为条件有限,她便临时用稻草扎得十分严实,挡在上面。
可到底是稻草,不管如何,缝隙比较大,压根就挡不住大风。
如今在里面修复,花瑾倒是不希望窗户上面的纸张恢复原样,到时候盛非白心思细腻说不定会被发现。
眼看着纸张快要愈合好,花瑾不敢继续在里面待着,很快用意念将它带出来。
睁开眼睛,她看向窗户,确实是没有那么漏风了,看来是真的有效。
紧接着是墙壁,然后是房顶。
她一次性不敢大修,只是勉强修复过得去的时候,就带出空间。
等到屋子里面不是那么冷的时候,花瑾这才闭上眼,陷入了睡眠。
……
第二日清晨,天还没有亮明,她便早早的起床。
房子经过修补,已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屋子里面的异味也没有了。
难道是因为空间的关系?
来不及多想,花瑾很快便去了厨房。
依旧是大锅糊糊饭,只是这一次众人看见这样的饭菜之后,再也没有怨言,都吃了起来。
花瑾垂眸,看来在饥饿面前,所谓的自尊跟矜持都不值得一提。
吃完饭之后,原本大家又要回去,这个时候花瑾对着盛老太太将人都给留下来。
众人不解,盛老太太道,“咱们如今已经是庶民,这里再也不是之前的文昌侯府,家里的粮食已经不多,我看大家还是想想办法,民以食为天,若是没有粮食,长此以往下去的话,只怕是生存都成了问题。”
盛二老爷子道,“娘,你说得是,可是咱们刚刚来这里,对这里什么都不了解,我们能做什么?”
盛二夫人又接着说道,“就是,娘,就算是要想办法,也得有足够的时间吧?干活的话,也得寻个活,种地的话,如今还是寒冬腊月,根本就不行。”
盛家老太太是个不懂俗事的,面的自己儿媳妇说的事情,她自己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就看了一眼花瑾。
花瑾得了指令之后,很快就站出来,“二伯父,二伯母,如今家里的情况你们可能还不是很清楚,咱们家人口多,粮食却是有限的,就算是如今每天都按照这个程度吃饭,最多也只能撑半个月,若是这个时候还没有进项的话,半个月之后咱们连这样的糊糊跟干粮都没有了,大家就只有等着一起饿肚子。”
盛二夫人面色一僵,“没……没有这么严重吧?”
花瑾道,“二伯母,你以为我会拿这种生计大事给你开玩笑吗?”
看着老太太的态度,盛二夫人知道这不是危言耸听,“那……那该怎么办呀?要是春日里就算了,这寒冬腊月的,天气这么冷,能做什么呀?”
“想要做什么取决于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天气,只要咱们用心寻找,我就不相信会找不到事情做。”
盛非白听完这句话,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然后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住的房间跟昨晚上有些微妙的区别,好像是暖和了一些,好像是没有之前那么破旧,可是等他仔细查看的时候,却又觉得好像都是一样的,压根就没有什么区别。
如今她又怂恿祖母说这件事,她的本事倒是不小,虽然他内心依旧不怎么相信她,可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却事实。
“那……那你说应该怎么办?”盛二夫人说道。
“如今不是春耕的时候,虽然地里面没有什么活,但是顾州城就在不远的地方,马上就要过年了,城里面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家里的男丁都很多,可以去试一试。”
她的话才落音,盛二夫人就不乐意,“什么,你要叫他们去干下人干的活?”
“二伯母,不干活的话,咱们等着喝西北风吗?”花瑾严肃的说道,“不愿意去干活也不是不可以,顾州虽然是极寒的地方,可附近还有雪山,山上也有不少的动物,若是能去猎得一些猎物的话,咱们除了能卖钱之外,还能吃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