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大雁南飞,旅人开始思家,想念与家有关的一切,尤其是想到一些家乡的食物,亦或就是普通的家常菜。比如我的老家,那带着特殊香味的大肠汤。于是我就从冰箱拿出来老家带来的猪大肠。
本地的猪大肠卤的太软了,没嚼劲,味道也太淡了,吃不出大肠的味道,就从老家带了一些放在冰箱保存。
拿出一根,等冰融化准备做个大肠汤。邻居大姐来串门,看到水中浸泡的猪大肠,捂了下鼻子,问我是不是要炒着吃,她家有干红辣椒,要给我拿点?
我回答,不用辣椒,做汤喝,清淡一点就行!
大姐扬了扬眉毛,大肠能打汤,不用辣椒去去那个臭味?
河南家常大肠汤说话间,锅里的水烧开,我就要切大肠下锅了。
大姐匆匆告辞了,她说闻不了这个味。
我不仅觉得想笑,幸亏刚刚没让她看看我上午刚炸好的一盘爬蚱。
等我吃着爬蚱,喝着大肠汤的时候,想到曾经接触过的一些外地人,对于这些我们河南人甘之如饴的美食,可以说看到色变,瑟瑟发抖。
从猪大肠到人造肉,还有毛鸡蛋、爬蚱、变蛋等,外地人不敢下筷子,我们河南人却吃得忘乎所以。
01
闻着臭吃着香的猪大肠
猪大肠属于猪的内脏,含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外地人烹饪猪大肠,一般会用很多味道浓郁香辛料来掩盖猪大肠本身的味道。
因此,猪大肠的烹饪方法在外地大多以爆炒、红烧、干煸等为主,配以各种青椒、红椒等,做出的大肠麻辣鲜香,几乎吃不到大肠本身特有的味道了。
而我们河南人最爱的猪大肠吃法,多半是打汤,尤其是早些年的农村,每到过年,大肠汤是待客必不可少的一道热汤。
常见的肥肠都是以辣为主
那时的猪大肠是年前卤好的,卤时也不加辣椒,大料也就是常见的几种,等需要做汤时拿出来切成小段,锅里水烧开,把大肠放进去,再烧一滚子(就是再把水烧开),撒上葱花、香菜,淋上香油就能出锅了。
能吃辣的加一些辣椒碎或者胡椒粉,还可以放一些木耳、金针菇等,这一锅清淡却美味的大肠汤就出锅了。
外地人别说吃了,闻一下就躲远了,而我们吃的就是这个味道。
以上是很家常的做法,现在的大肠汤做法要丰富的多,据说信阳的大肠汤做的最好吃。
02
浮想联翩的人造肉
小时候,邻家姐姐远嫁南方,第一次带着六岁的女儿回娘家,我那时也不过十来岁,跟人家小女孩一起玩,到村口的小卖部去玩。
“人造肉,人造肉,这时什么啊?”小女孩指着小卖部门口的牌子问。
我一看,上面写着今日有新的人造肉。
就对她说,人造肉啊!
小女孩忽的一下跑到我身后说:“我不进去了,我害怕,那个人造肉······”
小女孩说着,就一溜烟儿跑回了家。
我看着她的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
我跟着到了邻居家跟他们说明了事情的经过,邻居姐姐是个很细心的人,当时给孩子解释以后,第二天特地带着孩子上集,找到加工人造肉的地方,让她看看到底什么是“人造肉”。
人造肉刚开始工作时,一位本地的姐姐经常给予照顾,为了感谢她想请她吃饭,可能考虑到我刚参加工作,又是来自外地农村,姐姐一次也没答应。
有天中午我就带了由老家带来的菜坐了两个凉拌小菜给她吃,她对那盘凉拌人造肉很喜欢,吃了不少。
后来姐姐问我那是什么菜,当我说出名字时,我分明从她眼睛里看到一丝恐慌。
“人造肉,什么人造肉?”她有点紧张的问。
我有些想笑,大概我平时为了怕人家说自己见识少,总是强调自己来自偏远地区的农村,这下大姐误会了,该不会以为我是来自偏远地区,茹毛饮血的地方?
后来跟她解释之后,姐姐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里郑重解释下,人造肉是河南本地的一种豆制品特产,和肉无关,但大约是因它的口感和含有的营养素接近肉类,所以被冠以“人造肉”美名。
03
不敢下口的毛鸡蛋
记得有一次,和几个同事被派出去工作,中午在一条美食街吃饭。
两个男同事对那种一串串炸的飞禽猛兽比较感兴趣,每个人买了几串咔哧咔哧的嚼着,刚刚会议上西装革履侃侃而谈的职场人,好像瞬间变成了曾经的少年。
只不过看着他们这样有些“粗犷”的吃着那些油炸小东西,我和两个女同事都吓得躲到了一边。
突然,人群中我看到了熟悉的家乡特产毛鸡蛋,匆忙跑过去买了一大盒,回来拿给两个女同事分享,两人同时尖叫起来。
而我,手里举着一串鲜美诱人的毛鸡蛋,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一口吃下去。
毛鸡蛋我吃毛鸡蛋的嗜好可真是由来已久,记得最清楚的是读书时,每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那时先回父亲在街上的小店,父亲一看我回来,立刻就到旁边给我买一串毛鸡蛋。
要知道那时街上的小吃,除了烧饼,粽子这些素食,没有其他带一些荤腥的,不像现在,即便乡镇街头,各种煎煮油炸什么好吃的随时都有。
毛鸡蛋也看时间,太早太晚也买不到。
那时,我就安静的坐在店门口,津津有味的把毛鸡蛋吃完,有时会特意留下一个说吃不下,递给父亲尝尝。
前年在家,看到门口有卖的,买了几十个,却不敢做,也不会做,当时姐姐们也不在家,妈妈和我都不擅长厨艺,后来还是父亲下厨直接煮熟,味道也一般。
后来姐姐过来,听说我们毛鸡蛋吃得很囧,又买了一些,炸得金黄,真的很好吃。
04
有点吓人的爬蚱
河南人爱吃爬蚱,应该是源于小时候食物的匮乏,尤其是肉类,而爬蚱经过油炸或者爆炒,则是一道很美味的肉菜,自然被大人孩子喜欢。
每到夏天,特别是雨后夜晚,村庄里外,凡是有树的地方,到处都是闪烁的手电筒,那是大家在找爬蚱。
找到的爬蚱,回家就进了油锅,成了孩子们的美食。
时至今日,还有人对于爬蚱特别偏爱,每到夏天的晚上都会去找爬蚱,找回来就是为了吃,也有人直接去市场上购买。
油炸爬蚱我小姨在夏天时,每天都去摸爬蚱,摸来的爬蚱就冻起来,等着孩子们回来吃。
有个常年在外地的老乡,老家人给他带了很多爬蚱,他一下子吃了一大盘,当天觉得耳朵嗡嗡响,后来才知道是爬蚱吃多了。
爬蚱是一种高蛋白美食,但即便好吃,也要适可而止。
05
看着奇怪的变蛋
我表嫂是西安人,第一次跟着表哥到我姑姑家,那天我们在一起吃饭。
姑姑把自己变的变蛋夹到表嫂面前,意思是本地特产让她尝尝,表嫂连连摇头。
河南变蛋
后来表嫂跟我聊天说,那个是什么蛋,那个黄儿稀糊糊的,好像鸡蛋没有熟。
我跟她说那是我们本地的特产很好吃,又拿了一个让她再尝尝,她尝了一口说,哎呀,还是像生鸡蛋,吃不习惯。
不过,现在表嫂可喜欢吃变蛋了,这就是入乡随俗吧!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些对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说甘之如饴的美食,外地人可能觉得无动于衷。这很正常,只不过以上这几种食物比较特殊,它们或者外形上比较“惊悚”,或者味道上让人难以接受,或者名字上让人细思极恐,所以就闹了一些笑话,归根结底,还是地域化原因。
随着现代交通和通讯的发达,本土化的美食渐渐打破了地域化的限制,一些美食也不再局限于本地,全国成了一个大大的本地市场。
相信会随着时间的改变,那些让人觉得奇怪或者害怕的美食,终究一天,他们也会见怪不怪,略见不鲜,也或者跟本地人一样,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活了五十多年!不知道大肠汤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