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总是狼

□王皇义

我小时候的家，在渭河故道上，零散居住，当地人称零庄庄。因为房子周围都是旷野，狼啊黄鼠狼啊兔啊很常见。三伏天气炎热，夜里稍凉些，又有点小风，男人们常在屋外地上铺张席过夜。时有狗从旁边过，伸长鼻子还在人身上闻闻。狼和狗很相似，很难分辨，大人说，狗尾巴有点往上趬，狼的尾巴拖地。大人身旁备有防身用的器物，即使狼来了，也可赶走。我也想跟大人在屋外过夜，大人不准，说是狼叼小娃哩。听小伙伴说过，附近就发生过狼叼走小孩的事。黄鼠狼不直接伤害人，可它吃人养的鸡。鸡蛋、鸡肉对人有营养，它把农民有营养的鸡吃了，也就夺走了农民难得的营养食材。

人常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沒安好心。”这是说黄鼠狼吃鸡有自己的特有手段。圈在鸡窝的鸡如果沒有点警惕性，成为黄鼠狼的猎物是不可避免的。有的不吭气，那就倒霉透顶；有的不停地惊叫，就会得到主人救援而幸免于难。而狼则不同，瞅准时机毫不犹豫迅速下手，没等你反映过来，它就已经得手了。当然，狼不仅凶狠，也具有黄鼠狼的狡猾手段。为什么狼常常选择小孩下手，因为小孩没有反抗能力，沒等你哭出声，狼已经得逞了。大人块头大，又有防身器物。狼很是有辨别力的。

为防止小孩受狼侵害，大人不让小孩和大人一起在屋外过夜，就是一种保护措施。而大人也有和狼斗争的手段。比如：“狼的头是铁头，打狼就打它的豆腐腰”，这是告诉狼的要害部位。我在青海服役时，常有牧民向武装部求助，让组织民兵护牧队打狼群。草原人稀，狼吃羊很普遍。牧民无力保障羊群安全，求助部队组织打狼队就是自然之事了。

狗崽不吃人，是因为它还沒长大，在狼妈妈哺育下成长的狼崽，吃人的基因和本性就世代相传了。要不，动物园里的狼，管理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防护狼伤人的措施呢。尽管有很长时间的驯养，但狼的兽性未灭，一旦激活，本性还会大施其威。

狼总是狼，狼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想用爱心感化它，它也不可能怜悯你，因为它的本性就是吃人；想求它发善心，就等于把自己的生命送上门，因为它早就想将你制伏得附附贴贴了，想咋吃就咋吃，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把戏，狼照样运用娴熟，它会把哄骗鸡的手段用在人身上。人不是鸡，不但要保护自己的营养食材，还要保护自己的食物安全和自身安全。

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之所以千古流传，是因为“狼总是狼”的史实反复再现。言犹在耳的告诫，着实是不能当成耳旁风的。

2024年10月5日写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