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第一年，被我救过的公主回到乡野。

她不信我早就失踪，恨我在她落难时向杀手通风报信，害她屈膝半年才重掌实权。

把阿娘做成药人日夜折磨，更不解气地把我妹妹送到花楼。

就在她以为我会回来悔恨认罪时，手下找到所有真相。

「他确实在一年前就死了，死因是为了不暴露您的行踪，被杀手严刑拷问失血过多。」

「枯骨还在地牢，公主你要去看吗？」

1.

地牢里，阿娘被压跪在地上。

昏暗火光下，一条条毒虫不断往她身前爬，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惊恐，不断磕头乞求，泥土鲜血杂乱混合。

「公主，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成温在哪，他失踪一年……」

沈时凉面无表情的脸上染上暴戾，鞭子狠厉抽到阿娘身上，讥讽威胁。

「一个刁民也敢骗我！」

「谢成温背叛我的时候怎么不想如今会引起报复！有胆子做没胆子认？！」

「快告诉我实话！他到底在哪？！再敢胡诌，别怪我不客气！」

阿娘跪在地上，脸色扭曲，背后源源不断渗出血，认命般倒在地上，无力解释。

「公主，他确实消失了……不敢骗你……」

沈时凉面色冷冽，狠辣甩起鞭子。

闷哼声响起，阿娘面色苍白，不断抽搐。

沈时凉眉眼带上冷意，恼怒让人把她捆在柱子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非要护着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这是你活该！」

奇形怪状的刑具挂着丝丝血肉摆放展台，毒虫探头离阿娘越来越近。

眼神惊恐，颤抖着跪在地上，可怜卑微磕响头乞求，双手微颤合十。

「公主……您饶了我吧……看在当初救过您的份上…………金枝玉体别和我这个刁民一般见识……求求您……」

伤口被柱子木屑刺破，阿娘颤抖着惊惧哀嚎。

沈时凉拿出匕首，对皮开肉绽的伤口狠狠划一刀。

被未知的惊恐包裹，阿娘满脸泪水不断乞求痛哭。

「公主，求求您了……饶了我……」

沈时凉听而不闻，满脸兴奋地往伤口处撒药粉，侮辱般拍拍阿娘的脸。

「这是骗我的惩罚！好好享受！等明天我再来问你！」

话音刚落，密密麻麻的毒虫顺着草鞋不断往上爬。

皮肤战栗，阿娘满眼痛苦，不断哀嚎尖叫。

「不要！不要过来！别咬我……」

「好疼啊……公主您饶了我们吧，我们没说谎……」

眨眼间，阿娘被蜈蚣毒蛇包围，耳朵鼻孔不断有毒虫翻滚。

双眼发红，我狠拽着头发，恨不得替她们忍受。

「我死了……她没骗你……求求你……放了我娘……」

心脏抽搐，我连滚带爬到阿娘身前，悲泣颤着手想把毒虫扔开，却什么都做不到。

耳边传来狱卒的讥讽不屑。

「真恶心，这个贱民扰我一天好胃口！」

「敢惹怒公主，真是活该，那些刑具都用上，我不信她不说实话，公主还是太善良。」

「好好吃吃苦头！看她还敢油嘴滑舌？！」

我颤抖倒在地上，后悔抽自己的脸，悲泣后悔。

「不是！阿娘是最善良的人！不是她的错！」

「是我的错！我不该救沈时凉！救了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没人听我的话，他们围在一起不断嘲讽阿娘。

为了讨好沈时凉，更是拿着鞭子抽在阿娘身上用私刑。

除了偶尔传来痛苦闷哼，阿娘被包裹，完全没了人影。

沈时凉瞥了一眼，满脸嫌弃讥讽。

「这是活该，告诉我真相不好吗？」

「快点找谢成温，我要亲口问问是谁给他胆子出卖我！我要让他跪地求饶后悔欺骗我！」

「谢成温还有一个妹妹在学堂读书，把她也找过来！」

瞬间，我无措跪倒在地，颤抖摸着她的裙角，不断哀求。

「别碰我妹妹，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有什么冲我来，我就在这里……」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救你……」

2.

沈时凉听不见我的哀嚎乞求。

夜半，她回公主府，和我八分相似的少年体贴围过来，大胆钻进沈时凉怀里，温柔小意地替她揉捏全身，语气带上埋怨。

「公主，今天找到仇人报仇吗？」

「那种贱民，让暗卫处理就好，非要自己跑到穷乡僻壤，沾一身臭味，也不带着我……」

被嫌弃，沈时凉也不恼，笑着安慰。

「好，我去洗澡，解决这件事，我去哪都带着你……」

对少年的温柔，和刚被我救时的警惕冷漠截然不同。

那时，我刚把食物放下，就被她用鞭子狠抽，我笑着解释良久，她才吃了食物，任我包扎伤口。

一个多月后，沈时凉慢慢信任我，甚至偶尔对我展露笑意，美丽高贵，她说喜欢我时，我大吃一惊，激动地和她互定终身。

可现在她却视那段经历为耻辱，报复我伤害我家人。

心脏不断发酸，像被万千毒虫咬噬。

沈时凉摸着孟年玉的头，看向虚空神情阴鸷。

「等我找到那个男人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他居然敢骗我出卖我！谁允许这么做！」

孟年玉被阴鸷吓一跳，脸色苍白，悄悄躲远一点。

沈时凉被动作刺激，突然双目发红，阴鸷地紧掐孟年玉脖子怒吼。

「谁让你离开我的！」

「谁给你的胆子出卖我！为什么这么做？」

「绑了你！你就永远听我的！」

我被吓一跳，却见孟年玉脸色通红拍着沈时凉小臂，熟稔解释哀嚎。

「公主，你又发病认错人……我是阿玉，快松开我……」

被声音刺激，沈时凉才醒悟松开手。

她捂住双眼，声音无措茫然。

「不是他啊……」

孟年玉欲言又止，抿嘴一脸怨气离开。

沈时凉瘫坐在冰凉地板，把我送她的香囊紧放心口，眼眶泛红含泪。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攥着锦囊的手被掐得泛白，沈时凉披头散发疯癫又哭又笑。

「抓到你！一切迎刃而解！我一定要让你后悔背叛我！」

沈时凉瘫倒在地，泪痕流到地板，面目可憎。

3.

第二天一早，沈时凉步履匆匆走到地牢。

毒虫已经消失，阿娘面目泛紫，满身被啮噬痕迹，只剩微弱呼吸。

一桶冰盐水泼过去，阿娘瞬间哀嚎出声，脸色扭曲，看到沈时凉一瞬间，她惊恐求救。

「公主，您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成温在哪……」

阿娘话还没说完，鞭子火辣辣抽到脸上。

沈时凉满脸不屑。

「到现在还敢骗我！找不到谢成温，你们都别想活！」

不等阿娘无措乞求，毒蛇顺着草鞋慢慢游弋胸前身前，信子在脸上舔舐。

阿娘浑身颤抖，嘴唇泛白，头上不断冒冷汗。

沈时凉漫不经心开口。

「它的毒让你五脏六腑破损，血液凝固，每日遭受噬心之苦，再不说实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阿娘惊惧摇头，哑口无言默默流泪。

沈时凉面色不耐，咬牙切齿怒骂。

「好！这都是你自己选的，别怨我！」

毒牙咬进阿娘身体。

倏地，全身止不住颤抖，手上青筋绽露，七窍渗出乌血，凄厉哀嚎。

沈时凉不屑看向手下。

「他妹妹不是找到了吗？带上来！」

不等我痛苦求救，阿娘忍着痛苦求饶。

「不！公主，你要做什么冲着我……别伤害我女儿……」

沈时凉眸色一冷，狠厉的一巴掌径直将阿娘脸扇肿。

「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让你亲眼看看是怎么折磨她的！」

阿娘被脏布堵着嘴，满脸泪水，疯狂摇头哀求。

我跪在地上，冲着沈时凉的方向磕头乞求，颤抖着话音。

「都是我的错……别伤害她们……我不该救你……」

「阿娘，小妹……对不起……」

没人听见我的悔恨求饶。

沈时凉把套着黑麻袋小妹狠踹在地上，视线变亮。

鞭子狠厉抽到小妹肩上，顿时尖叫一声瘫倒在地。

沈时凉声音发寒，鄙夷不屑。

「谢茹欣，你哥在哪？告诉我真相！我可以饶你一命！」

小妹听到我的名字，神情恍惚，看着谢成温茫然开口。

「公主？你怎么在这？有危险你快跑……」

沈时凉不耐烦掐着她的下巴，语气毒辣。

「别转移话题！再问你最后一次，谢成温在哪？」

听到我的名字，小妹的泪珠倏地掉在肮脏的地上，无神喃喃。

「大哥失踪了，我好久没见过他……」

「你是公主，能不能帮忙找他……」

小妹还没说完，沈时凉一鞭子残忍把小妹抽倒在地上，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双目猩红。

「闭嘴！还敢说谎骗我！一个又一个把我当傻子耍吗？！」

小妹四肢忍不住地挣扎，小声哀求。

「我没骗你……放开我……」

沈时凉失去理智，拽着小妹的头发到阿娘眼前，声音阴毒可怖。

「看看你娘的下场，再骗我，我让你比她更惨……」

小妹这才看到伤痕累累的阿娘，颤颤巍巍伸出手，小心翼翼抚摸伤口，呜咽尖叫。

「阿娘……你没事吧……」

沈时凉声音带上不屑。

「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尝尝她的苦头！」

小妹怒瞪沈时凉，咬牙切齿道。

「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被怒骂，沈时凉不断冷笑，眼中情绪越来越冷，她拽着小妹头发，拖到刑具旁。

拿着锤头，诡异地举起小妹的手。

「你是读书人，之前和你们一起住时，你哥舍不得让你干任何活，对你比对我还好！真是让我心烦气躁！」

我顿时瞪大双眼，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惊恐万状地跪在她面前乞求。

「不！不要！别伤害我妹妹！别伤害我家人！」

「我错了！我不该救你的……」

沈时凉听不到我的悔恨哀求，锤子落地，小妹蜷缩捂着右手，凄厉尖叫响彻地牢。

嘴唇泛白浑身发抖，五指模糊看不出形状。

小妹强忍痛苦，扭曲挣扎。

阿娘眼里布满泪水，嗓子发出惨厉嚎叫。

沈时凉不耐烦踹向她的胸口，将刚才的盐水恶毒浇到她手上。

「这都是你哥该受的苦！谁让你们都护着他！」

小妹挣扎着坐起来，眼角带着恨，怒目切齿。

「沈时凉！你一定会后悔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清脆的巴掌声甩在小妹脸上，沈时凉恼羞成怒地指着暗卫嗤笑。

「把她给我送到花楼！我看看成了贱籍，她还怎么读书！」

小妹瞬间失去活气，被硬扯着往外走，不断诅咒。

「沈时凉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你一定会后悔！」

沈时凉手指微颤，捂着心口自我说服。

「我可是公主……这辈子都没有我后悔的时候……」

眼前一片狼藉，我无力瘫倒在地，泪流满面，在地上不断磕头悔恨。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

「对不起，对不起……」

没人听见我的痛苦。

沈时凉得不到任何消息，步履匆匆回了府邸，一路上神情茫然，止不住地颤抖。

刚进门，孟年玉温柔小意地黏过来。

「公主，那群恶人惩罚的怎么样？伤害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沈时凉看着他，眼神眷恋地抚摸他的脸颊。

「好，只要你不伤害我就好……」

「你见见我，无论怎样我都原谅你……为什么不见我？！」

沈时凉双目愈发赤红，又要发疯病。

孟年玉心头一跳，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还未多说，暗卫冲上前，声音晦涩。

「公主，谢成温确实在一年前就死了，死因是为了不暴露您的行踪，被杀手严刑拷问失血过多。」

「枯骨还在地牢，您要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