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黄媛介:柳如是闺蜜,嫁穷小子卖字画养家,子女夭折客死他乡

韦韦聊历史 2023-01-14 10:51:03

一代著名的咏絮才女谢道韫,曾开创了堪比男儿的“林下之风”,令世人对这位巾帼女英雄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将林下之风推向高峰的,却是1000多年后的明代才女黄媛介。

黄媛介一生创作颇丰,在诗、词、赋及绘画上极有天赋,被世人美誉为“金闺兔苑才”。她创作的社会价值与艺术魅力将谢道韫所创的林下风推向高潮,既彰显承前启后的因素,也催发着女性意识的觉醒,影响极其深远。

然而,在时林下之风在生存面前,却不堪一击。也许才高者难免傲物吧。黄媛介的一生堪称悲情而不幸,她执着地嫁给了贫穷不堪的青梅竹马,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婚后不得已抛头露面谋生,不停为生活奔波劳累,流离他乡,受尽辛苦,后来辗转中一子一女不幸夭折,从此她一蹶不振,客死异地他乡。如此命运多舛,令人动容,而她留下的千余篇诗词中可看出悔恨之意。

一起看看才女黄媛介的不幸而悲情的一生。

一:黄家有女冰雪聪明,执着嫁青梅竹马

黄媛介,出生于浙江嘉兴的一个书香门第之家,父亲黄云生与明穆宗时期的进士黄洪宪是同族。黄家世代都是读书人,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但家境也算得上是中等殷实。

因此,黄媛介出身于家境殷实的读书人家着实不赖。在书香熏陶下,黄媛介与姐姐黄媛贞,自幼天资聪颖,天赋极高,读书写字等,极有灵性,因此倍受父亲的疼爱。

黄云生对两个女儿十分器重,悉心培养,到黄媛介13-14岁时,容貌艳丽,才名盛传一方,嘉兴一带的人都说:“黄家有女,冰雪聪明”。

这时,黄媛介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但十里八乡想娶之人却都只能摇头叹息,因为对于爱女的婚姻,黄父早就打算好了。在黄媛介10岁时,黄父就已和好友约定好了,将黄媛介与杨世功订下了娃娃亲。

黄、杨两家相距不远,大人之间常有往来,两家走动很频繁,也不因“男女授受不亲”而约束小儿女之间交往。因此,黄媛介与同岁的小未婚夫杨世功经常在一起读书玩耍,关系十分深厚。

眼看着两人渐渐长大,很快就要组建起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家庭了。没想到却被时代给搁浅了,那时正值战乱的明朝末年,天下大乱,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那时科举之路断绝,疲于生计的人们哪还有心思送子读书。因此以开馆授课为生的黄家,日子逐渐紧迫。

为了谋条活路,黄媛介的姐姐嫁给了贵阳知府当妾室,哥哥则中断了学业转而做起了小买卖,黄家的生活这才勉强支撑了下来。

然而,黄媛介的未婚夫杨世功一家生活却更加糟糕,甚至连一日三餐都维持不下去了,如此哪还有能力去给儿子娶媳妇呢?黄媛介到了婚嫁年龄,黄家开始催促杨家娶亲。

但是,杨家实在没钱办一场婚礼,杨世功羞愧难当,只得背井离乡逃避走了。一是想外出找点挣钱的法子,二是躲避结婚的烦恼。

面对一贫如洗的杨家,以及久客不归的杨世功,黄家也动摇了,黄媛介的父亲和哥哥多次劝她改嫁他人,但黄媛介都执意不从。

当时,有一户富豪人家听说黄媛介的美貌与才气,愿意花千金来求娶她为妾,不料遭到黄媛介的断然拒绝,不过这一次她的兄长也不同意。

不久,大才子张溥慕名来黄家求亲,张溥的家境与人品都是上乘的,黄家父兄都动心了。黄媛介听说大名鼎鼎的大才子找上门来,很是好奇,于是父兄约定好时间地点让她看对方。

不料,她看后却对父兄说:“我以张公名义,欲一见之;今观其人,有才无命,可惜也。”

其实这些都是黄媛介的托辞,她只是借此机会一睹名士风采,并不是同意要嫁他为妻。她甚至对父亲说:“良驹不配双鞍,好女不事二姓”,如此拒绝了张溥,真真太可惜了。

而黄媛介的父亲,也是读书识礼之人,认为女儿之言也甚合理数。其实,在我们现在看来,黄家父女俩就是迂腐、不懂变懂,读书人太过迂腐,注定受苦是难免的。

有时,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婚姻,有时就是一个女人的重生之路,抓住了幸福一生,机会错过了悲剧一生。黄媛介性格太过耿直,注定了她悲情一生。

但如从气节看,她的确是一位冰清玉洁、胸襟不凡的女中丈夫。因此当时的大诗人吴伟业就因她不肯嫁富人为妾的事,以诗为赞:“女儿浦口堪同任,新妇矶头拟种田”等。

后来,黄媛介在家乡的动静,传到了未婚夫杨世功的耳朵里,他愧疚万分。黄媛介作为一介女子,尚且如此坚贞,自己作为七尺男儿却选择了逃避,怎么都说不过去。

于是,落魄游子杨世功,终于收拾好行李返回家乡,与黄媛介结成了夫妻。

然而,黄媛介不明白的是,在婚姻上当过一次逃兵的人,以后难免次次都会是逃兵,杨世功就是这样一个人,因此黄媛介今后的婚姻生活不会幸福,甚至堪称悲惨!

二:为谋求生路卖字画养家,诗名盛西湖畔

女人,真没必要把自己的一生,押在一个无能的男人身上。所谓的林下之风,其实在真切的生存面前,真的是不堪一击!甚至是一个笑话!

黄媛介,最初嫁到杨家时,日子虽清苦,但夫妻两人也算相亲相爱,杨世功也放下了读书人的面子,以贩卖畚箕聊以为生。但随着战乱不绝,百姓的日子过得越来越艰难,连杨世功的畚箕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全家人再一次失去了生活来源。

为了生活下去,黄媛介只得抛头露面,靠摆摊卖字画挣点钱养家糊口。起初,杨世功觉得很没面子不让妻子外出,但又没有其他生路,夫妻俩只得离开嘉兴这个穷地方,去繁华的西子湖畔谋生。

但那时,连吃饱饭都是一种奢侈,哪还有人附庸风雅去买字画呢。因此,黄媛介的摊前总是非常热闹,但真正买车的人却很少,而且好些浪荡公子只是看中了黄媛介的貌美容颜、高雅气质而已。

那时的黄媛介,虽然身着布衣,不施粉黛,但天生丽质、气质若兰,因此引着不少登徒子前来觊觎。

一次,黄媛介见摊前没有客人,眼见水明波静、花团锦簇的西湖,不免心生画意,因而提笔就开作画,这时来了三个锦衣绸缎的花花公子,貌似刚从青楼出来,摇摇晃晃来到了黄媛介的摊前。

聪明的黄媛介,一下就出了三人的不轨之心,就从容问道:“三位客官,是需要字画吗?”

这三个花花公子,一见黄媛介镇定自苦,反而不敢乱来了。其中一人惋惜地说道:“小娘子如此才貌双全,却沦落到街头卖字画,真是可惜呀。”

另一个人也凑上来道:“是呀,不如跟少爷回府去作画,少爷们重重有赏。”说完,就要帮黄媛介收拾摊子。

黄媛介挡住他们的手,笑道:“我凭本事吃饭,有何可惜?再说寄情湖光山色之间,其乐无穷,好过重宅深院!”说完见对方面有愠色,又客气说道:“不如我在此送三位客官一副字吧。”

于是,黄媛介飞笔写下一首诗:

著书不费居山事,沽酒恒消卖画钱。

贫兑不堪门外见,依依槐柳绿遮天。

这显然是黄媛介在表示自己安贫乐道的心境,三位花花公子见罢,不觉心生敬佩,拿了字画便灰溜溜地走了。

此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才女黄媛介在西湖卖画的名声就传播开来了。

许多文人士子举行文会,都会邀请她前往参与。虽然当时仍然讲究门第观念,但有两种文会是对她敞开大门的,一是名门淑女,二是多才多艺的名妓等,她们都会邀请她。

当时,与黄媛介交往最深的是西湖名妓之首-柳如是。柳如是大名鼎鼎、多才多艺的名妓,其为人气节也堪称有林下之风,她曾与丈夫钱谦益自尽时丈夫嫌水冷成千古笑谈。

柳如是那时已是大才子钱谦益的爱妾,住在丈夫为她建的西湖畔筑“绛云楼”里。“绛云楼”是柳如是会客宴宾的场所,很多文人雅士在此穿流如梭,黄媛介也是座上宾。

(柳如是)

柳如是见黄媛介生活清贫,就劝她到文会上吟诗作陪,以得到赏金贴补家用,但黄媛介明白那其实是诗妓,虽然有较高酬金,但却以卖笑为生她以此为不耻,因此断然拒绝。

在黄媛介的意识里,她不想出自己,哪怕日子过得十分清贫,她也怡然自乐。

为此,钱谦益对柳如是说:“媛介虽穷,但清诗丽画、点染秀水媚山之间,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后来,柳如是将此话告知了黄媛介,黄媛介无不感慨地说:“知我也,知我也。”

在世人看来,黄媛介“德胜于貌”。在当时,黄媛介不可能结交更多的社会名士,也不像男作家那样干预生活,唯有借助画纸笔墨,聊以寄托她的胸襟与抱负。

三:“林下之风者”却一生明显悖于“三从四德”

有人说,黄媛介与姐姐黄媛贞,恰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活法,姐姐的人生更加“深自韬悔”,而妹妹则是“近风尘之色”,因为她抛头露面外出养家,完全背离了男权社会里“男主外,女主内”的角色定位及传统女德。

但是在那样一战乱的社会里,黄媛介确实处于两难境地,她因家贫不能适时出嫁,后历经坎坷嫁与杨世功为妻,却时刻遭受生活之艰辛,不得不抛头露面外出养家糊口。

她虽然才色双绝,却仍然没有完美人生!

在当时,黄媛介以诗、文、书、画名于一时,被称为“四绝“,受到明末文坛大家的赞赏。明清散文家张岱曾赞她:“未闻书画与诗文,一个名媛工四绝。”

黄媛介的赋在当时也十分为人称道,而且她虽然生活清苦,却时常怀有忧国忧民之心,并对百姓的颠沛流离之苦有着切身体验。

但是,黄媛介作为一女子,为了谋求生路,她不停地为生活奔波劳累,流离他乡,受尽苦楚,她的家庭也因此而遭遇了巨大的不幸。

黄媛介与丈夫在辗转天津为生活奔波时,儿子德麟不幸溺水而死,不久女儿本善也夭折了,孩子骤然离世对一个母亲而言,是最为沉痛的打击。黄媛介从此失去了生之希望,愤懑抑郁,一蹶不振。

最终,一代才女为了生活奔波,死在了异地他乡。一代才情高绝的明代才女,就此香消玉殒。

据说,她留下了千余首诗文,字里行间不乏悔恨之意。她的一生艰辛坎坷,命运多舛,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奔波的路上,令人哀伤不已。

写在最后

黄媛介的一生,悲情而不幸,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于气节。我等凡夫俗子自然难以理解,但在她看来,气节胜于一切!

什么是气节?气节是一种人生准则与道德修养,指坚持正义、人的志气与节操等。黄媛介极有气节。

她在婚姻上信守承诺,哪怕未婚夫一贫如洗也要嫁他;在生活上注重节操,哪怕清贫不堪也不出卖自己,如此安贫乐道令人佩服。

然而,所谓的林下之风的气节,也许在她的一子一女夭折之后,被击溃得渣都不剩,最终自己还客死他乡!

常言,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在真切的生活面前,一个人的气节真的那么重要吗?但一个女子身逢乱世,普天之下又有几个女子能做到像她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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