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依然是腊月初五,这一日吴大妗子要回家去,叫下轿子在西门庆家的门口伺候。
我很是奇怪,在小说中,我们看到这个吴大妗子几乎是常年待在西门庆家中,陪着吴月娘。这两个人,一对姑嫂,居然没有矛盾,和平相处。其实岂止是和平相处,简直是相处甚欢,这在中国封建式的家庭结构里也算是非常难得的了。
吴月娘准备了些礼物让吴大妗子带回家,和众人亲自送到门外。吴大妗子走后,也是合当有事,吴月娘转头看见小厮画童,躲在大门旁的鞍子房大哭不止,看大门的小厮平安则在一旁拉扯着他,而那画童却是越扯越哭将起来。
吴月娘见状,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安说道:“温师父那边叫他,他白不去,只是骂小的。”月娘听了,便问画童:“你师父那边叫,去就是了,怎的哭起来?”
画童却不吭声,倒把一旁的潘金莲问得急了,责怪画童这个肉佞贼为什么不回答月娘的话。
这边正僵持着,小厮玳安骑了马回来了,原来西门庆留在云离守那里吃酒,打发他回家拿毡巾。看到门口的这一出,也是不明所以,问了平安,才知道是因为温师傅叫画童,画童不肯去,反而哭闹起来一节。
玳安听了,便说原来如此,你们难道不知道那个温秀才是有名的温屁股。吴月娘听得是一头雾水,便骂玳安道:“怪囚根子,怎么温屁股?”
玳安便要月娘问画童便知端的。还不待月娘问,一旁的潘金莲便威胁画童,再不说就要叫月娘家法伺候。
画童逼不得已这才说出,温师父要把他的行货子放在小的屁眼里,弄得胀胀的疼起来,我吃不住,跑了出来,他刚才又要叫小的过去。
这个平日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读书人温师父居然有龙阳之癖,我们读者直到此时通过玳安和画童的对话方才得以知晓。
明朝中后期的世风日下,整个社会充斥着一股淫靡颓废之风,通过兰陵笑笑生的这部《金瓶梅词话》倒也可见一斑。
吴月娘等人听了画童的这一番话,方才恍然大悟,又羞又臊,又急又气。连素日端正持重的孟玉楼也不禁说道:“这蛮子(指温秀才)他有老婆,怎生这等没廉耻?”
看来,这个活了三十多岁、养在深闺的孟玉楼还是图样图森破,不知道人间有此等羞耻事。
等到西门庆日落时分从云离守家里吃完酒来家,吴月娘便将温秀才干的好事跟西门庆说了,一旁的潘金莲也在一旁帮腔。
这西门庆乍听之下,还有些不敢相信,叫来小厮画童当面问清楚,画童便说:“ 他(指温秀才)叫小的,要灌醉了小的,要干小营生儿。今日小的还疼,躲出来了,不敢去。他只顾使平安叫,又打小的,教娘出来看见了……”云云。
画童便将这个披着羊皮的“色狼”干的这些丑事,都一股脑地说出来。西门庆不听则可,听了便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把他当人看,谁知是个人皮包狗骨的东西,要他何用?”
西门庆现在想来,当初把翟管家密信的内容透露给夏提刑的也必是这个温屁股。
西门庆便让小厮平安去到温秀才那下了逐客令,说要他这的房子堆货,让温秀才别寻房子去住。温秀才还想求见西门庆,但被告知西门庆不见,只得灰溜溜地搬移家小往旧处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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