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还是工伤事故,隔三两天地时有发生,偏偏我自己就碰上了。
进山刚过1个月零6天。那天,我们几个正在往爬犁上装圆木,上海知青小张在前面牵制着马匹,不让它乱动。
不知什么原因,戴着爬犁辕套的马突然往左侧移动,爬犁尾部的木头就往右侧扫过来,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已将我扫倒在地,四米长、直径约五十来公分的圆木正压在了我的右小腿上。我只觉的脚腕骨头“咯吱”一声,完了,肯定骨折了!
大家七手八脚,将圆木从我腿上拿走,将我扶起,让我试着着地走一走,但脚一着地就钻心地疼,疼得我直冒汗。我坐在地上,忍痛脱掉大头鞋,右脚腕已肿得尼龙袜都脱不下来。
两人把我从山上背到营地卫生所,途中还滑了一跤,我疼得呲牙裂嘴,也累得他俩满头大汗。
胡大夫用剪刀剪开尼龙袜后,使劲捏压我的右脚腕,他说骨头不像有问题。我告诉他,我自己在当时已经感觉到了骨头断了。他说再观察观察吧。
那天夜里,我疼得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吃早餐时,那位胡大夫来观察我的伤脚,配了些伤湿止痛膏和止痛片就走了。
晚饭后,我比昨天肿得更厉害了,并且脚腕已发紫了。他又拿了些不知什么中药给我。
又是一个疼痛难忍的夜晚,到半夜,我发高烧了。
第二天上午,排长把胡大夫和另一位大夫找来,告诉他我的病情,坚决要求尽快送团医院。经商量,决定立即送回双柳河的团部医院。
下午5点多钟,因我脚肿无法穿鞋,排长用一件棉衣裹在我的脚上后,叮咛我千万别冻伤了。我们与司机一起挤在解放车的驾驶室里。也许是到宝清县城后路面较平的原因,或是我后来发烧迷糊了的缘故,直到到了团医院有人将我背下来时我才醒来。这时是凌晨3点。
在急诊室里,医生让我简单地吃点止疼药和退烧药。也许是到医院后心情放松了,也许是镇静药的作用,几天未睡的我竟然就在过道的长凳上睡着了。
次日上午8点多,王医生检查了我的伤腿,得知已是第四天了,就责问:“为什么不早点送来?”我告诉他,胡大夫认为不是骨折,还想再观察几天。王大夫很生气地说:“明明是骨折,扭伤能肿的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