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云蝶的性命,我施展祖传秘术,在她心中种下了情蛊,让她不由自主爱上我,同时也将我的生命与她绑定。
然而她却觉得是我绑架了她,痛恨每一次因为我而悸动的心弦。
为了解除情蛊,救她的心上人,她不惜将我剔骨。
后来我解除了情蛊,也失去了性命,她却求我回头。
1
穿越至这本仙侠言情文的第十五年,我选择牺牲自己的生命,用情蛊绑定云蝶。
我不能再等了,半年后,她便会为了救男主而在命丧万剑窟中。
而要改变云蝶命运的唯一途径,便是让她爱上我,自愿离开男主和既定的剧情。
为了救她的性命,我答应了系统,以九生九世堕入畜生道为代价,穿进这本书中。
自穿书以来,我已经攻略她整整十五年了。
而这十五年来,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抱歉楚然,我心中只有淮安一人。”
但我知道,云蝶只是女二号,为了救男主顾淮安,她会在万剑窟万箭穿心而死。
她死后,男主缅怀几年,便与女主结为道侣,还生下了一儿一女。
想到书中对她无怨无悔死在万剑窟的描述,我下定决心,以自己的心头血为引子,施展祖传秘术,炼制了情蛊。
在她又一次被顾淮安伤害买醉后,我将情蛊种入她的心中。
云蝶也是修仙之人,酒醒后很快察觉到自己中蛊了,她愤然掀翻桌子,“楚然,你为了能够攀上凌云宗的门楣,竟连这般卑鄙手段也用上了?”
我望着散落一地的杂物,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生气。
若她能放下对顾淮安的情感,便无需承受万剑窟的痛苦与死亡。
云蝶却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外门弟子,你以为你用了这样的手段,我就会向师门举荐你?那你怕是做梦!”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喜欢你?”
随着我话音落下,云蝶明显一愣。
但很快,她冷笑一声,“呵,就凭你,也能配的上我?”
云蝶所言不虚,我确实配不上她。
她与顾淮安是凌云宗最杰出的两名弟子,他们从小一起习武、一起长大,说他们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他们二人的感情连宗门中的长老们也乐见其成。
而我,不过是凌云宗中的一个外门弟子,连进入凌云宗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能与宗门得意弟子顾淮安相提并论了。
“你以后不会再喜欢顾淮安了,我种下的是情蛊。”
随着我话音落下,云蝶踉跄几步,她紧扼住我的衣襟,眼中寒意逼人:“你会下蛊,还是江湖中隐秘的情蛊!凌云宗不可能教你这些,你究竟是谁!”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的逻辑依旧清晰。
我低垂眼帘,掩去心中的波澜:“我是攻略者。”
“我的使命,就是让你深爱上我。”
“如果你无法爱上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让你爱上我。”
她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情蛊十分难炼成,先不说你给我的是不是情蛊,只说你刚刚说的什么攻略,就是无稽之谈。”
我让她看向手腕,“看到这个红绳了么?红绳结成之日,就是情蛊生效之时,你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心悦,也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悲伤。”
云蝶的目光锁定在我们彼此手腕上的红绳上,眸底涌动着滔天恨意。
她冷笑出声,带着狠劲:“就凭这一根红绳,你便想操控我的心意?”
她手疾如电,瞬间掐住了我的咽喉,力道渐紧。
窒息感愈加强烈,但我一声未吭地忍受着。
就在即将昏厥的最后一刻,云蝶松开了手,捂着她的心脏,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竟然真的是情蛊……”她喃喃不可置信的盯着我。
我咳嗽不止,迎上她那幽深如墨的双眸。
我知道,她无法痛下杀手,因为如今她已深深地爱上了我,正如当初深爱顾淮安一般。
但她看向我的眼神,还是让我不禁心痛。
云蝶眼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楚然,你所谓的攻略者,竟是这般恬不知耻吗?”
我低头不语,无法辩解。
涉及剧情的事情我没办法说,只要我开口,系统就会为我消音。
所以云蝶不会知道,我之所以攻略她,目的只是为了让她能够活下去。
2
自那天以后,整整三月有余,我未曾再见云蝶。
或许她不愿相信中了情蛊的事实,才刻意压抑着内心滋生的情愫,甚至一次也不愿再见我。
然而这一切终将是徒劳。
那根与情蛊相伴的红绳,是我以生命为代价,从系统处换取而来的。
一旦云蝶知晓自己中蛊,情蛊即刻生效。
除非我主动解除,否则她对我的爱意只会日渐浓烈。
不管如何抗拒,她也只能深爱于我。
三个月后,顾淮安生辰,凌云宗上下都前往顾淮安的府邸为他庆生。
我虽然不在邀请之列,但因为外门弟子负责洒扫工作,所以我还是被喊去了顾淮安的府邸,替顾淮安收拾好府邸准备迎客。
我正扫着落叶,忽然听见了树林中的争吵声,那声音十分熟悉,我便走了过去。
却见云蝶被法术困住,脸上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动弹不得,而施法之人是凌云宗的洛瑶上仙。
云蝶紧咬朱唇,看向我的神情带着求救的意思。
我旋即冲上前去,挡在云蝶身前,施法扔出一群虫子,尽数落在洛瑶身上。
洛瑶遭此袭击,立时尖叫一声,收了对付云蝶的法术。
原本妩媚的眼眸染上了狠辣之色,冷冽地盯着我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外门弟子也敢出头,不怕死吗?”
“上仙都不怕被宗门管束,我又有什么害怕的?”
“云蝶和你这种外门弟子扯上关系,呵……”她话中嘲讽意味十足,“得不到顾淮安,就与外门弟子混在一起,当真是可笑。”
我不禁看向云蝶,只见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云蝶跪坐在地上,身体很是虚弱的模样,我欲上前搀扶她,岂料还未碰到她,就被她用力推开。
因她用上了内力,我没能站稳,跌入了一旁的泥坑中,顿时全身狼狈不堪,沾满了恶臭的泥泞。
云蝶面色冷漠,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其中交织着痛苦挣扎与深深的鄙夷,声音清冷:“就算得不到顾淮安的青睐,我也不会与浑身带着穷酸气的外门弟子为伍。”
“你们二人的事情与我何干?你只要记着,远离顾淮安,别再去招惹他就行,顾淮安只能是我的!”
说完,洛瑶御剑离开。
我用法术清理干净身上的泥污,虽然心中明白,在云蝶心里,我远不及顾淮安重要。
可没想到,她当着其他人,却这般羞辱我。
云蝶轻嗤一声,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记耳光。
我被打得侧过头去,脸上浮现出红肿的印记。
我不明所以看向她,“为什么?”
随着我话音落下的是更响亮的巴掌声,“我恨你!”
只是我却发现她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我知道,她在忍耐,忍耐对我的情意,这种忍耐使她心痛万分。
她带给我的苦楚,也在千万倍地折磨她的心扉。
云蝶转身离开,我不放心她一个人跟着追了上去,却没想到与她一起遇见了仙气飘飘的顾淮安。
他看着云蝶身边两旁红肿狼狈不堪的我,惊讶问道:“云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因为我狼狈的模样,顾淮安一贯沉稳的脸庞也难得显露出几分惊愕与不解。
往常,云蝶定会柔声解释一切,保不齐要说是我缠着她,她十分不喜云云。
但这一次,云蝶却没有看他一眼,拽着我的手腕径直绕过他。
她将我拽到了门口的僻静处,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吻上了我的唇。
我与她换了个方向,将她压在墙上,带着凌厉的攻势攻城略地。
却没想到尝到了咸涩的味道,这……这是她的眼泪。
我松开她,被她狠狠扇了一个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传来,我的头歪向了一旁。
“楚然,你满意了吧!”
我望着她红肿的双唇,喉结滚动。
我抬起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喉间疼痛难忍,“早在我没有见过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
“你是我生存的意义。”
3
洛瑶上仙为了报复我扔了她一身虫子,将我从凌云宗赶了出去,这下我连凌云宗的外门弟子也不是,只是一个散修了。
得知自己被赶出宗门的那一天,我平静的收拾好行囊,如今我已经给云蝶种下情蛊,她的命运也即将改写,只要她好好活下去,我便会应系统的要求从这个世界离开。
剩下的日子,不用在凌云宗打扫卫生,倒也挺好的。
山门前,我与云蝶相遇,显然她是在这里刻意等我。
“这是百宝囊,我在里面给你放了一万块紫水晶,足够你下山花用一辈子。”
“只要你解开情蛊,放过我,这个就是你的了。”
我默然看着那百宝囊,没有动作。
云蝶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抹厌恶。
“再加三千块,够不够?”
“只要你答应,不光你,你的子子孙孙都可以花一辈子,不为你考虑,你也为他们考虑考虑。”
我暗自苦笑。
我与云蝶相识十五载,我何曾觊觎过她修仙的财宝?
甚至在攻略她的时候,还常常倾尽所有积蓄,赠予她价值不菲的礼物。
为何她会认为我给她下情蛊是为了求财?
我抬眸看向她,声音沉静:“云蝶,对我动情,竟让你如此难以接受么?”
云蝶眼底幽深,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容,“你觉得呢?”
“楚然。”
“对你产生感情,让我感到恶心。”
她的话语如刀割般刺入心中,我呼吸一滞,身上传来麻木的痛楚。
这些年,本该习惯了这一切,没想到此刻仍会因她几句言语而痛苦不堪。
对峙片刻,我淡然一笑,“再等一等,一切就将结束,你也会自由。”
待三个月后的那场变故过去,待你安然无恙。
我们十数年的纠葛,便可以画上句点。
4
下山的路上,我没有御剑飞行,而是慢慢走着欣赏沿途的风景。
下山后,天色渐晚,我准备找个旅馆暂且休息一晚。
后颈处却忽然挨了一棍子。
我下意识转头,却见那些人蒙着脸,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的模样。
刹那间,我心中升起了一种猜想,却丝毫不敢验证。
那棍子再次挥来的时候,我想要抵抗一二,却没想到对方法术之高,已远超我想象,我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浑身犹如散架一般剧痛,意识逐渐模糊。
耳边响起一阵电流声,紧接着是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9587号攻略者!9587号攻略者!”
“快清醒一下!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你的攻略就失败了!”
“你十五年的努力将付诸东流!振作起来啊!”
我强撑着睁开双眼,准备从身上摸索一些蛊虫来用,却见那人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别怪我,他修仙遇见了困难,需要一件合适的法宝。”
“洛瑶上仙看出来你的本体是灵猫,我想了,你灵活轻便,拥有了你的骨头,就拥有了你的灵动,正好可以助他渡劫。”
我心头一紧,原因无他,这个声音太过熟悉。
刚刚她还送我下山,想用百宝囊买我解除情蛊。
现在却想要了我的命。
我忽然想笑,我攻略十五年,始终不曾走进她的心中。
以为用了情蛊,就可以帮她摆脱既定的宿命。
却没想到,她却要为了心上人,剃了我的骨。
她的剑落下那一刹那,我觉得后背撕裂一般的疼。
那种脊柱从身体剥离的痛苦,让我拼命想要挣扎逃离。
她却为我下了定身咒,我甚至连动都不能动。
“别怪我,别怪我,你既然是爱我的,一定不会怪我的……”
她颤抖着声音,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受影响。
直到……
她从我的身体里,取出我的脊柱骨。
而我,静静躺在地上,没有一丝气息。
我死了,死在了我最爱的人手中,死在了我以命换命想要救的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