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50岁,亲眼目睹四位老人的离世,明白临终时的反常就是告别

小暑聊情感 2024-07-30 23:46:48

陈二哥的口述:

我今年50岁。这三年,我送走了父亲,送走了大姑,送走了大伯,送走了小婶,他们每个人走时,我都在床前,亲眼目睹他们的离世,明白了每个老人临终时的反常行为说是最后的告别。

我的父亲是三兄弟,三姐妹,父亲是排四,上面有大姑,大伯,二姑,下面有小姑,小叔。

大姑父去世有十年了,二姑父去世有30年,二姑去世有7年,小姑夫去世有10年,没想到最近三年,我就接连送走了父亲,大姑,大伯,小婶。

父亲走时,83岁,生前身体一直很好。正月里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就下床了,拄着拐杖,出门了,抽烟喝酒,打鸡骂狗,精神很好。

三年前的那天刮台风了,我让父母都搬到了二楼住,不要住一楼,父亲不愿意,说死不都挪窝,没想到水淹到了一楼,两老没办法,就挪到二楼。

父母有自己的房子,是两间两层,前带院后带院,养鸡逗狗,种菜养花,日子过得很惬意,每天早上都是和母亲手牵手去早餐店里买热牛奶,热包子。中午看着母亲做饭,他在厨房陪着母亲,听着戏曲。

那天挪到二楼,父亲神情很失落。水退下去了,我跟大哥和弟弟一起收拾了一楼,晒了床,晒了椅子。

没到两天,母亲过来跟我说父亲两天不吃饭了,只喝点酒,我们就过去劝父亲,父亲说:吃不下,我要走了。

我说:说什么糊涂话,现在才83岁,现在的人活到一百岁的很多。

父亲说:我真的要走了,不吃了。

大家都以为父亲是说胡话,毕竟父亲有老年痴呆,常常将几个子女叫混了。

医生曾说父亲的身体很硬朗,不要勉强他戒酒戒烟,如果哪天,他不愿意抽烟喝酒了,他的大限就是到了。

父亲还是抽烟喝酒,就是不吃饭了,我们也劝不动,母亲去劝,桌子都被父亲掀了,手都被他抓破了。

我们送到医院里,医院里检查了一番,说:你们送回家吧,现在情况这么严,在医院里去世了,就是太平间了,你们兄弟姐妹这么多,还是送回家吧,送回家就是寿终正寝,也就这么几天的事情了。

我们赶紧叫人定制寿衣,寿衣送过来的那天,父亲突然要吃饭了。

我们心里暗喜,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寿衣冲喜,很多老人定制了寿衣,心宽了,反而有了求生的愿望,多活了几年的情况,又不是没有。

妹妹赶紧做了父亲喜欢吃的炒粉,父亲吃下了半碗,又喝了半两的白酒,吃了些菜,然后指着手指,讲陈年旧事,记忆很清晰,好像没有过老年痴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吃了心不慌。看到父亲吃了半碗的炒粉,我们觉得应该没有事情了。

但是也不敢大意,毕竟父亲几天没吃饭了。

兄弟姐妹们都是轮着来照顾,其实照顾都是母亲的事情,我们在旁边掌个眼就是了。

那天,我和姐姐在房间里聊天,父亲坐在椅子上,父亲指着手臂上的黑斑,说:怎么这么脏,都是泥垢。

姐姐赶紧端来水,拿来毛巾,给他洗,下手有些重了,父亲说:“轻点,不要那么重,洗不干净没关系,反正是要火化。”

一会儿在那里大叫:阿柱,那么大的太阳,你还下地拔草,不晒死啊?

阿阳,你从哪里来啊,来,来,今天有个鼓词,薛平贵征西来着。

这些名字的人,去世已多年。

叔叔过来看他,他还坐起来了,两人你一支烟,我一支烟,抽得满屋都是烟,呛人。

父亲就咳嗽起来,还大口大口地吐痰,我又去诊所买了止咳药。

我给父亲洗了个澡,父亲穿的是短袖衬衫,上面的口袋里放了一包华子,裤子口袋里放了一千块,是一位亲戚过来看他,给的钱,我将钱放在了裤子的口袋里,他一会儿拿出来数数。

床上已换了草席,为什么放草席,是因为觉得草席接地气,就像别人说的那种老人临终放在地上,我们这边临终的老人是放在床上,只不过床上铺一层新的草席。

父亲躺在席上,双手向空中抓着,好像抓着什么东西了,满足地笑了。就再也不愿意从床上起来了。

那天晚上父亲的心脏跳动非常缓慢,有时是看不到脖子那里在动。

抬头纹渐开,脸好像白了,好像年轻了。

大家都觉得父亲今晚要走了,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来到了,晚上七点钟的时候,父亲还要坐起来,我赶紧给他递了烟,但是他没有抽烟。

他摸摸自己的口袋,又躺下去了,只不过这次是换了一个方向睡,在那里说:别吵了,阿三在睡觉呢。

阿三是我的弟弟,我下面本来有两个弟弟,三弟当年五岁的时候就夭折了,被父亲悄悄地埋到了山上,我们都不知道是哪个方向。

邻居过来,他一看父亲这个样子,马上就说:你赶紧给你那些侄子啊,亲戚朋友啊,打电话。

话音刚落,姐姐说:“走了,走了。”在一个晃忽中,父亲咽气,走了。我凑近去,父亲没有呼吸了。

我就将父亲的头摆正,盖上白毛巾,退出,执香,鞠躬。

父亲走的时候没有给我大姑说,因为大姑那时候身体也不好,大姑老年痴呆,躺在床上有三年了。

大姑都快90岁了,是两个表姐伺候,大表哥给大姑专门盖了一室一厅,还在外面盖了一个大厨房,其实也是方便表姐他们炒菜做饭。

两个表姐也都60多岁了,她们照顾大姑也是很累。表姐看到父亲没让我们照顾一天就走了,非常羡慕。

照顾一个老年痴呆,瘫痪在床上的老人有多难?尤其是大姑饭量又大,差不多有200斤躺在床上。

何况表姐她们也当奶奶了,身体也吃不消了,这三年日子过的真的是生不如死。

有时候表姐直接在那里对着大姑说:你不走,我也要走了。我要死在你前头了。

但是表姐说这些都没用,因为大姑根本听不懂,她除了吃喝什么都不知道,拉撒都是要表姐处理,洗澡要两个表姐一起,有时候还要加上大表哥,才能弄动。

父亲走后的一个月,二表姐打电话跟我说说大姑快不行了,这几天吃不下去了。

本来一顿可以吃两碗饭的大姑,也是两天不吃了。

娘家侄子,我们三兄弟都过去了。

我们坐在床边,我拉着大姑的手。表姐在那里一一介绍,这是谁?

大姑眼泪都流出来了。

大姑嘴角 有个 黑痣,我们都称它是媒人痣,因为大姑中年的时候很喜欢给人做媒。

我就看着那个黑痣慢慢地消下去了,嘴角白了。

这时表姐喊道:妈妈要走了,腿脚已经凉了。

大姑也不喘气了,也没声音了,原来呼吸也没有了。

大伯是我的堂大伯,不是我父亲的亲哥哥。大娘已经去世30多年了。大伯身体一直很好,他一直是跟堂哥在镇上住着。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们也没有通知大伯,大姑去世的时候,我们也没有通知大伯,我们这里老人七老八十的是不送孝(不送老人)。

父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大伯脑溢血了。抢救过来了。

抢救过来的大伯非常开心,说现在有钱都能买命,你看几个儿子多孝顺,脑溢血都可以抢救过来,现在的医学真的厉害。

大伯在大堂哥家那里大谈特谈,谈了很多话。说累了,然后说要回老家,不让回老家,他就闹。

大堂哥赶紧叫其他的堂哥堂弟们过来一起将大伯送回了老家。

大伯家的老宅虽然多年没有住人,但是还是挺干净,春节前的时候,堂哥还请了人刷了白。

我也赶紧把大伯的老宅子洗刷刷,把大伯的房间整理好,换上干净的被子床单。

第二天的时候,大伯是有气无力地回来了,大堂哥说大伯昨天回出院,回家太兴奋了,说了一天的话,太累了。

大伯到家的时候,周围的邻居都过来看他了,也没见到我父亲过来看他,大伯也没有问。

大伯回家一天的时候就开始拉肚子,也不说话了,也不睁眼就躺在床上,天黑的时候,突然骂大堂哥,说大伯母都过来接他了,几个儿子非得要给他拉回去了。

大堂哥说:天黑了,妈妈也看不见,天亮了好接你走。

这时候大伯又坐起来了,他说他要喝酒。他说阿弟过来了,还要陪阿弟喝酒。

他说的阿弟就是我的父亲。

大堂哥马上给大伯拿了一瓶好酒,给他倒了杯子,大伯说还要给他的阿弟倒一杯。

大堂哥又倒了一杯酒。

大伯在慢慢地喝,喝着喝着,流泪了,说:不喝了,天亮了再喝。我要睡觉了,太困了。

就在我们这些侄子前面,大伯刚躺在床上,就驾鹤西游了。这告别来的猝不及防,刚刚还在喝酒呢?

这人啊,说走就走也是一种福气啊。

小婶走得很突然。小婶才70多岁,一儿一女已经成家立业了,一个外孙,一个孙子。

去年下了一场大雪,小婶也很兴奋,和孩子们一起玩啊玩,又铲雪,把路铲开。

我去她家借铁锹,我也想把院子里的雪铲铲。

我看到小婶满头是汗,脸是不正常的通红。我叫她,她也没有反应,沉浸在雪地里,铲雪。

叔叔给我拿了个铁锹后,我也想走的时候,叔叔突然叫:快,快,你婶摔倒了。

小婶不知道是头先栽下来,脸上都是血,我们都不敢动,等医院的车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走了。

也许小婶给我们一个提示了,她的满脸通红就不正常了,告别就在那一瞬间。

世事无常,珍惜当下,活在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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