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杨嘉树与围棋

沧海一粟志怪故事 2023-01-30 15:54:53

宛平杨歧埠喜欢下棋却技艺不精。他听说广陵有个围棋大师,于是去拜访学艺,半年毫无进展,师父也嫌他鲁钝而失去耐心,杨歧埠只好怏怏而归。

回来后,他对围棋的热情未减,到处招揽高手留住家中,供给饮食,以致力不能支。最后卖了田地,典当了衣服,仍旧锲而不舍。虽然这样,他的技艺还是不能提高,每次出去和人下棋都铩羽而归。他气愤之下生病,贫病交集三十多岁就死了。

当时妻子已经有孕,杨歧埠留下遗言:“如果是男孩一定让他学棋,以此成名继承我的遗志。”他死后四个月,妻子生下一子,取名杨嘉树。妻子说:“先夫以棋破家,哪能让孩子再走老路!”于是把家里的器具棋谱全部烧掉。

杨嘉树稍稍长大,跟着一个私塾先生读书,书馆设在古庙里。一日大雨突至,两个旅客进庙躲雨,听他们谈话的内容是某王府见召。

日过午而雨不止,两个客人拿出棋盘对弈起来。杨嘉树当时九岁,看到棋局忽然心动,放学后蹲在一旁观看。两个客人一局终了,才发现旁边蹲伏一个小儿。其中一人问道:“你也懂围棋吗?”杨嘉树摇头不语。

客人说:“看看你的棋艺,先布九子吧。”杨嘉树只是看了一局,就对围棋规则了解了大概,先摆上九子,差点取胜。客人看着另外一人微笑道:“这孩子可教。”当夜两个客人住宿古庙,杨嘉树借口道路泥泞,托人给母亲带信,也留宿庙里。

晚上,那个人耐心指导杨嘉树下棋,又说过几天再来找他。客人走后,杨嘉树无心功课,一心等待客人到来。五天后,那个客人再次来到古庙,这次让杨嘉树先布三子,边对弈边指导一番离去。

从此后,杨嘉树对读书完全失去了兴趣,老师多次责备没有效果,就告诉了他的母亲。母亲大吃一惊,痛打杨嘉树,说道:“你父亲就因为下棋败光了家产早早死去,我不会让你走他的老路。”

杨嘉树哭着说:“儿看到围棋,才知道人生乐趣全在棋局上,如果不能下棋,只有一死。”母亲日夜思考让他远离围棋,一时没想出什么办法。

十多天后有人来访,衣饰华贵,姿态从容,好像是位贵人。他自报姓名,并表达了想收杨嘉树为徒的意图。原来此人是个围棋名家,姓周名东侯,此次是应某王召唤来下棋的。杨嘉树母亲摇头拒绝,流着眼泪说了丈夫的一生。

周东侯说:“这孩子和他父亲不同,是下棋的绝世良才,如果学棋必有所成。”母亲还在迟疑,杨嘉树已经跪下哀求。

母亲只好答应,杨嘉树从此弃文学棋,一晃到了二十岁,周东侯病死,杨嘉树的棋艺也已趋化境。

这一年,他去扬州游历,当地某官员也喜欢下棋,把杨嘉树当做上宾对待。南越使者路过扬州,官员接待时偶然提起围棋,使者说自己是南越国第二高手。官员和他对弈,果然落败,杨嘉树和使者对局取胜。

第二年,杨嘉树闲居在家,有个人带着百两银子来请他下棋。对局的地点在一艘大船上,来人棋艺一般,杨嘉树轻易取胜。准备返回时发现船已经驶入了大海。那个人说:“先生稍安,听我详细说说缘由。我是南越人,我国太子酷好围棋,全国找不到对手。去年听使者说您技艺非凡,特意来请您光临我国。”

杨嘉树顿足道:“我还有老母在堂,怎么办?”来人把他领到后舱,原来母亲也已经被此人骗来,正由几个丫鬟服侍。

杨嘉树到了南越,太子也不是他的对手。太子大喜,给予厚待,让他在南越定居,传授国人棋艺。

老邻居们不知道杨嘉树母子为何突然消失,直到有一年接到他的来信,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骈枝余话》

关于围棋的传说,最有名的莫过于《王质烂柯》和《邓艾开蜀势》了。前者出自《述异记》,讲的是晋朝有个叫王质的人进石室山砍柴,看到几个童子一边下棋一边唱歌。王质站在一边观看,童子给他一个枣核一样的东西,含在嘴里不渴不饿。看了不一会儿,童子说:“怎么还不离开?”王质准备拿起斧子砍柴去,发现斧子柄都烂尽了。他下山回家,家乡已经过去很多岁月,没有认识的人了。

《集异记》说:唐朝时围棋高手王积薪去蜀地,在途中借宿一家农户。这户人家只有婆媳二人,王积薪就在屋檐下搭了一个床铺。

夜里听到婆媳对话,婆婆说:“长夜漫漫,下盘棋如何?”儿媳妇说:“诺。”王积薪很好奇,屋里没点灯,婆媳二人又没起床。

他凝神细听,二人下的是盲棋。儿媳先手,说:“东五南九。”婆婆应对:“东五南十二。”儿媳又说:“西八南十。”婆婆说:“西九南十。”

接下来,她们每落一个子都要思考很久,直到四更才下了三十六个子。婆婆忽然说:“你已经输了,我赢了九个子。”儿媳应声认输。

王积薪把棋局牢记于心,早晨时恭谨请教,老婆婆说:“你摆个棋局我看。”王积薪拿出棋盘,准备摆一个平生最精妙的棋局。刚摆了十多个棋子,老婆婆摆手制止,对儿媳说:“这个人还是可教的,你教他几个定势吧。”

于是,儿媳妇粗略地讲起攻受、救应的方法。王积薪请她说详细些,老婆婆在一旁笑道:“掌握这些你就世间无敌了。”

王积薪告辞后走了十多步,又想到一个问题要回去请教,但是房屋和婆媳二人都不见了。他从此无有对手。又把婆媳对弈的棋局起名叫“邓艾开蜀势”,殚精竭虑反复推演,总是弄不明白婆婆如何取胜。

那副棋局流传开来,引起无数人的兴趣,但没人能推演出婆婆是如何赢了九个棋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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