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3月中旬,台儿庄战役序幕战——滕县保卫战爆发,时任四十一军一二二师师长的王铭章率部据城固守,和日军浴血奋战,王铭章最终壮烈殉国。
1938年3月徐州会战爆发,滕县以北的邹县,已被日军占领。敌我双方相峙于邹县、滕县之间。
3月上旬,日华北方面军第二军西尾寿造获谍报称:“原住滕县的国军野战军部队奉调前方,滕县已是空城一座无战斗实力”日军派濑谷独立混成旅团四个联队,加上106师团3600人,共计15000余名以飞机和战车作掩护,连夜进攻滕县,又令板垣征四郎之第五师团一部配合夹攻,分进合击。由于国军各部因两侧和后方被日军截断而失去联系各自为战,滕县就完全暴露在日军进攻的正面。3月13日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令孙震所部全力防守滕县,孙震任命王铭章为前敌总指挥。
王铭章断定日军必夺滕县,相继调兵把守滕县东西南北四关。当时固守滕县的部队,仅有8个步兵连、1个卫生队,加上县警察与保安队,总兵力不到3000人,真正能投入战斗的只有近2000人。却要抵御装备远胜于己的数万敌军,而且又是日军的王牌师团,所以滕县保卫战一开始就抱抱着与敌血战死拼到底的决心。
王铭章临危受命死守滕城,刚开始他就抱着与敌人拼搏到底的决心!他首先组织防御部署,将师部迁驻滕县西关的电灯厂内,重点加强了县城东关方向的防御工事,并亲自视察各级指挥部和前线阵地。
临战前他向全体官兵表示了与城池共存亡的决心,他说:“以川军薄弱之兵力,和窳败之武器,担当保卫徐州第一线之重任,力量之不足,是不言而喻的。但是我们身为军人,卫国保民而牺牲,原为天职,只有决心牺牲一切,才能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尤,不如此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恶”。
远在四川的乡亲也组成了一个慰问团不远千里送来了一面旗,写着:天府子弟,抗日报国八个大字。
1938年3月14日拂晓,滕县外围的战斗打响了,日军1万多人,大炮几十门,坦克20多辆,飞机二十多架,向滕县第一线阵地展开全线攻击,并在县东关土寨的东南角轰开一个12米宽的缺口并在其飞机、大炮支持下发起五次进攻,每次均被王铭章率领下的军队用数百枚土制手榴弹击退、遗尸遍地,而冲过缺口的少数日军也被我部的大刀队消灭,日军始终没能越雷池一步。
3月15日上午,日军先头部队到达距滕县15里的龙阳店。此时,防守东关郊外的川军,待敌人进入射程,便一起猛烈开火将其全部歼灭。下午2时许,日军山崎步兵联队和旅团炮兵联队及骑兵联队千余人配备重炮8门战车6辆,气势汹汹逼近滕县东关。
在城外约2公里处先后遭我军埋设的地雷爆炸伤亡近百人,两门山炮和迫击炮猛烈轰击滕县城。一时间炮声轰轰,县城内外硝烟弥漫,待敌进入火力圈川军一起开火,手榴弹不断投向日军,又毙敌100余名,山崎联队长亲自督战向前猛攻。滕县东关守军顽强抵抗,士兵伤亡不对增加,日军在滕城东关、南关再次发起猛烈进攻,滕城守军苦战多时,工事多被摧毁,士兵伤亡殆尽,手榴弹所剩无几,最后阵地终被日军突破。
14日,王铭章前敌总指挥请求孙震增兵,集团军各下属旅团正同日军拼命厮杀无兵可调,孙震只好将集团军司令部的特务营派来。王铭章命令特务营防守滕县北关和南关。上午9时许,令城外运送弹药来的743团第11步兵连留下,配合特务营共同防守滕县北关南关。
中午时分孙震向王铭章发来蒋介石命令:“确保滕县要坚守三日”。王铭章复电说明兵力不足,孙震下令急调372旅的两个连急赴东关增援。在日寇进攻时,虽暂时打退了日军进攻,但自身也伤亡了三分之一。此时日军濑谷旅团主力还正向滕县东关和北关开来。
形势相当严峻,王铭章当即宣布死守滕县誓与全体守城官兵与城共存亡。关闭城门,加固所有城内防御工事,全体官兵恪尽职守,没有总指挥手令不准出城,违者就地正法。
十六日拂晓,日军飞机向守城驻军轮番轰炸,敌机将城郊工事悉数炸毁,日军炮兵集中火力向东关寨墙猛烈开炮,城墙被炸开10米多宽的缺口。硝烟还未散尽,百余名日军就逼近阵地,企图从缺口处冲入城内,当日军跳进缺口外的壕沟时,士兵们猛烈开火缺口两侧士兵用手榴弹投入壕沟敌群中,敌遗尸90来具,剩余日军狼狈逃回,守城川军伤亡80余人。
日军进攻失败,便用更加猛烈的火炮向东关城墙轰击。日军端着刺刀扑向缺口,守城士兵待敌将要爬上缺口时,步枪和机枪同时开火,手榴弹如雨点般投向敌人。连续打败日军三次进攻。
日军发动第四次进攻,进攻点转向滕县东关的东北角,天上飞机轰炸,地面炮火猛轰。一段城墙被炸塌,日军步兵在机枪掩护下向城墙豁口冲锋。守城官兵冒着炮火用沙袋堵住缺口,向攻城之敌猛烈回击,先后竟投下300多枚手榴弹,打退了日军第四次和第五次进攻,60多名士兵为国捐躯。
下午四时许,日军旅团长濑谷亲自指挥发动第六次进攻,集中了几十门大炮和多辆坦克,用飞机分批次轮番轰炸扫射,目标直指东关城门,西关和火车站以及城内居民区。日军凭着炮火优势,不断向纵深射击,守军营区多处受到炮击,东关城楼及两侧的守军被杀伤大半。
至此危机时刻,王铭章令前来增援的部队死守东关。又令守东关南头的第三连增援东关。东关守军虽已毙伤日军数十名,然而日军仍有几十余名突入城内,增援东关的连队赶到后。用手榴弹一阵狂炸,并挥舞大刀冲入敌群奋勇砍杀。士兵杀声震天锐不可当,终于把登城日军全部消灭。东关城门又落入我军手中,这战阵亡了两名排长,死伤230多名士兵。
十六日全天,滕县外围战也打得十分惨烈,但终将各路日军击退,由于日军不断攻击,日军于17日拂晓前将滕县城的东南北三面包围。
17日上午7时许,日军精锐出动飞机,分3批对滕县城内狂轰滥炸,大炮齐发,一时间炮弹密如急雨,滕县城内大部分房屋被炸成断壁残垣。
八时许,日军大炮轰开了东关两处缺口,敌向缺口处冲锋,敌军在坦克掩护下,百余名日军向城内猛扑,我守城官兵用集束手榴弹炸毁敌人两辆坦克。但该连也在日军密集炮火下伤亡殆尽,几十个日军冲上了城墙,守城预备队拼死反攻。抡起大刀横劈竖砍,将突入之敌全部歼灭,守军150人只剩下14名。
下午三时许,近千名敌人突入城内,虽守军各部英勇奋战,但伤亡也越来越多,我守军各部与敌开始巷战,个个奋勇拼死杀敌,日空军又以烧夷弹不断向城内猛泄,南城一带成了一片火海,守城受伤士兵及阵亡官兵,复遭烈火延及,尽成灰烬,情状极其惨烈,南城墙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失守陷落,王铭章三次向孙震告急求援,称滕县南关失陷,急盼援军早至,然而滕县周边部队也遭敌牵制,无法接近滕县,孙震也调不出兵,只好命令王铭章视情况分批突围出城。
王铭章接电后,亲临十字街口指挥所部与突入城内的千余名日军展开巷战,此时,日军已经登上南城墙,西面和西面以南的城墙下午五时也落入敌手。
黄昏时分,敌军从东南西三面突入滕县城关,王铭章命令城内守军分头突围,王铭章发出最后一封电报给孙震:“目前敌用野炮、飞机,从晨至午不断猛轰,城墙缺口数处,敌步兵屡登城垣,屡被击退。忆委座成仁之训,开封面谕嘉奖之词,决心死力扼守,以报国家,以报知遇。”
表示决心死拼,以报国家。然后下令砸毁师部电台销毁文件,指挥守城的余部约200人,自己提上冲锋枪加入士兵行列,一边战斗一边向西关移动,警卫连一个排意欲攻上被敌人占领的西门城楼,以城墙掩护大军突围,但冲锋的士兵刚到城边就伤亡大半,王铭章只好下令转向西关火车站会合。
此时我部队已大部伤亡,已无完整部队,王铭章率残余部队与日军展开激烈的巷战。行至电灯公司附近时,被西城门楼之敌发现,一阵密集的机枪扫射,共20余人都当场阵亡为国牺牲。
王铭章身中数弹,血流如注。王铭章将军牺牲后,滕县城中守军继续与敌人拼搏,仍与日军激战,最后守军仅剩300余人。
当初誓师出川抗日,今日可谓死得其所。最后身绑炸药与来犯的日军同归于尽,2000余四川子弟兵全数殉国,直到19日上午,日军才占领滕县。
第五战区李宗仁评价:“若无滕县之苦守,焉有台儿庄大捷?台儿庄之战果,实滕县先烈所造成也!”
1984年,四川省人民政府追认王铭章为革命烈士,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政部颁发《革命烈士证书》;2014年9月,王铭章名列第一批300名著名抗日英烈和英雄群体名录。
铭纪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