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残军攻入云南,连占4县,李弥大惊:我中了陈赓的计

灵薇聊历史 2023-02-23 20:20:05

1951年春天,当退逃越南、老挝境内的国民党军残部和土匪不断窜扰云南边境的时候,位于缅甸境内金三角地区的国民党军残部也蠢蠢欲动。

“金三角”原是一块很小的地方,它是位于缅甸、泰国、老挝三国交界处的一块权属缅甸的冲积三角洲,长约40公里,宽约25公里,总面积约500平方公里。

由于形成于泥沙淤积,土地十分肥沃,盛产粮食,稻米产高质优。每年三四月间,早熟的稻谷迎风摇摆,一片金黄。

在缅东北郁郁葱葱的山峦之中,它仿佛是一块硕大无比的金子,故称“金三角”。

但是,英国人统治缅甸期间,在“金三角”遍种罂粟,这里就开始收获“黑金”(鸦片)了。

“金三角”已非昔日之意,也不限于上述地区,它已是种植、提炼毒品的同义语,已是面积15-5万平方公里,比台湾(3.6万平方公里)还大四倍的地方了。

它的大致地理范围是萨尔温江与湄公河之间的三角地带,位于我云南省孟连县与允景洪(今景洪县)的西南去向。

它的大部分地区属于缅甸,一部分属于泰国、老挝。其中蒋残军控制的“金三角”中心地区,是属于缅甸的土地。

当时,缅甸政府对“金三角”地区的统治十分薄弱,军队只占据少数重要城镇,地方统治主要靠当地土司.

土司之间也常常打“冤家”,老挝和泰国对各自北部边区的管辖也很有限,整个“金三角”地区基本上“三不管”。

孟板是缅泰边境的要镇,有2000多户人家,它位于一个东北——西南走向的狭长山谷里。

孟板

这山谷长16公里,宽2-6公里,其间稻田如棋,湖水似镜,疏林浣烟,高草摇风。谷地中央是秀美的楠侯河,河畔大树小屋,苍藤嫩草,河中清波悠悠,游鱼历历。

谷地两侧的山峰虽不甚高大,但陡峭险峻,横断东西交通。孟板南侧是楠湄赛河,水宽50余米,深不过腰,常常可以徒涉,而涉过河去,就是泰国的边境重镇麦赛了。

由缅东政治文化中心景栋蜿蜒南来的公路穿过孟板,直指泰国的麦赛、清莱。孟板又是曼德勒以东17万平方公里的揮邦高原进入泰国的最主要的通道。

缅甸境内金三角地区的残军是云南起义后从滇南战役中逃脱出来的国民党残军发展起来的。这一点说来话长。

1949年8月,已渡过长江天堑的我人民解放军不但已攻克上海、南京,而且正横扫湘闽。

随着程潜和陈明仁的长沙起义,中国大陆上只有广东、广西及云、贵、川等地尚在国民党政权控制之下,而且处处是深秋落叶、三秋寒蝉。

当时身为“国民政府”云南省主席的卢汉决心顺应历史潮流,举行起义,但又顾虑解放军离滇尚远,国民党中央嫡系部队第8军和第26军又一北一南,挟慑昆明。

12月初,形势发生重要变化,一是四川方向我军已夺取重庆,进入成都平原,贵州方向,我军已拿下贵阳,正向黔西疾进,两方都接近云南;

二是蒋介石已风闻卢汉可能起义,准备武力解决卢汉,确保云南。

1949年12月9日,曾在国民党政权内担任过诸多要职的张群和第8军军长李弥、第26军军长余程万等从成都飞到了昆明.

卢汉见自己有被“解决”的危险,决定立刻扣留张群、李弥、余程万一干人等,宣布起义,遂使蒋介石以云南为后方,坚守西康的最后一梦又成画饼。

12月10日,由于李、余被扣,蒋介石命令第8军原副军长曹天戈任8军军长,第26军原副军长彭佐熙任26军军长.

又派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汤尧从台湾赶赴云南,指挥两军组成的第8兵团围攻昆明。

卢汉的起义部队力量薄弱,在汤尧进攻下情势危急。为稳定局面,卢汉释放李弥和余程万,并请求我二野部队驰援昆明。

李、余被释出城后,反悔前言,指挥部队加紧攻城。城破在即之时,我人民解放军5兵团17军49师已迅速入滇,夺占了沾益、曲靖、陆良。

敌8兵团闻风丧胆,纷纷撤逃,李、余也随残部退到了滇南的建水、蒙自,准备踞守滇南,必要时既可南下进入越南,又可向西去往缅甸。

1950年1月1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兵团先头第13军开始由广西向云南进军,会同第4野战军之第38军两个师进行滇南战役。

这时,龟缩到台湾的蒋介石也在作紧张部署。

1月5日,国民党当局决定,以现在滇南地区的国民党军第8军为基础,与拟新建的第9军编成第8兵团,第26军调台湾前归李弥指挥,陆军副总司令汤尧兼第8兵团司令官。

蒋介石决定召见李弥,派飞机把李弥从蒙自接到台湾,汇报云南战事。

李弥到台湾后,把西昌会议、蒙自失守及留滇蒋军今后去向等情况和打算向蒋介石作了汇报。

随后,即以第6编练司令部司令的名义,电令副司令官兼第8军军长曹天戈率部在元江南岸设防据守,准备建立滇缅根据地。李弥本人则在台湾暂住了下来。

1月11日,第4野战军之第38军主力解放云南边疆重镇河口,切断敌逃往越南的退路,并继续向西北及以北方向推进。

1月16日,我第13军占领蒙自机场,封闭了敌空中逃路,并解放蒙自县城,歼敌第26军一部,俘敌1500余人,缴获飞机两架。

17日,李弥又奉命飞到西昌,参加胡宗南召开的“固守西昌、保卫西南大陆”军事会议。19日早上,李弥乘飞机从西昌返回蒙自时,才发现解放军已攻占蒙自。

蒙自既然不能降落,李弥只好辗转海南,再去台湾。

解放军滇南一战,歼灭国民党军2.7万多人,曹天戈、汤尧慌忙率残部向滇西方向逃窜,刚到元江北岸,即被解放军追上。

第8军先头部队107师师长孙进贤窜过铁索桥后,不顾后面的汤副司令和曹军长,以及正蜂拥而来的大部队,慌忙下令炸毁了元江大桥。

1月25日,我13军在元江县城附近歼敌第8军主力,俘敌陆军副总司令兼第8兵团司令官汤尧、副司令官兼第8军军长曹天戈以下6000余人。

从蒙自脱逃的敌26军残部被我38军堵截在蛮板、宜得地区,至19日,已大部被歼,只先头的93师278团逃往滇西。

逃过元江的国民党军残部有107师、教导师和宪兵团等各一部,共7000余人,此时仍拼命向西逃窜。

解放军按照陈赓“敌逃必追、追必到底”的命令,兵分两路,紧追不舍。

右路追至镇沅县的黄草岭和勧统地区,迫使孙进贤率部2400余人向解放军投降。在墨江,歼灭敌宪兵团后,迅速渡过澜沧江,追至西双版纳南崎,又歼灭了国民党残军1000余人。

与此同时,我“边纵”9支队和卢汉起义部队两个团,迫使敌教导师1000余人投降。至此,国民党千人以上的部队已基本被歼灭,只剩下散兵游勇了。

就在右路军追至镇沅县时,107师孙进贤师长认为如此西逃,前途堪虑,于是召集部属商议投降事宜。

黑暗中,一个军人从师部悄悄溜了出来,奔回自己的部队驻地。两小时后,那里有1000余人拔营而去。当孙进贤发现时,早已没了踪影。

这个暗中潜出、连夜奔逃的人就是逃缅蒋军的重要人物李国辉。

1950年元月下旬,我滇黔边纵队一部已从峨山方向渡过红河,占领了元江与墨江之间的广大地区,我军另一部也从红河县向元江包抄,敌第8军237师而9团已陷入包围之中。

元月27日,709团团长、国民党军少校军官李国辉将所有的粮食——大米、玉米、橄榄果分给手下官兵,饱餐足饮,准备突围。

28日早晨,该地大雾弥漫,李国辉抓了两个当地居民,逼他们带路前往墨江、普洱。

为穿过解放军的警戒线,李国辉从全团千余官兵中挑了30多个北方口音的士兵冒充解放军,故意在行军中谈论陈赓司令员的足智多谋、英勇善战和卢汉主席的深明大义、和平解放云南等。

可是,时近正午时,浓雾散了,他们被边纵领导的当地游击队包围于一个叫捷克的小村子,正在走投无路之时,偶然发现一个贯穿的山洞,李国辉终于得以率部再逃。

但是,他们并没有走岀包围圈。在墨江附近。他们遭到了云南边区纵队朱家壁队伍的伏击,李国辉知道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山洞可侥幸突围,只好率部死战。

但边纵部队相当顽强,直到天黑仍咬住敌人不放。李国辉决心乘夜黑突围。他叫随军眷属赶制了一些红星帽徽,缝在前卫部队人员的帽子上,然后集合全体人员讲话:

“我们现在就开始突围,如果碰到共军盘问,就说我们是边纵朱司令的第9支队。我们必须尽快渡过把边江,不然就会全军覆灭!”

可是冤家路窄,当他们偷偷溜出包围圈,进到一个叫江西的镇子附近时,正好与他们冒充的真正的边纵第9支队42团撞在了一起。

滇桂黔边纵队

双方激战半日,李国辉以损伤200余人的代价再次脱逃。10天后,他们来到了西双版纳的首府景洪,遇上了先其到达的26军93师278团残部,准备暂时在景洪周围安顿下来。

李国辉率部从滇南到滇西,可谓九死一生,罗伯刚、谭忠率278团逃到景洪也吃尽了苦头。

元月18日,26军残部被解放军围于宜得,只有先头的278团得以逃脱,团长罗伯刚、副团长谭忠,还有93师副师长方觉,率队一路向西南狂奔。

到了江城,副师长方觉带数十人不辞而别,不知去向。罗、谭怀疑他可能投诚,不敢再沿大路西奔思茅,而率部南下老挝。行至巴科这个中老边境的一个小村时,又有百余人散去。

前面是国界,后有追兵,部队不稳定,下一步如何是好?罗、谭二人曾长夜计议,最后决定从巴科进入老挝,甩开追兵,暂避一时。

然后设法由老挝而泰国,寻找蒋介石驻泰“大使馆”,取得与台湾的联系,再辗转赴台。

1950年的台湾

元月下旬,罗、谭率千余人进入老挝,踏入了寮北山区那苍苍莽莽的热带丛林。

3天后,当他们进至南堆,便有200余人相继病倒,他们发烧、抽搐,还一个劲地直叫冷。罗、谭知道这是发疟疾,一边救治患病官兵,一边移师南下,进至孟乌怒地区。

他们深知发病如此迅猛,南堆一定是高疟区,不能久留。但是,他们不知道孟乌怒地处河谷,瘴气弥漫,病员再度增加。

罗、谭只好再度移师,南下孟乌大。孟乌大海拔较高,山青水碧,物产丰饶,居民众多。罗、谭希望能在此稍作休整,救治生病官兵,打探自老挝前往泰国的道路。

反正解放军是不会来了,可以从长计议。可是,就在他们到达孟乌大的第二天晚上,突然间火把如潮,枪声四起,上千土人冲进278团营地,见人就砍,见物就抢,混战一夜。

罗、谭虽击退了土人的进攻,但折兵损将百余人。不得已只好离开孟乌大,向南进至索顺。

是夜,又是火把熊熊,鼓声震天,成百上千的土人呐喊着,打着凄厉的口哨远远地围着他们。

罗伯刚与谭忠商议,此处离泰北仍有七八百里,如此与土人周旋,怕终非善策,不如再越国界,前往西双版纳的景洪、佛海,佛海附近的南娇有机场,也许能设法去台湾。

于是他们从索顺西行,在中老边境的原始森林中跋涉了5天,终于在2月11日到达景洪。

使他们喜出望外的是,景洪附近有数百名抗战时期第6军93师的复员老兵,为首的是开杂货铺的叶文强,叶组织老兵欢迎罗伯刚。

2月14日,李国辉的709团到达景洪,两部合为一股,商议是留在滇西打游击还是设法去台湾的问题。

2月16日晚,是农历的大年夜,尾追李国辉而来的解放军先头部队突然袭击了罗伯刚的278团团部,罗、谭二人同几个亲兵侥幸逃脱,从洛三動、板角附近遁入缅甸。

17日晨,对昨夜278团遭袭毫无所知的李国辉前来拜年,被解放军围于南崎,李拼死突围,19日又被围于打洛,终于在一个残阳如血的黄昏逃入缅甸东北。

国民党第26军93师278团和第8军237师709团逃到缅甸,酿成了此后数十年间金三角地区的“外国军队”问题。

李国辉部一逃岀国境,就掉入了莽莽苍苍的缅北原始森林,在虎吼与狼啸震耳欲聋、落叶及膝的丛山巨林之中。

这伙残兵败将整整走了12天,许多没有死在祖国国土上的官兵,在这可怕的森林中倒了下去。

而解开他们衣服,同伴们发现,蚂蝗竟像树叶悬在树干上一样,悬在死者枯瘦的身躯上,他们的血已经被吸干了。

然而,他们遇到的麻烦不仅仅是蚂蝗。缅北的热带丛林和热带雨林给他们准备了更多的苦难。瘴气使他们只能在中午以后才能行军。

毒蚊,咬人一口就使人发疟疾的毒蚊,几乎使每个人都打摆子,发高烧。

他们的岗哨卫兵,不得不两人一组,以便当一个人疟疾发病时,另一个人能继续执行任务。

进入森林的第5天黄昏,李国辉的一个传令兵被巨岩高草后突然跃出的黑影扑倒,一起跌下深谷。

第6天,他们与缅甸佧佤族人发生了一次遭遇战,双方猛烈开火,长达两小时,最后残军虽然以迫击炮把对方压了下去,但不得不向作伉头人赠送礼物买通道路。

不想,当天下午,闻名世界的缅甸热带雨林中的过路雨便劈头盖脸而来,使人人吃惊,个个失色。一层层沉重的乌云突然把太阳吞噬了,原始森林顿时变成了黑夜。

接着,排炮般的巨雷夹带着闪电震撼着山林,好像天崩地裂,雨水象海浪一般地倾泻下来。

只一会儿功夫,山地变成了烂泥塘,每个人都只能在污泥中踽行。这对于习惯于旱地行军的国民党士兵来说,真是痛苦的灾难。

李国辉残部就这样走出了缅北大森林,来到了大其力。

罗伯刚的278团逃入缅境后,虽没有李国辉部吃那么多苦,但罗伯刚本人却一命呜乎。

2月16日,罗伯刚团部遭袭后,罗、谭二人仓皇出逃,遁入缅境,就在邦桑、班阳地区驻扎下来,开始收编残部,准备稍事休整后再设法回台湾。

3月中旬,罗伯刚提岀,由缅而泰,由泰而台,路途遥远,不如他先去台湾,再联系飞机来接。

于是,罗将变卖枪弹换来的黄金打点成包,带几名亲兵南下泰国,不料走到景栋附近的老解山时,被土匪打了埋伏,罗身死他乡,仅一人逃脱生还。

4月下旬,李国辉的709团和谭忠率领的278团再度相遇,就两股残军的前程去向再次商议。李国辉力劝谭忠率部留在缅甸,建立反共根据地。

李国辉

李国辉认为,台湾是弹丸之地,官多将广,不是什么人都能发达。

解放军渡江以来,如同秋风扫落叶,半年内席卷东南、西南,直下南中国,很难说不会挟威登台。

而缅东北位于中国、老挝、泰国、缅甸、印度五国交界处,有许多发展、生存的便利条件,解放军是断断不能来的。

谭忠经反复考虑,决心率部滞缅,与李国辉部共同经营金三角。于是两人相约成立“复兴部队”,由李任总指挥并兼709团团长,谭任副总指挥兼278团团长。

部队分驻两地,李国辉部驻大其力以北地区,278团驻邦桑以南地区。

正在这时,从西双版纳逃出的反动地主恶霸武装,盘踞在三岛地区的张伟成、蒙宝业、吴运援部500余人前来联络,马守一等一些马帮头目也率部投靠。

“复兴部队”很快膨胀到两千人马。

李弥初到台湾暂住之时,解放军滇南战役尚在进行之中,败讯还未传来。

国民党要人认为李弥留在滇南的部队是国军在大陆上的最后一支“劲旅”,李弥当然也就还是个“人物”。

故每日门前车水马龙,居内高朋满座。有来探听情况的,也有来出谋划策的。

不几日,残军覆灭,汤、曹被擒,李弥成了光杆司令,不只来客稀绝,有些许小事也颇多为难,有一点受排挤酸溜溜的感觉,只是手中无兵,说话没了底气,只能闷在肚里。

5月,台湾热浪袭人,卷海而来,当这一年第一场台风的消息还未来到之时,李弥突然得到缅甸境内仍有旧部千余人的消息,喜不自禁。

这一天下午,正好大雨滂沱,他临窗远望,似乎于茫茫雨幕中看到了滇缅边界的山山水水,自度那地方可能还有一些部下在分散活动,遂生离岛去缅之念。

此事报至蒋介石那里,老蒋颇为高兴。退逃台湾后,蒋介石最担心的是解放军一二年间进攻台湾。

1950年春季,解放军已有400余架飞机,长江以南约有30个空军基地,台湾当面之厦门、汕头等港口,大量登陆艇及各型船舶檣桅如林。

蒋介石判定:五六月间进攻台湾大概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一听大陆缅甸一方尚有蒋军活动,不由喜岀望外,认为可以侧击大陆解放军。至少可以保留一块陆上地盘,免去身在汪洋、望陆兴叹之苦。

于是,催促李弥即刻束装就道,西去缅甸,收罗残部创建反共根据地。

李弥,号文卿,又名炳仁,云南盈江人氏,官僚地主家庭岀身,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后在朱德的军官教导团担任少尉排长。

八一南昌起义时,他溜岀起义队伍,混进蒋介石的总司令部警卫团当上了连长。二十载戎马生涯,历经大小百余战,终于官至中将兵团司令。

抗战时期,在滇缅战役中,他曾率一个军参加了松山大血战,强渡怒江天险,攻入缅北,应该说还是曾有功于国家和民族的,但其反共反人民的立场是顽固的。

1948年,淮海战役中,他的13兵团被我军消灭殆尽。在那篇脍炙人口的《敦促杜聿明等投降书》中,被共产党阵前呼为“将军”的五个人中,李弥是唯一一个只身脱逃的人。

跑回了南京,这位败军之将不甘寂寞,禀承蒋介石旨意,收罗一些残兵败将和旧部,拼凑起了由第8军和26军组成的第8兵团。

云南和平解放后,解放军第4兵团发动滇南战役,李弥大部被歼,又侥幸去了台湾。

为了尽快反攻云南,李弥在1950年8月16日至1951年3月11日间,曾三次化装成平民从泰国潜入缅北山区秘密视察李国辉和谭忠的部队。

第三次入缅,他带着大批随员,在泰国清迈下火车后,换乘小汽车进了缅北孟萨。

李国辉和谭忠以隆重的仪仗和三番军乐,把李弥将军接到孟萨。当天晚上,他便和李国辉深谈。

“依你现有的兵力,”李弥问,“能不能反攻云南?”

“可以的,”李国辉答,“但我们只能打游击战,恐怕不能守。”

李弥与李国辉这次夜谈勾画岀了以后中缅边境聚匪作乱的意图。

1951年3月8日,云南反共救国军总指挥部正式在孟萨成立。李弥就任总司令。

10天后,李弥下令向云南反攻。

在李弥指挥下,这些残兵败将组成的“复兴部队”分兵两路——组成南北两个梯队,向北进发。

北梯队是反攻主力,由李国辉率领,于3月18日凌晨,悄悄离开孟萨。南梯队是佯攻,3月24日,由吕国铃率领,大张声势地岀发,鼓噪攻打车里、南崎、佛海。

李弥希望这支佯攻的梯队能吸引住解放军的兵力,使北梯队可以迅速地攻破耿马、澜沧。

然后待增援车里、佛海、南崎一带的解放军来不及回师之前,向东急进,一举攻克思茅,再回军南指,和佯攻的南梯队前后夹击,一举摧毁解放军主力。

李弥梦想,边疆少数民族会站在他们那边的,打算在三个月后,占领云南大部及全全境,迎接国民党政府迁到昆明,然后再向中原进军。

1951年5月15日,北路蒋军3000余人,在193师师长李国辉指挥下,攻占滇西边城沧源,并胁迫岩帅佤族头人田兴武、田兴方率部攻占上、下允。

尔后,在耿马土司罕裕卿1000余人的配合下,经沧源县境南渡挡帕河,继续向耿马、双江、澜沧进犯。

5月31日,紧密配合北路蒋军的另一支地霸武装罗绍文部1000余人,进占我镇康县南伞地区。第二天又占领了大营盘,并企图攻占戲捧。

6月6日,南路蒋军3000余人,在吕国玲率领下,从缅北勧养地区入窜孟连县境,先后占领糯福、勧马和孟连县城。

6月12日跟随南路蒋军的反共游击大队吴运瑷部、特务大队罗成部,窜入南崎。

6月底,逃缅蒋军残部攻占沧源的第二天,李弥由缅甸孟茅赶到了永和,李国辉坐镇勧董,一面命令部队昼夜赶修工事,筑起碉堡群和环形交通壕,以防解放军围歼。

一面与台湾当局取得联系,空运了大批轻重机枪、卡宾枪、步枪、手枪、子弹、军用物资,还有许多假币。

同时,李弥还以“云南省政府主席”的名义,发表了《告云南人民书》,散发了美国总统杜鲁门的《出兵朝鲜声明》。

此外,他还张贴了各种各样的宣传品,包括《八章约法》,企图收到攻心战的效果。

但这一切都是枉费心机。拥有1000多户人家、只有一条街道的沧源县城城垣破败,寂静如死。

对这些重返国土的“国军”,没有鞭炮,没有欢呼,大街上黄土飞扬,也没有人影,家家关门闭户。

尽管李弥、李国辉仿效人民解放军解放新城市后颁布的《约法八章》,在沧源县张贴了《八章约法》,却并未引起当地人民的兴趣。

相反,在解放前饱尝国民党军奸淫掳掠之苦的沧源县各族人民,在他们未入城前就怀着恐惧与仇恨的心情奔走相告:

“快跑啊,老黄狗(指国民党军)又来了!"

“当心啊,李弥回来要抓兵!”

“牛羊鸡鸭统统赶到山上,要防他们乱抢乱杀!”

“粮食也要带走,不能留给老黄狗!”

李弥残军一直等到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才有几个老头和老婆子把头伸出来观察动静。

但当匪军带着伪善矫饰的笑容向群众打听共产党、解放军的消息时,群众却个个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

谈到派饭吃时,连那几个老头、老婆子也摇摇头走开了。最后,李国辉只有故伎重演,命令他的士兵挨家挨户搜查粮食,用以解决饥肠辘辘之苦。

这就是李弥残军进占沧源第一天的真实情景。

却说蒋残军虽没有3个月进占昆明,但攻占沧源、耿马、双 江、澜沧4县毕竟是一块不小的地盘。沧源城里,李国辉兴高采烈。可李弥却忧心忡忡。

和长期担任中下级军官的李国辉不同,李弥毕竟当过国军军长和兵团司令,也算是在烽火连天的中原战场见过世面的人。

李弥回想起当年国内大战,张灵甫、黄维怎么完蛋的?不就是中了解放军诱敌深入之计吗。

现在残军兵力和战斗力,远不如当年自己指挥的第8军和十三兵团,怎么一路深入国境,却没碰到解放军有力抵抗?

李弥越想越不对劲,莫非自己也中了陈赓的计?

当年在黄埔军校,陈赓恰好是李弥的区队长,后来国共内战,李弥和陈赓基本没怎么交锋,滇南战役前夕,李弥侥幸被召回台湾,躲过了被老队长陈赓俘虏的命运。

尽管如此,陈赓的大名对李弥来说还是“如雷贯耳”,李弥对陈赓可以说是怕得要命。毕竟之前陈赓曾歼灭他苦心重建的第8军两万人马。

各路人马传来的消息,更加让李弥觉得陈赓是有意诱他孤军深入国境,围而歼之。

首先是吴运瑷率领的第一纵队攻打南峤受挫,南峤解放军装备优良,以逸待劳,兵力也占优势,吴运媛根本攻不动。

三天后,当解放军弄清吴的老底后,反守为攻,倾城而出,吴运瑷怕被包了“饺子”,连忙引师后撤,退回了缅境。

其次是吕国铨率领的93师夺占孟连后,以吴运瑷后撤、93师侧翼暴露为由盘桓不前。

另外,到5月中旬,滇南之杨国华、宁瑞南、贺光荣匪军被剿灭,击毙100余人,俘虏400余人;滇桂黔边区的谭英宁被击毙,其手下1200余人或毙或俘。

到7月初,整个云南只剩下李弥指挥的李国辉纵队这支孤军。

想到这里,李弥立即下令各部暂停前进,就地构筑工事,积极扩充力量,并等待蒋介石的援助,伺机而动。

李国辉等将领对此大为不满,纷纷要求继续进攻,毕竟越往云南腹地打,夺取的地盘越富庶。残军不少官兵是不想在缅北丛林过苦日子了,更何况他们中的不少人家就在云南。

李弥则解释道:“你们不清楚,共军将领陈赓诡计多端,我当年在中原有所耳闻,这次我们轻取4县,已经中了他的计了,赶紧停下来就地休整、巩固阵地要紧。”

有趣的是,李弥对云南我军的情报并不清楚,当时陈赓早已不在云南,而是在朝鲜半岛指挥志愿军作战,可他对我军策略的判断是对的。

为了诱敌全歼,云南我军暂时撤离了沧源、澜沧、耿马、双江4县。

6月3日,云南军区发布剿灭李弥残部的作战命令。

6月28日,云南军区所属的13、14两个军和边防部队5个团兵力,联合进歼耿马、双江之敌。

7月1日,我军攻占勧定;2日,敌残军弃守班定;3日,敌甫景云支队被我击溃;5日,沧源、岩帅被我围困。

李弥一看形势不对,立即下令收缩防线,岩帅王田兴武眼见解放军开始反攻,将佤族武装撤走沧源。

6月28日,解放军14军在保山集结完成,由两个师的兵力向李国辉匪部猛烈反攻,大局遂变。

14军军长李成芳,亲率两个师(41师师长査玉升,42师师长廖运周),分兵三路,从保山出发,一路攻双江,一路攻耿马,另一路迂回班洪,包抄沧源的退路。

耿马城下的岩帅武装罕裕卿部迅速退往沧源,双江城下的佤族大队也迅速退向岩帅。

李国辉命他属下的前卫部队葛家壁除留下一连固守外,其余部队即向沧源增援。

而这时,解放军的主力已击溃了罗绍文支队。7月1日,薊定失守。7月3日,甫景云支队败散。

7月5日,解放军三路大军在沧源合围。残匪在山头上修筑的坚固工事,到最后毫无用处。满山遍野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民解放军。他们一面前进,一面高呼着:

“弟兄们,我们不打死你们,我们都是中国人!”

“投降吧,你们已经绝望!”

“国民党官兵朋友,你们为谁牺牲呢?放下武器,快放下武器,保证你的原官原职!”

“阵前起义是有功的,我原来在26军当兵,现在是排长啦!”

“你真忍心丢下你的父母妻子儿女,为国民党去死?”

各式各样的攻心战呼唤和蜂拥而上的解放军,使残匪们挡不住了。李国辉下令逐街抵抗。

到了7月7日,解放军已攻进指挥部。7月8日,李国辉命令撤退。

可是,命令已不能传递,传令排派出又折回,折回又派岀。残匪部张复生亲率陈显魁营在一个山头掩护,结果陷入重重包围,也无法通知他下来。

李国辉的前卫营营长葛家壁留住了逃窜的李弥副官邓光保、副营长刘扬、连长莫顺理和一连的残匪。

7月5日,在猛攻沧源的同时,解放军猛攻岩帅。一经接触,残匪便感到不支。强大的火力像巨伞一样笼罩着山口。莫顺理疯子似地在被炮火震得要崩裂的石洞中走来走去。

“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快到中午时,大雾弥漫,情报报告说:“岩帅王已率部撤退!”

这使残匪们更加六神无主,连长莫顺理嚎叫着我们只好也撤!”但是,第1排的孤穴密布在山头,解放军火力似墙,撤是撤不下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三个传令的残匪死在山口,莫顺理把头埋在手臂里,痛哭起来。

莫顺理埋头痛哭的时候,解放军42师如神兵天降,冲了进来。邓克保和300余官兵悉数被俘。

这位当俘虏当岀了经验的邓副官利用我军押送俘虏的偶尔疏漏,又一次滚进丛林,逃回了金三角。

尽管李弥进得谨慎,退得迅速,不过其四路人马中已有800人被歼,虽未伤元气,但也尝到了滋味。

由于美军在朝鲜战场上失败,李弥残匪对“第三次世界大战”,“先占昆明,再进北京”的梦想也变成了泡影。

然而,他贼心不死,在缅北山区,仍以“云南省政府主席"、“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总指挥"的名义,指挥其“复兴部队”继续进行反共窜扰的活动。

虽然第一次窜犯遭解放军迎头痛击,但从云南逃离时又掳走了数千青年,另有数千土司跟着流入“金三角”到月底,其部队又发展到一万余人,占据的面积已相当于两个台湾。

为了再次实现复辟的梦想,李弥建立完善了部队组织,办起了军官学校,并在孟萨修建飞机场,加强与台湾和美国的联系。

同时与缅甸边境的反共集团、土匪队伍、缅北的少数民族反政府武装,乃至与老挝、泰国的反共集团合作,扩大地盘,充实残军。

到1953年1月,残军已发展到16500人,编为一个总部、一个指挥所、3个军区、4个师、16个纵队。

活动地盘北至缅甸孟董,南至耶县,西至盖苏、孟畔土司辖区,东至老挝孟信,南北长530公里,东西宽280公里。横跨缅北掸邦、佤邦、科康,景楝四个省。

在此期间,李弥对开办反共大学十分重视。他自任校长。大学设政工、军官、财务、通讯、行政、学生六个科系。

李弥亲自讲授反共经验、国际形势、朝鲜战争进展情况、第一次反攻云南失败的教训,以及热带和亚热带山岳丛林地游击战的作战原则。

在不到一年时间里,他和教育长李则芬密切配合,苦心经营,培训了3000名学员。

这些学员有来自李弥部队的中下级军官和老挝的现役军官,有来自中缅边地的少数民族受骗青年及泰国、老挝、缅甸的华人学生。

美国政府和台湾当局对李弥在缅北扩军整军的活动十分满意。

为了鼓励李弥再次“反攻云南”,除每月汇寄7.5万美元现金和一批可观的物资外,还派遣原26军副军长柳元麟率领600多名军官和政工人员,从台湾飞到缅北协助李弥整顿部队。

他们将残军改编为“云南人民反共救国军”改变后的残军设一个总部,仍驻孟萨.

部队由李弥任总指挥,柳元麟、吕国铨任副总指挥,钱伯英、杜显信任参谋长,赵玉甫任政治部主任。

柳元麟

下辖三个军区、一个指挥所、一个军、六个师、16个纵队、七个独立支队,共计18500人。

部队多了,地盘扩大了,通过休整训练,李弥军自认为残军的反共意识有一定提高,山地游击战的适应能力和战术思想有很大进步。

于是李弥和柳元麟商定:采取小股武装入窜,对我云南边防一线频繁窜扰的策略。

其特点是:盘踞缅北山区,依托国境线,少则三五人,多则几十人,速进速退,忽东忽西,抓一把就走。

通常是化装成来往边民,身藏短枪利刀或手提冲锋枪,见粮食就抢,见牛羊就拉,见青年就抓。如果遇到我边防军巡逻,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常常以此袭击我边防军。

1953年春节的一天,边防部队的领导机关得到了残军企图偷入国境的消息,即派7连迅速前往歼灭。

战士们一听说有战斗任务,莫不欢欣鼓舞。7连长王健民带着3排跑步前进,下午赶到了一个寨子。

但是,残军还是先来了一步。群众向连长报告说:匪徒正在国境边的两个山头上修筑工事呢!

连长用望远镜看了看,只见两座山非常险要,山高400米,坡陡约70度,山的西南面400米处就是国界。战士一见,气又上来了,骂着说:“这些王八蛋又在搞‘三大步’呢!”

何时攻上山去呢?现在攻吧,可是你还没爬上400米的陡坡,敌人早跑到200米外的外国去了,晚上再攻吧,敌人要是发现我们来了,还能不早跑掉吗?战士中引起极大的争论。

连长根据大家的意见,作出决定说:只要我们封锁好消息,敌人是不会发现我们来了的,然后夜间突袭,给敌人来个措手不及,一网打尽。

匪徒以为解放军这会儿正在营房里过年呢,所以这天下午,他们不慌不忙地在山头上搭起草棚,“住”下来了。

到晚上,解放军七连分成了三个组。一个组由10班长带领,事先隐蔽地迂回到敌人后面,截断敌人逃往国外的去路。

另两个组分别由连长王健民和3排副刘华鼎率领,同时攻占两个山头。

天空漆黑如墨,冷风呼啸。战士们精神抖擞,不声不响地攀着树根,拉着茅草,一直摸到了山顶。

部队爬在草丛中向前一看,只见10米以外有两个哨兵,一个背着枪,披着一床烂毯子,站着不动,另一个抱着枪,伏在交通壕的沟沿上打盹。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解放军已经到了他们跟前了!3排副决定先收拾这两个家伙。

于是,9班长段长松和一名战士便机警地向敌哨兵爬去,到了跟前,猛一下扑了过去。段长松撩起匪哨兵身上的毯子,抱住他的头,连人带枪抱住,就往下拖。

他是想捉个活的呢!但不防敌哨兵把头一缩脱身就跑,他只好端起枪结果了这家伙的性命。

那个打盹的哨兵一听枪响,站起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蒋正福打死了。

刘华鼎和其他战士便迅速地接近到敌人的草楓跟前,命令敌人缴枪。敌人慌了,没有目标地乱射击着。

敌人的一挺机枪架在草棚旁边,朝黑暗里拼命扫射。刘华鼎打倒了近旁的两个敌人,冲下去将敌机枪手击倒,顺手将机枪夺了过来。匪徒被擒了。

连长带领的那个组冲上了另一个山头后,打了一排手榴弹。一个匪徒被打死。

另两个没死的从草棚里爬出来,朝着国界的方向没命地逃跑。他们跑啊跑啊,满以为可以跑到外国去了,却迎面碰上10班长,结果了他们的狗命。

就这样,7连3排以6分钟的时间,用7颗手榴弹、69发子弹,全歼了这股窜入国境的残匪。

从这以后,逃缅残军虽然盘踞在金三角,但慑于我军威力,以后便再无大的窜扰活动。

随后,为了巩固后方,扩大地盘,便加入臭名昭著的鸦片生产和加工贸易的行列,逐渐与当地的土著、马帮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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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薇聊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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