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蜗牛小姐，素材：叶蓁蓁

声明：文章素材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故事情节纯属虚构，如有相似之处，纯属巧合，请理性阅读。

为广大读者阅读顺畅，故采用第一人称叙述，祝阅读愉快。

自从那天父亲拖着病体找过我之后，我接连五天梦魇，总是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包括父亲决然离去的背影，总是让我阵阵发寒。

相隔18年未见，他不再是他，早已不复往日意气风发的模样，也就50岁的年纪，头发已经花白，脸上皱纹横生。

之前强势傲气的他，竟然为了自己的儿子，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驴，语气谦卑的向我祈求道,

“蓁蓁，我得癌症了，医生说我最多三个月的寿命，看在我是你亲生父亲的面子上，看在哲哲是你亲弟弟的面子，能不能在我走后，好好照顾他”

难怪他看着脸色不太好，也比同龄然更加苍老，原来是生病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他往日绝情的画面，我犹豫的心突然就强硬起来，

“自从你背叛我妈妈，离开这个家之后，你就不再是我的父亲，而且，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弟弟，你如果想要我照顾他，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的话刚落，他突然就破防了，对着我破口大骂。

我冷笑一声，尽管他的外貌变了，但没有改变的是他那颗冷血自私的心。

当年，我父亲虽然长相普通，只是工厂一名流水线的员工，但说话很有水平，常常出口成章，情商高，被工厂的员工称为“大才子”，我妈妈温柔善良，漂亮大方，是工厂的文员，男才女貌的结合，是当时工厂里流传的一段佳话。

自我出生后，我妈妈为了照顾我，陪伴我长大，甘愿辞职成为了一个全职妈妈，爸爸在外赚钱，妈妈全心全力照顾打理这这个家庭，男主外女主内的婚姻模式，也给了我无忧无虑的生活，让我健康快乐的成长。

直到我10岁那年，家里突然变天了。

很少吵架的父母，开始频繁吵架，原本平静和睦的家，开始变得乌烟瘴气。

直到父亲绝情离开的那天，我才知道，父亲因为外头的一个女人，背叛了妈妈，背叛了我们这个家。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我所谓的父亲一头扎进雨里，而我妈妈跟在后面，绝望的喊着，“老公，你真的不要这个家了吗？如果你肯回头，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只是，妈妈的哭喊渐渐的淹没在雨水里，也没有换回爸爸的回头。

我默默地陪在妈妈的身边，接受着雨水的冲刷，亲耳听见妈妈的喃喃自语，“阿阳，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她说着说着，突然就晕了过去。

妈妈因为淋了雨，当晚就发起了高烧，幸好我晚上和她睡一起发现了她的异状，把她及时送去了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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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妈妈这次生病出院后，一直郁结难解，总是郁郁寡欢，医生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我知道妈妈的心病由爸爸引起，为了帮助妈妈重新振作起来，我去找了我爸爸，当时他正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一个陌生的女人。

我冷笑一声，看来这个女人就是我爸出轨的对象了，肚子这么大了，难怪着急和我妈妈离婚。

他们看到我，也是一脸的尴尬。

只是这次我和我爸的谈话并不愉快，原本我说起我妈的病情，他有了几分犹豫，但那女人突然传出一声“哎哟”，我爸立马神情焦急的赶过去，“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

那女人一脸撒娇的说道，“可能是你儿子踢我了”

我一阵犯呕，这孩子还没出生，就知道是儿子了。

她也不理会我作呕的表情，继续拉着我爸爸的手撒娇道，“阿阳，宝宝说想爸爸了，想要爸爸陪着”

她说罢，我爸朝我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立刻就懂了，他的心里只有这个女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至于我和我妈，或许就是个笑话吧。

那天，我绝望而又痛苦的离去，我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之后，这个父亲我不要了。

一年后，我妈不幸的患上了肺癌，她原本因为我爸的背叛郁结难解，患上癌症后更是没了求生的欲望，所以从发现病情治疗到去世，也就两个月的时间。

我妈走后，我在舅舅家过上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如果不是外婆的心软，我或许还会成为一个街上的流浪儿。

那时候外婆在帮小舅带孩子，原本她和舅妈关系不好，因为我的加入，她的生活更是举步维艰。

舅妈性格强势，对于我的到来虽然没有表示直接反对，但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外婆的头上，指桑骂槐更是家常便饭。

外婆为了供我上学，除了做钟点工，还到街上捡废弃的瓶子。

久而久之，我也养成了捡瓶子的习惯，那时候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空瓶子，都会装进书包里，回到家后就把所有的瓶子一股脑塞到外婆手里。

当时外婆双眼满含泪花，摸着我的头说，“孩子，真是个乖孩子，苦了你了”

有一次，我在路上捡瓶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班上一个调皮的男孩看到了，隔天，我捡垃圾的消息就在班级里传的沸沸扬扬。

当时，同学们怪异的打量，我的自尊心也仿佛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我回到家后，立马跑进卧室里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直到外婆走进来好一阵暖心的安慰，我才冷静下来。

也是从那次之后，外婆再也不肯让我捡废瓶子了，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还是偷偷的捡，回家就趁外婆不注意，偷偷塞进她放废品的蛇皮袋里。

因为外婆因为我，受了不少舅妈的气，我想帮着她减轻负担，自己心里的愧疚感也能减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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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那年，我考上了市区的实验高中，但舅妈嫌弃我花了家里的钱，让我辍学出去打工。

我舅舅是个老实人，虽然有心向我，但在舅妈的震慑下只能唯她命是从。

因为这件事，一向在舅妈面前唯唯诺诺的外婆，突然和她大吵了一架，却也因此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我和外婆被舅妈赶了出去，凑巧的是，那天也下着瓢泼大雨，让我想起以前不愉快的经历，我爸决绝离开的那天，我也是被雨雾模糊了双眼。

我想到自己如此处境，不知不觉也加深了对他的恨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妈妈不会含恨而死，外婆也会在舅妈家好好的，而我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快乐成长的姑娘，只是，一切都因为父亲的离开，改变了每个人原先的轨迹，这让我如何不恨？

从舅妈家离开之后，我和外婆过上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外婆为了让我继续上学，每天东奔西跑，直到我快开学的前一周，外婆终于给我借到了学费，当她捧着学费送到我跟前时，我一下就破防了。

原本身体不好的外婆，却因为连日来的奔波，看着更沧桑了。

我曾有那么一刻，有过放弃上学的念头，但我想到九泉之下的母亲，曾经她是多么的希望我能考上大学，如今看到外婆眼里的希冀，也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想着，我一定好好好念书，出人头地，给去世的母亲争光，也给外婆更好的生活。

只是，外婆还没有享到我的福，她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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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高三那年，我正在学校上课，隔壁邻居张阿姨突然来学校找我，说外婆病倒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的脑中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外婆已经是我这辈子唯一重视的亲人，如果连她都离开了，我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

当我来到外婆病房的门口时，我甚至不敢进去，直到外婆虚弱的声音响起，“是蓁蓁丫头在那吗？怎么不进来？”

我擦了擦湿润的眼睛，才佯装冷静的走了进去。

这些年来，外婆为了我劳心劳累，肉眼可见的衰老下去，就连生病了都不敢去医院，因为外婆怕浪费钱，基本是能拖就拖，这次，她还是倒下了。

我扑在外婆身上，不知不觉眼泪又湿了眼眶。

外婆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出口的话也带着一丝哭腔，“蓁蓁，不怕啊，外婆好好着呢，外婆还要看到你上大学，外婆向你保证，外婆会好好的，外婆还没看到你出嫁，怎么忍心离你而去呢”

我抬起头，仔细的盯着外婆的眼睛，想要知道她话里的真实性，却看到她一丝躲避的意味，我勉强笑了笑，说了违心的话，“我相信外婆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外婆出院后身体一直不太好，在我高考前一个月基本起不来床了。

那段时间，我一直患得患失的，总感觉要失去什么。

直到我收到了录取通知书那天，外婆手里握着我的录取通知书，眼睛里却淌着泪，嘴里喃喃自语道，“春儿，你知道吗，你最爱的女儿考上大学了，你开心吗？”

“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妈妈也很开心呢，妈妈终于有脸下去陪你了”

外婆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手重重的垂下来，我的心瞬间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好像再也无法完整了。

或许我此生都忘记不了那个日子，我收到了人生中的惊喜，却也失去了我最爱的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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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外婆走后，我唯一的温暖没了，一夜之间，我好像变成了一缕浮萍，再也找不到可以停泊的港湾。

那年，我手里握着外婆的血汗钱去了大学，也靠着半工半读总算完成了学业。

当我走进职场，领到了第一份工资时，我心里才有了踏实感。

好像出社会越久，我越来越发现金钱对我的重要性，那种沉重的踏实感，是我在任何人身上都找不到的，所以我更加卖力的工作，我希望有朝一日，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在这片我奋斗的土地上深深的扎根下去。

在我28岁这年，我靠着6年的努力，买了人生中的第一套房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给了我家的厚实感，那些年的漂泊无依，也终于在这个房子里找到了归属感。

我也没想到，在我搬进新房的第二周，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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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18年，恍如隔世，那个我此生再也不想相见的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一改往日的绝情和高傲，一脸的小心翼翼，“蓁蓁，我是你爸爸”

“爸爸，多么陌生的字眼”

如果不是他来找我，或许我都快忘记了我还有个爸爸，整整18年了，我差点都以为自己是个孤儿了。

只要想到他，我就会想到我失去妈妈的痛苦和绝望。

只要想到他，我就会想到那几年和外婆寄人篱下的痛苦，以及和外婆相依为命的艰难。

只要想到他，我就会想到我为了赚生活费，在烈日下发传单的心酸过往。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妈妈不会自暴自弃，带着怨恨和遗憾离世。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的外婆不会因为我受尽多年颠簸，最后戚然离世。

他就是那个造就我十多年来悲剧的罪魁祸首，我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理由来原谅他。

我看到他那卑微的态度，心里纵然有过一丝涟漪，也被往日的恨意冲散了，我不耐烦的问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来找我干嘛？”

他拨弄了下前额乱糟糟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告诉我他得了癌症，希望我能看在他是我亲生父亲的面子上，在他走后，好好照顾他18岁的儿子。

我反问道，“你当初外遇的那个女人呢？”

他脸上闪过一丝悲痛，尴尬的回道，“她已经走了好几年了”

我冷笑一声，这或许是老天对坏人最好的报复吧。

往日不好的回忆也开始在我的脑海里重现，我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回道，“自从你背叛我妈妈，离开这个家之后，我就没了父亲，而且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孩子，我没有弟弟，你如果想要我照顾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他突然就破防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蓁蓁，你怎么这么自私啊，那可是你亲弟弟啊，是你这个世上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以后也是你的娘家人，你怎么忍心说这么狠心的话？”

我自私？我突然想仰天大笑，要论自私，也没有我亲爸那么自私吧，当初背叛我妈妈就算了，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如今却找上门来要求我帮他照顾孩子。

想到这我就忍不住嘲讽道，“如果说我自私，那也是遗传你的，当初你抛弃我和我妈妈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现在的后果，既然你已经放弃了我这个女儿，你就不再是我父亲，而我也没有义务去帮你照顾那些不相干的人”

“你你你，你真是个白眼狼，说到底，我也养育了你整整十年，你怎么能对我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他恶狠狠的盯着我，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只是如今不管他做什么，也伤不到我了。

我看着他绝望离去的背影，莫名的解气，只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