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白月光遭遇绑架,匪徒在她身上安装了定时炸弹。
他的亲生儿子,也同样身处险境。
匪徒让他在孩子和初恋之间做出选择,身为拆弹专家的丈夫,毅然选择救他的白月光。
白月光成功获救,他第一时间把她送去医院救治。
不顾我的苦苦哀求,他撇下小驰一走了之。
他让小驰再等等,他很快就回来。
可是,小驰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五岁那年。
他永远都不会再等他了。
1
半个小时前,秦忱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白月光宋凝惊慌的哭泣声从电话里传来。
「阿忱,我身上被人安装了炸弹,快救我!」
秦忱闻言脸色骤变。
手机里传出男人嘶哑的声音,「秦忱,你最重要的两个人在我手里。」
「我很好奇,你会救哪个?」
秦忱第一时间联系上警署爆炸品处理科的同事,火速赶往事发现场。
我接到丈夫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小驰出事了。
匪徒绑架了丈夫的白月光,连年幼的儿子也成了他的目标。
他在两人身上绑了定时炸弹,玩起了夺命游戏。
秦忱一眼就认出匪徒的身份,原来这起绑架事件是有预谋的作案。
两年前港城发生了一起爆炸案,有两名市民在爆炸中丧生。
身为拆弹部队最出色的拆弹专家,秦忱成功从匪徒手中救下两条性命。
可他的队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拆解任务失败,当场葬身在火海里。
这是一份容错率为零的职业,每次出任务面对的都是生与死的考验。
我曾多次劝说秦忱,让他放弃这份危险的职业。他们面对的是复杂的危险品,稍有差池,就会粉身碎骨。
可他为了心中的信仰,执意要坚守岗位。
匪徒说,如果当年秦忱选择救他妈妈,他的妈妈就不会死。
他叫嚣着,要让他尝尝失去的痛苦!
小驰吓坏了,小小的身板一直哆嗦着。
「妈妈,我好害怕!」
我想要过去抱抱他,却被警察死死拦住。
「女士,前方是危险区域,您不能过去!」
小驰被吓得哇哇大哭,听得我心脏都揪成一团。
匪徒通过远程操控,开启了爆炸倒计时。
「秦忱,如果孩子和挚爱注定要死一个,你选谁?」
秦忱连防爆装备都没有穿,几乎不假思索就冲向宋凝的方向。
眨眼间他已经去到白梦凝的身边,他柔声安慰她。
「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别担心!」
我冲破阻碍闯了进去,几乎是哀求的语调。
「小驰在等你,我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
秦忱检查后后发现,这是一种新型炸弹,拆解难度极高。
两个炸弹的导线相连,一个爆静另一个也会爆。如果先拆一边,另一边也会爆。
拆解这种炸弹非常考验拆弹组成员的默契度。
好在关键时刻,秦忱的搭档赶到了。
无论是专业技能,或者心理素质,他的搭档都稍逊一筹。
我不敢拿小驰的命去赌。一旦赌错,小驰的命就没了。
秦忱嫌弃我碍事,朝我怒吼一声,「黎静,你想害死所有人吗?」
「拆弹过程中一旦分心走神,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我万万没想到,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丈夫会毅然选择救他的白月光。
「阿忱,小驰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2
秦忱和宋凝是彼此的初恋,相互纠缠许多年。
当初两人分手分得很不体面,秦忱心里始终耿耿于怀。
秦忱娶我,纯粹是迫于长辈压力。
他喝得酩酊大醉,把我错认成他的白月光,有了荒唐一夜。
那夜后,我怀上了小驰。
秦忱有个爱慕多年的白月光,他为她魂不守舍,夜不能寐。
因为没能娶到心上人,婚后他处处冷落我。
连血脉相连的孩子,也不受他的待见。
在危险发生时,秦忱毫不犹豫选择救他的白月光。
搭档让他穿上防爆服,可他就好像没听到一般。
他心系白月光的安危,哪管自己的死活?
「没时间了!」
搭档不敢浪费时间,迅速投入到拆解炸弹的任务中去。
炸弹上的时间在飞速倒退,每一秒都是死神的考验。
好在秦忱和他的搭档配合默契,前期的拆解任务十分顺利。
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警察在疏散围观的群众,让他们退到安全的区域。
我不顾自身安危,执意要留在小驰身边。
小驰湿漉漉的眼睛里透着懵懂天真,「妈妈,什么是死亡?」
「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儿子眼里写满了惊恐。小小年纪的他,为了不让我担心,一直在强装镇定。
我心脏揪成一团,试图安抚他焦灼不安的情绪。
「小驰,有爸爸在,你一定会平安无恙的!」
小驰垂着脑袋,脸上难掩失落的表情,「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
若非不喜欢他,爸爸又怎会撇下他去救宋阿姨?
我拼命摇头,「小驰,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小驰从小缺乏父爱,他很渴望得到爸爸的关怀。可惜秦忱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父子间很少会有温情的时刻。
他是个情绪敏感的孩子,他能感觉到爸爸对他并不关心。
「妈妈,小驰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任何时候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眼泪汹涌而出,感觉心都要碎了。
「小驰怎么可能是妈妈的累赘,妈妈爱你都来不及。」
明明是大人之间的问题,为什么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去承受呢?
极致的煎熬下,最后一根线也被剪断。
炸弹成功被拆解,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宋凝瘫倒在秦忱的怀里,一副受惊不浅的模样。
「阿忱,我受伤了,你能不能送我上医院?」
秦忱眉头几乎蹙成一团,「宋凝,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攥住他的衣袖,「阿忱,小驰也受伤了……」
秦忱甩开我的手,「医院的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陪小驰等等!」
在他离开后,原本拆解下来的炸弹毫无预兆发生了爆炸。
我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出去,冲天的火光都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小驰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五岁那年。
3
在那场爆炸中,我受伤不轻。
警队那边撤离及时,并没有人员伤亡。
医生告诉我,我脑部受到重创,昏迷了三天才苏醒过来。
期间,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手术,才勉强保住性命。
守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丈夫,而是丈夫的搭档齐繁。
齐繁个子高高的,长相清秀帅气,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他见我醒来,眼睛立马就亮了。
我手上打着点滴,浑身疼得要命,骨头像被人敲断了重组一样。
「小驰呢?」
齐繁垂下脑袋,一副愧疚难安的模样,半天都没有开口。
我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脑海里不断闪过爆炸时的画面。
我强行拔掉手上的针管,挣扎着起身,结果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在地上。
齐繁见状,赶紧喊来医生。
「静姐,你伤得很重,还是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我央求他,「齐繁,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小驰?」
齐繁沉默了,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他的沉默,让我心慌意乱。
爆炸发生时,我本能地扑向小驰,却被爆炸的冲击波震飞出去。
小驰凶多吉少。
齐繁声线哽塞,「要不是我疏忽大意,小驰也不会……」
我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齐繁,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小驰?」
齐繁脑袋埋得更低了,「还是别看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小驰的尸体正孤零零地躺在医院的停尸间。
我问齐繁,「秦忱呢?他在哪儿?」
孩子出了那么大的事,秦忱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我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天,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他对妻儿不闻不问,手机也关机了。
他的冷漠让我觉得心惊,还有心寒。
秦忱不管我的死活没关系,可小驰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怎么可以那么冷漠?
我迫切得想要去见小驰,他孤零零地躺在太平间里,得多害怕啊?
「齐繁,求求你,带我去见小驰吧!」
医生说,我伤得太重,如果不好好养伤可能会落下残疾。
可我太想小驰了,我必须马上见到他。
声声哀求他,齐繁终于松口,答应带我去见小驰。
他找来一辆轮椅,动作轻柔地将我抱上轮椅。
去往医院太平间的走廊蜿蜒曲折,越走越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心脏的地方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牢牢扼住,让人难以呼吸。
齐繁忧心忡忡的模样,「你要有心理准备,我怕你会承受不住。」
小驰的尸体被白布盖着,一截焦黑的手臂露出外面,已经看不出最初的模样。
他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可见死前遭遇了极大的痛苦。
他的五官已经难以辨认,烈火灼伤下血肉烧成了灰烬,法医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的骨骸拼凑完整。
我眼泪汹涌落下,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齐繁眼疾手快把我扶住,眼里满是担忧的神色。
「你还好吗?」
我不敢相信,小驰就这么离开我了。
「齐繁,这不是小驰,你在骗我对不对?」
齐繁偏过头去,不忍再看,「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失联几天的丈夫,主动给我打来电话。
「我那天看到小驰也受伤了,他没事吧?」
我颤抖得握不住手机,喉咙哽咽得厉害,「阿忱,你知不知道小驰已经……」
秦忱那边传来宋凝娇软的声音,他无情打断我的话,「黎静,小驰就麻烦你照顾了,我这边暂时走不开。」
原来他没有眼瞎,他清楚小驰也受了伤,可他心里最惦记的还是他的白月光。
在我昏迷这段时间,他在医院寸步不离地照顾他的白月光。
我失魂般喃喃道:「小驰永远都不需要人照顾了。」
秦忱声音沉了沉,「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4
丈夫在医院里忙着照顾他的心上人,小驰的后事无人料理。
我想要提前办理出院,可医生态度坚决,不肯替我办理出院手续。
那天秦忱跟我在手机里大吵了一架,手机索性关机了。
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双双过世了,我在南市并没有亲人。
这些年我跟小驰相依为命,他是支撑我活下来的信念。
小驰没了,我的信仰也崩塌了。
齐繁来医院看我,他说我人瘦了,脸色看着也憔悴了。
「忱哥他一次都没来医院看你吗?」
我心里酸涩翻涌,「秦忱回警局了吗?你能不能联系上他吗?」
想到死去的孩子,我鼻子一阵酸涩,眼泪润湿了脸颊。
齐繁身影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他摇摇头,「忱哥没回警局,我也联系不上他。他责任心那么强的人,不可能玩失踪那种幼稚的游戏。」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不让我们联系上他?」
在那些同僚眼中,秦忱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很少会擅离职守,玩失踪那一套。
可秦忱的心在宋凝身上是真的,他把她看得比谁都重要。
齐繁微微蹙眉,「这次任务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总要有人担责。忱哥突然失联,警队内部已经出现一种声音,说他畏罪潜逃。」
「我们必须赶紧找到他!」
小驰出事第七天,我见到了失联多日的丈夫。
他跟宋凝形影不离,出双入对,宛若一对璧人。
秦忱不咸不淡地解释,「我约了心理医生,给阿凝做心理辅导。」
经历了那次惊魂事件,宋凝患上了应激性心理障碍。秦忱担心她出事,日夜守在她的身边。
我一巴掌甩在丈夫的脸上,「秦忱,你都多大人了,还玩失踪的把戏,幼不幼稚啊?」
男人眸底染上一层薄怒,「黎静,能不能别无理取闹?阿凝差点没命了,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