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3”后,毛主席从江青和张春桥口中,几次听到“肖劲光上了贼船,要求将其罢官“的话,又收到肖劲光的检讨报告,并附上一封说明自己辜负毛主席多年信任、培养和教育,现在自己犯下严重错误,要求解除职务的信。毛主席很是不满,他不信肖劲光真的会上贼船。
毛主席认为,若是肖劲光都“上贼船”了,其他跟自己关系更为疏远的干部还得了?江青看不明白,张春桥是看明白但装糊涂。毛主席发话:“肖劲光是个老同志,他上的什么贼船,我怎么不知道?肖劲光还要当海军司令,海军司令是不易人的。”
毛主席的话,通过周总理的亲自电话,传到肖劲光的耳中。周总理安慰他、要他注意身体之余,还给出了一些个人意见,倒不是明说,而是暗示:有些问题可以先承认下来,以免被彻底整垮。
对于周总理的建议,肖劲光相当理解,他在回忆录中写道:周总理在那十年忍辱负重,保护了一大批老干部,我们这些身临其境的人,都能深刻地体会到他的艰难处境和良苦用心,深深地感激他、敬重他。在那个大势所趋的年头,不忍气吞声低头,差不多就只有“下台”一个结局。
江青那边收到毛主席让周总理转告肖劲光的消息后,立即就给肖劲光打去电话。江青又哭又闹地解释,并直呼肖劲光的大名,解释自己是在帮助他下贼船,不是真要打倒他。
她还假模假样、虚情假意地同肖劲光叙旧,说自己在延安的时候,就是他的一个兵(肖是八路军后方留守处主任、八路军留守兵团司令),自己是不会同意打倒他的。江青虽这样说,却没有讲出肖劲光是自己老首长的话。
肖劲光对江青的评价是:讲话随便,不分场合,想起什么说什么。肖劲光对毛主席的感情很深,爱屋及乌,最初对江青这位“第一夫人”不至于恶感十足,还是有一定好感的。但是从66年开始没多久,这样的好感就被败光,尤其是“913”后,江青三番五次针对他“上贼船”发言。
江青在各种场合,多次指责肖劲光“对毛主席没有感情,忘恩负义”,肖劲光能说什么?只能沉默以对。
江青之所以这样,一大部分原因是误以为在九届一中全会, 肖劲光没有给她投票。这事还是后来,江青当众指责他,你为什么不给“忠于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人的票”,这个问题你要好好交代;他这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江青了。
但是,肖劲光是投了江青票的——出于对毛主席的尊敬和感情,张春桥、姚文元、叶群、李作鹏等人的票他确实没投。对此江青完全不信。
肖劲光投票的事情,江青在一次重要会议上再次提起,为了尽快处理正事,周总理不得不插一句。周总理先是说:“劲光,你怎么没投毛主席身边的人的票啊?”说完不等肖劲光,或者说无需肖劲光回答,周总理就马上说:“主席是不主张查票的。”
就是叶帅,在这种局面下也不能独善其身,不得不在会上批评肖劲光几句。叶帅说,你肖劲光这下可开了天门。江青立即起身,声色俱厉地批评他讲得不对。肖劲光感到十分莫名其妙,叶帅应该还有后话,但被江青打断,所以不明所以。但江青说的又是什么意思?可能是误判叶帅这话是包庇肖劲光吧。
形势所逼,肖劲光最终还是写下了一份“承认上贼船”的检讨。那段时间,他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心情很是沉重。最后检讨审核过关时,他松了口气,周总理也打来电话说道:“检讨了,很好,我向你学习。”这事终于告一段落。
后来有一次独处,周总理对肖劲光感慨道:“你渡过了一场很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