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话:倩女幽魂中的冷漠的燕赤霞与道法自然

江明月好兴华夏 2024-06-21 14:20:52

燕赤霞是电影倩女幽魂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角色,电影中的燕赤霞是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道士,一身道术很是惊人。同时燕赤霞还在官府做过总捕头,并且是多地总捕头,在官府中的威望不小,他是厌倦了官场生活才躲到了兰若寺。

但人怕出名猪怕壮,燕赤霞不仅道术惊人,一身剑术也十分厉害,所以电影中有一个夏侯剑客一直想战胜燕赤霞扬名,所以他总是纠缠燕赤霞比剑。只不过夏侯剑客比较倒霉,在兰若寺中遇到了聂小倩,没能挡住聂小倩的诱惑命丧树妖姥姥之手。

上述燕赤霞和夏侯剑客的形象是电影中刻画的,原著《聊斋志异》中的燕赤霞和夏侯剑客并不是这样的形象。原著中的燕赤霞并不是道士,也不是捕头,而是一个在兰若寺居住的读书人。宁采臣见到的燕赤霞是这样的:

“士人自言燕姓,字赤霞。宁疑为赴试者,而听其音声,殊不类浙。诘之,自言秦人,语甚朴诚。”

燕赤霞从外表看其实就是一个士人,也就是一个读书人,与道士没有什么关系。宁采臣以为燕赤霞是一个赴考的书生,所以并没有对他另眼相看,也没有把他与异人联系起来。直到聂小倩通风报信,宁采臣才知道燕赤霞身怀异术。

从原著来看,燕赤霞掌握的也不是道术,而是剑术。燕赤霞自己说:“既相知爱,何敢深隐。我剑客也。若非石棂,妖当立毙;虽然,亦伤。”可见燕赤霞自己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他自己只是个剑客而已。

只不过燕赤霞的剑比较特别,书中说燕赤霞的剑:“白光晶莹,长可二寸,径韭叶许。”燕赤霞的剑像两寸长的韭菜叶,虽然小,但对于妖邪的杀伤力巨大。如果不是窗户的石棂阻碍,那一剑就把前来找茬的妖物给杀了。

从燕赤霞的表现来看,他的剑更像是道家修仙者所说的剑丸,有千里杀人的潜力。剑丸是仙侠文中剑仙的手段,是修仙者斗法时的重要手段之一。明代的一些神魔小说中就经常出现剑仙和剑丸,《三遂平妖传》中九天玄女就是用剑丸教训了白猿,威力相当强大。

燕赤霞能够使用类似剑丸那样的手段,他更像一个修仙者而不是一个读书人。《钟吕传道集》中把修仙者划分为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和天仙,王重阳把修仙者划分为鬼仙、地仙、剑仙、神仙和天仙。与《传道集》相比,王重阳把人仙换成了剑仙,至于剑仙的修行王重阳只提了“好战争”三个字。

如果好战争到了一定程度就能成为剑仙,那古往今来能够成为剑仙的人就多了去了,所以剑仙必然也有一套修行方法。燕赤霞的修行方法除了读书,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宁采臣想要学习燕赤霞的剑术时,燕赤霞并没有答应。他说:

“如君信义刚直,可以为此,然君犹富贵中人,非此道中人也。”想修行燕赤霞那样的剑术,需要品行信义刚直,宁采臣命中带有富贵,所以不能修行燕赤霞的剑术。可见燕赤霞的剑术修行是有门槛的,需要远离红尘,也许这就是燕赤霞居住在荒废的兰若寺的原因。

原著中不但燕赤霞的形象与电影中大相径庭,夏侯剑客的原型也与电影中大不相同。夏侯剑客在电影中被聂小倩诱惑而死,在原著中也是被聂小倩诱惑而死,只不过原著中的夏侯剑客不是剑客而是一个读书人,书中称他为兰溪生,还带了一个仆人。

兰溪生是来参加科考的书生,在兰若寺住了一晚,当天深夜就暴亡了。宁采臣看到的现场是这样的:“足心有小孔,如锥刺者,细细有血出,俱莫知故。”到了第二天兰溪生带来的男仆也死了,他的死状与兰溪生相似。

后来聂小倩告诉了宁采臣真相,兰溪生和男仆应该都是被聂小倩杀死的:“狎昵我者,隐以锥刺其足,彼即茫若迷,因摄血以供妖饮。又惑以金,非金也,乃罗刹鬼骨,留之能截取人心肝。二者,凡以投时好耳。”

如果男人抵挡不住诱惑与聂小倩亲近,聂小倩就会用锥子刺他的脚,然后就会像打了麻醉药迷药那样失去神志,他的血就会被吸出供妖魅饮用。兰溪生和男仆的足下都有流血的小孔,他们应该都没能抵挡住聂小倩的诱惑,聂小倩并没有动用罗刹鬼骨。

电影中的夏侯剑客追着燕赤霞比武,原著中的兰溪生和燕赤霞只是萍水相逢。对于兰溪生的死燕赤霞并不在意,他的表现有些冷漠。他只说了可能是妖魅作祟,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降妖除魔的想法。只要妖魅没有惹到他的头上,他也只是冷眼旁观。

燕赤霞不怕妖魅,但对于妖魅伤害别人他也不会挺身而出。这倒有些像道家的天道,对众生一视同仁,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定义众生的善恶。修道之人就要要道法自然,从大自然中总结规则,领悟大道,所以燕赤霞看起来有些冷漠,但这也正是修道之人需要达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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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月好兴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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