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八大王张献忠率大军数十万,把成都团团围住。一开始,驻守成都的四川巡抚龙文光,还瞧不起这些农民起义军,说他们是乌合之众,一击即溃;便命手下干将谌大强率精兵五千,趁义军扎营未稳打他个措手不及,哪晓得才两个回合就被斩于马下。出战的五千士卒,有的被杀死,有的被活捉,一个也没有回去,这才把龙文光吓坏了,叫士兵牢牢守住城墙, 再也不敢出战了。
义军一连攻打了好几天,都没有把成都拿下,这可把张献忠急坏了,他就下令叫各路攻打城门的将军前来六洞桥帅营议事。有的献策把岷江的河水引来淹城,有的献策用十万只火箭射进城去把成都烧成一片焦土,张献忠认为这些办法都不好,那样作就把老百姓害苦了,议来议去都想不出一个妥当的法子,张献忠只好叫这些将领各自回去坚守阵地,但有一条: 就是不准放走城里的一兵一骑。
各路将领走后,张献忠独自一人坐在帐营里,翻开了他所珍爱的《孙子兵法》,一边阅读一边思考破城的策略。
这时候,突然从帐外响起得得的马路声,一会儿两匹枣红色的战马便停在门口,一匹马空着,一匹马上坐着个穿黑衣的少年,那少年下得马来迳自向张献忠面前走去,对张献忠深深一拜,然后说:“我家主人有请将军一叙。”
张献忠忙问:“你家主人是谁?” 那少年说:“将军去了便知。”
张献忠又问:“他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少年又深深一拜说,“后生也不知道,这全是我家主人的安排。”
张献忠见这少年仪表不凡,态度诚恳,便欣然接受他的邀请说:“待我叫马童把我的马牵来。”
那少年说:“不必了,马已备好就在跟前。”于是,他请张献忠上了枣红马,自己也骑上另一匹跟随在后。
出了帅营,那少年猛一挥鞭,两匹枣红马便腾空而起,穿云越雾,眨眼间便飞过无数江河、山丘和平坝,来到一座峡谷面前,那峡谷十分险要,峭壁绝崖,高接云天,峡谷下面便是平川和丘陵,稀疏的村落和农田,时而还可听见细微的鸡犬声。 这地方张献忠从未到过,心中十分疑惑,便回过头来,想问问身后的少年,哪晓得那少年却不见了,却看见悬崖峭之上,黑压压一片,象一个个装满粮食的口袋直朝下面滚来,张献忠连忙躲在一块巨石后面定睛仔细观看,原来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率领他们的是位年过七旬英勇过人的老将军,旗上大书一个“邓”字。
张献忠心中暗想:这莫非就是邓艾老英雄。这时, 只见那黑衣少年在老将面前出现,那老将问:“张将军可曾请到?”少年答:“现正在大石后面歇息。”老将又说:“还不快快有请”。张献忠听到这里只好跃马转出山岩,那老将立即迎上前, 在马上一挥说:“张将军久违了。”
张献忠连忙还礼说:“老将军是....
那老将忙答:“老夫邓艾,今日特邀将军一同去攻打成都。”
听说攻打成都,张献忠劲头就来了,诺诺连声。
于是,张献忠就陪同邓老英雄,指挥大军破江油,下绵竹, 直抵成都,守城的敌军早已不战自溃,不一会儿,一个小皇帝率满朝文武百姓,跪在道路两旁称臣投降,恭迎邓老将军进城。
张献忠仔细端详觉得跪着的小皇帝不像蜀王便问道:“这就是蜀王朱至澍吗?”
邓老将军哈哈大笑,“他哪是什么蜀王朱至澍,他是刘备的娃娃,后主刘禅。”
张献忠关心的是抓蜀王朱至澍搞半天才是抓了个刘禅, 真使人扫兴,但他又一想,这邓艾是三国时的名将,何不向他请教攻打成都的策略,便说:“老英雄真不愧一代豪杰,敢问这攻下成都有何绝窍。”
邓艾捋着胡须,笑笑朗朗说:“绝窍倒没有什么,只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罢了。”
张献忠又问:“现在我围困成都好些天了,不知当用何法才可破城。还望老英雄指点指点,”
邓艾不答,却顺手塞给他一个纸团,张献忠接过纸团,还想问个明白,不料邓老将军不见了,他指挥的大军也不见了, 一切都不见了,便性急起来大呼:“你们在哪里?!”
张献忠的待从,连忙说:“大王醒来了,有何吩附。”
张献忠揉了揉眼晴,原来才是一个梦,他再摸摸衣袋,里面果然有个纸团,他连忙拆开,上面写的是:“牛头堡三个字”
“牛头堡,牛头堡?”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真教张献忠摸不着头脑,他一边思忖着,一边低声念叨着。
“大王,你要找牛头堡干什么,”站在身边的一个侍从答话了。
“你知道牛头堡吗?”张献忠感到有点苗头了。
“哎,知道,知道,牛头堡就在大梁山后牛头坝的侧边;我们伙房里的赵厨师就是那里的人,不信你可以找他来问问。” 侍从说。
不一会儿,赵厨师被叫到了。
“你知道牛头堡吗?"张献忠问。
“知道,知道。”赵厨师说:“牛头堡就在牛头坝侧边的牛头山上,我家就住在牛头坝上怎么不知道呢?”
“呵.....”张献忠说,“真有这个地方!”
“大王!”赵厨师又说:“关于牛头堡还有个故事呢。”
张献忠忙问:“什么故事,你讲来听听!”
赵厨师说:“这牛头堡依山傍水,地势险要,更奇妙的是山上有条暗河,桶大一股水直往外流,牛头坝上的人就靠这股水供人畜饮用和灌溉庄稼。不料,这事被一个姓苟的豪绅知道了,他就带领一批家丁打手,在牛头山上修建起牛头堡,强占了牛头山,而且宣称这泉水是他家的私物,逼着坝上的庄稼人缴纳水款,不缴的人就要挨打,坐牢。”
“呵,天下究有这么混账的人!”张献忠勃然大怒,说:“让我去收拾他。”
“不用了。”赵厨师忙说:“不用了,那人已经被收拾了。” “呵,是被谁收拾的?”张献忠又问。
赵厨师吸了口烟,不慌不忙地说:“那一年大天早,地里开了裂,人畜没水喝。这个姓苟的坏蛋见敲诈的机会到了,便规定每用一桶水要收铜钱百文,苦了坝上的庄稼人,哪里拿得出来,苟老头心毒手狠,见穷人不拿钱买水,便将泉水引向了大河;逼得庄稼人无路可走,都说,这水是老天爷安排的,又不是他苟家的,他凭什么该霸占水源,强收水款,这太不合理了, 走,我们去砸烂这个牛头堡,于是,成百上千的人冲向牛头堡。”
“干得好,千得好!”张献忠连声称赞。
“可是,那牛头堡全是大青磐石砌成,坚固非凡,加之苟老财又派有强弓硬弩防守,攻打码堡的人,一批又一批地倒在地上。这时候,有个年青石匠出了个好主意,他们就从牛头坝挖了个暗道,通到牛头堡碉堡下面,埋好炸药,占燃了引线,只听得轰隆一声,震天动地,山崩地裂,把牛头堡炸了个底朝天。”
“好主意,好主意!”张献忠听到这里,连声称赞,似有所悟。
“于是,庄稼人一踊而上,夺回了牛头山,山上那股泉水又流向牛头坝了。”赵厨师说。
“那个青年石匠呢?”八大王问。
“青年石匠炸了牛头堡后就投奔李闯王去了。”赵厨师答道。
“苟老财抓住没有?”八大王又问。
“没有,苟老财的儿子在龙文光手下当参将,他逃到成都去了.”赵厨师答道。
“哦,是这样。”张献忠说:“好,你退下吧。”
赵厨师走后,八大王又摸出那个纸团;自言自语:“牛头堡,成都,炸掉牛头堡,对,炸掉成都。”于是,他将拳头在桌上一击:“来人!”
“大王有何吩咐?”一个侍从赶忙上前问道。
“叫各路攻城将军来帅营议事。”八大王说。
不一会儿,各位攻打成都的将军,他们是孙可望、李定国、 艾能奇、王运行、余朝宗等全部来齐。
于是,张献忠下令:“各路人马均撤离成都三十里。”
“怎么,要叫我们撤退;那打成都的事?”众将军惊奇不解地问。
“撤,就是为了攻。”张献忠说:“孙可望留下,其余各位将军回去执行命令吧!”
众将军只好告退。
孙可望将军留下来,张献忠对他说:“命你率领本部人马, 连日连夜,挖三条地道,直通成都东、南、北三面城门,然后各埋炸药十万斤,限二十天完成,不得走漏风声。”
孙可望连忙答道:“遵命”,便立刻去执行去了。
再说,蜀王朱至澍和巡抚龙文光,原以为张献忠会猛攻成都;,但万万想不到他竟兵退三十里;不知道张献忠使的什么圈套,但他的一些守城的将士却麻痹起来,城外看不到一个农民义军的影子,便认为平安无事了,于是在城楼上喝酒的喝酒, 赌钱的赌钱,无论龙文光怎样制止,大伙就是不理睬。等他前脚一走,士兵们又赌开了,真是没有一点警惕。
这天夜里,天色漆黑,孙可望已将炸药埋齐,八大王便作了战斗布置,叫点燃引线,只听得轰隆隆几声巨响,真是天崩地裂,成都的东南北三面城门全被炸开,义军便像潮水般杀进成都,守城的将士死的死,降的降,不死不的就从西门逃跑, 真是势如破竹,就这样打下了成都,活捉了蜀王,朱至澍和巡抚龙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