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窝子的故事(3)

虎虎生威欧 2024-08-28 19:36:49

我出生在新疆兵团,小时候的家在基层连队。

(1986年末,千里冰封的冬季,我的爸爸、妈妈经团部和师部领导批准同意,从此结束20多年从事西北边疆兵团战士生涯,返回内陆祖籍河南老家,前往平顶山市区工作。我和弟弟随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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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3月开春天气里的一个星期天,我站在自家前方的小路上,听几个邻居阿姨讨论家常事,正巧,不远处的杨同学的哥哥着装仪容格外端庄整洁地骑自行车外出回到连队,可以看出,一定是外出上级单位处理私事返回。其中一位邻居阿姨机灵的目光,压低声音自言自语:25岁了,还没找对象。我当时就知道阿姨说的就是杨同学的哥哥,只不过没有指名道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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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4月下旬大地回春的时节,星期天里的一天,我在连队居住区经过杨同学的家的那排房子,发现杨同学的门口,出出进进出现一个20岁出头,外表端庄,俊俏,皮肤白净,高挑个子的姐姐。我猜测,一定是杨同学的哥哥回内地找对象了,自己选择的意中人;又好像是我的同学和周围邻居阿姨说的,是从四川农村老家接来的。有一次,我找杨同学玩,杨同学的嫂子拿出几张黑白照片,用浓重的四川话指点照片中的人物,我好奇地接过照片,一边听杨同学的嫂子近距离介绍照片画面:最旁边是妹妹,后面的是弟弟……我惊讶地问杨同学的嫂子:你是家里的老大?杨同学的嫂子看着我点点头。我看见照片的背景是贫困山区,照片上的人物都是衣着邋遢的农村人。

1985年的暑假,我在团部工作的小姑姑的家里见到了和我表妹一起玩的一个陌生俊俏小女孩,我听身边的亲友说,那个丫头(女孩)就是杨同学大姐家的丫头(女儿)。听到以后,我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女孩,疑惑不解的感到怎么长的一点也不像杨同学的大姐,唯一一点,说话声音有点相似。亲友还说,丫头(女孩)的哥哥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从很小的时候就几乎与爸爸、妈妈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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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时间里,亲友在一起遗憾地议论说,众所周知杨同学的大姐夫因相貌极差,一点儿不像自己相貌出众的生身父母,遗憾的是,两代人在外表上恰恰相反,我当时还以为亲友说着玩的。杨同学的大姐和大姐夫的外貌形象如同内地在建筑工地忙碌的土里土气的农村人,(事实上,小夫妻两人都是在新疆兵团出生的地地道道的兵团孩子)与衣貌整洁,朝气蓬勃的兵团战士恰恰相反。熟知杨同学大姐的公公、婆婆的邻居和熟人都都很奇怪: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年轻时的帅哥与美女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我还听亲友说,如今,离休干部待遇的老夫妻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两人,父子二人同在团部居住,居住位置和距离相互分散开来,从不来往。

1985年即将放寒假,寒冷严冬里的某一天,杨同学邀请我陪同她,去她居住在团部大姐的家,然后,我们同时回连队。由于陌生产生的好奇感,我果断同意邀请。由杨同学带路进入层层积雪覆盖的团部许多排陌生的房子,我记不清是怎样随杨同学突然来到一个深入地下的地窝子(坑)里,见到杨同学的大姐和大姐夫,杨同学和她的大姐在说些什么,在我的耳旁若隐若现轻轻飘过几个词语,我当时猜测,一定是琐碎的家务事,也是我反感的事情。我的心思用在环视杨同学大姐的地窝子家里,我仰望天窗,感受地下世界的明亮又温暖如春,家居用品一应俱全与地面生活一样。

从记事起的小时候到此时的中学生,我的年龄慢慢的增加,自然而然就明白居住地窝子,是思想落后和日常生活方式不赶流行的象征,表面上没有人表示什么,暗地里会受到周围人蔑视。地窝子冬暖夏凉,冬天居住节约煤炭,当时还没有环保这个词。

回到连队,晚饭后,我听妈妈说杨同学的四川籍嫂子生了一个女孩,杨同学的爸爸不喜欢孙女,希望添一个孙子,因为杨同学的哥哥是家里的独子。

第二年的1986年末,千里冰封的冬季,我的爸爸、妈妈经团部和师部领导批准同意,从此结束20多年从事西北边疆兵团战士生涯,返回内陆祖籍河南老家,前往平顶山市区工作之前;居住地窝子这种很稀有的原始居住方式仍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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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1998年,我三姨回新疆原先所在的团场探亲,在团部遇见了仍然在团部居住的杨同学大姐的婆婆,老太太热情邀请我三姨做客。闲聊时话题离不开杨同学的大姐和大姐夫,杨同学大姐的婆婆只有叹息还是叹息,流露出看不起自己的儿子儿媳的情绪。我三姨说,她在杨同学大姐婆婆的家里见到了,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杨同学大姐21岁的儿子,此男孩考上了一所不理想的大专,还想再复读一年,考取本科。我三姨还说,小伙子一表人才,瘦高个子,身着白色衬衣,继承了爷爷当年才貌双全的风采。我听到后,猜测,杨同学大姐的丫头(女儿)一点儿不像杨同学的大姐,有可能像杨同学的大姐的婆婆。我赶紧加一句,男孩像爷爷,女孩像奶奶,属于隔代遗传。世上什么稀奇事都有。

建国后,最早进驻新疆兵团的队伍一定是居住地窝子式的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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