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只跳跳虎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
那一年过年，屋外鞭炮声声，喜庆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家家户户的窗户透着红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欢乐的节日里。而我们家，却在那一刻陷入了悲伤的深渊。奶奶在除夕夜去世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
我作为家里的长孙，自然是担负起了处理奶奶后事的责任。当我准备出去给亲戚报丧的时候，却被母亲当场拦下。
01
她是家里的支柱，虽然年纪大了，但一直精神矍铄。我本以为，她会再陪我们几年。没想到，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人被从节日的欢喜中抽离出来，像被沉重的石头压住，喘不过气。
当奶奶躺在床上，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父亲默默地站在一旁，眼眶湿润，母亲则失神地坐在一旁，脸上写满了悲伤。
我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着，作为家中的长孙，我应该立刻去给亲戚们报丧。这是我的责任，尤其在这样重大的时刻，奶奶走了，亲人们都应该知道。
我提着外套准备出门，走到门口，却被母亲突然拦了下来。“你别去。”母亲的声音带着焦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安。
“为什么？”我一脸困惑，奶奶刚刚去世，亲戚们不应该立刻知道吗？“现在是过年，不能在这个时候报丧。”母亲拉住我的手，语气坚定，“过年报丧是不吉利的，会冲撞节气，带来厄运的。”
“可这是奶奶去世，不是小事啊。”我忍不住反驳道，“亲戚们都有权知道，尤其是舅舅家，离得又不远，不能瞒着他们。”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眼神躲闪，仿佛我的话让她无从反驳。她一向很注重风俗习惯，我知道她是在担心破坏年味，害怕噩耗带来不吉利的影响。但眼下我心里的焦急和愧疚更甚。奶奶去世了，这是天大的事情，怎么能因为过年就隐瞒不报呢？
“妈，这件事不能等。”我坚持道，心里充满了责任感，“风俗是风俗，可奶奶的去世是大事，咱们得告诉舅舅和其他亲戚。”
母亲的脸色变得复杂，像是在权衡什么，最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真的要现在去报丧？你有没有想过，过年期间报丧，可能会让亲戚们怨你？特别是舅舅家……咱们和他们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愣住了。这时我才意识到，母亲阻拦我，或许不仅仅是因为风俗。
02
我从小就知道，母亲和舅舅之间的关系不太好。虽然他们是亲姐弟，但因为多年前的一些家务事，积累了不少怨气。
舅舅脾气暴躁，常常与母亲发生争执，几年前的一次激烈冲突，彻底将他们的关系推向了冰点。自那以后，两个家庭几乎没有往来，除了逢年过节的必要问候。
“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试图说服她，“奶奶去世这么大件事，舅舅不会计较这些的。”
“你不懂。”母亲摇了摇头，眼神里有些许无奈和疲惫，“你舅舅心里有他的看法，我不想在这种时候再跟他闹僵。”
我站在那里，心里充满了矛盾。一方面，我觉得必须尽快去报丧，这是对奶奶、对整个家族的责任；另一方面，母亲的话也让我陷入了犹豫。她担心的不仅仅是风俗上的冲撞，更是与舅舅之间多年未解的隔阂。
我犹豫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像被两种声音拉扯着。一种声音提醒我，报丧是作为家中长孙的责任，必须尽快让亲戚知道。
另一种声音却告诉我，母亲的话不无道理，年夜里传递噩耗，可能让亲戚们心生怨气，特别是舅舅一家，关系本就不融洽，不能再雪上加霜。
我抬头看着母亲，她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恳求，眼角挂着因长年操劳而刻下的皱纹。这些年来，她为了家里付出了太多。我知道她内心承受的压力，也知道她害怕这件事会让与舅舅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
“妈……我们不能一直逃避。”我轻声说道，试图在心里找到一个平衡点，“即便关系再不好，该有的礼数也不能缺。”
母亲沉默了，久久没有说话。她明白我说的道理，可是那些年的积怨让她心中有太多的顾虑。最后，她缓缓开口：“要不……我们等过了年再报，起码能让亲戚们过一个安稳的年，也能避开不好的风俗。”
“可是，这样真的合适吗？”我依然感到为难。奶奶刚走，作为家中长孙，我有责任去报丧。我不愿让亲戚们觉得我们家有任何不尽的地方，尤其是舅舅，虽然和母亲关系不好，但他毕竟是奶奶的儿子。
“我知道你为难。”母亲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但这是过年，不适合报丧。如果你不考虑风俗，至少为了我，别急着现在去。”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情感，这让我心软了下来。母亲这么多年承受了太多压力，如今奶奶突然去世，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于是，我点了点头，决定暂时搁置报丧的事。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年味依然浓烈，亲戚们纷纷发来拜年消息，而我们家却被一层无形的沉重气氛包裹着。每当看到手机上那些热闹的祝福，我的心里都充满了矛盾与不安。
大年初一那天，家里的氛围依旧压抑。我们每个人都在尽力装作平静，可只有我知道，心中的那个结依旧没有解开。
03
过完年后，我终于决定要去报丧。母亲没有再拦我，她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情迟早都得面对。
我们去了舅舅家，母亲虽然面带紧张，但依然跟着我一起去。路上，她一直沉默，我也无话可说，心里想着如何能在报丧时让双方都能避免尴尬。
到了舅舅家，舅舅看到我们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们会来，更没想到我们带来的消息会如此沉重。
当我说出奶奶去世的消息时，舅舅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他坐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我能看出，他心里翻江倒海，母亲也同样低着头，似乎不敢面对这场迟来的告别。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舅舅的声音很低，却带着一丝怒意，“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
母亲抬起头，眼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我们……当时正值过年，怕冲撞了风俗，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你心情不好。”
舅舅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但奶奶去世这么大的事……你们不该瞒着。”
我看着母亲和舅舅，意识到这一切积压多年的心结，在此时此刻，似乎随着这场迟来的报丧有了一丝松动。虽然他们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完全解开，但至少，他们终于在奶奶去世的节点上，有了面对彼此的勇气。
回家的路上，母亲的神情轻松了许多。虽然舅舅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但我知道，她心里那块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终于稍稍挪开了一些。或许，奶奶的离世，反而成了他们关系中的转折点。
“谢谢你，儿子。”母亲突然开口，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我看着她，心里百感交集。虽然这场报丧来得迟了，但我知道，这一切至少为家庭之间的关系留下一点和解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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