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已经三天了,太医院依旧束手无策,太子殿下醒不过来了吧?”
“醒不过来也好!跟着这样呆傻的主子一辈子,能有什么前途?现在还伤了脑袋,醒来恐怕比以前还不堪。”
“那倒也是,听说昨晚陛下深夜召见了左右宰相和六部尚书,似乎正在商议另立太子之事!”
“闭嘴,这种事也敢妄言,脑袋不想要了?”
…………
楚墨被屋中忽大忽小的声音吵醒,晕乎乎地睁开眼皮。
望着头顶的轻纱幔帐,少年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和迷茫。
他记得自己外出调研时,出了严重车祸,按理说早已死了,就算命大,那现在也应该在医院吧?
但这里很明显不是医院,哪个医院的病房会有这样的布置?
楚墨皱了皱眉,艰难地侧过头,看到不远处正有两个人低声耳语。
他们手中抱着拂尘,声音细腻中带着一丝尖锐,以至于听上去有些不男不女……
见到这两人的瞬间,楚墨瞳孔猛然一缩,脑海之中,顿时窜出了两个字——太监!
对,就是古代宫廷里的太监。
再注意到屋里摆设的是雕刻考究的红木桌子,精致的银质烛台以及柔软的金色波纹地毯,一个念头忽然在楚墨脑海中跳了出来。
这……该不是穿越了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楚墨吓得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只是身体太虚弱了,身体才离开床,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脑袋砸在柔软的金丝软枕上,疼得楚墨直抽冷气,手一摸,才发现缠着绷带。
与此同时,记忆之门被打开,一些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竟然不断涌进他的脑海……
不远处,两个小太监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楚墨瞪大的双眼,吓得瞬间伏跪下来,脑袋磕得砰砰直响,惊恐道:“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不是小人害你性命,你莫要找上小人啊……”
楚墨没有理他们。
好片刻,楚墨才消化掉脑海中的信息。
他的确穿越了,穿越成了楚国的皇太子。
不知是巧合还是命运使然,他发现这家伙竟然也叫楚墨,但是,是个傻子。
因为是嫡子,身份最贵,又有礼法限制,所以新皇继位,他才成了太子,不然,这东宫之位,恐怕还真没他什么事。
傻一点没关系,只要有能臣辅佐,依旧能当皇帝。
但楚墨融合记忆后,才发现这家伙不仅傻,而且还无法无天。
诗词歌赋不学,刀枪剑戟不练,整天就干两件事,一是斗蛐蛐,二是整人……
满朝文武,几乎都被他当马骑了一个遍,弄得朝野不宁,怨声载道,甚至有御史不惜以命为谏,请求皇帝废太子,立新储。
但因为皇帝偏爱,他才一直稳坐东宫。
直到不久前,随着皇帝春狩,这家伙因为马受惊摔下来,才把自己玩死了。
虽然记忆中是马受惊,但楚墨很快就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偶然,应该是谋杀。
——他所骑的马,是猎场中最温顺的母马,而且,马当时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就这样忽然跳起来狂奔。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现场动了手脚。
而动手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大皇子楚庸,或者四皇子楚钰。
因为废太子之后,储君只能在两人之中产生。
而朝堂上,也因此分成了三派,大皇子一党,四皇子一党,剩下的就是左相唐先礼为首的中立派。
唐先礼原本是傻太子的外公,结果这家伙太作,把自己外公狂揍了一顿,成功把自己弄成了寡人。
想到这里,楚墨嘴角直抽搐,这家伙死就死了,居然还给自己造就了一个必死的局!
现在连皇帝都有了换太子的想法,离开东宫,楚墨觉得自己会死得更快!
想要活命,必须得先想方设法,在孤立无援中保住太子之位。
楚墨眼中闪过一丝幽冷,看了两个太监一眼,道:“扶我……扶孤起来!给孤倒一杯水。”
记忆中,傻皇子自称孤。
他自然,得遵循旧主。
两个太监脑袋磕得更快,“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楚墨脸都黑了,敲了敲床沿,“孤还没死呢!”
两人半信半疑地抬起头,借着从窗户透下来的阳光,看到楚墨抬起来的手有影子,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从地上爬起,一人将楚墨扶了起来,另一人连忙倒了一杯茶端给楚墨。
一杯茶入口,喉咙火烧一般的疼痛感减缓下来。
楚墨放下茶杯,道:“李谨和降雪呢?”
记忆中,李谨是原身体的忠扑,照顾他自小的起居,不仅宽厚,而且还有一身好功夫。
而降雪,是陪他一起长大的丫鬟。
整个东宫内,可以相信的人,也就这两个。
两个小太监相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以前太子起床都要闹上一翻,不给骑“马”跑上两圈绝不罢休。
可如今竟然温温和和的,这是好了还是没好啊?
“嗯?”楚墨微微凝眉。
两个小太监吓得跪了下来,其中一人连忙说道:“回殿下,李公公去给陛下汇报殿下的情况,现在还没有回来,降雪姑娘在后院给殿下熬药。”
小太监的话刚落,楚墨就听到屋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回过头,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少女。
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裙,两条大长腿踱着小细步,双掌捧着精致的瓷碗,低着头,许是碗太烫,走两步就吹一下自己的手。
楚墨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就是他的贴身丫鬟——降雪。
名字虽然儒雅,但记忆中,这可是一个十打十的暴力妞。
和李谨学过功夫,单手举个百八十斤不成问题,曾经傻太子把大臣当马骑的时候,牵马的就是她!
只不过,她是真心对傻太子好,心思纯净无暇,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惩罚。
“看路!”
见降雪的脚步要套在门槛上,楚墨赶紧提醒。
“哦,啊……”
降雪应了一声,抬头就看到靠在床柱上的楚墨,倏地僵住。
然后,她的惊喜从雪白的脖颈开始浮起,然后快速蔓延到全身,最后洋溢到脸上。
“殿下,你醒了!”
她尖叫一声,将手中的碗往地上一丢,几步便向楚墨扑了过去,将他从床上拖下来,然后抱着他就往天空抛……
两个太监已经吓傻,抖着双腿险些尿了裤子。
“我的天,放我下来!”
楚墨也吓个半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降雪的玩具娃娃。
“对哦,御医说你现在不能乱动!”
降雪想起了太医的嘱咐,吐了吐舌头,才把楚墨扔回床上。
楚墨嘴角直抽搐,恨不得将降雪按在床上狠狠教训一顿。
见两个太监还跪在地上,降雪一脚一个,怒道:“愣着干什么?殿下醒了,还不赶紧去宫里给陛下和娘娘报信!”
两个小太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我的药……”
降雪这才想到自己的药,赶紧跑到门边,重新将药碗抬了起来。
楚墨抬头望去,看到浓如墨汁一样的药汁,顿时一阵反胃。
就这药,哪怕没病,估计也得喝出病来……
所以,他坚决不喝。
降雪像哄孩子一样,道:“殿下,来,把药喝了。”
“孤不喝!”楚墨立即别开了脑袋。
降雪愣了一下,直接将楚墨的脑袋掰了回来,道:“不行,御医说了,每日都得喝!”
她用药勺轻轻搅拌着药汁,又将其吹凉,细心地递到楚墨嘴边。
楚墨打死不张嘴。
“殿下!”
结果,李谨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楚墨就像是见到救星,才张嘴准备说话,降雪突然一勺药汁灌了下来,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口中蔓延,呛得楚墨差点将五脏六腑都咳了出来。
“降雪,放肆……”
李谨怒瞪着降雪一眼,这丫鬟已经被惯得没有一点丫鬟的样子了!
他赶紧上前,帮着楚墨顺气。
见楚墨回过气,李谨才关切道:“殿下,你感觉怎么样了?”
楚墨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手抓着李谨的胳膊道:“宫里有什么消息?”
李谨瞳孔一缩,楚墨十几年都是他照顾的,一言一行他清清楚楚,以前,太子根本不可能用这样的语气与人说话!
他吞了吞口水,道:“殿下,你……”
“没错,我脑袋没毛病了。你先告诉我,昨日父皇召见左右相,所为何事?”
猜测归猜测,楚墨想要知道一个确切的答案!
李谨又惊又喜,殿下傻了十多年,这回摔了一跤,反而还摔好了?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压住惊喜,忙回禀道:“群臣逼迫陛下废太子,只是陛下并没有明确同意,定于三日后校阅,看校阅结果……”
还有三日的时间!足够了。
楚墨赶紧道:“公公,你现在去皇家猎场,正东门向前三公里左右有一片竹林,穿过竹林再走八百步左右的树林里,仔细查看一下那里。”
那里,正是马惊的地方。
李谨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朝楚墨拱拱手,转身就往门外走。
降雪呆了好一会儿,一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好片刻才反应过来,惊呼道:
“殿下,你不傻了?”
在降雪的威逼利诱下,最终,楚墨还是捏着鼻子将难喝到吐的药给喝了下去。
不得不说药的确有点作用,不一会儿,楚墨就感觉到冰凉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热度,这具身体,才终于像是他的了。
望着窗外的太阳,楚墨的眼中多了一丝渴望,死过一次,才知道活着是多么美好。
好在降雪很善解人意,直接将他像个婴儿一样抱起,放到了外面的躺椅上。
膳房很快将熬好的粥送来,楚墨一边享受着降雪的伺候,一边卷着一本史书在看。
毕竟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是个傻子,想要从他的记忆中了解这个世界,是一种奢望。
许久,楚墨缓缓放下书,眼中多了一丝凝重。
这个世界,并没有他所熟悉的历史,没有秦皇汉武,更没有唐宗宋祖。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这里,有着和原来世界一样源远流长的文化。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依旧成就了不少文人骚客,这算是楚墨心中一点点的慰藉,不然自己这满腹诗词,背给谁听?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楚墨正在走神,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一道尖厉的嗓音,把他给吓了一跳。
身旁的降雪已经闻声下跪,楚墨抬头望去,只见原本空荡荡的院子忽然涌进来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通天冠,蟒龙袍,垂下的珠子正好与眼睛平齐,在阳光的照耀下褶褶生辉。
正是楚国当今皇帝,楚云修。
见到楚皇这一身装扮,楚墨心中微微一暖,这位让人畏惧的君王明显是早朝结束就匆匆赶来,看来对原先太子的溺爱,并非作假。
在楚皇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金色拖地凤彩裙的美丽女人,是楚国的皇后唐澜,也是太子的生母。
此时,见到坐在躺椅上的楚墨,楚皇脚步微滞,眼神有些呆滞,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太医宣布撑不过三天的人,此时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眼前。
皇后刚好相反,她的脚步越来越急,心跳也越来越快,嘴唇在轻微颤抖,眼泪早已经划过了脸颊。
这一刻,她不是什么教养和礼仪堪称天下典范的皇后,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见到自己的孩子安然无恙后喜极而泣的母亲。
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把将楚墨抱在怀里,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儿啊!你终于醒了,你要是不醒,你让母后怎么活啊……”
楚皇见到这一幕,眼睛也有些发红。
楚墨是他最小的儿子,虽然傻,但却极其粘他,对他这个高贵的帝王来说,这是最难得的父子之情。
这种父子之情,皇家几乎没有。
楚皇抬头望着晴朗的天空,他从不信鬼神,但此时,他想真心感谢上苍,没有将他最喜爱的儿子给夺走。
楚墨的喉咙艰难地滚了滚,看到皇后那张憔悴而疲倦的漂亮脸庞,虽然有些不适应,他还是轻声地喊了一句:“母后。”
这一声“母后”,皇后瞬间泪如泉涌。
“行了,成何体统!”
楚皇略带严厉的声音响起,像是刚才偷偷抹眼泪的不是他。
皇后这才放开楚墨,取出手帕抹了抹眼泪,弯身福礼道:“陛下恕罪,臣妾见墨儿醒来,心中高兴。”
楚皇也没有在意皇后的失态,看向楚墨,忽然注意到他旁边的书籍,眸色一凝:“墨儿,你在看书?”
楚皇很清楚自己这儿子什么德性,斗蛐蛐整人有一套,看书读书?别人一天能读能背的文,他三天就认识两字!
现在见到楚墨身边的书,他自然深感意外。
皇后的目光也亮了起来,虽然她统管三宫六院,但她十分清楚,因为生了个傻儿子,后宫可没几个人服她。
要是儿子能读书识字,以后谁敢再乱嚼舌根?
楚墨将书抓在掌心拍了拍,看着楚皇炯炯的目光,笑道:“儿臣只会一些浅薄的,父皇能给儿臣请位先生吗?”
皇后呆滞住了,楚皇愣了一下,道:“墨儿,你……”
楚墨从躺椅上爬了起来,抱着楚皇的一条胳膊道:“父皇,儿臣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儿臣沉醉其中许久,若不是因为此次受伤,儿臣恐怕还醒不过来。”
楚墨把从现实中带去的记忆说成了一个梦境,这样以后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都可以归结在这个梦里。
至于信不信,那是别人的事。
楚皇嘴角微微的颤了颤,楚墨的话他听懂了。
“御医,御医,给朕滚过来,给太子好好看看!”
楚皇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在此之前,太医院所有太医会诊,得出的结论是,太子熬不过三日!
但现在人不仅醒了,而且还语出惊人,变得一点不傻了!
如果不是确定眼前的人是他儿子,他一定会觉得是巫蛊之祸,将其斩杀。
“是!”
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赶紧跑上前,抬手给楚墨号脉。
越诊,他的脸色越震惊。
楚墨有些心虚,难不成这御医很厉害,能诊断借尸还魂这种奇事?
“如何?”
楚皇没有了等下去的耐心。
杨御医的手一抖,连忙跪下道:“禀陛下,太子殿下身体已然无碍,只是有些虚弱,吃些药调理,很快就会恢复过来。”
楚皇怒道:“朕是问你,墨儿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杨御医额头汗水涔涔,他觉得自己这时说错一个字,脑袋会立即搬家!
想到楚墨脉络平和,他选择相信了楚墨的话,道:“殿下所言非虚,六百年前,孔老夫子也是浑噩了十五年,直到路遇东吴美人虞瑜,才一朝顿悟,成为了文坛大家!”
这个典故楚皇也是知道的,甚至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他就找到了其他四五个相同的案例。
这下可把楚皇给高兴坏了,原来自己这儿子不是傻,而是和孔圣人一样,陷入了一种自我境界。
那岂不是说,我楚国要出圣人了?!
“好,好啊!请,明日父皇就给你请最好的先生!”
楚皇大笑,畅快无比,就连刚才在朝堂上遇到的烦心事,这会儿也忘记干净了。
皇后也回过神来,一张脸激动得通红,一把将楚墨抱在怀里,心里快活至极,喜极而泣,道:“好,我儿开窍了,我儿要读书了,我儿不是傻子!”
楚墨将脑袋搁在母亲的肩上,望着刺眼的阳光,都舍不得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他的弥补,上一辈他是孤儿,在孤儿院长大,这辈子,上天终于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虽说帝王之家无亲情,但这一刻楚墨却真正感受到了父母的爱。
也正从这一刻起,他彻底的放开心扉,全心与这具身体融合。
真正成为楚国的皇太子——楚墨。
皇帝和皇后离开了,离开的时候高高兴兴,但楚墨悬着的一颗心,却没有落下丝毫。
这个时候想起来,他其实很想揍杨御医一顿,肯定他的话不就好了,居然还把这个世界的圣人搬出来做例子!
估计不久,他顿悟的消息就会传遍京都,其他人信不信没关系,但想要他死的人,肯定会双眼猩红,怒不可遏。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要是对方再度出手,他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所以,组建自己的势力,就成了楚墨当下的重中之重。
下午的时候,楚皇送来了很多珍贵药材,并且安排了杨御医坐镇东宫,负责调养楚墨的身体。
当然,随药材送来的,还有一道旨意!
楚皇让他三日后参与校阅。
所谓校阅,通常包含文武两部分。
但他重伤方愈,骑射自然不可能去考,那么剩下的,无外乎就是策论与诗词。
对于这道旨意,楚墨并不意外。
之前李谨已经说过,楚皇想要通过校阅,来确定储君的人选。
同时,从勋贵子弟中挑出杰出之人,给储君培养人才。
只是没想到,计划好的事情忽生变故,浑噩了十几年的太子殿下居然顿悟了!
皇帝金口玉言,自然不可能取消校阅,那么就只能让太子参与了。
“殿下,这不公平,他们饱读诗书十几年,殿下方才顿悟,怎么和他们比?”
降雪添了一杯茶,望着卷着书在看的楚墨,愤愤不平。
楚墨放下书,抬起茶杯轻抿一口,不以为意道:“怎么?你认为孤会输?”
作为一个历史研究生,外加古代文学爱好者,他脑袋里,最不缺的就是诗词,至于策论,无非就是一些地方管理或者军事策略,这些后世都有很多可以抄。
降雪吐了吐小舌头,噘嘴道:“我只是担心!”
楚墨的心微微一荡,降雪比他大两岁,已经十七岁了,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看得他心里有些痒痒!
话说自己是太子,应该有权力让一个丫鬟陪自己睡的吧?
楚墨有些蠢蠢欲试,再拿起书也已经索然无味。
当然降雪并不知道楚墨的想法,还时不时地往他身上蹭……
傍晚,李谨回来了,脸色非常难看。
看他的脸色,楚墨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
“老奴在殿下所说的位置,果然发现了一些东西!”
李谨行了礼,语气森然。
降雪微微一愣,道:“李公公,什么东西?”
李谨冷哼一声,语气冷得仿佛从冰天雪地中蹦出来一样:“惊马香!一根就能让温顺的马受惊,现场就发现了三根,对方这是想要殿下的命!
“如果不是殿下睿智,让老奴前往探查,恐怕禁军撤离,对方就会毁灭证据,到最后,这还真成了一起意外了。”
降雪满脸愤怒,初具规模的胸膛微微起伏:“会是谁?谋杀太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楚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眯眼道:“太子左右卫率,自十夫长以上,全部换掉!”
太子左右卫率,也叫太子卫率,是太子的专属卫队,一般建制五百人。
其实对太子卫率的怀疑,楚墨从醒来后就一直存在心里,直到听到李谨的话,他才确定太子卫率有问题。
毕竟,他的路线,只有负责保护的太子卫率知道。
此话一出,李谨吓得脸色大变,降雪更是瞪大了眼睛,太子卫率,这可是太子亲卫,负责保护太子的安全。
听太子的意思,是觉得卫率有问题?
要真是这样,那对方岂不是相当于把刀架在太子的脖子上,随时都可以要太子的命?
李谨艰难地爬起来,脸色难看道:“换是一定要换,但这恐怕不容易,太子卫率的统领尉迟迥,是陛下任命的,其他的小头领,也唯尉迟迥马首是瞻!”
“那是以前!”
楚墨站起身,负手踱步到窗前,望着天边缓缓下沉的夕阳,声音中多了一丝凌冽:“明日集合太子卫率,孤要告诉他们,现在,和以前不同了。往后大事小事,一切我说了算!”
李谨和降雪相视一眼,眼中都闪烁一丝炙热,对啊!现在的太子,可不是那个只会斗蛐蛐的小子了!
他们心底忽然有些期待,明日太子殿下,会展现出怎样的风采。
“还有……”
楚墨回过头,看向李谨,低声道:“秘密追查惊马香的来源,我要找到背后之人!”
明面的敌人并不可怕,掩藏在幕后的黑手才最恐怖,就像是盘曲狩猎的毒蛇,随时有可能跑出来咬你一口。
楚墨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李谨点点头退了下去。
当晚,楚墨就对一身白裙的丫头实行了太子权利,结果才动手,就被降雪这个小蛮妞一脚踹下了床。
好不容易连骗带哄,终于把降雪给哄懵了,用后世小电影的招式做够了前戏,勾得降雪脸红耳赤、娇声连连,结果最后要进入正题的时候,楚墨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因为这具身体太弱了,他起不来!
这让楚墨气得暴跳如雷,而反应过来的降雪,也捂着脸逃了……
一宿睁眼到早上,楚墨在降雪的伺候下起了床,才发现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变得非常的奇妙……
楚墨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见。
抱着拂尘的李谨老态龙钟站在门口,眼珠子却时不时往楚墨身上瞟,眼神之中,有些怜惜。
自从知道太子卫率有问题,他昨日离开后很不放心,便又悄无声息回到房梁上,可接下来见到的一幕让他终生难忘!
他伺候过先皇,也伺候过楚皇,都没见过有比小太子会玩的……
这让他不禁猜想,这些是不是殿下从梦境中学来的……
“再用这种眼神看孤,孤就让你滚去喂马!”经过李谨的身边,楚墨恼羞成怒。
李谨连忙伏跪在地,苦笑连连。
用过早膳,楚墨就在李谨和降雪的陪同下,往校场走去。
按照李谨的说法,这个时间点,太子卫率已经在操练。
但到达校场后,校场之上,竟然空空如也。
别说操练,就连一个士兵都没有看到。
楚墨眉头微皱,太子卫率没有按时操练,这对于他来说,是撸掉尉迟迥的一个好理由。
但楚墨却高兴不起来!
虽说太子卫率只负责东宫的安全,不参与皇城的守卫,战斗力无法与禁军和巡防营相比。
但要是连基本的操练都没有,楚墨一想到把自己的安全交给这样一支部队,就全身发寒。
前太子能活到他穿越过来,还真是一个奇迹!
不过,这更坚定了楚墨组建自己势力的决心。
至于太子卫率,有用的留,没用的,滚蛋!
全文收录于《史上最强太子》作者: 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