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战炮火隆隆,我只能去香港大学完成学业。香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城市,在这里,我一扫往日阴霾。我那三岁起就透出锋芒的才华彻底爆发。我两次获得最高级别奖学金,初次发表文章,初次在征文里获奖,可战火终于蔓延过来,学业终止,我们都成了战地护士。我始终观察着战火之下的普通人,观察着苍凉的时代和复杂的人性,这成为我往后文学创作的底色。我在港大三年的学习记录。被烧成灰烬,空着手回到上海。那一年,我22岁,母亲已经远走新加坡,姑姑承担起照顾我的责任,父亲有心弥合与我之间的裂痕,愿意承担我继续上大学的学费。可成名又趁早,我不想再做别人的负担,决定放弃学业,卖狗谋生。一年后,以陈香榭第一炉香为开端,我的一系列作品爆红上海滩,精妙的文字引来了爱慕者。他叫胡兰成,把我14岁已婚,当过汪伪政府的笔杆子,文采飞扬,风流成戏。也许他对我只是因为趣味,可我选择无视他所有的绘,难以置信的迅速沉沦,因为爱与殷勤向来是我求而不得的。在他的第三任妻子提出离婚后,24岁的我不顾一切和38岁的他结婚。时局骤变,日本投降,胡兰成成为人人喊打的汉奸,和逃亡之上,他竟然发展出一段段新的恋情。我滴到尘埃里,开出的小花迅速枯萎,可我依然用了一年半才下定决心和他了断,因为我的心。门太重,开也难,合也难。
抗战胜利后,我再也不是那个才华横溢的女作家,作为阳明的期刊,在当时被认为是汉奸期刊,更因为我和汉奸结婚,我成了汉奸文人。可我的作品不设政治,没拿过任何。今天,我公开拒绝参加大东亚文学者大会,对于文化汉奸,我是不认的,可即便人人喊打,也依然有人珍惜我的才华。电影导演珊瑚伸出了手。沉沦近两年后,我的两部编剧作品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我和珊瑚似乎要开出才子佳人的花来,可终究是无疾而终。新中国成立,一切都要是新的,可我太倔强,虽然尝试过改变,但与文学创作终究内心不愿。32岁这一年,我再次赴港,企图于西方的土壤继续创作,可在冷战的背景下,难逃政治的裹挟。35岁,我怀揣英文小说奔赴美国,梦想开启新的天地,却处处碰壁,不得不求助于作家救济营。在这里,我遇到了大我29岁的落魄剧作家赖雅,类似的经历让我们之间充满理解,这是我最需要的。很快,我怀上了孩子,但因为他不想要孩子,也因为我没有做母亲的信心,我放弃了人生中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36岁,我嫁给了风烛残年的赖雅,她的疾病和穷困让我疲于奔命,连母亲去世我都无暇顾及。我用11年的困苦报答了赖雅最初给我的温暖,在他去世后回归孤独。没多久,我的作品在台湾走红。我不再穷困,可不知道为什么到处都是蚤子,他们总是缠着我,可我还要写作,于是我不停的搬家。为了躲避蚤子,为了继续写作,80年代后,我和故土的亲人恢复了通信,我的作品在故土受到欢迎,而皮肤病引起的早子问题也被医生治好。此时的我精瘦、时髦、优雅,有朋友照料,可我依旧搬来搬去。为了躲避翻我垃圾的记者,也因为流浪惯了,孤独惯了。1995年9月8日,已经死亡一个星期的我在洛杉矶的住所被发现。这一年,我75岁,我的梦与幻随着骨灰飘向太平洋,只有传世的文字让你们永远记着我的名字,张爱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