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吕振华,今年66岁,上海本地人,我老伴在八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我们相互扶持走过了大半辈子,她就这样突然走了,我真的很不习惯,很想她。我有两个儿子,他们现在事业有成,完全不用我来操心,生活上也不需要和我挤在一起,各有各的房子,所以现在我一个人是独住状态。
他们对我挺好的,除了不能陪在我身边,物质上基本是我有什么要求能都满足我。而事实上就是我都这个年纪了,给我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只要平时生活开销够用就行了,我更需要的是陪伴。只有到了这个年纪才知道,陪伴是多么的重要,没人可以说话的滋味真难受。
儿子们挺能理解我,但是平时真的太忙了。为了让我不再孤独,他们到家政公司给我物色了一个住家保姆,一来可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一个人在家他们能放心。二来就是可以陪着我说说话,让我不那么闷,不闷就不会找他们事了。
就这样小梅成了我的住家保姆,小梅今年才48岁,安徽人,听她自己说已经离婚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再找。我儿子给她开了一个月6500的工资,虽然不算高,但是轻松,因为我生活可以自理,平时只要帮我洗洗衣服烧烧饭,干一些简单的家务就行。我这个人挺和气的,很好相处,一点都不挑剔没架子,所以小梅在我家干得也舒心。我要是无聊了她就会陪着我去公园转转,我虽然66岁了,但是显年轻,不知道的人还都以为我们是夫妻呢。
小梅人真的很好,手脚勤快,干活从来不要我多说,非常有眼力劲。最重要的是她很喜欢听我讲话,每次我在那喋喋不休,她就会充当我的忠实听众,然后恰到好处地附和我,这让我很受用。谈不上谁主动,我们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一切都是因为精神上的契合。儿子们知道我的事后,没有多说什么。对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领证,至于钱方面的问题只要不是太过分,他们一切随我。
和小梅在一起后的半年时间里,在她的悉心照顾下,我人都年轻了不少,做很多事情比之年轻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我很满意,当然这一切都是小梅的功劳。一天晚上,我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小梅突然走过来靠在我身上温柔地和我说:“振华,过几天,我儿子可能要带女朋友到我们家来玩,你可不要让我丢面子啊。”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小梅儿子也一直在上海打工,虽说儿子当初是判给她前夫的,但是母子之间还是时常有联系的。
她儿子要来,我还是挺开心的,当然我也有我的小心思,那就是给他看看我这个“便宜爸爸”的实力,让他知道他妈没有跟错人。很快就到了他儿子和女朋友上门的那一天,我很热情地带他们去家附近的海鲜馆吃了顿海鲜大餐,然后还给两人一人一个5000元的第一次上门红包。我做得绝对到位了,小梅对此也很满意,开心地拉着她未来儿媳的手说以后就把这当自己家,没事常来玩……
事情大概过了两个月,那天我和小梅照常运动完,小梅好像有心事几次对我欲言又止,我这个人是急性子,便让她有话就说,都是一家人不要藏着掖着。小梅说他儿子准备结婚了,我还当她缺钱呢不好意思跟我要,我就对小梅说:“要结婚就结啊,不是正常的么,有啥不好说的。是不是缺钱?你放心既然我和你在一起了,那也算是我半个儿子,我多多少少会出点力的。”
本以为说完这些话就能让小梅定心的,没想到她面露难色地对我说:“振华,钱倒不要去说它,办酒用不了多少钱,主要是房子问题。你知道的晓东(小梅儿子)之前一直在外面租房住,女方那边的意思是买套房子,可是上海的房子晓东哪里买得起。我想着我们家这边多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能不能就让他们搬过来住,到时候生了小孩我也方便照顾,人多还热闹点。”
我没有立刻答应小梅,其实对于这件事我内心是抵触的,叫来一大家子算什么事,谁不喜欢二人世界,又不是我亲儿子,我能不介意么。我对小梅说:“这件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必须问下我两个儿子,如果不告诉他们就让你儿子和他女朋友搬来住,我儿子知道了肯定要有意见的。”
小梅有些气急败坏地和我说道:“为什么你的房子要去问你儿子呢?房产证上不就你一个人的名字吗?再说你两个儿子条件都那么好,又看不上这个房子的,帮帮弟弟怎么了,又碍不到他们什么事的。”
我只能说一码归一码,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有些原则性的东西我必须和他们打招呼。随后我在家人群里面和儿子说了这件事,没想到家人群炸开了锅,两个儿子和儿媳坚决不同意让小梅儿子他们搬进来,还说我是不是老糊涂了,说我只是找人搭伙,现在怎么弄进来一家门,以后还不得架空我。
我两个儿子虽然强势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两个儿子半夜直接开车来到我家,对小梅说:“阿姨,这个房子是不可能让你儿子搬进来住的,但是我爸既然已经和你搭伙了,我们肯定也会出力的,这样吧我们一人出十万,给你二十万就当赞助小弟结婚了,说出去也绝对够意思了。当然如果你坚决要让你儿子和儿媳搬进来住,那么对不起,我们只好赶你走了,反正也没领证,而且我家条件摆在这,我爸以后肯定还是能找的到搭伙的,小梅阿姨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儿子们表明态度后就走了,小梅对于二十万的赞助明显不满意,于是她就冷处理不搭理我,和我分房睡,不让我碰她。我这个人最讨厌冷暴力于是主动问她到底想怎样。小梅给我两条路“一,要么让他儿子儿媳搬进来住,二,要么就散伙。”
听完小梅的话,我感觉真的太难了,我是想留下小梅的,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让她儿子搬过来。这件事后来还是被我儿子知道了,儿子们说她不知好歹不上路,强硬要求小梅立刻离开我家,散伙了,不过了。小梅没想到会这样,慌了,就在那撒泼打滚要我表态,我能表什么态,儿子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后来两个儿子给了小梅三万块辛苦费让她走人,小梅虽然没办法但也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因为我们又没领证,闹到法院也没用。
小梅离开我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做啥都提不起兴趣,儿子看我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劝我多去公园走走,多见见人,要是碰到合适的就在一起搭伙,让我找个本地的,条件稍微好一点的,这样对双方都好。
半年后,我认识了如芬,我和她是跳广场舞认识的,她今年61岁,上海本地人,老公在前几年出车祸去世了,有个女儿,女儿早就嫁人了,现在一个人独居。和如芬在一起搭伙后,日子起初过得还是比较舒心的,因为我们都有退休金,经济上没有什么纠纷,基本各用各的,双方子女都挺看好我们的。
可真就应了那句话“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穿了才知道。”相处三个月下来,我发现如芬并不适合我,她真的太懒了,什么都要等着我去做。我都60多了还请个祖宗回来供着啊,我要的是相互扶持,大家一起做不好么,我是搭伙,而不是给人做免费保姆。我一·拿这事说她么,她就和我急,说她丈夫以前从来不让她做家务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到我这就不行,说到底还是不够爱她。
我都被她整无语了,这都多大年纪了,哪有什么爱不爱,这么矫情,我们是只是搭伙过日子而已,谁也不是谁的保姆。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个擅长家务的人,不然我儿子之前也不会给我请保姆了。我和如芬在一起没到半年散伙了,反正也没什么羁绊,大家好聚好散。
这两次失败的搭伙,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把年纪了想要找个理想中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因为经过几十年的沉淀,大家的性格已经定性了,没有谁会无理由单方面的迁就谁。现在我尝试着适应一个人生活,其实我找人搭伙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有个人能陪我说说话,不孤单就好。
当然我从来没想过要搬到儿子家住,因为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每个家庭都需要有独立的空间,能保持点距离比较好,我只希望他们周末能多回来看看我,平时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半个月都没个声音。当然后面如果我实在忍不了孤独我就准备去敬老院了,那么大家怎么看?欢迎留言回复,帮我指指路,谢谢了。
口述:吕振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