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家庭的日子过得能有多悲哀?婶婶重病进了ICU,负担不起高昂的费用后,叔叔最后决定拔管放弃治疗

拉菲耳 2023-10-20 16:51:20

大晚上,突然接到小叔的电话,说婶婶病重,进了ICU,生命垂危。

“我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叔叔哽咽。

“本来以为是普通感冒发烧,突然下了病危,你有时间就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吧!”

那一瞬,我懵了。

01婶婶

我知道婶婶一向身体不错,前段时间才回去见过她。

脸色红润,健步如飞。

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电话里,小叔说的很简单,大致十多天前,婶婶觉得不舒服,头晕、乏力,刚开始以为就是个感冒,在县城的医院看了。

医生告诉小叔,一般小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

后来,情况不止没有改善,还越发严重。

小叔不放心,让婶婶住院,做全身检查。

住院期间,婶婶病情反复,整个人无精打采,一副很累的样子。

换了几种药都没有一丝效果。

小叔听过很多这样的故事,被一些医生误诊,耽误了治疗,最后发生不好的事情。

他连夜就把婶婶转到市里的人民医院。

没想到,刚进医院,婶婶就不行了。

呼吸困难,整个人瘫倒在急诊大厅的座位上。

医生说是心衰竭,必须马上送进ICU。

可在里面待了5天,没有丝毫改善。

今天还下了病危通知书,让小叔做好心理准备。

看架势,已经宣告婶婶命不久矣。

“叔叔,您先别着急,要不转来我这里试试?”

我也是医疗系统内的人,十分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有时候扁桃体发炎都可以说是癌症末期。

虽然我这么说,其实也是想真正确认婶婶是否真的没救了。

毕竟,她现在是什么状态,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叔听了,十分激动。

“你那里有办法?”

“叔,我这里是省会,无论是医疗设备和经验都比小城市的要好上不少。婶婶在你那边可能是大病,到这里很可能只是很平常的疾病而已。”

我很婉转地把想法告诉小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

“可是医生强调了很多次,病情非常严重,你婶婶的血压很低,只要ICU,可能立刻就不行了。”

我大吃一惊,重症病人转院的确存在风险,只是,真的已经严重到,连转院都不行了?

无论如何,我必须亲眼看看婶婶的情况。

“叔,你别急,我马上开车回来,具体的事,等见面再说。”

“好,那你注意安全。”

连夜开车赶回去一看。

好家伙,婶婶的情况和小叔说的根本就是两回事。

婶婶躺在ICU里面,人虽然迷糊,呼吸还比较稳定。

从病历上看,主治医生是通过婶婶的化验结果,脑钠肽超标,判断是心力衰竭。

我也清楚,脑钠肽是心衰的一个关键指标。

不过,心脏彩超又没有看到婶婶的心脏有任何异常,心脏结构正常,运动没有丝毫障碍。

在ICU里,婶婶的病情依旧反复,只要脱离呼吸机,就会呼吸困难。

主治医生也没有好的办法,就让婶婶一直住在ICU里面。

让人感觉有一种,要不住到你没钱,要不住到病人去世为止的感觉。

我拿着病历找到主治医生。

“医生,我想把病人转去广州。”

“病人只要离开ICU,很可能会立刻死亡,我不建议你们转院。”

“哦,那你告诉我,病人是什么病,要怎么医治。”

“这……我们已经在做会诊研讨了,有结果会马上通知你们。”

“大概要多久?”

“7-15个工作日。”

“呵……病因不明,对吧。”

我把情况告诉了小叔,婶婶如今的情况,完全可以用救护车转到广州。

“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救你婶婶。”

小叔的决定让我松了一口气。

可他下一句话,却让我哭笑不得。

“你婶婶离开ICU就没有呼吸机,怎么坚持到广州?”

“小叔,救护车上配有医生、护士,也有完善的急救设备,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我立刻联系外面的救护车,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

02转院

从老家到广州,有300多公里的路程,需要五个小时。

我没想到,这短短的300多公里,居然惊险不断。

刚上高速不久,随车的医生就发现问题。

“病人离开医院时没有注射镇静的药物吗?”

不是吧,我心中疑惑万分。

主治医师连这么低级的错误都会犯吗?

婶婶插着管,连着呼吸机,如果没有镇静类的药物,先不说耗氧量暴增,单单那些插管就能让患者生不如死。

还好,婶婶虽然清醒了,但意识还比较模糊。

手脚的动作也不算太大。

不过,留置针头还是被她蹭歪了。

血从手背慢慢渗出。

顿时,救护车里一度混乱。

护士经验不错,立刻把婶婶按住。

按照医生的指示,在静脉穿刺管上临时推了一针管安定(镇静类药物),才把婶婶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虽说我也

可是,这一针管的安定,却让婶婶的血压垮掉了。

“快,打甲肾上腺素(升压类药物)……”

随车医生立马做出了反应。

在急救车里,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毕竟稳住局面,把病人“活着”送到目的地,是他唯一要做的工作。

第二天下午,婶婶就进了我院的ICU。

安顿好一切后,我连忙和小叔沟通。

虽然婶婶如今生命体征还算稳定,但病因未知,必须仔细检查。

“侄儿,我老实和你说,你婶婶以前得过肝癌,不过发现得早,没有扩散,切除之后,恢复的很好,我们也有定期复查,肿瘤医院那边一直说没有大碍。”

“市人医怎么说?”

“他们说可能是癌症扩散到心脏,导致心衰竭,如果你不来,就准备做穿刺手术了。”

“嗯,现在的情况,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还是相信肿瘤医院那边比较妥当。”

“唉,我也是这样想的……”

“叔,其实我还要和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吧,叔没事。”

“我们这边,ICU的收费大概每天1万,婶婶现在病情复杂未明,你要有心理准备。”

小叔听了,表情有点难看。

其实,我最担心的就是费用这一点,按照医保报销,婶婶只有城镇合作医疗,大概只能报销4成左右。

也就是说,每天的费用接近6000元。

而婶婶要在ICU待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你不用考虑钱的问题,只要能医好你婶婶,我就算倾家荡产也没问题。”

既然小叔表态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钱的问题,就算小叔不给,我贷款也会把钱补上。

问题是,那是我亲婶婶,压力太大了。

在这种疑难杂症面前。

我怕她死在我手里。

以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叔和其他亲戚。

虽然说,医生是在死神手中抢人,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病人的生命。

但对于自己亲人的生命,心中的各种负面情绪,不是说深呼吸几下,就能调节的。

小叔可能感觉到我的压力。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不用有压力,尽力就好,如果真的没有希望,你告诉我,我不能让她死在医院里。”

我看着小叔。

艰难地点点头。

“叔,你放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做好安排的。”

03病症

第二天,ICU病房主任就找到我。

他沉吟很久,才告诉我,找不到婶婶的病因,只能先留在ICU观察。

他的话,让我的心沉了下来。

“主任,以您的经验,也找不到问题所在吗?”

“唉,如今必须要搞清楚,你婶婶为什么会突发呼吸困难。”

他顿了顿。

“我们讨论过,提出了很多可能,肺炎、急性心梗、心肌炎等等,全部都否定了。”

“连心内科、呼吸内科的专家都来看过情况,大家都还没有确定病因究竟是什么。”

“对了,你去问问,病人在出现呼吸困难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出现其他特别的症状。”

说完,主任急匆匆地走了。

面对这种情况,我的心里非常着急。

如果这么多科室的专家都判断不了病因。

婶婶就只能一直耗在ICU里面,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想到这里,我急忙找到小叔。

“叔,婶婶发病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伴随其他特别的状况?”

小叔愣了愣。

“我记得你婶婶刚开始发病的时候,我扶着她都站不起来。”

“四肢无力吗?”

“当时我没有留意,现在想起来,她那时候扶着都站不起来。”

小叔说的情况,给了我很大的提示,心里面有了一个猜测。

我连忙找到主任。

“主任,你说我婶婶会不会是患了神经肌肉方面的疾病?”

“你是说吉兰巴雷综合症(急性对称性弛缓性肢体瘫痪)或者重症肌无力这些吗?”

“嗯,我问过了,我叔说婶婶在发病的时候扶着都站不稳。”

“如果是神经肌肉,的确能引起呼吸肌无力,导致呼吸困难。”

主任沉思了一会。

“我立刻安排做肌点图……”

很快,结果出来了。

婶婶的四肢肌肉神经都出现损伤的现象。

主任立刻请了神经内科的专家进行会诊。

“病人很可能是古兰巴雷综合症,我建议立刻安排腰椎穿刺,如果真的是古兰巴雷综合症,脑脊液的蛋白质细胞会出现分离……”

听到这个结论,我马不停蹄地给婶婶安排了腰椎穿刺检查。

可惜的是,出来的结果,并不如我期待的那样。

蛋白质没有分离,从检验结果来看,基本可以排除古兰巴雷综合征了。

等于做了一堆检查,仍然病因不明。

我非常失落,打算把结果告诉小叔。

而就在这个时候,神经内科的主任找到我。

“脑脊液检查不一定适合每个人,有些人的检查结果并不准确。”

“主任,那怎么办?”

“把脑脊液送去外面的机构检查,如果最终抗体呈阳性,才能断定。”

“好……”

外面的检查不像医院,收费比较贵,而且不能走社保。

我没有把情况告诉小叔,自己掏钱把钱和标本送去了检验机构。

第二天,结果出来了。

抗神经节苷脂抗体(与许多神经系统疾病有关)、血清和脑脊液都呈阳性!

实锤了。

必定是吉兰巴雷综合症。

“……这种病,说白了,就是体内的免疫系统出问题,正常的时候免疫细胞只攻击敌人,现在敌我不分,攻击自己周围的神经,神经受伤后,就控制不了肌肉,最终导致四肢无力和呼吸困难。”

“由于前期的1-3周,症状多数是发热、咳嗽、恶心等等,很容易就被误诊成感冒发烧。”

小叔拿着检验报告,听着主任的解释,脸色十分不好看。

“主任,现在知道病情了,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医好?”

主任摇了摇头。

“很遗憾,现在这个病,没有特效药。”

“由于是自身免疫系统导致的,我们只能用大剂量激素和丙种球蛋白。”

“这两种药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缓解病情。”

“不过,这两种药都比较贵,尤其是丙种球蛋白,一支就要800元,每天最少得用8支。”

“一个疗程5天下来,就差不多4万了。”

小叔咬咬牙。

“医,一定要医,无论多少钱。”

五天很快过去了。

这几天里,婶婶的病情几次告急,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误诊了,根本不是吉兰巴雷综合征。

主任也做了其他的尝试,却收效甚微。

我几乎在医院里度过了五天,几乎没有休息。

压力实在太大了,我十分害怕婶婶就死在我手上。

而且,从婶婶转院到现在,已经过去26天。

住在ICU里面26天,等于基本费用就26万了。

还不算治疗古兰巴雷综合征的相关费用。

如果说婶婶有好转的迹象还说得过去,如今婶婶却没有一丝好转,甚至情况还略微有点继续恶化的迹象。

整件事给人一种,我为了业绩把人耗在ICU的感觉。

虽然我多次找到小叔解释。

小叔的回答依然坚定。

“钱的事你别管,只要能把你婶婶医好,倾家荡产都没问题。”

“叔,我知道了。这次找你,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是有新的治疗方案吗?”

“不是,婶婶她这么长时间没有脱离呼吸机,主任让我来和您商量,给婶婶做气管切开手术。”

“为什么啊?”

“叔,口腔不能总是插着气管的,除了婶婶会觉得难受,也容易导致呼吸不顺畅,把废气重新吸回去。”

“切开气管后,就不用插管子了?”

“还是要插,只不过,可以减少一大段,从原来的30厘米变成10厘米左右,呼吸也简单了很多,以后脱离呼吸机也容易一点。”

“切开以后,是不是一直都会在脖子上留个孔?”

“叔,您就放心吧,等病情好转了,拔掉导管,慢慢就好了,和留置针头差不多,只是在拔掉之前,婶婶说不了话。”

小叔犹豫了很久,才狠狠地咬牙。

“好吧……”

04儿女的抉择

这种手术非常简单,只是,手术之后麻烦出现了。

堂姐找到我。

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堆。

意思我大概能听明白。

她找到了其他医院的专家,说这种病估计在我这里也医不好,与其在医院里耗到人财两空,不如提早回家。

我盯着堂姐的眼睛。

“姐,你要清楚,离开医院等于放弃,如今这个阶段,离开呼吸机必死无疑。”

堂姐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我。

我能理解,她现在的想法。

如今花钱如流水,婶婶却没有丝毫起色,一直躺在ICU里面。

不要说他们,我也急得很。

第二天,小叔来了。

“两个月之内能脱离呼吸机吗?”

“叔,这种事,我实在不好说,这种病一般人在1-3个月都会好起来的。但要熬多久谁也说不准。”

小叔,叹息一声,走了。

显然,小叔对我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我知道,堂姐肯定在和他做思想工作,小叔需要我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

的确,如果有的治,能恢复过来,我相信小叔倾家荡产也会把婶婶治好。

但如果再花钱下去,都没有一点好转,每天躺在ICU里面,一动不动,那就要权衡了。

我想了想,找到堂姐。

“姐,你看能不能这样,你们商量一下,再观察一个星期,看看情况会不会有变化,然后再做决定。”

“行……”

过了两天,小叔又来了。

“你堂姐弟他们有没有找你?”

我愣住了。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不要管他们,我已经想通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这个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他们肯定发生了某些矛盾。

小叔犹豫了一下。

“你老实告诉我,你婶婶是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叔,这种病,治疗需要时间,但我没法给出具体需要多久。”

“那就行,只要能救活,即使不能走路,我也会陪着她,照顾她……”

小叔的眼神很坚定,但我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凄凉和无奈。

没两天,堂姐又来了。

“我咨询了另外一家医院的专家门诊,他说这种程度的古兰巴雷综合征就算救活了,以后的身体状况也很差,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这一刻,我总算明白小叔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顿时生气了。

“姐,你去那个医院咨询的,我和你过去和他当面对质,我想听听他用了多少钱买的证书。”

“弟,你别生气……”

堂姐最后都没有说,具体是哪个医院的专家。

“我还是那句话,这种病不是绝症,不是癌症,唯一的问题就是不清楚具体能好的时间,需要等。”

“至于要不要回家,你们也不用问我的意见,我都听你们的。”

“那就再等等……”

我猜堂姐也没有下决定,他们姐弟几人估计意见也不统一。

堂姐刚走,父亲的电话又来了。

“你婶婶的病,究竟能不能治,你别拖着,给一个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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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zhwl 3
    2024-07-02 12:04

    家里没有一个这样的当医生的侄子,病人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