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是女儿身,母妃失去了皇后之位。
从此恶衣薄食、遍体鳞伤。
母妃要为弟弟争太子之位,便将我送到将军府世子床上。
刮了小妾,杀了世子。
一路向北,孤身投靠敌国。
既然不想让我活,看我如何赶尽杀绝。
1
天空乌云密布,东夏皇宫中也异常忙碌。
即将临盆的淑妃突然腹痛难忍,太医诊脉怕是要生了。
这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朝野内外殷切关注。
储秀宫内,另一位怀着身孕的妃子拿起桌上难闻的汤药,一饮而尽。
半个时辰后, 小太监跌跌撞撞来到养心殿。
「皇上,淑妃和容妃怕是今晚都要生了。」
皇帝听闻甚是高兴,当即下旨。
「谁生了皇长子,赐予皇后之位。」
破晓时分,宫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当晚,淑妃为后的旨意传遍整个京城。
皇帝抱着啼哭不已的嫡长子欣喜若狂,当下立为太子。
储秀宫内,床榻上虚弱的女人将女婴狠狠一推。
「哭什么哭,你个小贱人,你怎么不去死!把她掐死,快,掐死她!」
2
自打记事起我便与其他宫女一样,每天做着粗活,日复一日。
6岁那年,我被叫到殿内。
「怎么这么瘦,大师,不会影响药效吧。」
眼前雍容华贵的女人,是这座宫殿的主人,精致的脸庞,婀娜的身姿。
「娘娘请放心。」
「你,过来。」
我小心翼翼走到美丽女人面前跪下,不敢抬头。
「从今天起你留在内殿每天给我煎药。」
能服侍贵妃娘娘,这一定是天大的好事。
第二日端着药来到殿内,突然被嬷嬷按住,用刀划破我的手腕。
我被吓坏了,挣扎着大叫。
「再叫把你舌头拔了。」
看着鲜血一滴一滴流进药碗中,我流着泪不敢发出声音。
好痛,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如此惩罚。
「这是你欠我的。」
女人恶狠狠瞪着我,将汤药一饮而尽。
那日后,我每天要做的事就是吃很多难吃的补药,割破手腕取血放入药中呈给贵妃娘娘。
终于,在我七岁的一日清晨,太医突然急匆匆赶来。
而后贵妃娘娘脸上的笑容是我从未见到过的,原来好看的人笑起来更美,更娇艳。
皇帝心情大好不仅赏赐了所有人,还将我叫到面前,耐心叮嘱。
「愿儿一定要照顾好你母妃,母妃要给你生小弟弟了,你开心吗?」
我楞在原地,母妃?这个美丽的女人是我的母亲?
「陛下,臣妾瞧着御花园的桃花开的甚好,臣妾想去看看。」
原来我叫凤愿,当朝长公主。
3
那日之后,贵妃娘娘突然允许我喊她母妃,安排人教我读书识字。
每每父皇来时,便会唤我上前背上几句,父皇夸我聪慧,母妃笑得更是开心。
母妃的身子越来越沉,脾气也变得更加阴晴不定。
近日太子课业尤为长进,父皇经常去皇后宫里,甚至当着大臣的面表扬太子。
母妃每次听到这些消息时总是十分愤怒。
「凤愿!过来,拿我的鞭子来。」
我早已习惯,跪在母妃面前,一声声鞭子抽到我的背上,血肉模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后面我终于知道这一切的原因。
因为我是女孩,母妃失去了皇后之位,这是我欠母妃的。
终于一个冬日,母妃不小心摔了一跤,突然大出血,险些丧了命。
也是这一日,弟弟出生了。
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被所有人簇拥着,大家的脸上都是温柔的微笑。
我要好好爱他,母妃便也会重新爱我吧。
弟弟满月时,皇帝爱怜,晋母妃为皇贵妃,仅低于皇后。
4
母妃对弟弟的管教十分严格,每日天还没亮就要起来背诗,夜色已深还要抽查学习。
我时常偷偷跑去看望,弟弟羡慕我的自由,我亦羡慕他得到的母爱。
直到16岁生辰那日,母妃叫我去陪她用膳,我开心极了。
我从未过过生辰,一路上紧张又兴奋。
那一日母妃和蔼极了,不仅关心我的吃穿用度,甚至为我布菜。
那一顿我吃的很满足,可是母妃却一口未吃。
当我再次醒来时,衣衫不整的躺在一个男人身边,我害怕极了,想要逃走。
刚到门口便被人拦住,绑了手脚,封住口。
是母妃。
「不想死,就给我老实待着。」
「承蒙世子不嫌弃,嫁入将军府是你的福气,养你这么大该是回报的时候。」
这一年,我嫁入将军府。
因世子是个病秧子,常年卧病在床,母妃以国库空虚,为民体谅为由,请旨我的婚事一切从简。皇帝听了甚是高兴,赐给母妃和将军府黄金千两。
我自己走进了王府,便算礼成。
世人皆道我是冲喜公主。
5
在我的精心调理下,世子身体竟好了许多。
于是每日除了研习医术便还要帮世子念些折子,时间久了有时也会当着我的面聊些政事。
我以为日子也便如此。
直到我的贴身丫鬟-春桃有了身孕,原来我一直都只是别的棋子罢了。
世子欢喜的很,当即纳妾,承诺如若是男丁,封春桃为侧妃,飞上枝头做凤凰。
真是可笑,又是男孩,又是至高无上的地位。
那日之后,我除了每日伺候世子,还要给春桃当牛做马。
甚至面对春桃的陷害,我只能忍气吞声。
一个雨夜,我递给春桃一碗安胎药。
锁上了门,冷漠的看着春桃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对我大呼小叫。
「凤愿,快去找大夫,如若我和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世子要了你这条贱命。」
「哦?你竟不知,孩子生下来便会带来给我养,我再不堪也名正言顺的正室又有长公主身份,至于侧妃之位不过是世子随口说的罢了,就凭你,你配吗。」
「我呸,我不信,快去叫大夫来。我要找世子。」
「想踩在我头上?今天谁也不会来救你的。」
春桃看见我猩红的眼睛,突然往后缩退。
「我求求你,放过我和孩子吧,我保证孩子生出来就放在你名下,我不要名分,求你放过我。」
第一次有人求我,原来感觉这样好。
我拉过春桃一直腿将她拖到床边,拿出手中的刀。
「你不是想要孩子嘛,我现在就帮你取出来。」
圆鼓鼓的肚皮瞬间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我伸出手掏出一个鲜红的东西,春桃看见下一秒昏死了过去。
「来人呐,快去叫世子,快,春桃疯了。」
下人闻声而来,看见我浑身是血,吓得慌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世子喘着粗气推门而入,浓浓的血腥味让世子扶着门吐了出来。
而我披头散发按着昏死过去的春桃,旁边是一团鲜红,另一端还连着春桃的肚子里。
突然春桃醒了过来,低头拿过手里的刀,嘴里念念有词。
「杀杀杀,我的孩子,孩子…」
我将藏在春桃背后的针轻轻推了进去,春桃彻底安静了。
「世子,春桃傍晚突然发疯,要将肚子里的孩子取出来,我实在拦不住。」
将军虽将此事封锁消息,可几日后,大街小巷还是传开了。
将军府宠妾灭妻,小妾受到诅咒发癫,活剖了自己要取出孩子。
6
短短几日,将军白了头发,遣散了下人,辞去京中官职,上书告老还乡。
就在启程前两日,将军府再次传来噩耗,世子受了刺激拿刀将自己的双眼挖了出来,甚至将“那里”割了下来握在手中。
待将军赶来时,见世子惨死,突然口吐鲜血,随着世子去了。
偌大的将军府一夜之间彻底完了,却怎么也寻不到世子妃下落。
我在离开前将一封信送进宫中。
皇贵妃娘娘看着手中的信,眼神闪过一丝凌厉,狠狠地丢了出去。
听闻皇贵妃娘娘当晚便跪在尚书房脱簪请罪,恳请务必抓捕世子妃,还将军府一个公道。
「我不过是深得母妃言传身教罢了,您且等我归来。」
我的通缉令贴满了京城,可此时,我已经快马来到了东夏边境。
既然东夏容不下我,那便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驾!」
荣丰国,东夏邻国,也是劲敌,因其民风彪悍,畜牧为生,每年冬天都会因食物不足侵扰东夏边境,将军曾多次向父皇提议攻打,但都被父皇以国库空虚名不聊生为由按下。
「速去告诉你们大王,东夏公主来访。」
荣丰士兵看着单枪匹马的我,将信将疑,不敢怠慢。
不多时,一个大臣模样的官员把我引入大帐。
荣丰辅,当今荣丰的王,直到27岁才被选为继承人,一年后登基为王,如今才登基两年。
「你是东夏长公主?」
正座上的是荣丰辅,漫不经心吃着酒,有草原男人的粗犷。
旁边一个跟他长得有些像的男子,风格却迥然不同,有些东夏文人的气质。
开口的是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应该是荣丰辅的弟弟,位同相位,荣丰辅对其积极信任。
「是,我是凤愿。」
他竟认得出是我,倒是有些惊讶。
「不知公主为何前来,不怕死吗?」
上来便是下马威,怕是
「大王不妨听听我接下来的话再决定我是不是要死。」
「哦?公主请讲。」
男人仿佛看见猎物一般,有了兴致。
「大王难道想一直受制东夏吗,何不灭了东夏,以绝后患。」
哈哈哈哈哈哈
「公主怕不是疯了,且不说我们与东夏,那是你的母国,莫开玩笑,没什么事送公主离开吧。」
「若我愿与荣丰联姻呢?」
7
听到我的话,荣丰兄弟顿住了脚步。
「联姻,可保两国数年和平,养精蓄锐,东夏还会每年送给大王黄金和牛羊,大王觉得如何?」
「公主可是当真?」
「大王可再想想,我只有一个条件,东夏皇族必须死。」
两人交换了眼神,便将我带到一处大帐中休息。
傍晚,荣丰泽来到大帐内,身后带着一个看着只有十四五岁的小男孩。
「公主初来荣丰有许多不喜欢,这孩子母亲是东夏人,他自小学了东夏规矩,大王特送来照顾公主。」
「有劳大王和大人了,不知大王考虑的如何。」
「公主莫急,明日一早便可知。」
看着神色紧张,穿着破旧的男孩,不禁想到了凤辰。
「你叫什么名字。」
「无乐。」
接下来男孩便再未开口,但做事勤快利索,虽是派来监视我的,但也姑且先留下吧。
第二日清晨,我便被人唤醒。
「姑娘,大王有请。」一个婢女模样的走进来,带了几件荣丰的衣服,看着甚是华丽。
梳洗后,来到大账,除了荣丰兄弟,还有几个看起来凶悍的男人。
「公主请上座。」
我环视了一圈,目光坚定的看着荣丰辅。
「既然大王已验证过了,昨天的提议如何。」
「公主怎可确定东夏皇帝会如你所说。」
说话的依旧是荣丰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