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眼一睁,发现自己被倒挂在河边大树上。
濒死之际,一个目测有八块腹肌的将军解救了我。
后来谢长璎把我带回京都,我才知晓自己便是侯府丫鬟。
府内上上下下的人都欺我厌我。
唯独太夫人看重我的易孕体质,抬我做谢长璎的通房。
谁承想兵变一触即发,摄政王变皇帝,主母变皇后。
补办的新婚夜里,谢长璎贴在我耳边说道。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1、
“啊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呀!救命啊——!”
我两眼一闭一睁,发觉自己竟然被倒挂在了河边大树上,头顶下是浑浊翻滚的洪流。
身上还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肉,像只牲畜一般被圈困在竹篦笼子里动弹不得。
“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通宵熬夜看小说了,猝死以后还要被迫穿进这个鬼地方!”
我越发挣扎,缠绕在壮硕树枝上的麻绳愈发有松动的迹象,吓得我欲哭无泪。
“有人救我吗?没人的话系统也可以的呀!”
我扯破了铜锣嗓子呼喊,回答我的只剩一片荒林间的萧索寂静。
“不会吧...,穿书不都有系统陪着的吗?现在怎么到我这,连个破系统都没得?!”
我怒火中烧,中气十足地大声控诉。
然而还是没半个人理我,万籁俱寂。
垂头丧气之际,明显的嘶响异动声吸引了我绝大部分的注意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条身形有成人三指粗的三角头蛇,正缓慢顺着捆绑住我的那根树枝攀附而来。
竖瞳里泛着冰凉骇人的冷光,不间断地吞吐信子,黏腻毒液粘满所经过的褐色树干。
我顿时噤若寒蝉,心下祈祷它忽视我的存在,后背冷汗涟涟。
可我通体遍布猩红血迹很难不激发毒蛇的嗜血本性。
它盘踞在离我不远处的枝桠上,看我如同腹中之物,蓄势待发。
我浑身颤栗不止,大声喊叫起来,赌有人能出手相救。
“救命啊!有蛇要吃我!”
话音未落,疾驰而来的箭矢翛然射中青蛇七寸,将其射入水中。
温热鲜红的血液虽未喷射掉落在我肌肤上,却也是近在咫尺。
头皮阵阵发麻,惊愕恐惧中缓慢呼出一口浊气。
视野受限,我看不见来人。
“兄弟!老铁!谢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可还未听见射箭人的回应,就见人厉声呵斥。
“大胆!小小平民怎可与镇国大将军称兄道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我嘞个豆,我穿的还是本古言小说...。
希望我在这的身份能是个世家小姐或者皇室公主之类的,要不然日子肯定忒难过。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烦请将军好人做到底,把我给放下来吧!”
我语调尽显卑微和讨好。
落地之后我才发现大树周围围满了年轻力壮的士兵。
他们口中的大将军正是眼前手持长璎枪跨坐在红鬃马背上的壮汉。
我目光忍不住在他傲人的身躯上逡巡,嘴角莫名上扬。
嗯......目测有八块腹肌,嘿嘿嘿,肯定很好摸!
2、
“咳咳,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所犯何罪会被人绑在这?”
许是我眼神灼热滚烫,一直盯着他某处看令他万分不自在。
他问话时耳根微红,有意避绕开我站立的方向。
我这才回过神来细细打量自己的穿着打扮。
不过好像看不出啥东西来,身上布料所剩无几,头发也全部披散。
哈哈哈哈,这造型还挺像现代人的,如果没被黑红的血迹浸染就更像了。
“我不知道,额...,我无处可去,无人相依,无力自保。”
不是吧,这该死的肌肉记忆。
谁知道追剧的时候嘴贱学女主说的话,会在这脱口而出!
我正尴尬地脚趾扣地,那将军好整以暇地注视我良久。
“既如此,你以后就跟着我。”
“好的,收到!”
我屁颠屁颠地走近到他身前。
“盛歌!”
“在!”
原来刚才怒斥我的男子叫盛歌,想必就是将军侍从了。
“去附近的农户家买身女子的衣裳来。”
将军吩咐完他又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等盛歌买完衣衫回来就立马换上,这般浪荡穿着成何体统!”
哥们,我身上的不就是裹胸小吊带和超短裙吗?至于嘛你......。
后来因为受不了自己臭烘烘的,我闹着要洗澡。
谢长璎只好让军队在此处驻扎整顿,他陪着我去河边洗。
可说是陪,他却全程紧闭双眼,像个木头一样杵着。
待我换上干净的粗布麻裙,简单给如瀑长发编了个麻花辫。
谢长璎才敢睁眼看我,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这才像个女儿家的样子。”
他欣慰地冲我点了点头,径直往营地走去。
“喂——!你刚才那个样子好像我爹诶,跟个腐朽的小老头子一样。”
我在后面边跑边笑着调侃他,谢长璎也不恼。
“你还有爹?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无处可去吗?”
我顿时讶然,眼眶不禁泛红酸涩,脚步沉重。
有点想家了呜呜呜,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接不到我电话会不会着急上火。
想吃老爸做的油焖大虾,还有老妈织给我的围巾也快完工了...。
谢长璎见我满脸落寞难过,调转了头过来寻我。
一把把我捞入怀中,脚步一深一浅地在滩涂上稳步前行。
独属于男人浓烈的气息严丝合缝地包裹住我。
谢长璎骨相优越,眉眼深邃,下颌角分明。
恐怕是多少高门贵女的梦中夫婿。
3、
我跟随谢长璎的军队一路南下直至边疆地界。
异国军队压境挑衅,当今圣上下令谢长璎率兵出征,一举歼灭以示国威。
战况焦灼,我方军队不善于盘山峻岭间迂回作战,导致伤亡惨重。
祸不单行,后方押送粮草的行军也在松木山谷中了敌军埋伏。
粮草被洗劫一空。
谢长璎已经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
“吃点东西吧,我特意给你做的。”
我端着食盒走进谢长璎的营帐时,他正用手掌撑着紧皱的额头满脸疲惫。
眼下一片乌黑。
拿开桌上成堆的作战文书,灯花恰时噼里啪啦地炸开。
跳跃的橘黄色灯影倾泻在他俊俏却黯淡的面庞,为他镀上柔和光晕。
“我还哪有心情吃饭呀,没有了粮草,将士们都饿了好几天了。”
他语调轻柔,其内却掺杂了无数的情绪。
有对手下的愧疚自责,也有对战败的担忧害怕。
“噔噔噔!快猜猜这是什么!”
我故作轻松地打开食盒拿出里面新鲜出炉的西红柿炒鸡蛋。
“鸡蛋是我去几公里外的集市上卖了这几天绣的手帕样式赚来的。”
我洋洋得意地叉腰说道,水润的眼眸里净是细碎闪亮的星子。
“这个红色的果子可以吃的,我上山采菌菇的时候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谢长璎霎时间拿过我白嫩纤细的手掌摩挲查看,有些愠怒着急。
“不是让你安心待在营地里别乱跑吗?还弄得自己的手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
他小心为我上了一些消炎的药物,还不忘趁我不注意猛地弹了弹我的额头。
“你啊,先前那一身伤还未养好,现在还敢一个人上山,你非得丢了小命才长记性!”
我略感心虚地挠了挠毛茸茸的脑袋,嘿嘿傻笑。
“再不吃菜就凉了,你不吃我可先吃了啊。”
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熟稔的酸甜滋味在口腔里迸发。
“哇,好好吃!就是这个味道!”
谢长璎看我吃得开心到像只小兔子一样上蹿下跳,被我勾起好奇心浅尝一口。
渐而两人默契地不置一词,手下动筷子的速度越发敏捷。
4、
第二天谢长璎就派给我一支后勤队伍,加上亲信盛歌陪同,上山打野。
大山里到处都是宝贝。
采摘完大片野生的成熟番茄,我又带着众人发现了一地的野山椒。
在松针林里还采了不少见手青,路过木薯树丛指挥士兵们挖出来不少根茎。
此时盛歌带着几个人和我汇合,大家手里都提着猎来的野鸡野猪野兔之类的野物。
返程路上我竟然还发现了山坡上有好多野生土豆,还有几棵芒果树。
番茄、野山椒和见手青颜色都极其鲜艳,当地村民都视为有毒之物。
至于像木薯这类的根茎,除非闹饥荒不然没人会冒着未知风险挖这个吃。
当地人主要种植稻谷、红薯和玉米等粮食作物,上次集市上也未见土豆身影。
想来应当是当地人觉得土豆寡淡无味,随意丢弃留下的种子。
我兴冲冲地跑至植株跟前,万分确定就是奶奶每年都要种十几畦的马铃薯。
“快来帮忙!”
像是看见从天而降的救星,我等不及似的卷起裙摆往齐腰深的草丛里蹒跚走去。
众人见状连忙学着我的举止,拼命在松软的土地里翻找挖掘“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