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角度与境界——析黄鹤楼岳阳楼诗——赖建青

水水文化 2024-07-18 13:40:56

艺术,是人类社会的精神需求。

在同一件事物面前,不同的人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因此就会写出情怀和境界完全不同的作品。这就是不同的角度、层次、格局和境界。

神州大地上“四大名楼”之一的黄鹤楼,始建于三国时期公元223年,位于长江之滨,高49·1米,共有5层,层层飞檐,攒尖顶,有“天下第一楼”誉称。

说起黄鹤楼,大家都会想起唐朝崔颢的七律《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之后,李白来到黄鹤楼,他本想即兴写首诗,可当看到崔颢写的律诗后,发出了“眼前有景题不得,崔颢有诗在上头”无奈的感叹。

在当时作为朝野闻名的诗人,李白看了崔颢的诗为什么敛手不敢再题诗呢?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站在黄鹤楼上的感受与崔颢的感受基本相同,甚至于还不如崔颢。

用现代时髦的话来说就是两个人都处于同一个“频道”上,同一个频率。李白觉得自己若要写肯定难以超越崔颢,所以只能选择放弃。

从李白选择放弃的角度来看,说明他治学态度严谨,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失为一个有识之士。

后来,许多文人雅士来到黄鹤楼想题诗,可当知道李白的慨叹后,大都选择了放弃,而敢于“班门弄斧”的也不乏其人,但没有一首能超越崔颢,甚至能够望其项背的都没有。

日月轮回,光阴似箭。

一千多年后,公元1927年春,年轻的毛泽东也来到这里。据相关资料记载,千百年来黄鹤楼曾多次毁于战火,毛泽东来到时楼已经不存在,留下的只是遗址。

此时正值蒋介石叛变革命、破坏国共合作,一步步把中国人民拖入血海战火的时候,毛泽东伫立于长江之滨,嗷啸于白云黄鹤之乡,心潮起伏,热血沸腾,吟成了一首苍凉沉郁却又充满不屈斗志的诗作《菩萨蛮·黄鹤楼》:

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黄鹤知何去,剩有游人处。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

有古诗云: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当年崔颢和李白登上近50米高的黄鹤楼顶楼,极目远眺,而他们看到的只是“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那黄鹤楼周边的景致;毛泽东来到时已经无楼可登,站在长江边上遗址旁的他却看到了“茫茫九派流中国,沉沉一线穿南北”那被黑暗所笼罩的神州大地,看到了“烟雨莽苍苍,龟蛇锁大江”那由于国民党反动派背叛而造成险恶的革命形势……

当年站在黄鹤楼上的崔颢和李白看着周边近乎于苍凉的景致,发出的是“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那充满忧怨的慨叹;而对革命前途充满信心的毛泽东站在黄鹤楼遗址旁,则面朝着奔流东去的江水抒发出“把酒酹滔滔,心潮逐浪高”那澎湃的激情和那豪迈的情怀……

其二者之间的差别不言而喻,天壤之别。

还有建于唐朝“四大名楼”之一的岳阳楼,当代诗人杜甫曾写过一首《登岳阳楼》:昔闻洞庭水,今上岳阳楼。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

站在岳阳楼上,杜甫看到的是“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以及发出“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无奈的悲叹;而同样是在岳阳楼上,范仲淹在其所撰《岳阳楼记》中抒发的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以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那忧国忧民的博大情怀……

我在其他的拙文中也曾说过:伟人之所以能成为伟人,就在于他能够在同样的事物面前,感受到别人所感受不到的东西。

古代先贤对诗词的本质特征指出:“诗言志。”

这个文学理论术语最早见于《左传·襄公二十七年》记赵文子对叔向所说的“诗以言志。”

《尚书·经典》中所记舜的话说:“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荀子·儒效》篇云:“《诗》言是其志也。”

……也就是说,诗词最高的境界不是抒情写景以及感慨叹谓,而是在有限的文字中表达出理想、追求和抱负。

与崔颢李白以及杜甫的感叹忧郁相比,毛泽东乃至范仲淹所站的角度和层次与他们完全不同,其格局更大境界更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毛泽东在遗址旁作词六十年后重建,古朴雄健的黄鹤楼又矗立在长江之滨……

今天,如果站在楼边望着奔流东去的江水,或者登上黄鹤楼和岳阳楼极目远眺时,试问文友诸君:

你能看到什么?

又能感悟到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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