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患有无痛症,天生没有痛觉。
未婚夫小青梅的最后一场拳击赛,忘了带护具。
未婚夫抢走我的护具给她。
“青青从小就怕疼,怎么受得了拳击的痛?”
“反正你不会痛,不带护具打完一场也没问题!”
可我只是不会痛,并不是不会受伤。
被小青梅一拳KO,她在众人尖叫中迎来满堂喝彩。
我却满身是血倒下。
未婚夫骂我“矫情”,直到他发现我真的站不起来。
第1章 一
司青青的最后一场拳击告别赛,全网乃至傅言宁,都十分重视。
所以得知司青青忘了带护具后,傅言宁连头盔都没有放过。
连同我的护具一并递给了司青青。
相当于这场告别赛,我要“全露上阵”。
司青青感动得难以复加:“言宁哥,还好有你,不然我今天不知道得多痛。”
傅言宁亲手替他带上头盔,满眼纵容:“你放心打,这场告别赛表演的性质比较大,你会赢得非常漂亮。”
闻言,我不由一怔:“傅言宁,你什么意思,你让我作弊?”
傅言宁转头看向我,眼神是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不耐:
“苏桃华,你的竞争意识能不能别这么强?”
“青青是我们俱乐部的门面,来看这场比赛的都是冲着她大V的名气来的,当然想看她打一场漂亮的拳击告别赛。”
嫌弃不免从傅言宁的眼神中泄出:“你以为大家是想看满头是血的猪脸?漂亮的事物总是惹人喜欢的。”
我心下一片发凉,傅言宁明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作弊。
我爸就是被迫收了别人的钱作弊,却被对方一拳KO,当场脑出血,如今还躺在医院做植物人……
傅言宁温柔地要替司青青扣下头盔:“你别忘了,俱乐部现在大部分的收益来自于青青的账号,你爸的住院费……”
我脸色刷白,认命地伸出手,按住头盔。
“可我的护具借给了司青青,我怎么办?”
“护膝护肘就算了,头盔……”
傅言宁伸手,将我的手掌拍开。
他耐心告罄:“你能不能别那么矫情?你不是有无痛症吗?又不会痛。”
“好了,别生气啦。”司青青调皮眨眼,趁我不注意,直接扣紧头盔,“桃华姐你放心,这是表演赛,能下多重的手啊?你只需要配合我,让大家今天看得尽兴就好了。”
我心中惴惴,坐在走廊久久不动。
直到比赛快要开始,司青青出来找我。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却歪头轻笑道:
“桃华姐,要上场了哦。”
她摸着自己的下巴,调侃:“你很紧张吗?怎么会呢?你可是拿下十连胜的女拳击手,怎么会紧张呢?”
转瞬,她笑了:“可惜,要是我今天没有故意忘带护具就好了,这样,我们俩就都有护具了。”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如坠冰窖:“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司青青轻松笑道,“桃华姐,怪只怪,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人。”
第2章 二
司青青说的是傅言宁。
在外人看来,我不是小三,胜似小三。
我们仨从小就认识,只不过,小时候玩过家家,傅言宁做老公,司青青做老婆,我则总是当他们的保姆或管家。
从没有人将我和傅言宁凑成一对,即便我一直暗恋他。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四年前。
傅家的拳击俱乐部资金短缺,眼看着就要关门大吉。
我爸作为俱乐部的唯一种子选手,为了保住俱乐部,接了一场需要他作弊的比赛。
结果,我爸被打成了植物人,却获得价值不菲的一笔“作弊费用”。
那笔钱,成功救活了俱乐部,甚至因为那场比赛,让俱乐部得到了更多的关注,起死回生。
我是单亲家庭,从小跟我爸一起长大,傅爸知道我爸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这个女儿,于是,擅自做主,强迫傅言宁和我定下了婚约。
而那时,傅言宁和司青青距离捅破窗户纸,真的只差最后那么一点点了。
暗恋傅言宁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让我自私得并未拒绝。
我默许了一切的发生。
从此以后,我成为了傅言宁的未婚妻。
只是,婚期一拖再拖,我们始终没能完婚。
更甚者,傅言宁为了挑衅他爸,还签约了司青青做拳击手。
可她那么怕疼,怎么会打拳击呢。
所以,她永远只打表演赛。
花拳绣腿地展示自己的美貌。
在她的粉丝看来,我这个拿了十连胜的女拳击手,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只知道欺负司青青的霸凌女。
我出场时,满场响起嘘声。
有人率先发现我没带护具,议论纷纷。
“苏桃华也太自负了一点吧!就算看不上我们家青青,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她啊!”
“得了十连胜了不起啊?除了有点力气,其他都是废的。”
“你们看她长得那样,哪比得上我们青青一根手指头?”
灯光之下,每人都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对我极尽侮辱。
司青青等她们群情激奋,方才慢悠悠拿起话筒解释道:“大家别这么说,是我今天忘了带护具,桃华姐这才把自己的护具借给我的……”
谁知,她这么一说,却引起众人更加逆反的情绪。
“还是我们青青善良,都这种时候了还在帮苏桃华说话!”
“苏桃华不觉得心虚吗?私底下不知道怎么欺负我们青青呢……”
我捏紧话筒,欲要解释。
今天特地做了裁判的傅言宁,却一把夺过我手中话筒。
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他压低声音,在我耳边低声道:“别矫情,这么点骂声都受不了,你还怎么打以后的比赛?”
我脸色惨白,不由浑身颤抖。
三天前,司青青的黑粉只是在评论盖了个有几千赞的高楼,傅言宁便勃然大怒。
当即找了律师,将黑粉告上法庭。
可眼前,他的未婚妻被这么多人当众辱骂侮辱,他却只是骂我一句矫情……
我闭上眼,泪水落下。
哨声同时吹响。
苏桃华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
不留丝毫力气。
第3章 三
我的确不痛。
可我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涌出。
抬手一摸,一片猩红。
眼前有些发晕,在司青青下一拳打过来时,我一拳砸在了她的头盔上。
司青青发出轻呼,傅言宁立刻喊了暂停。
休战间隙,傅言宁背对观众席,捏住我的脸往上一抬:“苏桃华,不是跟你说了,打的是表演赛!”
“你那么用力干什么?!”
“都跟你说了青青怕疼,你是觉得她用了你的护具,想趁机发泄私愤是吗?”
我脸色苍白地抬头看他,轻轻摇头:“我没有,你说的这是表演赛,但是她刚刚用了十成的力气打——”
傅言宁一声轻嘲:“你还想污蔑青青?她力气那么小,就算用全力,你也不会怎样!”
我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有骗你,我都流血了!”
鲜血粘在我的脸上,黏腻浓稠,十分可怖。
傅言宁嫌弃地收回手,用纸巾擦掉手上沾上的我的血,眉头皱起来:
“苏桃华,你怎么连血都让人觉得这么恶心?”
我发着抖,再不想忍。
我要堂堂正正地打一场,绝对不让!
可我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片发晕。
我感觉不到疼痛,却意识到,我的腹部应该是出了问题。
我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瘫坐下去。
与此同时,医院的短信,突然发了过来……
【苏女士,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确认您怀孕了,请及时来医院建档哦~】
我难以置信地盯着那条短信。
腹中的宝宝似有察觉,叫嚣着。
虽然没有疼痛,可我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地涌出。
一种莫名的空虚与失落涌上心头。
傅言宁起身宣布:“比赛继——”
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要……”
傅言宁回头看我,眼中写满不耐烦。
“傅言宁,我、我好像怀孕了……”我伸出手,将手机递给他,“你看,我怀孕了。我不能再上场了……”
“够了!”
傅言宁大手一挥,直接打掉我的手机。
眼神戾气乍现:“苏桃华,不就是让你打场表演赛吗?你至于编出这么多的借口吗?”
“是,你清高,你和你爸一样,都不想打表演赛,可不想又能怎样?当年你爸还不是被钱蒙了心,心甘情愿地打了一场作弊的表演赛!最后落到当植物人的下场。”
傅言宁嗤笑道:“你爸都打了,你还有什么不能打的?”
耳中一片嗡鸣,我气得浑身发抖:“傅言宁,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爸?”
“要不是为了俱乐部,我爸怎么……”
“真是够了!”傅言宁粗暴地打断我,扯起我的手,直接将我推进比赛场地,“苏桃华,你爸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拿了大部分的钱不说,还要用这个来威胁我娶你!”
“这么多年了,对我挟恩图报,还不够吗?”
我被他推得直接摔倒在地。
身下,又是一股温流涌出。
我眼前发晕得,几乎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满堂喝着倒彩。
第4章 四
“站起来!”
“我看她这个十连胜很假啊!站都站不起来了!”
“是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买来的呢!”
我满眼猩红,死死盯着那些可怖夸张的人脸,拼尽全力,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可司青青一拳砸在了我的腹部。
眼前刹时一片漆黑。
一口鲜血从我的喉间喷涌而出。
我知道自己快要熬不住了。
为了孩子,我放弃了自己的所有尊严,几乎是朝傅言宁爬了过去。
我拽住他的裤脚,苦苦哀求:
“傅言宁,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怀孕了……”
“司青青没有作秀,她真的在……”
我脸上已经全部是血迹。
看上去十分可怖。
说完这句话,浓稠的血液甚至顺着我的嘴角滑落。
可看到这一幕的傅言宁,只是嫌弃地,一脚踢开了我。
冷笑道:“苏桃华,你真是和你爸一模一样,如此会作秀,居然连血包都提前藏在嘴里!”
我绝望地看着他。
傅言宁弯腰,一字一顿:“苏桃华,今天这场比赛,你必须给我打完。”
“你也不想你爸之后的住院费用,俱乐部不再负担吧?”
我发出一声惨笑。
血渗透了我的牙齿缝隙。
我再次站了起来。
在刺眼闪烁的灯光之中,司青青一拳砸在我没带护具的脸上、身上。
我没有再反击哪怕一次,因为站起来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那个小小的生命,正在逐渐消逝着。
我甚至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了。
那一瞬间,我转过头,迷茫地找寻着傅言宁的身影。
不是向他寻求帮助。
无比缓慢地说道:“傅言宁,我们的婚约,取消吧……”
那一刹那,我竟无比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色微变。
怒气上升,眉心更是紧紧皱起。
我笑了。
下一秒,司青青一拳砸在我面目全非的脸上。
“砰——”地一声。
我倒了下去。
“十、九、八——”
我站不起来了。
倒数却仍在继续。
“三、二、一!”
司青青将我一拳KO。
“恭喜青青,KO,获胜!”
满堂喝彩。
所有人将司青青围在中心,他们欢呼着,将她高高抛起,又接住。
我躺在角落里,不省人事。
这时,傅言宁走到我的身边:“别装了,赶紧起来。”
我没有动,浑浑噩噩地躺着,动弹不得。
傅言宁用腿嫌弃地推了推我的身体:“今天表现得还不错,演得挺逼真,赶紧起来吧。”
可我仍然没有动。
不知道是谁,在满堂喝彩中,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血,好多血!”
那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对准了我。
我的身下,大滩的红色血迹,正在迅速弥漫散开,惊心动魄。
医务人员立马冲上台:“快,快叫救护车,她好像晕死过去了!”
我像一块烂布一样,可怜巴巴地躺倒在地。
浑身肿胀、鲜血淋漓。
几乎没个人样了。
似乎在这一刻,傅言宁才意识到,我真的晕了。
他难以置信:“她、她不是装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