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昏迷的第三年,我成了京圈不近女色的清冷佛子。
圈子里的人都在背后嘲讽我,说我为了个女人竟然疯魔到守身如玉,吃斋念佛的地步。
我不恼也不怒,撵着佛珠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祈求她早日醒来。
当晚佛祖入梦,要我一命换一命。
我没有半点犹豫的答应了。
后来她终于醒了过来,却扑进了白月光的怀抱。
看着他们依偎的模样,我紧紧的捏住手中的佛珠。
突然“啪”的一声佛珠线断开,佛珠撒了一地。
盯着满地的佛珠,我自嘲的扯开嘴角,“佛珠断了,缘分便尽了……”
我安排好一切,遁入空门。
可后来,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时,她却紧握着沾染血迹的佛珠求我再看她一眼……
1
沈诗悦出院那天我没有去接她。
她跟在司机身后,冷着脸很不高兴。
我靠坐在沙发里,撵着手里的佛珠没有起身。
她拧着眉头不悦的走到我面前,声音有些高,“我以为你在公司忙,没时间去医院接我,没想到你宁愿待在家里也不肯去接我。”
“回来的路上我看新闻了,这三年你为了求我醒过来,日日拜佛,不近女色。”
“可为什么我醒过来了,你却对我这么冷淡,阿庭,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沈诗悦委屈的盯着我,伸出手想要拥抱我。
若是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将她拥在怀里,压下好好欺负一通。
可是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亲眼看到她在病房里扑进那个男人的怀里叫他阿庭。
那个男人和我长的有九分像。
若不是他眉角多了一颗痣,我还以为他换了我的皮。
我把她当宝贝一样的捧在手里七年,到头来她却把我当成了别的男人的替身。
我快速的撵着佛珠,起身躲开了她的怀抱。
沈诗悦错愕的盯着我,“阿庭。”
我撵着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顿,声音烦躁,“别叫我阿庭。”
她楞了一下,然后慌乱的抓住了我的手,“你是不是看到了?我可以解释……”
她仰着头盯着我,声音哽咽,“我和周御庭以前确实在一起过,但是我和你在一起以后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那天在医院我们都有点激动,但真的仅限于那个拥抱。”
“我们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我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
“如果我心里没有你,三年前我也不会为了救你差点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看着哭的满脸泪痕的沈诗悦,心脏闷疼的厉害。
几次抬手想要将她抱紧在怀,都被我生生忍住了。
我紧了紧手里的佛珠,声音放温柔了些,“我有事出去一下,你先休息,晚上我早点回来。”
沈诗悦擦掉眼泪,乖巧的点头,“晚上我给你熬莲子羹喝,放很多很多的冰糖。”
闻言,我垂了垂眼眸。
七年了,她竟还不知道我不爱吃甜。
晚上,我回来的还算早,带了沈诗悦爱吃的糖炒栗子。
佣人说沈诗悦很早就睡下了。
我站在楼下犹豫了很久还是上了楼。
我爱了沈诗悦七年,这段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若是她和那个男人真的没什么,我死之前,有她陪在我身边也好。
我轻手轻脚的上了楼,在推开卧室门时,却听到了沈诗悦的声音,“阿庭,就算是求我也会让盛霆珩给你一颗肾的。”
2
我震惊的盯着沈诗悦的背影,手里的糖炒栗子掉在了地上。
我立刻捡起糖炒栗子,沈诗悦那边也慌乱的挂断了电话。
她转头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随后立刻朝着我跑了过来亲昵的搂住了我的手臂,“什么时候回来的?”
“特别给我买的糖炒栗子吗?”
“你竟然还记得我爱吃这个。”
沈诗悦热切的拿走我手里带袋子,惊讶的看着我,“还是热的,你真好。”
“阿庭,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这么好。”
看着沈诗悦装作开心的模样,我将手放进西装口袋里,死死的捏紧了那张癌症晚期的报告单。
我为了求她醒过来,不惜一命换一命。
她不但将我当成别的男人的替身,还想要我一颗肾救那个男人。
她简直做梦。
我将手臂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退后了两步,心里恶寒到了极点,“吃完了,早点睡,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晚我就不陪你了。”
沈诗悦有些失落,“我今天刚出院,就不能……”
“不能”
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转身片刻不敢停留的下了楼。
走到门口时,我的胃突然扭曲的疼了起来。
我痛苦的靠在门框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拼命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却不争气的落在了虎口。
我烦躁的蹭掉眼泪,却发现手心里全是血。
盯着那殷红的颜色,我自嘲的笑出了声。
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拨通了发小赵锋的电话,“出来喝一杯。”
电话那边的赵锋明显楞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尖叫出声,“老子今晚喝死你。”
听着赵锋兴奋的声音,我心里酸涩的厉害。
和沈诗悦在一起的七年,我好像很少和朋友单独约着出来喝过酒。
因为她不喜欢混着香水的酒精味,和呛人的烟味。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试图遮掩过去。
每次喝完酒,我都会找一家酒店洗干净了再回家。
可每次沈诗悦都能再蛛丝马迹的小细节里发现我说了谎。
于是我们开始了无尽的争吵。
吵得最凶的时候,她收拾好所有行李要和我分手。
看着她决绝的模样,我慌了,发誓以后都以她为重心,再也不出去聚会喝酒。
从那以后,我断了所有社交,抛弃了所有朋友和合作伙伴。
可到头来,我换来了什么?
是背叛!
我端着酒杯对着赵锋的杯子重重碰了一下,“友谊万岁。”
赵锋不怀好意的盯着我,“别跟老子说你失恋了。”
“沈诗悦昏迷三年,你就吃斋念佛了三年,除非沈诗悦死了,要不以你对她的感情,就算她当着你的面和别的男人滚床单,你都他妈的能睁只眼闭只眼。”
我白了赵锋一眼,觉得好气又好笑。
原来我在他们眼里对沈诗悦的容忍程度竟然这么高。
可他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为了她吃斋念佛了三年,我甚至还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但她不可以背叛我,这是我的底线!
我仰头将一杯酒喝了个精光。
烈酒入肚,剧烈的灼烧感让我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看着手心里殷红一片,我再也绷不住,借着酒劲抱着赵锋嚎啕大哭。
我不明白,沈诗悦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酒过三巡,赵锋有些醉了,开始说胡话,“我说那个沈诗悦就不值得。”
“那场车祸我查过,人为的。”
“圈子里的人都说,你他妈的被骗了,可是你一心就扑在那个沈诗悦的身上,谁的话也不信,约你又约不出来……”
赵锋眯着眼靠着沙发滑了下去,睡着了。
看着赵锋的模样,我死死的捏紧了手里的佛珠,一口血从嘴里喷了出去。
抬眼竟然看到了沈诗悦。
她穿着鹅黄色连衣裙,梳着俏皮的马尾,活泼青春的模样和当初我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
我自嘲的扯开嘴角,心里暗自咒骂自己。
我是真他妈的下贱啊,沈诗悦都那样对我了,我喝醉了竟然还想着她。
我眯着眼盯着她,她竟然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有些恍惚的盯着她,嘲讽的笑出声,她为了那个男人,她竟然跟我玩回忆杀。
沈诗悦慌张的走到我面前,手指颤抖的撕开纸巾,小心的将我嘴角的血迹擦干净。
声音颤抖,“阿庭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她弯下腰吃力的想要将我拉起来,我故意稳着身子纹丝不动,一把甩开她的手臂,声音冷漠到没有半点感情,“你在担心我,还是担心我怕肚子里的那颗肾?”
沈诗悦闻言,身子一僵,震惊的目光落进了我的眼里。
3
下一秒,她就屈膝跪在了我面前,“阿庭,就当我求你了,你救救他,没有你的肾他会死的。”
我弯下腰死死的捏住沈诗悦的下巴,愤怒到了极点,“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救他。”
沈诗悦委屈的盯着我,眼泪再眼眶中打转,“阿庭,他真的快不行了,你有两颗肾,你给他一颗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以后我会留在你身边,尽心尽力的照顾你。”
“你不是说为了我命都可以不要吗,那你能不能为了我救救他……”
沈诗悦的眼泪砸在我的手上,温热,却烫的我皮肤生疼。
我用力的将沈诗悦推到在地,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转头,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对我的爱哪怕有对他的十分之一,我也死而无憾了。
我冷哼出声,“救不了,老子也他妈的快死了。”
沈诗悦不信,手脚并用的爬到我面前,将额头磕在地上,“只要你肯救活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额头磕出血痕的沈诗悦,我死死的抓着手中的佛珠,恨不能将它捏碎。
医生确诊她为植物人,并且笃定她再也不会醒过来后,我开始一心向佛。
无神论者的我,供起了佛堂。
无肉不欢的我,开始吃素。
我每日在佛堂叩首108次,次次将额头撞出血痕。
沈诗悦昏迷不醒的第二年,我一步一叩首的从京都磕到了西藏。
我跪在佛像前祈求沈诗悦早日醒过来,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如今我用我的命换她醒过来了,她却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救另外一个人的命。
可我就只有一条命啊。
我凄凉的扯开嘴角,将身子重重的摔在了沙发里,明知故问,“沈诗悦,我要是死了,你也会这么伤心吗?”
沈诗悦盯着我,蠕动着嘴唇点了点头,下一秒就抓着我的手立刻否认,“你不会死的,你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死,你别吓唬我。”
我抬起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揉揉她的头发,却发现她跪的竟然离我那么远。
我缓慢地收回手,卡在喉咙里的哽咽怎么也咽不下去,“好,我救他。”
答应沈诗悦我会救周御庭之后,她便一改平日里的冷漠脸,对我事无巨细的呵护,关爱。
但她对我这样好的伪装只维持到了配型结果出来的那天。
配型的结果是完全吻合,但由于我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我无法给周御庭捐肾。
沈诗悦不敢置信的盯着手里的单子,抬眼看向了我, “胃癌晚期?盛霆珩你和他们联合起来骗我是不是?”
“你怎么可能得了癌症,阿庭还等着你救他呢!”
她突然发疯一样的一把抓起了我的衣领,“盛霆珩,你答应我要救阿庭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抬眸盯着她,痛苦的开口,“我没有骗你,我就是快死了。”
我喉头有些痒,轻声咳嗽了几声。
血点子喷在了沈诗悦的手上,身上。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我,眼里写满了惊恐。
她慌乱的将我推开,疯狂的摇头,眼泪不停的往下流“你不想救阿庭就算了,何必用这种事情骗我,我虽然想要救阿庭,可我也不想你死啊……”
我扯开嘴角,想说点什么,却又剧烈的咳嗽出声。
这次的血来的更凶了。
我来不及去擦,整个身体救不受控制的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手腕上的佛珠砸在地上,散了一地。
我悲凉的盯着地上的珠子,佛珠断了,缘分便尽了……
我的意识渐渐消失,沈诗悦尖锐悲痛的哀嚎声钻进了我的耳朵。
她竟然说,“我不救周御庭了,阿珩你别死……”
一遍又一遍的描述自己胃疼,剧烈咳嗽,喷血,难受,抑郁,虐到无以复加,看得真tm烦,你活着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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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得不敢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