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宥齐结婚三年,他突然不碰我。
直到后来我得知,他小助教的妈妈得癌症要死了,临终心愿就是看女儿结婚生子。
陆宥齐跟我说:“卿声,你别多想,她只是要个孩子,甚至连个假的婚礼都没让我替她安排。”
没过多久,他拿着我的孕检单子快疯了。
清纯男大把我搂进怀里:“谁让师母比你心善呢,我只想和她要个婚礼,她还送我一个孩子,教授。”
1
陆宥齐是京圈有名的贵公子,却要玩格调去大学当了教授带研究生。
我听他私下里跟兄弟说:“没别的,里面姑娘水灵。”
今天是他一个月内第二十次找水灵女大学生了。
出门前,他照样跟我说:“卿声,最近教学比较忙,我要熬夜准备课件,怕打扰到你,就不在家了。”
我没像前几次一样头也不抬地说声“知道了”,而是突然问他:“家里不是有书房吗?”
他一愣:“书房……不方便,家里好多资料没有,我得去学校。”
我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看手里的东西。
他突然有些反常,没那么急慌慌地要出去,退回来几步:“你是不高兴了?”
“我承认最近有些疏忽你,再等等,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一定好好陪你。”
我怕他再走近,忙关了手机:“你去吧,我也要睡了。”
他站在原地打量我。
我今天确实有些反常。
可很快,他手机响了。
不知水灵的姑娘给他发了什么,他嘶口气,连句话都没留赶紧出去了。
我也松口气,紧张急了。
书房确实不方便,里面也有水灵的人,不过是男的。
房门咔哒一声:“姐姐,导师今天怎么走这么晚,书房里好黑,我好怕。”
我忍住没翻白眼。
厉听澜今年二十岁,刚洗完澡没多久,身上水渍还顺着他块状肌肉往下淌。
健硕体魄,蜜色胸膛,年轻的身体让人看一眼,就想再看一眼。
可这样的人却总是“姐姐”“姐姐”叫我,往我身后躲,说他怕。
要不是看他关键时候够凶够猛,我真想换了他。
他走过来抱住我,熨烫的身体紧贴着我。
我和厉听澜开始于一周前,这一周来,每回陆宥齐去找别人,我就给他发消息。
他来得爽快,知道我有老公也不问。
除了有几次把床头我和陆宥齐的合照摆得更正些,问我和照片上的人怎么做的,他是不是能让我把和那个人做的感觉忘掉。
以后想起来都是他。
我好几次被逼着点头。
我没跟厉听澜说,这也是我选择用他来报复陆宥齐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厉听澜没等我说开始,就捞起我的腿:“姐姐,书房也不错,可是客厅我们也没试过,在这怎么样?”
我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凶相,也有些不听话。
今天是他主动来的,主动用了浴室,主动压着我在书房的办公桌上亲吻。
主动,留下差一点就能被陆宥齐发现的迹象。
我推了推:“陆宥齐花活玩儿得少,你一周抵他这些年的,我觉得没什么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厉听澜乐了:“姐姐,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时候喊停吧。”
确实没必要,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次。
我主动攀上他的脖子:“那都试一下吧,反正你有的是劲儿。”
“都?也就俩地方。”
“房子两层,你爱在哪儿在哪儿,都来一遍也没问题,只要你能行。”
厉听澜凶相毕露:“姐姐,你这是真要和我断了。”
“别废话,能不能行?”
我知道,我问了这句话,没男人敢说实话。
我心里算盘打得好。
这样一来,厉听澜得牟足劲,还能第二天不再好意思见我。
这场荒唐的报复行动,可以彻底结束了。
2
第二天,我睡到黄昏时才睁眼。
最后意识是琴房钢琴键被砸得一阵阵嗡嗡的。
可我还是伴着耳鸣筋疲力竭睡去。
我清楚记得厉听澜松口气,拍拍我的脸:“真睡过去了。”
“你不睡过去我得死过去。”
“妈的,赶紧跑。”
我好险笑出声。
但真的太累了。
意识归无前,我记得有人给我洗了身子,还把我扛到床上。
不知怎么的,还被人摸了把脸。
带着些模棱两可的意味。
我有些莫名,坐起身,腰上像是被抽了一鞭子。
把那些矫情地失落感霎时抽跑了。
我咬牙下床。
还好,保姆已经把大半套房子的狼藉收拾干净。
我拿出手机给保姆转了十万块封口费,把人辞退了。
再打开陆宥齐的对话框,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一条消息都没有。
不仅他,厉听澜也不声不响的。
他一学生,应该没什么钱。
昨天那么卖力,我给他转点钱让他好好补补吧。
怕他觉得我这么做侮辱人,我编辑了半个小时,发了个小作文过去。
没想到回我的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我耸耸肩。
也算省钱了。
可我知道他账号。
那还发不发?
要是不发,他不会觉得我抠吧。
也是,要不是为应对这种情况,他干嘛早早把账号甩给我。
我掏出他给我的一张卡,照着卡号输到转账页面。
做完一切后,我刚收拾好自己,陆宥齐就回来了。
他人站在玄关,手还握在门把手上,看到我,张张嘴,把门关上换鞋进来。
“你过敏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你别喝牛奶,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去医院看病。”
我下意识摸摸肿胀的嘴,又摸摸满是红痕的脖子。
有些犹豫,要不干脆跟他坦白吧。
反正我已经打算好跟他离婚了。
至于财产,就算我们两个不都是过错方,婚前也签了协议,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什么情况下都分不给对方分毫。
所以说出来并没什么。
还能让他不痛快。
我清了清嗓子:“你带的学生里没有二十岁的,像体育生的男生吧?”
他莫名其妙看我一眼:“嗓子都肿了还不去看,故意等着我发现?过敏严重会死人的。”
“卿声,我说过,我很忙,当初也是欣赏你独立才和你联姻的,你结婚后越来越不像你了。”
“算了,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吧,再让王妈被你煮点流食吃……对了,王妈呢?她不是九点才下班?”
他喋喋不休说完,看着我。
“你怎么不说话?”
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陆宥齐捡起从口袋里掉出去的东西,“哦,这个,这是什么时候的检查单,王妈洗衣服没有拿出去吗?怎么掉这里了。我得好好跟她说说,要是再有这种情况就得给她扣奖金了。”
我不置可否收回视线,没跟他说无辜的王妈已经不会再出现了。
也没跟他说,我看到了检查单上的名字。
时满星。
挂的是妇产科。
日期是今天。
我给厉听澜发送了好友申请。
问他:【时满星是你们学校的吗?你听过吗?】
对方回复:【没听过呢亲,也没听过一夜嫖资有一百万的。我还能再来几次吗?】
3
我放下手机。
我和厉听澜认识,是心血来潮去陆宥齐学校找他,看他跟一个女大深情拥吻,一吻结束,神情迷醉又亲了一回的时候。
我那时本打算把他们拍下来,可不知为什么,陆宥齐突然睁了眼往窗外看来。
我下意识想躲,躲进带着一身臭汗的厉听澜怀里。
他正打算去器材室还篮球。
结果“咚咚”几声,篮球在楼道里滚了一层又一层。
他抱着的,换成了我。
我把头埋他怀里。
等身后有人把帘子拉上,才退出来。
厉听澜伸出手抹掉我眼底的东西:“这汗还挺多。”
我自问是一个不怎么柔软的人。
却因为这句话,鬼神神差约了他。
陆宥齐回来之后很快又要出去,临走时跟我说,晚上去老宅,老爷子要见我。
见我没回他,转头问我:“有问题?”
过敏严重会死人的。
他不是说了吗。
我笑了下,点点头。
我拿冰块消了肿,又拿粉扑遮了遮身上痕迹。
到陆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没那么骇人了。
还没进门,已经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陆父陆母都是高知,后来改为经商创下如今家业,是一对很古板严肃的夫妻。
如今这样热闹,或者说,允许人在他们面前没规矩,可以说是极其罕见的事。
宅子里一个小姑娘欢呼雀跃,手里举着一颗剥皮的葡萄往陆宥齐嘴里送去:“宥齐哥哥,你吃啊,没事的,老师师母不会怪你的,不就是吃个葡萄。”
说完,她笑嘻嘻地回头看陆父陆母一眼,“是吧老师师母,你们最疼我了。”
陆母叹口气:“你们俩从小长大,关系亲密,要不是你父亲突然出事,你们两个早就亲上加亲了。”
陆父陆母这个年纪还有这么年轻的学生?
看这个小姑娘的样子,也就二十四五,比我小五六岁。
而陆家父母已经七十多岁了。
他们连自己儿子都没教过。
我微讶,在佣人打开门后,走进去。
听不苟言笑的陆父也满是唏嘘:“我只是指导你几次论文,你没必要这么叫我,要是可以,我倒希望你能和宥齐一样称呼我。”
倒是挺会讨好的。
小姑娘晃着陆父胳膊撒娇:“这怎么行呀,没名没分的,不如老师做主,这就给我个名分?”
我像个不合时宜的人,走进去:“爸,你想收干女儿?”
我转向表情僵住的人:“这位是……时小姐?”
不是。
是另一个人。
她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白小姐,我是柳羡好,宥齐哥的……好朋友,也是老师师母旧友的女儿。”
她的笑容渐渐自洽,“和他们做家人,已经二十多年了。”
嗯,那确实挺久的。
陆宥齐来拉我:“卿声,别站这里了,爸妈叫你来是吃家宴的。”
我嫁进陆家后,他们家曾给我一个家规。
每周最后一天来老宅吃饭过夜。
逢年过节则再加一次。
这次哪个日子都不靠,吃什么家宴。
难道是因为柳羡好这个家人的出现?
我觉得好笑。
“没人介绍我是谁吗?”
“白小姐这个称呼好像不怎么合适吧。”
陆宥齐有些不悦:“卿声,你在闹什么,羡好跟你没有任何旧交,不这样叫你怎么叫?”
陆父也一跺拐杖:“进来也不先问好,一点教养都没有。”
陆母把柳羡好拉到身后,想要打圆场。
这个场面挺滑稽的。
我说:“以前没旧交,以后也不会有了。”
陆宥齐压低声音:“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要羡好走吧?她怎么你了你这么针对她?”
我晃晃头,走的不是她。
是我。
我说:“我们离婚吧。”
4
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其实只是借题发挥。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怎么也压不住了。
我说完后,所有人都一副我开始作了的表情。
其实结婚这几年,我做得够贤良大方,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对我产生这样的印象。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边回消息边往外走。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早上十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陆宥齐往外追,身后有一道威严的声音。
说我这样都是被惯出来的。
陆宥齐要是没点男人样子,以后出去就别说是他儿子。
陆宥齐这就停了下来。
我按完发送键抬起头,转回身子:“陆先生,我这副性子在我嫁到陆家的前二十多年里已经在我的家人面前养成了,跟你们没什么关系。”
陆父怒吼着质问我叫他什么,又怎么敢没大没小。
陆宥齐在一旁一声不吭。
“怂货”两个词涌上心头。
我第一次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失望。
走出陆宅后,手机还在噔楞响。
【不是,嗯是什么意思?】
【先说好,我们两个你情我愿是平等的,你给我的钱我转回你了,我不是拿钱办事,呼之即来的那种人。】
【不是你说清楚啊,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还能来?】
我接着上条消息回了厉听澜一个字,只是说几句话的时间他就逐渐狂躁起来。
我有点想撤回了。
试了试,刚好可以。
【白卿声,你耍我呢,你把嗯撤回是又说不行的意思了?】
我打字:【你还行?】
【那你来。】
对话框好久没消息。
【也不是不行,再一两次还是可以的,但我真做不满两层楼。】
【不光我,别人也不行,不然你去问问。】
【要不你问问你老公?】
或许觉得不合适,厉听澜又把最后一条消息撤回去。
【算了我再练练,你家多少个房间,上次得有七八个房间了吧。】
【不是你家好端端弄这么多房间干什么,谁一晚上能二十多次,你给我两三天时间行不行,我尽量冲一冲。】
我捂额。
不是他自己逞的能?
我开车到了一家酒店。
给他发了定位和房间号。
【?】
【1508?这是酒店房间数?不是吧,我得一辈子交代在你这。】
我真是疯了给他发这种消息。
然后一一撤回。
到底是二十岁的小孩。
招架不起。
来都来了,陆宥齐的家我不想回,今天就在酒店睡一晚。
上楼洗漱完等外卖到的时候,我出门拿,听到了耳熟的声音。
“老师,我身体真的很不舒服,我知道你只是出于好心为了帮我,可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就不能陪陪我吗?”
“时满星,当初是你求我,说你母亲快死了,唯一心愿就是看你结婚生孩子。我说帮你举办一场婚礼,你不要,你说要个孩子让你母亲看到孕检报告就可以了。现在你有了孩子,就拿孩子来威胁我,我平时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熟悉的是男方的声音。
他不是在参加家宴吗?
怎么才一个小时就到了酒店。
那现在和他哭诉的女生,应该就是时满星了吧。
一个月找了二十次的女生,这样决绝的拒绝。
难不成陆宥齐真是只出于“好心”,帮这个女生的母亲完成临终心愿?
怕不是因为,他的家人柳羡好回来了吧。
5
我的猜想很快被验证。
关上房门之前,我听陆宥齐说,他很抱歉,但是他昔日爱人回来了,他会一心一意爱她。
所以这家酒店,他不会再来了。
我看到时满星脸上明显的错愕:“昔日爱人,不是您的妻子吗?”
陆宥齐怎么回复她的来着?
他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懂事点。”
瞬间冷下的脸,让时满星瞬间松了手。
陆宥齐皱着眉将胳膊收回,掸了掸被拉扯出来的褶皱。
外卖放在桌上,我没胃口吃。
我和陆宥齐相识于三年前,也相爱于三年前。
那时是一见钟情。
所以作为联姻对象,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我们还是和彼此进入婚姻殿堂。
婚后我们确实甜蜜了一段时间。
他对我好,以至于这么长时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有一个放不下得昔日恋人。
后来他突然早出晚归,甚至夜不归宿,我刚一开始也没怀疑过他在外面有了人。
直到我一个月前去学校找他。
那次撞见他和一个女生拥吻,不是我第一次去找他,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
我把柳羡好认成时满星。
只因为这两个人,不是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女生。
我用手捂了捂胸口。
觉得就这样躺在床上睡一觉也好。
明天还要早起,民政局离这里很远。
睡梦间听到有人敲门,手机也在耳边不断响。
我蓦地睁眼,周遭一切显得那么陌生。
我揩了下眼角,将水渍抹干净,下了床。
“不是姐姐你在干嘛啊,我打电话问过了这里没有1508间房,倒是有1508这个房号。你再不开门我就要怀疑我堂堂校草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耍了。”
我一开门,厉听澜就抱臂倚在门口一脸怨念。
“说实话我还不错吧,就算达不到你要求也算是佼佼者,你看你那天还没怎么着就睡着了,又不是不能满足你……”
我拉住他的衣领,把人拽进来。
他立即闭了嘴。
眼睛来回转转:“怎么了?”
我把门关上:“你是首都体育大学的?”
他点头:“对啊,你这么问干什么,怀疑我学历?不是,我身份证银行卡都给你看过了。对了那张卡你放包里忘给我了你还是给我吧,我怕你再给我打钱。”
我舔舔唇把银行卡拿出来:“你在体育学院里学什么专业?”
“体育大学里当然是跟运动有关,康复医学和理疗学,怎么了?”
“你学医啊?”
“对了首体里不止跟体育有关,你老公好像是教工商管理的,反正挺不靠谱的。”
挺符合他人生轨迹的。
他父母从商,放不下“文人风骨”,就让他考了教资进大学当教授,说出去好听罢了。
学工商管理,还是放不下“铜臭气”,以后还是要归回家族企业任职的。
这家人活得都挺拧巴。
厉听澜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些,想了半天。
“哦,你是想问那个叫什么时满星的吧,我后来打听了,她好像是个孤儿。”
喘口气,“后面被人收养了。在学校挺不起眼的。”
“不过那是从前,最近她突然很高调,吃的穿的行事风格都和从前大相径庭。”
这人说话断句是不是有问题?
我推他,他不动。
“说一两次就一两次,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跑三千米,来,咱们抓紧。”
他说着,就朝我吻下来。
我说服自己,体育生,正常的。
可他是学医的啊,这正常吗?
很快,他就逻辑缜密地说:“今晚我努力多一次,或者时间久一点,明天你去学校看我比赛吧,我们有个运动会。”
我小声吸气,地犁不坏也得节制。
再这样下去我得去医院了。
我说:“可以,但是得先等我离个婚。”
厉听澜一顿,突然发起狠来。
6
第二天陆宥齐见我的时候,神色很复杂。
“卿声,你不必用这种方法让我心疼你,我们是夫妻,我心里一直有你。”
“你说跟我离婚,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行了,回去吧,今天民政局就当我们没来。”
陆宥齐说着来拉我,“我送你去医院,你这过敏已经很严重了,别出事。”
“牛奶呢,没多买吧,剩下都丢了。”
我有苦难言,到后面厉听澜非要加的那次,在我说要磨坏的情况下,他让我用别的地方喝的。
只是那次他弄出来的不是牛奶状的东西。
我差点气死,但实在脱力,只能仰躺在床上,咕咚吞咽了口。
厉听澜那时眼睛都冒着凶险的光,可实在有心无力,抱着我昏睡过去。
我现在嗓子是货真价实的肿,也实在说不出话来。
但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我只能用手机打字:【离婚。】
陆宥齐也用手机回我:【我不可能和你离婚的,来民政局也是别的方式联系不上你,所以要当面和你说。】
我不耐烦:【你说话,我听得见。】
他脸上一僵,若无其事把手机放进衣兜:“没必要吧,你已经证实你在我心里很重要了,还闹什么,你过敏源那么多,生活里得处处注意,没了我,谁还能这么精心待你。”
我只能把手机举给他看:【那你说说,我过敏源除了牛奶都有什么?】
陆宥齐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什么。
他用手摸了摸鼻子,看了眼民政局的大门。
突然眼神一凛,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我快痛死了。
一声提示音过后,陆宥齐咬牙切齿地说:“白卿声,这个问你‘离完婚没’的人是谁?”
“他说他在等你,你这一身痕迹……不是过敏?”
他手骤然缩紧,我快窒息了。
“我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白卿声,你这样乱搞对得起我?”
我好像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结婚这些年,我们不是没有发生过口角。
他也有被气急的时候,但最多就是攥紧了手,粗喘几口气。
我从来不知道,他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
我反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周遭很快有围观的人。
离婚夫妇在民政局前大打出手,不是什么新鲜事。
陆宥齐快速收回手后,围观的人很快散开。
陆宥齐恶狠狠盯着我:“白卿声,离婚休想,你以为我会放你和奸夫双宿双飞?”
他说着接了个电话:“今天学校有活动是吧,我去,等着。”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离开了。
我捂着脖子忍痛。
经过今天这事,再麻烦婚也是要离的。
不然刚才就是故意伤害,不是家暴。
我给厉听澜发了个消息:【今天运动会很重要?】
【也不是,就是个运动会而已,我平时拿奖都拿麻了。】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不想来了吧?】
我打断左上角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按下发送键。
【不重要就来接我吧,你对我挺重要的。】
7
手机一直狂响。
【白卿声你这不会是告白吧,大家当初不是说好露水情缘各取所需,你不遵守准则你不讲武德!】
【你接电话,你老是按断干什么,谁告白就发条消息算了,最起码等让我听听声音知道你是本人吧?】
【白卿声你接不接电话!】
……
【对面的你到底是谁,我告诉你京城我厉家只手遮天,你要是不把账号还回去我让你在整个京圈混不下去你信不信!】
……
【天杀的大爷,你快把账号还回去,我现在有要紧事!】
厉听澜发消息速度逐渐癫狂,甚至连续给我发了多笔大额转账。
在一条转账都没被领取时,他突然不发了。
【不要钱?你不会就是本人吧?】
【白卿声,你干嘛啊,我本来就虚今天跑三千米就行了,你差点让我从南四环跑到北三环,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我问他:【你的厉,是皇城根底下那个厉?】
那边弹消息的速度骤然慢下来。
【是啊,怎么了,你家在京城也能排上号,咱俩也不算有阶级差距。】
【毕竟能跟我家门当户对的太少了,我跟你凑一对也行。】
我看了看消息,没回。
自己打了个车往医院去的时候,厉听澜又问我:【对了,你婚到底离没有啊?】
我一定是脑子出问题。
我解释今天给他发的第二条消息。
【我说你重要只是我现在找不到别人帮我排队挂号之类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我叫个跑腿就行挺方便的。】
【你还是回去吧。】
对面消息发得迅速:【什么意思,你这是又要和我断?】
我回了个“嗯”,就赶紧把他删了。
笑死,京城真正的太子爷,才二十岁,被大十岁的有夫之妇睡了,我白家三代基业得白干。
我吓得连电话都关了机,在医院输了一天液,一睁眼,看到了黑着脸的厉听澜。
不奇怪,厉家是真的只手遮天。
能查到我在哪里,也不奇怪。
他说:“你不接我电话是因为说不出话?”
“删我是因为我话多你太累不想回我?”
?
脑补什么呢小老弟?
我清了清嗓子,能出声了:“不是,我单纯不想没脱虎口又陷狼窝,你家我招惹不起。”
他有些泄气:“你这说得也太直白了,但没事,我才二十岁,离法定结婚年纪还有两年。到时候我家老爷子也退了,他一没实权的臭脾气小老头,什么都干不了。”说完他看我一眼,“看吧,我们厉家也遵纪守法的。”
我两眼一黑。
就真的黑沉地睡去。
我最近说不上心累还是身累。
反正不怎么好过就是了。
自那天我就发起高烧,在医院呆了三天才退下去。
出院那天,陆宥齐现身。
见了我没什么意外。
见了厉听澜情绪也并不激动。
看来他这几天已经知道了,我身边是谁。
准确的说,知道了厉听澜的身份是什么。
陆宥齐开口前,斟酌许久,最终像是咽下许多话。
“走吧,民政局我预约好了,今天去办手续。”
“说起来是我先对不起你,虽然婚前有约定,但我还是补偿你我名下百分之十的财产,没问题吧?”
陆宥齐说话间有意无意看向我身边的人。
厉听澜抱着双臂,人高马大站在一旁。
眼神里全是压迫。
这些年深入骨髓的耳濡目染,让他只要想,就能散发出骇人的气息。
到底是世家。
厉听澜应该没废多少力气,就让当初恨不得撕了我的人改口。
我心中并没轻松多少。
人出了民政局,也没有移开心口石头的感觉。
令人意外的,自那天之后,周遭的人都突然消失了,没再出现在我面前过。
日子过了一个月,我和陆宥齐再次回到民政局,领离婚证。
这次依旧三人行,只是带人在身边的,换成了他。
柳羡好笑着对我说:“白小姐,真是可惜,还没来得及改口,你就真的跟我不会有交情了。”
8
我翻看了下陆宥齐给我的财产转让协议,挺不错了,连他股权都分给了我百分之十。
而且手续很齐全,已经转赠完成。
我放心地说:“接下来你们怎么打算,你要怎么和他一起称呼陆家那二老?”
“对了,陆宥齐的孩子会生下来吗?到时候也和你们的孩子一样称呼那两个老不死的?”
“你说什么,什么孩子?”
“白卿声,你干什么!”
我从来都不是个讲武德的人,为什么替人渣藏着掖着。
陆宥齐早就知道,我发现他和别的女人有关系。
不是那次在酒店外他知道我撞见了他们。
而是那晚陆宅里,我提及到时满星时,他听到了,却在之后,一次都没问起过我。
我任身后的两人争吵起来。
自己迈步走进车里。
车子发动了好几次,全都熄火。
我不小心碰到雨刮器,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一个将另一个强势搂进怀里。
陆宥齐不断强势亲吻柳羡好。
柳羡好先是挣扎,接着仰头不断回应起来。
我头靠在椅背上,像个该洒脱离场,却暴露小丑本质的人,狼狈地将伤口展示给浓情蜜意的一双人欣赏。
有人打开车门坐上来。
“这么爱看?”
“那我也来。”
雨刷器刮来刮去的动静越来越大,车子也逐渐晃动起开。
在见惯大场面的民政局门口,依旧吸引力不少人驻足,啧啧称奇。
窗外沉醉其中的人也停下来,面色阴沉地往这边看着。
柳羡好不明所以,顺着视线看过来。
然后握着粉拳砸了下陆宥齐,将人推开,抹着唇角水渍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