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了沐黎五年。
他当众宣布我只是投资伙伴，还把女朋友接到家里。
他表情冷淡高高在上，对我不屑一顾。
后来，我等了很久的那个人出现。
沐黎却整个人都慌了。
自我折磨花样挺多，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个赚钱的工具罢了。
1.
酒过三巡，沐黎才推门而入。
我的几个朋友看见他，都打趣着故意灌他。
暗地里朝我挑眉弄眼暗示些什么。
实在猥琐至极。
闺蜜拉着我小声说：［其实沐黎不错，有能力还肯上进，这么个活色生香的美男，你养了五年，真没有动心过？］
说完撞了下我的肩膀。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
突然发现他和初见时完全不同。
褪去沐家破产后的满身阴郁颓废。
如今混迹在人群里，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眉宇间尽是上位者的自信。
他像是有所感应，缓缓转过头看我。
那双醉眸微醺，少了几分清冷多了些潋滟情动。
对视几秒后，他站起身软着声音喊我，伸手想要我过去扶他。
闺蜜暗中掐着我的腰。
笑骂我铁石心肠。
沐黎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赌气似的歪着身子跌坐地毯上。
见我没动，其他人也不好上前。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直到有人推门而入，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吃力的扶沐黎坐好。
她很敏锐，蹙着眉看我一眼。
闺蜜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呦，哪来的清纯小白花，还是圣母玛利亚？］
语气很轻，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轻咬唇瓣，憋红了眼眶，也不忘给沐黎喂水。
看得出，她对沐黎早有图谋。
哪有那么多巧合。
沐黎问：［想做我的女朋友嘛？］
视线却直直的看着我。
波澜不惊的眸底猝然激涌。
我举起酒杯笑着，［恭喜。］
他陪我喝完一整杯酒，挥手把杯子摔在地上，拉着她扬长而去。
我漫不经心的笑他。
真是个狗脾气。
难为媒体夸他沉稳，有我父亲的气度和魄力。
2
沐黎再次拉黑我。
还是助理给我看照片，才知道他没在实验室，而是带着女友去英国旅行。
我投入资金和大量资源进去，可看不得他闲着半点。
直接把国外合作项目都丢给他。
而我在忙三天后的招标会，这是公司转型的重要节点，不然我非让他尝尝我的拳头有多硬。
我和部门负责人在公司优化方案。
最后毫无悬念的拿到项目。
离开会场时，免不了社交一番。
可他们嘴上跟我说着恭贺，眼神却透着怪异。
回家的路上，我一头雾水之际，闺蜜发来一条视频。
是黎暮的采访。
他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金丝框眼镜。
那张脸完美的像是艺术品，气质却清冷疏离，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我家小朋友不喜欢，暂时不考虑这些。］
提起心尖上的女孩，他说出的话尾音勾起，带着缱绻宠溺。
［是苏小姐吧，你们感情可真好，毕竟她当年资助……］
记者的问话在他转冷的眼神中咽了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
他的目光仿佛穿过镜头，落在我的脸上，［苏小姐只是投资人。］
顿了顿，［而且这话让我女朋友听见，会不高兴的，她呀，很难哄的。］
记者听见他这样说，尴尬的笑了几声。
关掉视频。
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
手指抚过画板上没有五官的脸。
心跳乱了节奏。
但我的脑子很清晰，［这样，你就快出现了吧。］
3
画室的门打开。
沐黎走近朝我伸出手，那张脸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
我仰头盯着他的脸有些恍惚。
随后撑着地面缓缓站起。
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瞬间将我包裹。
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女孩独有的气味，甜美又诱人。
他习以为常的站起身，随手摘掉眼镜扔在桌子上。
扯着我的衣袖一起跌进沙发。
修长的手指掐在我下颌，很用力，我有些疼甩开他。
［苏小姐这副模样，不会以为我会吻你吧？］
嗤笑一声，嘴角挂着轻蔑。
他那双黝黑深幽的眸子打量我许久。
［晚晚对我们的关系有些误会，在外面喝醉了酒，今晚就在我房间休息，明天一早你记得跟她道歉。］
又喝多了演霸总呢？
我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心情好懒得跟醉鬼计较。
余光瞥见门边那抹纤细身影。
她勾唇朝我轻笑离去，眼神清明狡黠，哪里有半分醉意和伤心。
大抵是情侣间打情骂俏的小游戏。
而我只是他们感情里的催化剂。
没一会他居然睡着了。
手里没有放开我的衣袖。
他似乎累极了，眼底染着青黑。
我的手指浮空抚摸熟悉又陌生的脸，最后停在左边眼角。
这里应该有颗泪痣的。
3
铃声响起。
沐黎揉了揉眉心，眉宇间透着困倦疲惫。
接起电话沉声应了几句匆匆离去。
想起什么，他又回头看我。
［实验室有事，我得回去一趟，或许还要去趟国外。］
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跟我报备行程。
他抿了抿唇含糊地补了一句，［帮我转告晚晚。］
沉默了一会。
我见他还站在原地，迟疑着问他：［你还有什么事嘛？］
他的脸色冷下来，语气轻描淡写。
［给晚晚准备点蜂蜜水，每隔两个小时去给她盖下被子，她在陌生环境醒来害怕，明早准备好早餐送她去学校。］
我看他，约摸着需要暴力驱散霸总邪气。
犹豫半秒钟，都是对脸的不尊重。
果断扇了一巴掌。
为了对称，右脸也补了一巴掌。
他倒是淡定，眸光中划过一丝委屈。
但等我想仔细看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
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抱起晚晚，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伸手拂去她脸侧碎发。
动作看似温柔。
不过见他转身出门后，晚晚捂着脚踝痛呼，又伸手把糊了一脸的长发拨开。
我没忍住笑出声。
晚晚表情未变，倒是不怕尴尬。
靠在床头看我，摆出一副促膝长谈的架势。
［苏小姐，我知道你替沐黎家还了巨额债务，这几年资助他读书做研究，让他重新站了起来。］
［但你不能道德绑架他，他会活的很痛苦，我们相爱……］
我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趣的看她。
晚晚说着，目光在我亮着的手机屏上定了一瞬，震惊着闭上嘴。
［小朋友数下几位数，你有能力替他还钱？还是能替他做决定让我撤资？］
我朝晚晚笑了笑，真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一棵摇钱树，只要能摇钱就好，我管他爱不爱谁。
如果他能生出小摇钱树，我倒是不介意替他养孩子。
闭上眼睛慵懒的靠坐着，昏昏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
她哇的一声哭着跑回卧室。
我想她定是想吓死我赖账。
［有钱了不起，你这是用钱羞辱我。］
这姑娘中气十足。
身体不错！
耍脾气也没跑出云麓别院，知道权衡利弊。
啧！还是个能屈能伸的小姑娘。
4
我亲自接送晚晚三天。
每天都要在拳馆揍翻两个陪练，才能驱散心中郁气。
好在明天沐黎回来，可以把他们打包扔出去。
没等缓口气，大晚上，晚晚闹着要吃她家楼下的麻辣烫。
我不同意，她就哭的梨花带雨。
作的我脑袋嗡嗡响。
简直比处理公司的事还麻烦。
［姐姐，你就陪我去嘛，求求。］她娇软的双手合十在我眼前晃。
这是把我当成沐黎了？
还真是难伺候。
一路上她说个不停，我恨不能把她敲晕。
［姐姐，你不用导航都能找到路，好厉害啊！我和沐黎哥哥是邻居哦，你看。］她指给我看相邻的窗口。
我知道，但她家是在三年前搬来的，而且和沐家并没有交集。
［姐姐你看，前面是沐阿姨。］晚晚兴奋的挥手喊人。
沐黎的母亲？
我倒是还没见过她本人。
她在躲着我，五年时间，她从未到苏家探望过沐黎。
奇怪的是，沐黎也不曾探望她们。
这时，特定的手机铃声响起。
手机传来一张图片，下面写着我正在的地址。
也是我当年被救的地方。
五年前学妹骗我去救猫，在巷子里被迷晕遭绑架。
我在黑屋子里待了很久。
后来有人喂我喝药，鼻尖传来一阵薄荷味，他说他在，让我不要怕。
那只握紧我的手，成为我唯一能抓住的光。
没等我清醒，有个女人出现。
她骂他是野种偷手机，还敢旷工不去赚钱，小三生的孩子，未成年就会泡女人。
几声棍棒挥舞敲击声后，他砸在我的身上。
直至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三天。
身边坐着沐黎，垂头冷漠平静的看我。
所有人都说，是他打电话报警救了我。
我却知道不是他。
但他既然知道事情经过，大抵是认得薄荷味少年的。
我很有耐心，可以等。
时间很慢，我已经快想不起他身上的味道。
时间又很快，手指摩挲着照片上那张脸。
这不，等到了。
5
［啊，坏蛋抓人啦。］晚晚吱哇乱叫，扯着我的袖子让我看。
［我让人先送你回家，不要乱跑。］
我把包扔给晚晚。
跑过去踹翻其中一个男人，弯腰躲过另外那人的攻击，回身扣住他的手腕，旋即一扭，骨头随之咔嚓一声。
两人疼的躺在地上嗷嗷叫。
就这样，仅用五分钟解决。
父亲安排在暗处的保镖看我以一挑二，木着脸拍拍手。
落寞的把哀嚎二人组带去警局。
看热闹的人散开。
我一眼就看见捂着手臂，垂头斜靠在墙角的男生，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眼睛，却没有遮住眼角下那颗泪痣。
往下，嘴角和脖颈有些许红肿。
就，有些涩气。
不过，目测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过于瘦削，皮肤白皙透着病态。
［苏小姐，我是沐黎的母亲，这……这是我侄子，最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你离他远点。］
沐母伸手来拉我，却又想起我不喜欢陌生人靠近，只能去扯靠墙的男生。
［她要把我卖给陈老板。］
嘶哑干涩的嗓音从我头顶传来。
薄荷味的气息瞬间灌入口鼻，我难以自制的脸红了。
他是在告状吗。
［陈老板是友鑫的老板，年过五十，喜欢长的好看的男孩，有特殊癖好。］
他把照片给我看，秃头油腻男，丑的人眼睛疼。
莫名有些熟悉。
这不是要把儿子介绍给我的人嘛！
因为上次他恶心到了我，让助理找了些他公司把柄。
看来还要加些猛料，把他直接送进去。
我攥紧他的手腕有些后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