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园 长‍‍‍‍

编 | 陈梅希

提着黄色塑料桶，走进夏天的桃园，小心摘下一个个“嘎嘎甜”的油蟠桃，“倍儿甜”的离核大桃，再把它们套上泡沫防撞网，装到纸箱里。桃子成熟的季节，京郊桃农“京平于姐”每天都要重复这些动作。这几年，于姐也耍上了短视频，她把桃园的每个细节，发布在短视频平台上。

“京平于姐”住在平谷区大华山镇陈庄子村，已经到了做奶奶的年纪。和这里的大多数农民一样，家里有个经营多年的果园。刺猬公社（ID：ciweigongshe）在村里见到她时，她刚刚上传了一条摘桃子的视频。

几年前，区里的妇联组织电商培训“下村”，没让她花一分钱，电商老师手把手教会了她如何拍摄、剪辑视频，怎么在抖音、快手等平台卖货，有问题还可以在微信群里随时问。

于姐是嫁到平谷的东北人，手脚勤快，带孙女，看果园，剪视频和直播卖桃，一样也没耽误。去年，于姐靠着短视频和直播，卖掉了不少自家果园的桃子。面对我们，于姐有些不好意思透露具体卖了多少，只记得发货的时候，打出来的京东快递单子有厚厚一摞。

“二三十年前，平谷的桃子收购价就是两三块钱一斤。”陈庄子村的书记石磊是本地人，对种桃、卖桃的枝枝节节都很熟悉。当年正是凭着卖桃，附近几个乡镇只要是家里有果园的，在九十年代初就成了万元户，两三年就能盖起一排二层小楼。

几十年过去，平谷大桃虽不愁卖，但收购价没有增长太多，全卖给批发商，一亩的收入也就七八千元。

但种桃的成本已不可同日而语，套袋、肥料、人工都要钱，每年一亩地开支就要三四千元。这片土地上的人也在变化：年轻人去了城区，“留守”的种桃主力，大多是比“京平于姐”岁数还大的爷爷奶奶，他们很难找到把好桃子卖个好价钱的渠道。

“有的桃农孩子在城里上班，会帮着在朋友圈里卖一点，能多卖点钱。”石磊书记告诉我们，真正能帮上这些桃农增收的，还是要靠电商——像于姐那样，拍视频、做直播、发快递，把桃子卖出平谷、卖出北京，卖到那些自己从未去过的远方。

走在平谷的乡间路上，随处可见“农业中关村”的标语，以及路边数不清的大桃雕塑、支起来的采摘园摊位，向人们展示农业在这个京郊“生态涵养区”的重要性。另外一种频频出现在道路两边的牌子，是各种快递揽收点的招牌——绿色牌子属于邮政，红色的是京东，黑色的是顺丰。

这三家快递，担当起了运输桃子的使命。由于桃子属于生鲜产品，对物流的时效和品质要求较高，能进入这个市场的，无一例外都是快递物流行业的“高端玩家”。它们，和朋友圈、视频号、直播卖货、电商平台一起，铺就了平谷大桃的电商外送之路。

“我们村电商的参与率是比较高的”，大华山镇陈庄子村的石磊书记说，去年，全村一年发了快递18万单，电商发货占比达到了40%，创造了接近1000万的产值。

石书记干过工程，对数字相当敏感。他算了一笔帐：一箱5斤的桃，用快递送出去能卖65，刨除快递费，一斤也能卖10块钱；如果卖到批发商贩手里，也就两三块一斤。“里外里就是两三倍的价格差距。”

2015年开始，平谷区开始实施“互联网+大桃”工程。全程负责的平谷区电子商务服务中心主任、电商协会秘书长熊宇金说，“互联网+大桃”工程主要做了三件事：

一是引进快递企业，解决了把桃运出去的问题；二是进行“全员电商培训”，让“京平于姐”这样的中老年桃农用熟了智能手机，也学会了电商卖货；三是对接电商平台，在电商平台开店、运营。

工程实施以来，电商和快递对于平谷大桃产业的意义越来越大，产值比重逐年上升。“平谷大桃电商零售占比从过去的不到10%，提升到了25%，今年可能会超过30%。”

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京平于姐”这样的桃农。“平谷大桃电商外运，大头都是桃农一箱箱送去快递点，一单单发出去的。”熊宇金说。电商带来的增收渠道，更多地让经营果园的普通农户获得普惠，而不是只覆盖少数商家。

农产品的电商故事已被讲过无数遍，但落到实际操作里，每样商品都有自己的难点。桃子容易磕碰，一旦磕到表皮，不仅会变色影响卖相，还容易变软变烂影响口感。一沓沓快递单背后，是无数桃农和快递员付出的辛劳和巧思：把水汪汪的娇嫩大桃，不失风味、不变颜色地在一天之内送到几千公里之外的地方，还要尽可能降低成本，这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京平于姐”说，所有发快递的平谷大桃，全部都是现摘现发货。为了赶上早上八点的快递头班车，她经常4点多天刚亮就去果园摘桃、打包；还有的桃农半夜一两点去果园摘桃，摘下来的桃子在院里晾几个小时去除露水，早上四五点钟再打包。

考虑到电商物流，桃的发货运输还有很多讲究：下雨天不能摘桃，因为水汽大，装箱之后可能会被捂坏；白天一般不摘，较高的温度会让桃子变得不够新鲜.....

在平谷，快递收桃要配合天时，也要配合桃农摘桃的时间。此外，为了防止远途运输的磕碰，几乎所有快递公司，都会给桃农自家的包装箱外面，再套上一层快递公司专用箱，捆上打包带。

曾经，这样的一套“流程”下来，一箱桃的运输成本高达几十元。这样的成本发快递，桃农毫无利润可言。但现在，一箱五斤的桃子寄到附近的城市，只用十几块、甚至几块钱。电商和快递的“提质增效”，是“富民增收”的基石。

在大华山镇陈庄子村，50、60岁的中老年人是种桃主力，70、80岁的的桃农也很常见。每个桃子成熟的夏天，对于他们的体力精力都是一次“大考”。

为了服务好快递前端“第一公里”，村里和京东快递合作，把大桃揽收点直接放在了村委会大院。今年，村里还额外雇了4个人，协助京东派来的4个快递员打包、分拣。村民来寄快递，只要把桃子摘好放在快递点，就能发走了。

“我们来出人工，京东也不用来这么多人，可以把减少的开支让利给农户。”石磊书记说，“这主要是为了让老百姓真正得到实惠。”除了村里的补贴，京东也拿出补贴，双方合作将快递价格进一步“打下来”。

2023年6月初，京东物流就向平谷派出了一个项目组，专门负责大桃的快递。他们典型的工作状态是这样的：

早上四五点钟，他们就被拖拉机的声音吵醒。因为要和桃农保持“同频”，及时了解田间地头发生了什么、需要什么，项目组集体住在了村子里，而不是生活条件更好但远离桃园的平谷城区；

上午是大桃揽收、外运的高峰期，他们会去现场盯分拣、发车，保证时效不出现断档；下午，往往要去集中拜访电商平台客户，处理异常订单、了解客户新的需求；

晚上是用来总结复盘的时间，一天发了多少单、哪个村子发了什么品种、有没有异常、发货流向、时效、妥投率......他们把一天的的数据汇总下来，给到终端运营的部门来进行优化。

有时候，这个紧凑的生活安排也会被打乱。桃农往往会集中在早上五点到七点去寄件，揽收点忙不过来，就会出现“爆点”，桃农带着桃子在揽收点排起长队。这段时间，原本负责中后台的项目组也会来到揽收点一线支援、打包。

从2020年开始，京东物流就开始在平谷大桃快递需求集中的村子里建立起揽收点。把快递员派到田间地头、最方便桃农发货的地方。除了自营点位，京东物流还和一些信誉好、服务意识强的本地人合作，以自营和代理相结合的方式，扩大揽收点的覆盖面积。在大华山镇大华山村的不同位置，设立了9个点位，方便桃农就近发货。

鲜桃快递的时效，也因此大大加速。除此之外，京东物流还对平谷大桃优先分拣、设立绿色通道等，进行“干线拉直”，减少周转环节。到达北京市区的时效，已经可以做到当天上午发、下午到；借助货机空运，南京、上海、杭州等地可以实现次日凌晨或当晚到。

在提速的同时，京东物流也实现了快递单价下降：一方面是与村委或商户合作揽收，节省人力成本；另一方面在于精细规划物流车辆的运行路线，以串点模式运行，协调好各个点位的装车时间，节省车辆成本。

此外，京东物流在平谷大桃市场的分拣场，也在不断增设设备，在传送带、爬坡机等机械化物流设备的帮助下，装车、分拣都更为高效。

“服务态度可好了，都是小孩、年轻，干活也麻利”，“京平于姐”觉得，京东物流的时效和服务，让她感到信任，乃至亲近；石磊书记也说，“老百姓对京东物流都非常满意，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给快递员发单子，第二天早上也能给打出来。”

正因如此，近几年平谷大桃快递外运的过程中，京东物流的比例不断上升。2023年，约一半的平谷大桃快递，都是由京东物流发送的，成为当地桃农的首选。在平谷大桃市场的物流场地，刺猬公社看到，京东物流的红色快递车进进出出，全天不停歇。

把桃子顺利运出去，只是快递的一个环节，为了让终端消费者获得最佳的消费体验，不错过每一颗桃子的“赏味期”，京东物流还结合运输时效和桃子成熟度，向上游果农输出经验和指导。根据多年揽收的经验，京东物流将平谷从北到南分成了3个产区，每个产区根据桃子的不同成熟时间，指导桃农采摘最适合快递运输的桃子：

有的桃摘下之后变软速度慢，就需要摘成熟一些的，比如油桃；有的则相反，比如毛桃，六七分熟就可以采摘了。在实际操作中，还会根据不同气温、不同品种再调整。在平谷，每个京东快递小哥，都成了桃子专家，产运结合从概念变为现实。

7月底，京东为平谷大桃举办了一场“超级品类日”，邀请交个朋友直播卖桃，还联合华润、永辉、七鲜等数百家北京商超，让用户线上线下都能买到新鲜的平谷大桃。

产地发货+源头直采，大大减少了中间流通环节，富了桃农，也让终端的消费者吃上了更鲜、更好的桃子。

在平谷，不少商家也选择在京东开店卖桃，熊宇金就是其中之一，运营中国特产平谷馆、禾谷家生鲜专营店等店铺，属于“金牌商家”。“京东的运营对我们挺‘上心’的，人是特别实在那种。卖得不好的时候直接给我打电话，比我们还着急。”

为了更好地服务中小商家，京东商城的工作人员还会主动上门，“教我们分析数据，告诉我们站内的哪些活动应该去报、怎么报，也包括广告投到哪儿、怎么投搜索关键字。”熊宇金说，“真的是手把手教。”

对于中小商家，京东在2023年初发布了“春晓计划”，扶持中小商家、优化第三方商家政策，帮助商家实现低成本开店和销售额快速增长。对于中小型的第三方商家来说，这是京东带来的又一次普惠式的机遇。

“以前没有解决的问题，现在几天就帮忙解决了，非常迅速、直接。”作为商家，熊宇金能感受到京东的改变：最近，京东为他们减免了平台使用费，还有专人对接，告诉商家钱该往哪花、广告怎么投。“这次是有效果的、实打实的。”

熊宇金的店铺，直接从四五千家平谷桃农采购大桃，覆盖了本地相当一部分桃农。原产地商家的发展，也让桃农受益，进一步带动了农民增收、致富。在熊宇金看来，“电商平台的分级销售，对大桃产业发展有巨大的帮助。”

在帮助原产地销售这件事上，京东物流还通过商流“带货”——不仅做揽收、发货，还帮忙推广销售。这个范围并不限于大桃。2022年，平谷有个村子的水果玉米滞销，再卖不出去就不好吃了。京东物流的快递小哥或发朋友圈，或在快递送上门时向客户“提一嘴”助农项目，三四天内就卖出了上万单、10多万根玉米。

“京东来了之后，确实不是光为了挣快递费，实实在在帮着老百姓做了一些事。”有桃农这样评价。熊宇金也说，“每年京东都是不遗余力地去做，想尽各种促销的办法。”

桃子卖得好了，乡村面貌也在悄悄发生一些让人安心的变化。

大华山镇陈庄子村做过统计，卖桃人、种桃人里面，70岁以上的老人占了45%。劳动力老龄化，成为困扰京郊农村的一个问题。“如果卖得不好，连退休金也挣不上来，有的老人就不愿意种桃，土地也就撂荒了。”石磊书记说。附近的几个村子，因为产值低、桃农赚钱少，土地撂荒至少在20%以上。

但因电商和快递把大桃“卖上价”的陈庄子村，桃园面积1800亩，却鲜有撂荒的。“说明老百姓觉得卖桃还是有希望的。”

一个快递箱、一个电商平台、一群快递员，不寻常的变化，发生在这些再寻常不过的人和物中。乡村振兴的路，正在悄然但坚定地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