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非逼着我相亲。
我正在气头上，随手就指了看起来最丑的那张照片。
结果相亲那天，一个酷酷的很漂亮的……男孩子？
拽着我就亲上来了！
我慌乱地后退。
倒是这个小土豆，轻佻地搂住我胳膊。
用极其软糯的声音笑着问我:
[帅哥，定终身吗？]
1.
在我妈的威压下，我极其不情愿地挑眼缘。
因为一开始就想搅黄。
所以一沓照片里，我随手就挑了那个早早被我妈摘出来的最丑的照片。
[就她。]
我妈嘴巴大得能塞下鸭蛋，“你小子真就看上这个了？”
我不耐烦点点头，随即回到房间里继续听我的emo神曲。
相亲当天——我穿着一身灰色笔挺的大衣，在餐厅门口徘徊着等待。
左看右看没看到人。
结果一个低头，眼帘忽然飞奔而来一个小土豆。
小土豆“砰”地撞进我怀里，还不容我反应。
踮起脚尖对着我的嘴巴就是狠狠一咬。
我惊呆了，妈妈！
我不干净了！
我被漂亮的变态矮个男孩子，强！吻！了！
心脏停滞一瞬，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
下一秒，小土豆纤细的手指搂住我胳膊。
用女孩子才有的很软糯的声音，轻佻地对我说:
[帅哥，定终身吗？]
[你……你就是苏稚远？！]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戴着灰色帽子，穿着黑色夹克黑色长裤的人。
宽松的衣服把她身材遮的严严实实。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嗯哼。]
尾音有点翘。
对面的人把帽子一摘，黑色的自来卷长发一泻而下。
我一时看的有些呆……难道，这就是美的雌雄莫辨吗？
还没反应过来，苏稚远又踮起较劲，小鸡啄米似的。
在我脸颊处亲了一口。
[考虑得如何？]
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
我有些神经爆炸。
2.
[真……真的吗？]
飘飘然，我感觉自己可能是在梦里。
不然为毛相亲会碰到这样的姑娘，咕咚咽了口口水。
我耳畔红到无法作答。
对面的苏稚远却是冷静下来了。
她刚刚笑得甜甜的表情消失了。
嘴角立刻弯了下去。
拉着我胳膊的手也忽的松开。
[假的。]
我:……
心里忽然来了底气，于是我开始义正言辞。
[姑娘，你这个人怎么能够这样，怎么能路上随便拉着个人就来亲呢？]
[你这样做对我造成了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灵创伤。]
[姑娘，不管你长多好看，这样做都是不对的！]
[还有，你……]
指责的话尚未说完，苏稚远的眼中竟然积满了泪水。
她朝着我身后望了望，而后长吐一口气。
礼貌地伸出了右手，她努力朝着我友好微笑:
[你好，是王姨介绍的张云锡是吧？]
我不知道她这奇奇怪怪的举动都是些什么，也跟着回头看。
却见一个褐色衣服的男子握着拳头，一踢一踢地离开了。
心里当下明了。
[你前男友？]
她点头。
[为什么分手？]
她抿抿嘴，白白的脸上因为红着的眼角。
笑起来显得格外柔软易碎。
[因为他和我处着的时候，出柜了。]
我冷然倒喊一声。
真……tnnd无语。
可是喊完以后，我又拧着眉头问她:
[所以？你拿我挡枪？！]
3.
苏稚远大概给我讲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前男友程成是她初恋，谈了五年。
前一个月的时候她专程从出差的地方赶回去看程成，结果撞见程成和男人在被窝的画面。
[我当时就气不打一出来！这不坑害老娘的青春年华吗！]
我听得入迷，不无应和地点头。
[结果这货一边和我说对不起，一边又说我这种女人其实倒贴也不会有人喜欢？]
[他说我只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才勉强同意和我在一起，没了皮囊，没男人愿意多看我一眼！]
[这不纯纯傻x吗？分手以后他还又死乞白赖追我，不知道为得啥！]
[可能打听到我要相亲吧，跟着我还让我看见了，哼！]
我不屑地撇撇嘴巴，[所以，这是你拿我开涮的由头？]
苏稚远嘿嘿一笑，傻傻的。
下意识伸手在脑袋旁边，并拢五指，向我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我的眼眶倏地就湿润了，心脏一刺一刺地开始疼痛。
出乎意料地说了句:[没关系。]
苏稚远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
她挑挑若远山的细眉，狡黠的眼睛看向我。
支着下巴，问我:
[反正也是为了应付家里，这段时间就先处着，表面形式意思一下，怎么样？]
看着她，面前浮现另一个女孩的模样。
长长是褐色的头发披在肩头，常常在别人面前不苟言笑。
只有在我身边的时候，她才会故作晃着我胳膊一甩一甩的撒娇。
做道歉放在脑袋旁的模样像。
笑得时候调皮朝我挑挑眉毛的样子也像。
我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离开前，我问了苏稚远一句:
[你想好了吗？王姨应该没告诉你，我现在没钱。]
[除了我爸我妈的外援，全身上下所有家当就六千。]
苏稚远抿抿嘴巴，神色有些惊讶。
她轻轻问了一句，[可你二十八了，工作六年，存款六千？]
心酸苦涩涌上心头，我只是对她笑笑。
没有多说。
反正拒绝也是应该。
我其实也并没有很想走入一段恋爱。
可是苏稚远只是轻问了一句。
转而她笑得明媚。
[没关系，大不了假装的这段时间，约会的钱我出。]
[老娘当会计五年，这点钱还是有的！]
苏稚远甩着头发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
蹦蹦跳跳的，真是可爱。
这个，倒是和那个沉稳安静的“她”，完全不一样。
4.
因为有了苏稚远挡枪，我妈最近也不怎么念叨我的人生大事。
苏稚远手机上整天给我发着信息，今天恰好叫我出去吃饭。
于是匆匆收拾一番，我穿上我钟爱的那身黑色大衣出门。
[来惟爱你餐厅，速度！]
苏稚远给我发了十个表情包，我在手机对面轻笑一下，开着车急忙往过赶。
过去之后，苏稚远已经很乖巧地坐在那里了。
她今天打扮得和那天一点也不一样。
卷发披肩而下，衬得脖颈更加修长洁白。
画着很好看的淡淡的妆容，眼里冒着亮亮的光。
看见我开口就是:[好家伙你可算来了！等的我肚子都要饿扁了！]
她的模样实在精灵古怪的可笑，我也就没忍住。
笑出声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我们俩没谈什么。
只是她专心大口大口吃她的，我在对面一筷子一筷子夹着吃我的。
肚子吃得圆滚滚以后，苏稚远拖着腮帮子往前一靠。
对我说:
[开车来哒？]
我点点头。
[那我开车送你好不？]
我有些疑惑，[你送我？]
她骄傲地一个转身，从身后的黑色背包里拿出驾照来，一脸骄傲。
[嘿嘿，我可是会开车的。今天刚好被领导骂了，打车过来一个人吃火锅又不尽兴，所以叫了你。]
[这样，我送你回去，好歹作为回礼？]
我想想，应下了。
结了账，我在门口等着苏稚远开车过来。
结果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一直朝着我这边开。
我别过头，他仍是目不转睛盯着我，搞得我很不舒服。
我当即怒瞪回去，那个男人迈着大步竟然雄赳赳气昂昂朝着我走过来了。
一边走，一边拿手指着我大喊:
[就是你？和稚远搞在一起的？]
[知道我是谁吗？我才是苏稚远的正牌男朋友！]
5.
想起来了，这个人，叫程成。
我站在原地，看着程成气势汹汹走过来。
他挥起的胳膊，抡起的拳头，唾沫星子四溅的模样，全都是找茬子的预告。
于是我捏紧拳头，反正跆拳道黑带我是拿着了。
以前去偏远小山区为了防身还学了好多招式。
他敢来？我绝对轻轻松松把他打趴下。
[狗杂种！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插足别人恋情啊？]
[知道我和苏稚远谈了几年吗？]
[五年啊，你横插一脚？]
[呵呵，你算个屁！]
我冷眼相对，和程成还隔着三四个人距离的时候。
呲——
我的汽车猛地横亘在程成面前。
程成吓到一个后跌，噗通一声腿软坐倒在地。
[就是你说要收拾我新男友？]
苏稚远“啪”一甩车门，非常酷炫拽地从主驾上下来，手里甩着她的包，一副气头很足的模样。
她把我护在身后，回头悄悄说:
[别怕，这个人渣碰不到你，我不会因为我让你挨打的。]
看着她的后脑勺，圆滚滚的。
我心里泛起一种莫名旖旎的涟漪。
[苏稚远，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就是一时尝个新鲜犯了错，你和我回去吧。]
[你想想我们的五年……]
“咚！”
我本来想拉过苏稚远替他收拾这个程成，结果——
苏稚远已经眼疾手快对准程成脑袋砸过去。
把人砸的趴到在地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苏稚远开始哭哭唧唧地控诉程成。
而后，把我手一拉，大声喊:
[我说你别打扰我幸福生活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
[你敢碰他一下试试？]
[我只喜欢我现在的男朋友！]
我久久沉寂的心，突然难以控制地狂跳。
周围人的声音陆续涌入我的耳朵，我听得真切的却是那些夸苏稚远把我护在身后的。
好一种……甜蜜开心的感觉。
可能我的嘴角已经笑得很贱。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起一种很大的底气。
我把苏稚远的手握的更紧些。
风一样，挺着腰杆，给苏稚远开了车门。
而后“倍觉风光”的，开车离开了。
[不是说……我开……车……吗？]
[先处理处理你的水晶吊坠再说吧。]
我顺手把车内的抽纸扔了过去。
[哦。]
苏稚远开始了她的“消灭抽纸”大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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