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平涝洼二道沟有一座山,叫小人山。远看像一个站岗放哨的小哨卫,面向 坡坡岭岭,做出看山的样子。可是走近细看,它只有鼻子、嘴、耳朵,却没有 眼睛。
它的眼睛哪儿去了呢?它在看守什么呢?
民间流传这样一个传说:
秦始皇即位后,就开始修边,到处捉拿懒汉(读书的人)。后来总修不完,有 哥仨的就捉任,有哥俩的就拿俩。
那时,天上有十二个太阳,人间一年吃十二顿饭, 一月才合一顿饭。长城又 修在悬崖峭壁和山尖上,哪儿山高就在哪个山顶修。修城的人又渴又饿加上劳累, 老百姓死了无数。
有一天,玉帝最小的儿子,向玉帝说:“父皇,人间太热,应当将太阳收回几个。”
玉帝摆摆手,没有说什么。
过了两天,他又向玉帝说:“父皇,人间太热了,应该让他们凉爽一下。”
玉帝摇了摇头,还是没说什么。
第三天,他又向玉帝说:“父皇,人间太苦、太难了,应该赏赐给他们些食物。”
玉帝不耐烦了,摆摆手,摇摇头, 一甩袖子走了。
玉帝的小儿子气坏了,他就偷偷离开天堂,驾着五彩祥云,翩翩降到人间, 落到了雾灵山上。
多么好的高山,多么好的土地,可秃光光的一片荒凉,没有树林,没有花草, 没有几样庄稼,只有几棵晒得半死的枯萎禾苗。人们更没多少可吃的食物……多么 痛心啊!他在高山上徘徊,他在老峪上巡游,他决心要让大地凉爽起来,让它充满 生机。他不知转悠多少时间,花费了多少心血,却没有想出个好法子来。
谁也不知他在人间待了多久。后来玉帝知道他下凡了,大怒,立刻传旨,罚 他永远不准再回天庭。
小儿子心眼好,却很刚强,决心不再回天堂,要豁上自己的一切,把炎热的 气候,毫无生机的高山大地,全给改变过来,叫人们有食物。他不知道又巡游多少 地方,又思索了多长时间,寻访了多少高山隐士,也终无好办法,只好先解决燃眉 之急;先让修边的人们吃上些东西,保住千万人的生命。他发现自己的眼睛水灵灵 的,种在地里会长出植物,结出很好吃的果子。
可是,那得下多大的决心哪,舍出自己的眼睛,就回不到天庭了,往后连什 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一切都完了。他又琢磨很久,考虑了很长时间。
这天,小儿子终于下了决心,先挖一只眼睛试试,他紧咬牙关,忍痛把左眼 挖了出来,埋在山坡上。说也奇怪,埋上不到一个时辰,就长出来红茎绿叶的小树 苗。小儿子说声“长”,眼看着一人多高,两人多高,不一会儿长成大树。到了第 四天,它就开花结果了。五天就有酒盅大的青果,六天由青变得金黄。
小儿子摘了一个,放到嘴里一尝,哈!真香甜。他急忙吹了一口气,树身有 些晃动, 一连吹了十八口, 一阵清风把满树的果子刮落到漫山遍野,生根发芽。霎 时间,所有的阴坡都成了果林。修城墙的人们休息时钻进果林歇凉,饿了摘果,既 解渴又解饿。
小儿子亲眼看见人们摘果,吃得香甜,高兴极了。心想:如果把我两只眼睛都 埋在山上,人们吃完阴坡果,再吃阳坡果,那该多么好哇!
这时,他又狠了狠心把右眼挖了出来,向山那边阳坡抛去。阳坡同样长出一 棵果树,到六天头上,他又向山那边吹了十八口气,但是他没有力气了。因此,阳 坡的果树没有成林,沟沟洼洼只长些小树。根据小儿子吹果树十八口,后来人们就 将此果叫“杏”。就从打那起,满山遍野才有了杏树。
小儿子失去了双眼, 一步也不能挪动。他慢慢地停止了呼吸。经风吹雨淋太 阳晒,就慢慢僵化了,变成了一个小石人。小儿子仍然想着怎样减少太阳,让大地 温暖清凉,好让万物生灵长存。他的体形总向着天庭,像请求的样子。
当玉帝知道小儿子僵化在人间,不觉落下几滴眼泪,心中暗暗感伤,悔不该 当初没有答应小儿子的要求。为了实现儿子的心愿,表示父子之情,便命杨二郎捉 太阳。杨二郎领命,担山赶太阳,抓住一个压一个,最后只留下一个太阳。
每到春末夏初,漫山黄杏,修长城的民夫,渴了饿了就摘甜杏。好景不长, 可恨的秦始皇看见民夫摘杏吃,怕耽误修城墙的进度,瞅人们吃杏,他就说:“那 好吃吗?焦酸巴涩的,杏仁也怪苦。”
从此,山杏就不再好吃啦。
当时人们为了纪念小儿子挖眼救民,常将少女好看的眼睛,比作杏核眼。直 到现在小石人屹立在长城脚下,正像小哨兵,坚守在岗位上;又像个花果山的小主 人,看守着坡坡岭岭的花果。直到今天,人们仍把这座山叫“小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