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潘鸿圆的意识流
编辑|潘鸿圆的意识流
在书信31 中,金瑞林要求西卜图用她的印章封印储藏苦蒜的罐子。
西卜图书信33 中再次提到她的印章的使用。金瑞林在信中指示西卜图将其印章盖在将发送给库提王(Guti)扎顺( Zasim)的书信上。
也因为此信我们得知了西卜图的印章:“西卜图亚荏林的女儿,金瑞林的妻子”。在古代两河流域,印章是一个人身份的凭证。
延哈德公主的出身自不必说,对于马瑞内部来说,与王妃亚塔尔阿亚的“金瑞林的女仆”的身份相比较,西卜图享有的身份是“金瑞林的妻子”,这是对她在马瑞的身份和地位的肯定,自然也是一种权力的赋予。
而且由这两封书信可知西卜图的印章不仅可用于宫廷的日常行政事务管理中,还可以印在马瑞的外交文书上。
西卜图与宫中妇女管理有关的书信
西卜图书信35至42是关于马瑞宫廷女性管理的。
这些信中涉及到的女性有:宫中患传染病的妇女、金瑞林送回马瑞城的女战俘和女战俘中女祭司们、在马瑞为人质的外国公主、宫中女伎和女奴。
西卜图书信 43 和 44 则涉及到泰尔喀城总督之母和其母延哈德王后查筛阿。
西卜图书信34和35(ARM1014和ARM10129)是西图与金瑞林关于处置马瑞后宫患传染病妇女的通信。
西卜图在书信34 中向国王汇报后宫中一位名为阿什塔卡的女孩 (AStakka )身患无法治愈的疾病即将死亡。
西卜图怀疑这个女孩患的是传染病因而采取措施将其隔离。在书信35中,金瑞林听说后宫中一位名为南那 (Nanna)的女汲水工人得了疹子 (simmam),因而写信回马瑞要求西卜图将其强制隔离。
金瑞林在信的末尾强调这种疹子是传染性的,其用意应是提醒西卜图的重视。
这两封信中对病人采取的隔离措施都是一样的,禁止患病者与外界接触并单独供应饮食。
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人们尚无法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疾病发生的原因,从而在思想意识中将其归因于神的不满和愤怒。
马瑞驻萨腊吞城总督亚亘阿杜在一封给金瑞林的信中写道:“现在,我到达了萨腊吞城,宫殿中的两个女仆死了。
我调查了这件事情,发现是因为对神阿穆提赫蓝 (Amu-Tihran)的奉献。如果我主愿意,让我使那个神满意。
去那里的往返时间仅需 5天,(而且我不会耽搁的),然后我可以代表我主进行献祭”。
从亚直阿杜的信中可以看出,两个女仆的死是因为神阿穆提赫蓝发怒了,而该神之所以发怒是因为对它的祭品不满意或是没有足够重要身份的人进行献祭。所以亚亘阿杜祈求国王让自己代表他去为该神奉献祭品,以乎息神的愤怒。
而马瑞另一重要行省泰尔喀城的总督基卜瑞达干也向金瑞林汇报过类似事件。
“泰尔喀城和这一地区都很好。但是,在库勒希吞(Kulhitum),神决定毁灭人和牲畜。今天,已经有2、3 个人死了”除了各行省,在金瑞林的后宫中至少也曾经爆发过一次传染性疾病。
一件为后宫生病的妇女提供油份额的名单中,有 12个后官妇女患病,其中包括公主提兹帕吞、那冉吞和尹巴吞,可见这也是一种传染性疾病。
而这三位公主后来都嫁给其它国家的国王为妃,可见她们都安然度过了这次疾病的危险。这表示西卜图作为后宫的管理者,有足够的能力采取了果断的措施来应对这场危机。
西卜图书信36至40(ARM10 126ARM 10125、ARM10123 和ARM 10124和ARM10138)都是金瑞林写给西卜图指示她管理自己送回马瑞的女战的。
杜朗认为这几封信的时间可以定期为金瑞林 13 年,即他统治的最后一年。
金瑞林在这一年第二次征服了阿什拉卡,击败了埃鲁胡特和库勒米什。
金瑞林在战役中抓获了大批的女俘虏,并派人将这些俘虏送回了马瑞交给西卜图处置。
西卜图对女祭司的管理金瑞林在书信 36中交待西卜图随信送回一些女织工(战),其中还混了一些女祭司。
金瑞林让西卜图将其中的女祭司挑选出来,然后将女织工们安排到王室的作坊中劳动。同时他还让西卜图在这些女俘中为他挑选 30个体态健美的女织工为女使(usarim)以充实后宫。
金瑞林指示西卜图要马瑞宫廷大乐师瓦腊德伊里苏(Warad-ili-su)和她一起挑选,并将挑选出的人交给瓦腊德伊里苏教导。国王还指示西卜图要为被挑选出的30个人提供好的住处和饮食。
然而,金瑞林紧接着在下一封写给西卜图的信中就否决了自己上一封信的决定。
金瑞林在书信37 中说他将亲自在自己面前的战利品中为自己挑选一些女孩作为女伎然后派人护送回马瑞城,所以不需要西金瑞林在书信36 中说送回马瑞的女中有一些女祭司。
他在书信 38(ARM10123)中进一步说明这些女祭司中有一部分是库勒米什地区的阿达德神的女祭司,还有一部分是其它神明的女祭司。
女祭司成为战俘本就是令人惊讶的事情,但是文献证据显示这些nindigir 女祭司确实是金瑞林的战 (5allatam)(ARM10123:13)库勒米什的具体位置现在尚不能确定。
但是可以确定该地有阿达德神的神庙,其中阿达德神的女祭司被金瑞林虏往马瑞。从本封信中可以看出金瑞林的对外战役遭受了一个小的挫折,他安慰妻子已击败敌人,不用为自己担心。
虽然金瑞林在战场上遭遇的挫折与这些女祭司没有什么联系。
但是在金瑞林的意识中他显然不这么认为,他将此次的失利归结于阿达德神的不悦:“库勒米什的阿达德神为了他的这些(被房的)女祭司们而引起了这场混乱(dalihtam)”(ARM10123:10-12)。
所以,金瑞林指示西卜图将这些阿达德神的女祭司装扮好并用马车送回。
而另一封来自女织工作坊总管穆刊尼顺的信则证明金瑞林的这一命令被执行了:“此外,我将库勒米什的(阿达德神的)女祭司们送到了我主处”。
在金瑞林写给西卜图指示她送返库勒米什的女祭司的书信38 中金瑞林特别交代那些女祭司中有阿什拉卡王伊巴勒阿杜的一个女儿,要将其扣留,不能一起送回。
后来,西卜图就自己调查的那个伊巴勒阿杜的女儿的世俗身份 (Sgitim)的结果寄写金瑞林。但金瑞林自己获得的情报是那个女孩确实是阿达德神的女祭司。
所以他在书信39(ARM10124)中再次指示西下图指派瓦腊德伊里舒第一调那个女孩的身份并且要对她加以保护。
阿什拉卡的伊巴勒阿杜是金瑞林的附属王,金瑞林在其统治的第4 年曾经征服过阿什拉卡,并在征服阿什拉卡后将自己的女儿伊尼卜沙瑞嫁给伊巴勒阿杜为妻。
但是,根据伊尼卜沙瑞与金瑞林的通信来看,伊尼卜沙瑞在阿什拉卡的境遇比较凄惨,而且伊巴勒阿杜并没有完全臣服于金瑞林,一直试图在谋求某些方式的反抗。
根据西卜图的书信 40(ARM 10138)来看,金瑞林这一次征服阿什拉卡除了俘虏大批战俘外,还将伊巴勒阿杜的女儿们也送回马瑞为人质。
信中金瑞林指示西卜图将伊巴勒阿杜的这些女儿安置在伊巴勒阿杜在马瑞的房子中,并且派人监管,让她们不停息的劳动,还不许抱怨。
在书信41中,金瑞林告知西卜图自己正从前萨腊吞城,他指示西卜图率领包括阿哈吞(Ahatim)在内的7个女伎和金制的乐器前往萨腊吞与他汇合。
信中的阿哈吞是马瑞后宫中非常有名的大女伎,她与大女伎亚迪达 (Yadida)一起负责管理一组35人左右的名为女使实为金瑞林的宠妾的妇女。
根据一件马瑞的支出文书,可以确定这一封信的写作时间为金瑞林13 年宫为西图这次出行的车辆准备润滑使用的油。
由此信可看出马瑞后宫的这些大女伎们也要受西卜图管理,可以确定古巴比伦时期王室后宫的女性是可以离开宫廷出行的。
在书信42 中,金瑞林告知西卜图自己将3 个女奴送到商业代理人拉润巴赫里处,金瑞林可能是经由此人出售这3 个女奴隶。
金瑞林将处置3个女奴的事情写信告知西卜图,可见他对西卜图作为后宫女主人的尊重。
有关其它妇女的管理西卜图书信43是泰尔喀城总督基卜瑞达的母亲塔瑞什哈图(Tars-Hattu)写给她的。
事情的起因是金瑞林年轻的妃子贝勒塔尼(Beltani) 写信到泰尔喀城给她的总督父亲控诉自己的奶奶抢走自己的金银饰品。
塔瑞什哈图在给西卜图的信中以愤怒的语调表达了自己冤屈,要求西卜图调查此事并将此事上报国王。
虽然没有更多的文献证据来描述此事的进一步发展情况,也无法得知西卜图对这一事件的处理。但由此信可看出西卜图在马瑞宫廷以外对各行省贵族妇女的影响。
西卜图书信44是她写给金瑞林的。西下图在信中向国王汇报了给自己母亲、延哈德王后筛阿 (Gasera)送去物品之事。
由信中内容可以知道这批礼物是金瑞林指定的,然后由西卜图负责实际的运送工作。维持与延哈德的友好关系是金瑞林统治时期一项重要的外交政策,而他来自延哈德的妻子西卜图自然是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得力助手。
在马瑞的经济文献中,有一类支出文献是马瑞为其它国家的国王、王后、王室贵族和高官送去贵重金属等礼物的清单,这上面也包括延哈德国王亚荏林和王后筛阿以及一些延哈德的高级官员。
由此信看来,这一类支出的工作可能也是由西卜图监管。
因为马瑞与延哈德的政治联系,西卜图从遥远的叙利亚地区的延哈德嫁到了马瑞因为延哈德的强大和在金瑞林夺回马瑞统治权过程中延哈德对他的支持,西卜图一来到马瑞就成为马瑞后宫中在王后旦胡腊采之下地位最高的王妃。
而且在金瑞林9年左右,她在马瑞后宫中的地位就已经超越了王后旦胡腊采。虽然没能成为第一王后,但是西卜图的印章中刻有“金瑞林的妻子”的头衔,而且她是马瑞后宫的实际掌权者。
强国公主因为联姻而嫁到一个国家,有时候会因其身份而成为君王的忌惮,从而影响她在新国家的生活甚至影响她的命运。
但西卜图显然是一个非常有智慧和才的女人在王太后阿杜杜瑞去世后,她成为金瑞林后宫的掌权人,并以自己的能力赢得了金瑞林对她的信任。
参考文献拱玉书:西亚考古史(1842-1939)[M],北京:文物出版社,2002 年.刘文鹏,吴宇虹,李铁匠:古代西亚北非文明[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 年.吴宇虹等:古代两河流域形文字经典举要 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6 年.